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夜
“不知道。”
他以前从来没有打过篮球，是来到这所学校老师教他的, 但是不喜欢流汗的感觉。
“你说, 你是不是偷偷练过？”
其他同学也围了过来, 他们争先恐后靠近男孩，这次真的刷新他们对男孩的认知。
原来他不仅成绩优秀，打篮球还这么厉害。
“郁里同学, 你这次表现很好。”李老师也走了过来, “告诉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师眼里散发亮光，脸上写满了期待, 跟平时看着他摇头叹气的样子很不一样。
男孩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不愿意告诉老师吗？”
闻言, 郁里摇了摇头。
“先预计球篮到自己位置的距离, 以及抛物线所需的高度, 再根据以上决定用多少力道，因为先室内所以风力可忽略不计……”
“等等。”李老师越听越不对劲, “这是小学学过的知识吗？”
男孩不解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学的知识，因为自己看过的书太多了。
说到最后, 体育老师都被他绕晕了。
一节体育课, 就这样在酣畅淋漓的球赛中结束，两个班的学生原地点名后各自解散。
“郁里。”
忽然, 有人唤住打算离去的男孩,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很高的学生。
“你很厉害, 就跟郁衡说的一样。”慕齐双手盘在胸前挑衅地说道, “不过, 跟我比还是差了点，下次我还会找你打球的，给我等着。”
慕齐说完后，也转身离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男孩，还在回味他刚刚说的话，以及提起的陌生名字，郁衡。
而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英择小学是贵族学校，可是为了培养学生爱劳动，杜绝好吃懒做的坏习惯，平时除了清洁工打扫之外，还是会定期让学生打扫教室。
今天10班正好轮到郁衡打扫，他却根本没有拿起扫把，直接坐在桌子上指挥另外的同学，手里拿着瓜子磕时不时还掉几颗。
“这边还没扫干净，快点。”
“还有那个角落，没有拖干净。”
“我的位置拖干净点，桌子底下还有两块纸屑，顺便帮我把桌里吃剩的零食扔了……”
虽然刚才体育课10班赢了，可他还是觉得很难解气，没想到那个男孩打球真的厉害。
明明自己已经调查过他体力不好的，心情不好的小胖子，直接把气撒在同学身上。
“听见我说话吗，快点拿去扔了。”
这些同学家里都让他们跟郁衡交朋友，因为傍上郁家对家里有好处，所以心里有不满也没有说出来，顺从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是常态。
“你们继续打扫，我去上个厕所。”
说着，小胖子背着书包出去了。
其他同学看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要借着尿遁开溜了，这样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
但他们从来没有跟老师说过。
郁衡出了教室的门后，倒真的去了一趟厕所，不过他自然是不打算再回教室的。
打扫卫生这种事情，从出生起他就没有做过，爸爸说那都是低贱的人才会做的。
小胖子沿着走廊一路往前走，他发现经过的教室都已经打扫完锁门了，只有他们班是打扫得最久的，果然那些同学就知道偷懒。
他也不想想，别人班都是全部人一起打扫，就他在那里指手画脚添麻烦，速度当然慢了。
小胖子很快来到尽头的厕所，舒舒服服放上了大号，挤了把洗手液边洗边搓手。
他正洗得认真的时候，忽然厕所门关上了。
“谁把门关上了，喂，喂？”
“开门呐，哪个兔崽子给我开门——”
“混蛋，谁在外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来人呐，快给我把门打开……”
小胖子撕心裂肺拍门叫着，但空荡荡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听见他的喊叫。
郁家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很久了，都不见自家少爷出来，校门口的街道早就空荡荡。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先生打电话时，看见男孩背着书包的身影，皮肤白皙的他走在阳光下整个人好像发光，嘴角微微勾起挂着浅笑。
司机赶紧下车给男孩打开车门。
“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晚。”
男孩上车之后，将书包从背上放下了，从容地打开书包抱出里面的洋娃娃。
“清理垃圾。”
……
郁衡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下午上课的时候，是下午过来的学生打开了门。
这时候他脸已经黑透了，眼眶红红的还流着鼻涕，看来在厕所里哭了好一阵子。
“郁衡同学，你家司机怎么没告诉保安？”
这些孩子全都是有豪车接送的，哪里会出现孩子被关一中午没人发现的事情，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郁家，所以老师也觉得很奇怪。
闻言，小胖子没有再哭嚎了。
“我，我家之前的司机被炒鱿鱼了，现在请的是新的司机，他可能还没熟练……”
“是吗？”老师心里替新司机默哀，看来新的司机也很快要炒鱿鱼了。
把同学关在厕所里这件事，在学校里属于十分恶劣的行为，所以校方很快调了监控。
“这不是郁里同学？”
郁家小少爷入学的事情，引起学校的高度重视，全校老师没有一个不认识他，所以看到走廊监控上的人影时，老师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孩子，我记得他很乖的。”
“他很胆小的，上次我问他他都不敢说话，怎么会把同学关厕所，应该是个误会吧。”
“而且他还考了全级第一，真的很优秀呢，在英择考第一可是真的了不起！”
在场的另一名老师帮男孩说话。
“不，我觉得就是他。”小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想到上次男孩把他吓尿的场景。
还有上午体育课的时候，自己偷偷他竖中指的事情，对方肯定是故意报复他。
然而，老师却不认同。
“郁衡同学，你怎么会这样觉得，你们不是堂兄弟吗？”老师皱了皱眉说道。
“而且你上厕所的时候，后面又有几位同学去过了，也有可能是他们做的。”
“郁里同学特别胆小，说不定听到里面喊叫吓坏了，总不能冤枉好人……”
最后，老师们和教导主任一致决定，把另外几个学生叫来问话再做出结论。
但对于郁里，他们并没有太多怀疑，更何况俩孩子是一家人，气得小胖子咬牙切齿。
……
下午下课之后，一道胖胖的小身影走出校门后，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戴上口罩，走到远离校门的地方，才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去启皇小区。”
司机一听是那个有名的富人区，再看看男孩身上的校服，就知道他是附近贵族学校的。
还真是奇了怪了，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不坐家里的豪车，反而来路边打出租车。
果真是吃多了珍馐想尝尝咸菜？
不过司机没有多嘴问他，很快就发动车子开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到达目的地。
小胖子付了钱后，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家。
“呜呜，爸爸你要帮我报仇啊……”
郁衡进了门就开始哭嚎，想让他爸爸给他报仇，可刚进了别墅就发现很不对劲儿。
因为地上洒满了玻璃碎片，而且家里站着几个黑衣人，他妈妈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而他的爸爸，被人绑住手跪在地上。
有人提起棍子往爸爸身上打，中年男人闷声哀嚎求饶着，换来的又是重重的一棍。
“不许打我爸爸！”小胖子吓坏了，瑟瑟发抖地说道，却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哟，你这儿子倒是养得白白胖胖，就是欠下的钱，什么时候能还呢？”
“我马上能弄到钱，你们再宽限宽限，求求你们在宽限宽限。”中年男人跪着往前几步。
“上次就说能弄到钱了。”领头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嗤笑道，脸上疤痕狰狞得像蜈蚣。
“这次是真的，我保证！”
“堂堂郁家人连几百万都输不起，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了，没钱还赌什么呀？”
周围的人无情地嘲笑起来，中年男人就像一条落水狗，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嚣张。
他并不是输不起几百万，而是多年来好赌成性，已经不知道输掉多少个几百万……
“我是说真的，你们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不，就一个星期，我保证弄到钱。”
“凭什么？”领头的人扯了把旁边的男孩，男孩疼得龇牙咧嘴哭了起来，“我看你这儿子细皮嫩肉的，不然你把他卖了还债吧。”
“衡衡，你们别动我儿子。”
不等中年男人说话，小胖子的妈妈忍不住出声，拼了命想要往这边扑过来。
“妈妈，救我，呜呜……”小胖子哭得肝肠寸断，胖胖的脸把五官都挤到一起。
郁天擎就这么个儿子，从出生就宝贝得紧，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带在身边，不然怎么会把小胖子养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所以根本看不得他们动他半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中年男人不断地磕头，每一下都发出“咚咚”的声音，倒是把领头男人磕得舒爽了。
“那我就再给你几天时间，你可要快点啊，晚了我也不好向龙哥交代。”
“是，是，我一定会筹到钱的。”
这些黑衣人总算把他给松开了，跟着领头的人浩浩荡荡离去，留下别墅里满地狼藉，以及磕得头破血流的落魄中年男人。
“爸爸，呜呜呜……”
小胖子赶紧过来给他松绑，旁边的女人也梨花带雨走了过来，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他们家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