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 29 章
第29章
过户办的很顺利, 妈妈没为难他, 来回只用了两个小时,庄溪赶回学校第一节课还没结束。
他站在教室外面,等着下课后再进教室, 他不愿意打断老师,吸引全班的视线,在众目睽睽之中进入教室。
庄溪靠在墙上,打开光脑, 不好光明正大地玩游戏, 只敢偷偷看一眼。
游戏之中远远和泽泽都不在家,应该是去下矿或者偷菜去了。
礼礼还在,中午了她还没下床。
她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那个花篮, 正呆呆地看着小花。
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触着一片片花瓣,细白的指尖贴在嫩黄色的花瓣上,懵懵的脸上绽开一丝清浅的笑意。
庄溪也跟着她笑了。
或许他的花篮发生作用了,礼礼噩梦里的人彘被小花模糊掉。
他还有方法, 一定能让礼礼忘了那个噩梦。
看到礼礼心情好了之后, 庄溪放心许多,他关了游戏, 开始浏览《蓝色小镇》论坛。
最近论坛里正热烈讨论的有两件事,一件是今年即将来临的小镇比赛。
今年的比赛方式和以往都不一样, 不是单独的比小镇建设程度, 还有一些玩家和镇民一起合作的比赛, 和知识性比赛,具体比赛项目还没确定,有一点吸引了庄溪的目光,那就是比赛奖励。
比赛分为学生类和社会类。
学生类主办方是《蓝色小镇》游戏所属的仪庭科技,承办方是教育院。
《蓝色小镇》官方说是一款寓教于乐的游戏,里面的动植物都是消逝于历史中,或珍惜濒危的动植物,建筑是历史中每个时代的特色建筑,传统文化节日也在里面有所体现,在游戏中普及历史生物文化。
以前小镇建好的学生在高考中有特色加分。
现在各种高考加分项目横行,对高考的公平性造成冲击,教育院这两年正严审修正,《蓝色小镇》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只看游戏玩的怎么样,小镇建设得好不代表真正掌握了其中蕴含的历史文化知识,还需知识性比赛。
教育院给的奖励是比赛优异者的加分。
因为今年变革,仪庭科技也给了大方的奖励,有现实和游戏中的礼品,还有更直接的奖金。
奖金已经属于半公开,入围级的城市比赛最低奖金就有3万,最高30万,星球级比赛更高。
这是最吸引庄溪的。
加分他不需要,他快要高考了,可能也来不及。
如果只看小镇建设程度,他自然是比不过,可如果考虑小镇人文,以及知识性比赛,或许可以试试。
另一件事是下个月的小镇线下展览交流活动。
庄溪所在的城市R城正好是主办地。
这种活动每年都有两次,在不同地点,活动有一个让广大玩家都非常喜欢的项目,就是可以定做自己镇民手办,手办完全还原游戏里的小人。
庄溪想到可爱的三个小人,做成手办的模样,眼睛不自觉弯起来,心里被萌得不行。
“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听到声音,庄溪连忙站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学老师出门在门口,正看着他。
他脸上的笑意还在,杨老师饶有兴趣地问:“很少见你笑,因为什么事这么开心?”
庄溪有点尴尬地摇摇头,听话地走进教室。
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入教室了。
他不习惯被众人看着,平日里对众人的注视能躲则躲,但今天好很多,好像没那么抵触。
庄溪还算淡定地走回座位上,听到周围同学小声的议论声。
“你没有没发现小哑巴哪里不一样了?”
“是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点吸引人。”
“对了,我告诉你,我那天看到有个低年级的跟他后面,非常狗腿地对他说话,你说奇怪不,那可是高二有名的刺头。”
“问他问题吧。”
“不像,举着光脑给他看,一脸崇拜。”
庄溪眨眨眼你,那可能是他游戏里加的好友,他听了几句,打开课本,收了心安静听课。
他知道一个道理,不管他多喜欢游戏,多喜欢小人,也不能因此耽误高考。
他想要他的小人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闪闪发光,自己也不能黯淡。
他要好好养小人,也要步入那个芸芸学子心目中的殿堂学校,成为名门学子,不再是为了吸引爸爸妈妈的视线,而是他要好好生活,迎接新世界里的阳光。
不是多困难,但他要小心,不能功亏一篑。
下午放学后,庄溪没有进入游戏,也没有直播,而是在写小故事。
他第一次写小故事,没什么文笔,语句生涩,反反复复修改了很多次。
等他进入游戏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夕阳落山时,礼礼依然没下床。
她看到庄溪后,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小溪走到她身边,“礼礼,下午好。”
花篮被放在桌子上,没有早晨那么鲜艳。
小溪:“抱歉,我第一次做,篮子粗糙,还忘了给小花加水。”
说着他去拆花篮,把花篮外面的布拆下来。
礼礼一直看着他,在看到他把花篮彻底拆开后,终于忍不住说:“你在做什么?”
小溪:“晚上我再给你换新鲜的花。”
礼礼看向他那块布,小溪注意到后,不好意思地说:“洗干净下次再用。”
礼礼头顶上悄悄冒出一个问号。
游戏旁白跳出来。
【礼礼:“洗好再用?昨天那条裙子也要洗好再给我穿吗?”】
庄溪再次被“女孩心思”这道世纪难题砸中。
礼礼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洗就要穿吗?
【礼礼:“那条裙子唯美异常,看着不似是平日里穿的。”】
庄溪:所以呢?
【礼礼:“重要场所穿着的礼服,还能穿第二次吗?从未听说过如此道理,我之前所有都是只穿一次。”】
看完他心里想法的庄溪:“……。”
小溪:“礼礼,我们穷。”
礼礼纯美的眼里透漏出一丝疑惑,好像不知道穷是什么。
小溪:“这块布洗洗还可以再用,裙子是日常穿的,会穿很多次,穿很久。”
礼礼眼里满是迷茫。
庄溪无奈,他的这个小人,看起来又是个大户人家的小人。
最穷的小镇,住着背景最强最有钱的小人。
小溪捡出两枝还很新鲜的鲜花,放在礼礼手中。
小溪:“礼礼昨晚睡得好吗?你讲了那么多血腥的事,有没有做噩梦?”
礼礼安静地不说话,只低头看着手中的鲜花,夕阳下的侧颜无限美好。
庄溪想了想,把他心里担心的话问出来,“你说醒来看到人彘蠕动,那你说的点天灯也会出现在你周围吗?”
礼礼这次笑了,她形状好看的手指在花瓣上摩挲。
庄溪发现她的指甲变成了黑色,黑色的指甲在白色小花上移动,好像立即就要将花瓣拔掉碾碎。
“点天灯是我点的。”
庄溪楞了一下。
礼礼轻轻地说:“是我将他扔到油锅里,是我看着手下把他脑袋钻开,放入煤油灯。”
小溪没回应礼礼的这个新故事,他的注意力被礼礼的手吸引。
“礼礼,你的指甲是怎么回事?”
这黑色太不正常了。
礼礼看向他:“丑吗?”
小溪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自顾自地说:“很丑。”
她伸出另一只手给小溪看,那只手更严重一点,指甲缝里黑色的地方,开始有轻微的溃烂,和旁边洁白如玉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刺得庄溪心里一紧。
礼礼:“我就要烂掉了,从指甲到手指,蔓延到全身,脸也不例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会溃烂,变得丑陋不看,看一眼都会作呕。”
这明明是她拼尽性命,唯一能保留的,唯一所爱的。
礼礼本该和她的名字一样,一言一行都是礼之典范,而现在她失了风度,脸色惨白地冲小溪喊:“我会变成恶心的烂肉,我不是早晨小叶子上的第一滴露珠!”
庄溪能够感受她的绝望和恐惧。
不说她,就算是他,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会害怕。
礼礼看到好看的裙子会开心,她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在意外貌,怎能接受这样可怕的事。
庄溪想,礼礼讲了那么恐怖血腥的事,或许对她来说,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被做成人彘,也不是被点天灯,而是她现在正在经历的。
身体一点点溃烂,腐臭不堪。
礼礼脸色愈加的白,本来是莹白的,现在脸上光泽一点点消失,变成纸一样的惨白。
她本该那么好看啊。
庄溪终于明白了礼礼健康值为什么那么低,而且还奇怪地在不断降低。
小溪盯着她的手指和脸看了一会儿,“礼礼,你等等我。”
他说完就跑了。
说出那样的话,把开始腐烂的手伸给他看后,从小溪盯着自己看开始,礼礼就紧绷着身体,煎熬等待着被判刑。
看到他急慌慌地跑走后,礼礼困难地勾起嘴角。
不是说她不恶心的吗?
不是给她做裙子的吗?
以前可以不恶心,溃烂恶臭之后,谁会不恶心呢。
才不是什么早晨小叶子上的第一颗露珠。
一直摩挲着花瓣的手指,终于将花瓣扯下,两枝被塞到她手中的花被她扔到地上,花瓣被摔掉,飘零在地上。
礼礼坐在那里,眉目枯寂。
小溪跑出来正好遇见远远和泽泽下矿回来,两个小人看到他捧出好多宝石,全部放在他面前。
小溪心里的苦涩和黯淡被亮晶晶的宝石驱散少许,他上前抱抱远远和泽泽,“谢谢你们,你们一定会是礼礼的好哥哥。”
在两个小人一头问号中,小溪跑到医院找院长。
院长爷爷摸着白花花的胡子,依然笑眯眯的,“攒够钱啦?”
小溪摇摇头。
院长爷爷了然道:“那是有小人又生病了。”
小溪点点头,“礼礼她指甲发黑,指缝边缘开始溃烂,好像是中毒了,您可以去看看吗?”
院长爷爷笑眯眯的,“不用看,可以治,依然是一万金币。”
小溪站着没走,“礼礼她是个女孩,女孩子都很爱美,看到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变黑烂掉,她得多害怕多绝望啊。能麻烦您能走一趟去看看,让她不要害怕吗?”
小溪:“还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压制住,不让她的皮肤溃烂?”
小溪:“不需要太久,我会尽快攒够钱的。”
院长明白了他的来意。
想了想,世界上最悠闲的院长点点头。
庄溪心里一喜,放下了心。
小溪:“您稍微等一下,我去找宝宝买个东西,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她。”
院长点头后,小溪又跑去宝宝的商店。
本来在外面跟贝贝一起踢毽子的宝宝,看到他麻溜的回到她的岗位上,贝贝在她后面也跟着来商店里。
宝宝:“小溪,你想买什么呀?”
宝宝眨眨眼:“昨晚那个浴缸还好用吗?”
小溪胡乱地点点头,他直接地说:“我想买口红,有口红吗?”
宝宝和贝贝都惊了,两个姑娘眼里燃起兴奋的光:“小溪你要涂口红吗?你喜欢哪个色系的啊?粉色系?橙色系?”
贝贝激动的说:“现在天界流行棕色系,棕红色可好看啦!”
庄溪一头雾水,他是男孩子,涂什么口红?还有天界是哪里?
小溪:“我是男的啊,我涂什么口红,我想买给礼礼。”
宝宝贝贝眨眨眼,表情怪异。
闷头思考的庄溪没注意的,他不知道原来口红有这么多讲究,刚才宝宝问他喜欢什么色系,他差点说红色。
想了想,直男审美的他觉得棕红色可能并不好看,“我听不懂色系,有具体的吗?”
两个女孩如数家珍,兴奋地说了一大堆。
彻底把小溪给说晕了。
女孩真的太辛苦了,所以不能再让她们辛苦做别的事,这是富养娇养的原因之一吗?
小溪努力回忆,“那买一个蔷薇色。”
他在百科全书上看到过,蔷薇是一种很美的花,把花在唇上,礼礼会开心吧。
在宝宝贝贝八卦的注视下,小溪握着口红急急地跑了。
跟院长爷爷一起回来时,礼礼正双手拿着小溪刚才拆下来的布,放在面前比划,她看到小溪后,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转过头不看他。
小溪:“礼礼,我去把院长请来给你看病了,你不要怕。”
礼礼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说的是这样的话,她转回头,“哪个院长?太医院的院长?”
她不相信随便找一个人就能治好,她知道就算是院长来了也不能。
小溪摸摸头,再次没能理解礼礼话里的个别词汇,“是我们小镇医院的院长,他可厉害了。”
院长爷爷走到她身边,摸摸胡子,“这确实是中毒了,问题不大。”
礼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觉得很可笑,她都这样了,还问题不大?
院长说:“还是刚才说的1万金币可以彻底治好。”
小溪:“那可以先控制住不蔓延吗?”
院长笑眯眯的,“你自己就可以做到啊。”
他说完背着手就走了。
自己就可以?
庄溪想了想,选了一根长长的愈合草。
小溪:“礼礼,我可以帮你包吗?”
礼礼盯着他,眼里情绪莫名 ,“你刚才跑出去是找人给我看病?”
小溪:“嗯。”
【礼礼心情值+10。】
她伸出手,小溪拿着愈合草笨拙地把她指缝开始溃烂的手指包好。
礼礼盯着他的脑璇儿问:“恶心吗?”
小溪摇摇头:“不恶心。”
【礼礼心情值+5。】
礼礼:“丑吗?”
小溪系好一个结,认真回答问题:“不丑。”
【礼礼心情值+5。】
礼礼不说话了,庄溪笑笑,女孩是不是不愿意说直话,要弯一个弯儿,把想听的话抛给你。
手指被绿色的叶子包裹住,将溃烂与视线阻隔,好像那种恶心的东西真的从她身上消失了。
给他包扎的人站在他面前,笑眼弯弯地说:“礼礼,我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
礼礼错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指问:“什么礼物?”
这个叶子不是礼物吗?
小溪伸出手,手上是刚买的口红。
他见过很多很多人涂口红,学校里的老师同学涂,他妈妈也涂上,她们好像都有一支口红,可礼礼没有。
课间休息时,他曾经不经意看到过一个熬夜脸色暗淡的同学,涂上口红后,气色立即就好了很多。
他想,口红应该是女孩的那颗朱砂痣吧。
刚才看看礼礼的时候,他发现礼礼脸色惨白,少了光芒,他就想给礼礼买一个口红。
礼礼涂上口红就会更好看。
礼礼看向这个闪着淡淡光泽的黑管,问:“这是什么?”
小溪:“这是口红。”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细想大概能猜出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名叫口红的东西,视线转向要送给她的人,眼里是庄溪看不懂的情绪。
小溪:“礼礼,你要试试色吗?”
小溪:“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这是蔷薇色,把春天的鲜花涂在唇上,礼礼一定很好看。”
小溪:“是不是手指疼不想动?”
小溪:“我帮你。”
自始至终礼礼都安静地看着他,眼神水光潋滟,美不胜收。
小溪打开口红,找来一个镜子放在礼礼面前。
考验操作技术的时候来了,庄溪全神贯注地给礼礼涂口红。
镜子里的人脸色枯白,神情黯淡。
一个小人拿着口红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礼礼眼神飘向他,看得恍惚。
夕阳落山,晚霞漫天,暖光印在一张紧绷认真的小脸上。
他好像在做什么极为认真的事,要心无杂念,全神贯注,一定不可以出错。
晚霞昏红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看着自己,睫毛上闪着晚霞的光泽,把她笼罩在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杂念,只想为他涂唇脂。
一抹红点在唇上,这张脸就不一样了。
落败萧条的旧园里,一株蔷薇破土而出,独自开放,清冷幽寂,但有月光洒下。
【恭喜您触发“七岁礼礼的日记”。】
好不容易涂好口红,庄溪刚松了一口气,惊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系统提示。
游戏画面被一本古朴泛黄的书本遮盖,上面是一个个好看的字,庄溪认真分辨,像幼园体般可爱,但看起来更古典。
大概就是像泽泽的背景剧情一样,只是呈现的方式不一样。
庄溪定定神,认真看起来。
七岁礼礼的日记:
今日天气甚好,母后在她的宫殿中举办赏花宴。
若是以前,各宫娘娘定不会前来,可如今先皇后逝去,母后终于成了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各宫娘娘都带着笑,恭恭敬敬地来了,还带着各位皇子公主。
我不喜欢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对我再好,我也喜欢他们。
在众多皇子公主中,我只喜欢我的大皇兄。
大皇兄是先皇后所出,在先皇后掌权时,各宫皇子公主都不跟我玩,只有大皇兄会摸摸我的头,对我笑。
他笑得很好看,眼睛里装着清泉,比皇宫里的泉还要清,还要静。
他说我长得好,他说我聪慧,他给我玉佩,我那匹最喜欢的小马就是大皇兄亲自为我寻来的。
我跑到大皇兄的寝宫里,他已经在这里半年没出来了,我强硬地拉着他出来赏花。
母后笑着欢迎了他,大师兄看起来却有些不正常,我对他笑笑。
他蹲下,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他说:“玄礼,你去尽情地玩吧,无需担忧皇兄。”
花园内气氛正酣,觥筹交错间,我很久寻不到大皇兄的身影。
穿过一片欢声笑语,华服霓裳,我寻遍各处,最后跑到偏殿寝宫。
这里有人。
我悄悄走进去,打算捉住大皇兄,吓他一跳。
但被吓一跳的是我,这里不止有大皇兄,还有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身上红艳的凤凰长袍垂在地上,肩膀微露,骑在大皇兄身上。
她笑着,我第一次知道笑声可以这么复杂。
她高高在上地俯视她身下的人,红唇和红袍一样,好像可以掌控一切。
我躲在衣柜后,不敢出声,只安静地看着这个骑在大皇兄身上的女人,看着她的红唇张张合合,说着世上最致命的话语。
她离开后,我跑到床边,大皇兄安静地躺在床上,没了气息。
我最喜欢的大皇兄。
他明明那么高大,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芒耀眼。
现在衣衫凌乱,手在脖颈旁握着一条红稠。
那红绸像开合的红唇。
他们都说大皇兄自缢了,宫内忙成一团,我躲在偏殿的桌子底下,看着手上的口脂。
我又想到那开开合合,笑说着致命话的红唇,想到红艳张扬的凤袍垂在地上,像血一样,鲜血养出凤凰。
我把口脂抹在唇上。
好多了。
我抱着自己向里缩缩。
好多了,没那么冷,没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