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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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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靳裴带季星遥又去了一次庄园, 是爷爷专程给他打电话, 说家里准备了一些鱼子酱,让他们过去品尝。

品尝鱼子酱是其次,大概是想让季星遥过去陪他们打打球,他们现在上了年纪更喜欢热闹。

季星遥的生物钟彻底乱掉,过来一周多了时差还是没倒过来, 一到晚上就格外有精神,逛街看夜景,回到家躺床上构思接下来的几幅作品, 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到了白天她就开始犯困, 精神恹恹。

去庄园路上她靠在慕靳裴怀里补觉。

“昨晚又没睡?”慕靳裴垂眸问她。

季星遥:“嗯, 反正明天就回北京了,正好也不用倒时差。”她侧脸在他心口蹭了蹭,“你别出声了, 影响我睡觉。”

慕靳裴没再说话, 把自己风衣拿过来直接罩她头上给她遮光,

今天天气不怎么样,阴沉沉的,寒风凛冽。慕靳裴和季星遥陪爷爷奶奶在室内打羽毛球, 还打了一会儿高尔夫。

期间慕靳裴手机震动多次, 全是工作上的电话, 每次接听不到几秒就挂, 回复内容也一样:“在忙, 等会儿说。”

临近中午, 奶奶体力不支精神也跟不上,“你们接着玩,我跟你爷爷回房歇一歇。对了,今天昀呈也过来,应该快到了。”

“嗯。”慕靳裴很淡的应了声。

因为唐加莱的关系,季星遥对谢昀呈有了几分好奇,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唐加莱如此执迷。

爷爷奶奶回自己房间,慕靳裴问季星遥:“要不要接着玩?”

季星遥摇摇头,把球杆给球童。“你回电话吧,我到院子里转转再去酒窖挑瓶红酒中午喝。”

慕靳裴叮嘱她:“不要到河边玩。”

“......”季星遥一副无奈的表情,“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她裹上厚厚的羽绒服下楼。

季星遥没让保镖跟着,打发他们之后她独自一人去酒窖。

走到桥上她不由驻足往河里看,这段时间是纽约近些年来最冷的日子,室外达到零下十多度,河里全结了冰,冰的厚度肉眼可见。

耳边还响着慕靳裴那句‘不要到河边玩’,她收了心思,真没过去,去酒窖时一步三回头看那条已经冰封的小河。

张伯以前跟她讲过,他小时候在河上滑冰,刺激又有趣。张伯又说,现在冬天没有以前冬天冷,河水都不怎么结冰了。

季星遥到了酒窖,工作人员早就在那等候,这回她逆方向挑选,去了最后一个区域。

今天慕靳裴不在旁边,她的第六感不强烈,看完两个酒架也没看到一眼就喜欢到不行的酒瓶。

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挑到慕靳裴的藏酒。

这么多酒架,几乎没有空着的格子,她看得眼花缭乱。

走到第四个酒架前,季星遥驻足拿了一瓶酒,还没来得及看说明,门口那边有说话声,紧跟着脚步声走近。

她以为是慕靳裴来找她,转脸看去,看到来人时她怔了怔。

男人穿酒红色衬衫,黑色风衣,身姿挺拔,款步走过来。

比起季星遥的惊讶,谢昀呈则风轻云淡,他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

季星遥很快整理好诧异的表情,浅笑着,“好久不见。”他就是当初拍下《星遥1》的谢先生。今天又出现在慕家的酒窖,应该就是谢昀呈了。

那次拍卖会在巴黎,她跟谢昀呈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他有事先行离开,她只知道他姓谢。

谢昀呈看看她手里的那瓶酒,这个酒架上的酒全是他的,难得他大方一次,“要是看上了就送你。”

季星遥没想到这次挑错了酒,她婉拒:“谢谢,我只是参观一下。”她把酒瓶原处放回。

谢昀呈指指她身后的第二个酒架,“那个是慕靳裴的。”

他过来并不是挑红酒,是要到外公烈酒酒窖拿几瓶酒送人,“你慢慢逛,失陪。”他径直去了另一边酒窖。

季星遥转身,刚才她已经从第二个酒架走过去,但没看到心仪的酒。不过既然是慕靳裴的酒,她毫不客气挑了两瓶。

直到她返回别墅,慕靳裴也没过来找她,打他电话一直占线。

她慢慢悠悠晃回去,经过小河边再次停留。冰封的河面像镜子,倒映河两岸的秃树枯草,美的荒凉。

她下意识四处看看,周围没人。

“老板,季小姐到河边去了。”

慕靳裴正在查看邮件,有人过来汇报情况。

他们站在别墅观景台一直盯着小河边看,没想到季星遥真过去了。

慕靳裴连邮件也顾不上看,直接给季星遥打电话,“星遥,你在哪儿呢?”

季星遥站在河岸,“刚挑完酒,正在回去路上。”她岔开话题,“你忙完了?”

“没。”慕靳裴已经走到观景台,远远看过去,河边有个模糊的身影,离得远,他看不清楚季星遥站在河边什么位置。

“快点回来。”

季星遥很听话应着:“好,五分钟到,你先忙,挂了啊。”

“等一下。”慕靳裴顿了几秒,低声问她:“想不想到河面滑冰?”

“想。”季星遥脱口而出,下一秒她又觉得不妥,毕竟她是第一次过来做客,不能给人添麻烦,“以后有的是机会。”

‘以后’这个词让慕靳裴心里泛着说不出的滋味,因为他跟她根本就没有以后。她感兴趣的东西仿佛并不多,难得她心心念念想滑冰。

他再次打破自己的原则跟她妥协了:“以后...说不定天就没那么冷了,你在河边等我,我马上过去。”

慕靳裴切断通话,让人把他大衣拿来,他边走边穿匆匆下楼去。

他还没走到河边就看到了河岸有两人,季星遥正跟谢昀呈说话,两人看上去倒是挺熟悉的样子,表情放松自然。

谢昀呈刚才路过这里看到了季星遥在河边就聊了两句,“找创作灵感?”他双手抄兜,立在河岸的灌木丛边。

季星遥闻声转身,“你怎么知道?”

谢昀呈:“画家不都是喜欢挑战刺激?平淡的生活碰撞不出创作灵感。”他说:“你要想去试试就上去,掉下去我拉你一把。”

季星遥:“谢谢,我等慕靳裴。”

那边慕靳裴已经赶过来,谢昀呈便离开,跟慕靳裴迎面遇到时,他微微点头。

慕靳裴也是一贯冷淡的表情,似有若无的地颔首。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擦肩过去。

等谢昀呈走远,季星遥说:“没想到你表哥就是当初拍下《星遥1》的谢先生。”

“嗯。”慕靳裴:“那幅画我前几天去姑妈家看到了。”他无意闲聊跟姑妈家有关的话题,说起滑冰,“别到中间,水太深,靠边玩一会儿。”

季星遥指指离河岸不远有片落叶的地方:“那边水位大概多少米?”

慕靳裴也不知道,他转脸看身后的保镖,有一个保镖常住庄园,那人回季星遥,“一米五左右。”

季星遥心里有数,她就在那个地方走走。就算突然冰面破裂她掉了下去,这样的水位她自己也能爬上岸,不用再麻烦其他人。

慕靳裴让她下去滑冰也不是没条件,“顶多玩五分钟就得上来。”

季星遥答应他,她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是母亲之前发给她的芭蕾舞剧的曲子。

这两天她想来想去那幅《执子之手》还是送给慕靳裴,她尝试画冰上芭蕾,至于这幅画名字得等她在冰上感受完才能有灵感。

“怎么还要放音乐?”慕靳裴不明所以。

季星遥:“找找跳芭蕾舞的感觉。”

慕靳裴看着她,“你会跳芭蕾?”

季星遥:“不会。没学过,当初给舞团设计海报时看过周羽西跳了一段,我在家经常模仿,其他的没接触过。”

慕靳裴:“你可以感受一下冰上芭蕾。”

季星遥不可思议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在她去酒窖前他还特意叮嘱她,不要到河边玩,这会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慕靳裴随意编了一个理由:“怕你回北京跟我冷战。”

季星遥笑了,抱抱他,“谢谢。”她之前想过在冰上跳段舞,怕给他添麻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放音乐在心里感受一下那些动作。

现在有机会站在河面上跳,感受才更直接。

跳的过程中她不知道河面上的冰能撑多久,不知道哪一秒就掉了下去,那种未知和刺激甚至是恐惧不是靠着想象就能带来的,感受不一样灵感就不同。

于她而言,光凭着想象创作出来的作品,肯定是没有灵魂不生动不深刻的。

季星遥把手机给慕靳裴,“等我走到那边你再开始播。”说着,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开。

慕靳裴一把抓住她羽绒服开襟,“零下十度,你脱衣服干什么。”

季星遥:“不是说了嘛,跳舞。”

慕靳裴跟她商量:“能不能不脱外套?”

“不能。”季星遥态度坚决,“我都已经上去跳了,这么难得的机会我想穿着裙子跳。你不是也说嘛,以后说不定天就没那么冷了,河上就不会结冰。”

她不穿外套是想减轻重量,也怕真要掉下去的话,身上穿得少阻力就少,她能保证自己爬到岸边来。

慕靳裴:“非得脱外套?”

季星遥点头,“真正的冰上芭蕾。”她摇着他胳膊,示意他松手,“时间保证控制在五分钟内,不会着凉。”

她又给出一个理由:“不去真正体验生活,怎么可能能把生活过得有深度?”

慕靳裴一瞬不瞬望着她,竟无以反驳。

他松开她衣服,默许了她脱下羽绒服跳舞。

季星遥里面穿了长裙,即便是冬款,可外面这么冷,脱了外套还是瞬间被风穿透,冷风刺骨,她不由打寒战。

她做个深呼吸,把衣服递给慕靳裴,转身就走向河沿。

慕靳裴发现她特别能忍,第一次穿高跟鞋脚被磨破了还硬撑着,这么冷的天她穿那么少还是咬牙坚持,脊背笔挺。

他把季星遥衣服递给身边的保镖,随后他把自己外套也脱了下来。

保镖:“慕总,您还是穿上,有我们。”

慕靳裴没吱声,挥挥手,示意把衣服拿开。

他不知道这冰能撑多久,万一季星遥中途掉下去,他就能省了脱衣服的时间,直接下去把她拽上来,她就能少受冻几秒。

季星遥一步步试探,每走一下都小心翼翼。即便水深只有一米五左右,可掉下去浑身就会湿透,冰水的刺骨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等她走到那个位置,后背竟然渗出了汗。

她缓缓转身,看向慕靳裴时不禁皱眉,他只穿了件黑色衬衫,“你干嘛要脱大衣?”

慕靳裴:“太热了。”

季星遥:“......”怕他着凉,她只能威胁他:“你穿上衣服,不然我不跳了。”

慕靳裴没搭理,“你做好准备。”他点开手机音乐,太冷了,手指不由发颤。

音乐响了,季星遥没跳,朝河岸走来。她猜出他为什么执意脱衣服,就是怕她会掉下去他争取拉她上岸的时间,可今天实在太冷。

没办法,慕靳裴妥协,“你站那别动,我穿。”他只好把大衣穿上,但纽扣没扣。

随着音乐,季星遥起舞。

慕靳裴即便是个外行,也看得出她跳得实在很一般,但并不影响他欣赏这段舞的心情。那个灵动的认真的倔强的她,在萧瑟的冬日,唯美至极。

季星遥视线一直在慕靳裴身上,他也在看她。

此刻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种情愫无形发酵蔓延,说不出道不明。

就算现在突然冰裂掉下去她也不后悔。

这一瞬,她突然知道自己要画什么。

慕靳裴盯着季星遥的眼看了片刻,之后他的眼神专注在她脚下的冰上,他生怕冰面不够厚突然破裂。

三分钟过去,心悬着的感觉实在不舒服,他把曲子快进。

下一秒,音乐戛然而止。

季星遥没过足瘾。“我还想再从头来一遍。”

慕靳裴没再纵容她,“上来。”他走到河沿把手递给她,季星遥全身冻僵,一点都不冷,反倒觉得要出汗了。

等她快都河岸够到了慕靳裴的手,他攥紧她手腕一把将她扯到岸边,把她抱怀里,保镖随即递过来羽绒服。

慕靳裴给季星遥穿上衣服,快速拉上拉链戴上帽子,随后他撩起大衣衣襟把她裹在怀里。

季星遥鼻尖冻红了,浑身战栗,她仰头看他,“谢谢。”此刻也顾不上周边还有保镖,她踮脚,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下,“I 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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