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女孩的拥抱温暖而短暂，还不等陆云川回神，她就退开了，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似是有些犹豫。
半晌才道：“还有爸爸，时飞，还有你的学生们……我们都在。”
女孩说完，像是对自己的补充很满意，悄悄松了口气。
陆云川愣了片刻，满是血丝的眼中瞬间多了一点温柔笑意，他点点头，“好，我知道。”
“那……川哥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吧。”骆柠说着跑上楼，帮他打开热水器，并把被子铺好。
他洗完澡出来，床头又多了杯热水。陆云川端起杯子，有点烫嘴，他只好放下，等着水凉。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洒进来，陆云川坐在那儿，心里也暖了起来，有她在，爷爷确实可以放心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陆云川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看了眼时间，赶紧爬起来。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骆柠不在家。他于是给她打电话。
“川哥，你醒啦，等一下，我在爷爷这里。”骆柠甜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陆云川正想说让她不用着急回来，就听骆济霖在旁边道：“让小川过来吃饭。”
“不用，我给他带回去，阿姨，家里有保温饭盒吗？……川哥川哥，我马上就回来。”
陆云川勾起唇角，“好，等你。”
很快，骆柠就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回来了，“阿姨包了馄饨，特地给你留的，快尝尝。”
晚上，骆柠在房间里练声，这间屋子做了隔音，陆云川只有走到门口才能听到女孩清亮的声音。
许是这几天没好好喝水，骆柠的声音状态不算很好，平时能唱上去的高音，今晚竟有些吃力，她只好让自己慢慢恢复，做一些基础的发声练习。
练了一会儿，她打算下楼倒杯水，推开门却见陆云川站在门口。
她吓了一跳，“川哥，怎么了？”
陆云川本来是想回书房看书的，经过房门前却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想听你唱歌。”陆云川下意识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呀好呀，”骆柠让他进屋，笑着问：“想听什么歌？”
陆云川不怎么听歌，想了片刻才说：“涛声依旧吧。”
骆柠：“……”
毕竟是耳熟能详的老哥，即便骆柠很久没唱，看了下歌词也就想起来了。她清了清嗓子，“下面由一年级二班骆柠同学为大家演唱歌曲《涛声依旧》。”
她报完幕，看了眼定定坐着的陆云川，“鼓掌呀川哥。”
陆云川忍不住笑弯了眼睛，配合地鼓掌。
骆柠也笑起来，冲“观众”鞠了一躬，开始唱：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
陆云川开始还面带微笑地听着，贱贱地，他眼中含了泪水。
骆柠声音顿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涛声依旧》是陆爷爷陆奶奶最喜欢听的歌。
但她没有停下来，而是放柔了声音，继续唱道：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年地夜晚。
……
这天晚上，骆柠唱了许多老歌，都是陆爷爷他们那一代人喜欢的，她那两年跟着骆济霖住，天天听这些老歌，至今记忆深刻。
陆云川听得入神，偶尔会说说小时候的回忆，不知不觉就过了十点。
陆云川给骆柠冲了杯蜂蜜水，“今晚谢谢你。”
骆柠咕咕嘟嘟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跟我客气什么呀，川哥愿意听我唱歌是我的荣幸。”她说着冲陆云川眨眨眼睛，“跟你说个秘密，我刚学唱歌那时候，问我爷爷什么样的歌手才叫好歌手，爷爷说，让那些不喜欢听歌的人都来听你的哥了，就是好歌手。所以呀，川哥你每次听我唱歌，我都特别有成就感。”
陆云川听了她的话，面上却没什么喜色，反而摇了摇头，“不是。”
骆柠疑惑，“不是什么？”
陆云川不答，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早点休息吧，明早想吃什么？”
骆柠没再纠结刚才的话题，舔了下嘴唇，“想吃小笼包。”
几天没去上课，骆柠第二天去星环时，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同学。
这人叫贺晴，签约星环快三年了，出过一张专辑，没有激起任何水花，她的经纪人为她争取了《声声入耳》的机会。
舞蹈老师在课上很不留情面地批评贺晴，“三年前我培训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合着这三年你把我教你的全忘了。”
贺晴瘪瘪嘴，“我又不喜欢跳舞。”
“这话找你经纪人说去，他既然给你安排了这个课，你就给我好好练！”
骆柠第一次发现，原来舞蹈老师这么严格，还好她小时候学过两年舞蹈，基本功还在。
下课时，贺晴坐在地上跟人打电话，“我就说我不想参加这个什么鬼节目，你非让我参加，烦死了，他们又逼我跳舞，腿疼。”
她说到后面，语气里带了哭腔。
那边似乎安慰了几句，她又笑起来，“那中午我去找你吃饭……又要应酬？好吧，总裁大人日理万机……”
挂了电话，贺晴坐到骆柠身边，主动跟她聊天，“你是有多想不开啊，名校毕业会写歌，做独立音乐人多好，签什么公司啊，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要不是看在我男朋友的面子上，我才不接通告。”
骆柠有些意外，还有人不想接通告吗？“可是不接通告没钱啊？”
贺晴似乎被噎了一下，拍了拍骆柠的肩，“对，年轻人还是应该奋斗！”
骆柠：“……”
不知道为什么，下半程舞蹈课，老师的态度突然就和风细雨起来，贺晴好几个动作没做到位，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得骆柠都想偷懒了。
下课后，贺晴非要拉着骆柠去吃牛排，骆柠不好拒绝，只得给陆云川发短信，说她中午不回去了。
陆云川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
贺晴很健谈，骆柠话也不少，二人很快熟了起来，吃牛排的时候，贺晴跟她介绍《声声入耳》的情况。
“参赛歌手的名单昨天刚定下来，新人就是你和世纪娱乐的两个，还有三个已经出道的，《天籁女声》的第二名程悦，我，还有一个网□□手，真名我忘了，网名叫小南瓜还是小黄瓜的。”
骆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是小南瓜啦，我知道他，他翻唱过《起飞》，很好听的。”小南瓜经常把翻唱的视频发在微博上，人气很高。
贺晴不屑，“你这个原作者在，他个翻唱的能好到哪儿去，听说他是靠着某评委的关系才拿到这个机会的，还有世纪娱乐那个新人方澜，好像是星光卫视某台领导的侄女……”
大概是出道的时间长，她的消息格外灵通，很快从《声声入耳》的几名选手扯到了其他艺人。“周灵，家里有矿，参加《天籁》之前我就见过她……”
骆柠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时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听得特别认真，就着八卦多喝了一碗蘑菇汤。
贺晴讲八卦正讲到兴头上，手机响了，她赶紧接起来，“亲爱的怎么了？……好，我把地址发给你……嗯，我不急。”
她挂断电话，对骆柠抱歉笑笑，“我男朋友等会儿来接我，你住星环安排的公寓吗？顺路一起回去。”
骆柠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家住大学城那边。”
“那么远？和爸妈住一起吗？”贺晴惊讶，毕竟星环大部分的艺人都住在同一个小区。
骆柠点头，“和家人一起住。”
贺晴又传授了一些所谓过来人的经验，大部分和陈湛嘱咐的相反。
不一会儿，贺晴的男朋友到了，骆柠和她买单出去，就见一辆红色超跑停在门口。
车窗摇下，露出陆时飞那张俊脸，下一秒，车窗又被摇了上去。
骆柠：“……”
作者有话要说： 川哥川哥，你弟弟谈恋爱了！
陆云川（默默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