第9章 撒谎
单人练歌房仍持续传出节奏欢快的歌曲，而门外气氛却快凝结。四个人几乎同时赶来，看到双目紧闭倒在地上的纪云庭后，不由得扼腕叹息。
纪云庭一动不动，背上还有一道红色溅射`颜料，是在模拟血液；而身体旁边贴了一张扑克牌，花色为方块A，证明他的身份。
“好丢人啊。”付榕冷冰冰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同情，“不光第一个淘汰，现在还得趴地上装尸体。”
Koty入戏很快，大喊了一声“云庭兄”，迅速跪在纪云庭身边摇晃他身体，祈祷他醒过来。
“我本来还怀疑队长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事了。”Koty故意手指颤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关于Mr.J的提示卡，举给镜头看，“上面除了黑色爱心以外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这说的就是队长啊。”
谈情问：“为什么？”
“他不是经常发微博发朋友圈的时候，在文字后面加个心吗？而且不是表情，用的纯输入法里的符号。”Koty回忆道，“可能他觉得直接用红色爱心太娘了吧。”
说完，Koty再一次进入到哀痛纪云庭的情绪里，引得周围摄像师忍不住拍他特写。
祝涟真扫了另外三人几眼，说：“动手的人不是付榕就是谈情，因为庭哥就算再单纯，也不可能信Koty被他骗。”
“队长我一定要给你报……欸？”正在痛心疾首的Koty听完祝涟真那简单粗暴的逻辑后，表情由悲愤转变为迷茫。
祝涟真又低头仔细瞧了瞧纪云庭背上的那道红色颜料，流动方向从上至下，起始位置是块椭圆形，颜色也最深，显然是喷射上去的。
他伸手去摸自己腰间别着的几个道具，除了手铐和对讲机，还有一把黑色手`枪。
取下来后，祝涟真找到了它其他开关，“我一直以为这玩意儿只是个模型，原来还能装水。”他的视线在谈情和付榕脸上来回游移，“你们谁枪里装东西了？”
谈情没说话，直接摘下枪，缓缓举起来对准祝涟真的脑袋。
这个充满嫌疑的动作令祝涟真下意识歪头去躲，但谈情很干脆地扣下扳机后，枪口什么都没冒出来，干干净净。祝涟真明白他在逗自己，立刻冲他挥了下拳头，假装要揍过去。
付榕和Koty也拿出道具手`枪，按了按，全都正常。付榕端详了它一会儿，说：“容量看着很少，估计喷一次就没了，应该挺好躲。”
“Koty是黑桃A你们同意吧？”谈情音量稍微提了一下，似乎想让别人意识到他在说重要的事。等其余三人都点头了，他才继续开口：“我是红桃A。”
突然主动承认自己身份，其他人都保持怀疑态度。然而谈情仍泰然自若，不急不徐地向大家说明：“拍摄前导演不是跟我们讲过几张牌的大概功能吗，比如Ace用来牵制Joker，红心通常跟生命有关系。”
“红桃A可以有两条命，”他看了看祝涟真，又望向付榕，“只要Mr.J找我下手，他肯定就会暴露，所以我一开始不想说出来身份。但现在队长出局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团结点，起码我的功能可以保护一下Koty。”
Koty听完很欣慰，问另外两个人：“你们呢？”
祝涟真本来还在疑惑谈情身份的真伪，但旁边的付榕却抢先开口：“我是梅花A，作用没必要说。”
“啊？”祝涟真不假思索，“我才是。”
“你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付榕目光平静地望着正前方，“有本事等再找几个提示出来，你还这么说。”
“不用这么浪费时间。”谈情走向他们两人，握住他们手腕，同时抬起来，“这样吧，让Koty在你们两人中间随便挑一个铐起来，就算逮捕错了，淘汰的也是Koty，咱们都不亏。”
“嗯？”Koty皱眉沉思了一下，“挺亏的呀？”
付榕抽回手臂，慢慢退后两步，“这么随便不好吧。”
祝涟真此时的疑心全集中在了付榕身上，本想说服Koty直接做决定，但谈情却改口了：“嗯，当然再找几个提示也可以。Koty你觉得呢？”
Koty顿时使命感暴增，挺直腰板站好，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从现在开始，谁发现了什么东西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不要再减员了，我会带着大家走向胜利！”
一听他说话，付榕就忍不住翻了个无比轻蔑的白眼。
几人暂时散开，分头行动。祝涟真虽然因为付榕撒谎而怀疑他，但心里也不敢完全相信谈情的话。
可能是因为作为前男友的直觉，也可能是因为……谈情刚才的眼神完全没表现出信任自己。
“涟涟。”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不是得看着Koty吗。”祝涟真有所防备地盯着谈情。
谈情若无其事地笑道：“我更相信你。”
想什么来什么。
祝涟真眉头一皱，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谈情之间还是存在着相当深厚的默契。
谈情手掌托着一个盛满游戏币的纸盒，递过去说：“我刚才在练歌房里看见的，应该是队长身份牌道具，所以我就想着都拿来给你吧。”
见他目光里有隐隐的期待，祝涟真猜他是想跟自己玩双人模式的游戏攒奖券。可毕竟镜头在旁边拍着，祝涟真不敢跟谈情互动太多。
凡是真人秀节目就免不了有CP线，偶像团综更是容易打擦边球，自己前阵子才因为那劳什子的“信息素”窜上热搜，万一这次后期剪辑又把他和谈情绑定，两边粉丝们肯定怨声载道——这正好给了谈情借题发挥的机会，不知到时候会怎么跟自己装委屈。
“你不拿着吗？”谈情把盒子又往前递了递，“我游戏打得不太好，你拿去用更有效率。”
也不能这么晾着他，祝涟真只好接过纸盒，找了台推币机坐下。他将一大把游戏币码成一排，从尾端向前推推，让它们准确又快速地掉进投币口。
机器里的银币立刻纷纷落下，“叮铃咣啷”清脆无比。这样重复几次后，机器便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奖券。
祝涟真知道这种机器里的代码都是设定好的，所以每次获得大量奖券后，就起身寻找另外的机器，重新计算规律，而谈情一直跟随他一起移动。
“这么多有五百张了吧？”祝涟真抱着一大团如同彩带的奖券去服务台，算上谈情提供的和纪云庭留下的，足够兑换最高价值的道具。
客服拿出一个纯白色铁盒给他，正中央贴着组合Logo。
尺寸很小，祝涟真掂着重量挺声音，像是什么零件。谈情说：“看来里面的东西是核心道具，不然也不会又上一层锁。”
祝涟真边走边琢磨，“付榕之前说他解出来的密码跟大门对不上，那他会不会能打开这个盒子？”
“你最好别去接触他，可能会被淘汰。”谈情垂下视线劝说道，“反正我有两条命，替你死一次完全可以。”
祝涟真无意识地舔舔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虽然这只是录综艺玩游戏，但谈情的语气实在是太坚定有力，让人很难不信赖他。
思来想去，祝涟真还是决定放下其他顾虑，投入进当下的氛围里，为了团队的胜利而努力。
“其实……我还有个提示。”祝涟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谈情，“从一开始就有了，但我还没解出来答案。”
谈情没什么反应，只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接着他又开玩笑似的补充道：“万一密码对了，我们就重新录一遍，我不出镜，你自己解。”
“用不着。”祝涟真在这方面还是有自尊心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梅花A的提示纸给谈情，上面是困扰他半天的“orez×9=zero”。
“这是四位数字吧。”谈情看几秒，就有了判断，“一个四位数乘九后的结果，等于原来的数字颠倒，那说明‘O’肯定是‘1’，不然就会超过四位数。”
祝涟真没仔细听，只问：“啊？要算术的吗？”
“你本来是怎么想的？”
祝涟真省略掉自己一开始误以为是图形题的经历，回答：“我还以为是九个东西堆在一起就是零呢……你笑什么？”
谈情坦然解释：“嗯，我觉得如果导演按照你的想法设置，确实更有意思点，在节目上算题简直太枯燥了。”
他说话时必定会直视对方眼睛，两人漫不经心地四目相接，祝涟真却感觉自己心尖儿忽地麻了一下。忘了是多久以前，曾有网友评价谈情“哪怕看一块木头都能把它盯脸红”，足以说明这人眉眼间除了英气，还夹杂着一种天生的诱惑力。
而祝涟真把这种特点归结为——狐狸精。
狐狸精看着提示卡，继续说：“既然知道尾数是‘1’，而且这是由Z乘9得来的，那么Z只能是9。所以现在提示变成了——”
他找编导借来一支笔，在纸上写下新的式子：1re9×9=9re1
然后递还给祝涟真，说：“剩下的你自己来吧，随便试也能出来结果，就是得多花点时间。”
祝涟真知道他这是给自己节目份量，点头拿住卡片和笔，“谢了。”
“我去看看Koty。”谈情丢下这句话后，就朝着儿童区的方向走，让祝涟真先一个人解密码。
儿童区这边有许多大型设施，很容易遮挡住成年人的身体。谈情跨进装满海洋球的池子，抬头示意编导和摄像师站好位置，不要暴露他。
编导小声问：“这次淘汰Koty还是付榕？”
谈情没回答，弯腰到处摸索，很快找出来自己之前藏在角落的三枚颜料瓶。
“祝涟真现在很相信你了吧，那你淘汰另外两个谁都可以。”编导又一次开口提醒他，“反正只要不是剩余所有人都认定你是Mr.J，身份就不算暴露，任务还可以进行。”
谈情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先淘汰付榕，那么Koty肯定选择直接逮捕祝涟真，结果当然是Koty也出局；先淘汰Koty，那么付榕会积极想办法找新提示，向祝涟真证明身份清白。
从稳妥角度考虑，当然是先淘汰付榕更安全。
“但付榕是红桃A，得用别的颜色淘汰。”谈情抿了抿嘴唇，轻轻摇晃手中的红黄蓝三小瓶颜料，“我到现在都没找到关于他的提示，选错的话我就结束了。”
考虑片刻后，他还是起身，“先去找Koty吧，不管怎么说都得在祝涟真解开密码前淘汰一个人。”
谈情直接去了服务台看监控，本来想找Koty的位置，却发现他跟付榕待在一起，好像正说话。
“是在互相分享提示吗？”谈情凑近屏幕，辨认他们脸上的表情。
看着看着，谈情忽然吸了口气，再次拿出红黄蓝三瓶颜料，声音沉下来：“不对。”
编导凝视他的脸，“不对什么？”
“按照节奏，拍摄开始这么久，我应该已经见过红桃A的提示了，只是找到以后没注意。” 谈情皱眉沉思，把前不久记住的信息都回忆了一遍，“桃心本来是红的，但Koty说看到了黑色的桃心……而且只有黑色。”
他低头端详着三瓶颜料，随后依次拧开它们，打开手`枪的贮水瓶，“把红黄蓝混在一起，不就是黑色吗？我想的没错吧，姐姐。”
他说着还冲编导笑了一下。
谈情手上动作很快，将颜料混好后他又瞄了一眼监控，记住了那两个人此时是在运动区。
“走吧。”他示意摄像师跟上。
“别信谈情。”
付榕双臂环在胸前，懒洋洋地告诉Koty：“红桃A的功能不是他说的有两条命，我一开始拿到的提示只有一句‘你讨厌红色’，然后就没了。”
“你为什么讨厌红色？”Koty的中文阅读理解能力有时会出现偏差，“那可是咱们团体应援色呢！”
付榕轻轻合眼，忍住没发作。然后再睁开眼对Koty说：“今天我们唯一一次见到红色，就是队长背上的颜料，沾上就会被淘汰。所以我猜‘你讨厌红色’的意思是，Mr.J得用别的颜色淘汰我。”
他继续说：“刚才谈情自称红桃A是为了诈我出来，我只能先抢一下梅花A了。”
“那祝涟真是清白的对吧。”Koty问，“你现在要找谈情对质吗？”
付榕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Koty背后不远处的人，便不再多解释，“不用了，谈情过来了。”
Koty回头，正好见到谈情皱眉往这边走，还说了一句“Koty，离付榕远点儿”。
“祝涟真是梅花A，他给我看了很关键的提示。”谈情向Koty传达目前进度，“他正在解密码，我们最好也快点。”
Koty还没搞清他们说的红桃A到底是什么功能，“快什么？付榕刚才说你撒谎，他才是真正的红桃A……哎，要不你们两个干脆打一架吧，谁输了我就铐谁。”
谈情拍拍Koty肩膀，说：“怀疑我也没关系，反正手铐怎么用，你说了算。”
他大大方方抬起双臂，证明自己不怕被Koty逮捕。不仅如此，他还转头建议付榕：“你要是不心虚的话，也把手举起来吧，不要摸枪。”
付榕对谈情的表演很是抵触，“你现在就非得淘汰掉一个人吗？”
“不是我。”谈情真诚地笑着说，“我只是觉得Koty今天拍摄份量太少了，希望他能多点剪辑素材，而且他作为至关重要的黑桃A，一直没机会使用道具，不会很遗憾吗？”
“……什么？”
付榕嘴角艰难地扯起来，难以置信谈情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讲出这种话，简直就是昧着良心。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对Koty，正常人还真不能带着良心。
“Keith你居然这么关心我……”Koty的语气顿时情感充沛，他惊讶地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向谈情，眼眶几乎快涌现出感动的泪水。
付榕看着他这种戏剧化表演，忍不住说：“你们好恶心。”
他算是明白了，Koty压根儿就不在乎输赢，只一心想着怎么给自己加戏，搞笑的意欲反而更强烈。
“对不起，付榕。”Koty仰头深呼吸，然后拎着手铐艰难地走向他，“不管你是不是Mr.J，谈情都愿意帮我增加节目份量了……那我必须得给兄弟一个面子。”
付榕没有挣扎，因为不想再认真地跟Koty浪费口舌，这相当于自取其辱。他干脆利落地举起手，说：“行，你个人份量比团队赢更重要，你铐吧，我就是Mr.J。”
他眼神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冒出寒气，“陈茂霖你记着，咱们可不止录一期节目。”
谈情神态很轻松，站在Koty背后，已经冲付榕举好了枪。
……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时，祝涟真正好把“zero”的答案计算出。
“谈情有两条命，应该没事吧。”祝涟真这次不太担心他，低头输入“9801”四位数，如愿以偿地听见铁盒内部“咔哒”一声。
一枚车钥匙躺在正中央，他抓起来就往大门出口走，路上还跟编导搭话：“死的是Koty对吧？”
由于之前从编导那里得知“Mr.J淘汰人会响起警报”，祝涟真的思维便先入为主，直接默认是付榕对Koty下了手，否则黑桃A逮捕成功不可能有警报声。
他加快脚步，到达出口时，发现谈情已经在大门等着他了。
祝涟真走上前，拿起汽车钥匙给谈情看，“你看吧，我就说保险箱肯定藏车里。”
“好聪明啊。”谈情拍拍手称赞他，然后又冲他张开手臂，好像是想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祝涟真一怔，随即想到这是节目，于是也自然地伸出胳膊抱了一下谈情。
结果身体碰上以后，他发现谈情不撒手了。
镜头前又不能表现出抗拒，祝涟真只好假装开心：“太好了，演唱会应援棒都是红色的。”
“是啊。”谈情跟着笑起来。
祝涟真刚想说一声“辛苦了”，显得他们重视团队合作。但嘴角的笑容还没收敛，他就发现有一块冰凉的东西抵上了自己下巴，迫使他慢慢抬头，最终目光对上谈情的眼睛。
“辛苦了。”谈情一只手托着枪，另一只手还顺便帮祝涟真拨顺了额前的头发。
“现在去休息吧，涟涟。”他嗓音厚重又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Acemon成员资料卡·谈情】
1.出生日期：1995年2月14日（水瓶座）
2.身高：186cm
3. 毕业院校：戏剧学院的舞台设计专业（不是表演！想不到吧！）
4. 英文名：Keith（与kiss谐音）
5. 队内担当：center、副主唱。
6. 粉丝名：巧克力
7. 代表色及logo：紫色（logo也是玫瑰，三角形构成）
8. 爱好：唱歌、射箭、游泳、做饭、手工编织、口琴、雕塑、定格动画……
9. 外号：小吻
10.座右铭：不求不妄，苦乐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