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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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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回来之后, 大家都重新分了任务,季则是在咖啡馆打工, 早上照常去聚集点集合, 然后各自去各自的工作场合。

季则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江漉了,私下里他问了问任然, 任然当时没回答, 等分开后却在微信里和他说江漉退出节目了。

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按道理不应该这个时候退出去,而且任然还一副欲说不说的态度, 让季则不得不怀疑是陆持之在背后做了什么。不过他没找陆持之对峙, 陆持之最不喜欢他生病,知道他又是去江上吹风又是下河挖藕肯定很生气, 只是没在他面前说起而已。

他理解陆持之, 但是江漉因为他丢掉一个节目,他也有点过意不去, 就私下让温且宜帮江漉介绍了一个还比较火的综艺做一期嘉宾,江漉那边也接受了。

此刻他正端一杯咖啡去给一个靠窗的位置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爷爷, 对方点名要他服务。

“爷爷, 您的咖啡。”季则内心觉得这么大年纪最好不要每天喝咖啡, 但这是他的工作, 顾客要什么, 他就提供什么。

那老爷子精神矍铄, 听到季则的称呼抬头看季则:“你喊什么?”

季则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是没听清还是在质问他, 所以他避过了那个词, 说:“客人,您的咖啡。”

那老爷子短促的笑了一声:“叫爷爷好,我孙子是你这样的话我也高兴。”

“爷爷您看起来就是很成功的人,您孙子也不会差的。”季则吹了一句彩虹屁。

“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了。”老爷爷忽然说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季则并不想和客人上演‘你有故事我有酒’的剧情,就说了句总结性的话:“年轻人都年轻气盛,长大了就知道家的好处了。”

“那你家里好吗?”老爷子又问了句。

季则面上的笑一点点消失,片刻后又重新扬起:“可能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吧。”

老爷子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理季则的意思,仿佛季则没有站在他旁边似的。季则觉得对方脾气有些古怪,说了句‘客人您请慢用’之后就离开了。

有其他服务生问季则是不是认识对方,季则摇了摇头,他不认识,不过家庭里什么样的故事都可能发生,他也不太好奇。

晚上节目结束后陆持之过来接季则,回家的路上季则和陆持之说起了这个奇怪的老爷爷,陆持之打断他问:“孙子和家里断绝关系?”

“对啊。”季则低着头在手机上记笔记,并没有听出陆持之话里的冷意,还喜滋滋的说,“学长,我也学会炒咖啡豆了,回头我炒了给你磨咖啡喝。”

陆持之摸了摸季则因为垂着头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心不在焉的说:“好。”

回到家陆持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季则不怎么饿,却还是陪着陆持之吃了一点,期间还用纸巾叠了一个小象逗陆持之玩,又说起明天要晚点回来,因为要去季姨家看看囡囡。

陆持之看似不怎么在意的问:“在那边吃饭吗?”

季则故意说:“对啊,要是她们留宿我,我就不回来了。”说完就见陆持之果然又用严肃的表情盯着他,他凑过去,甜甜的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我让法法买了些东西,明天要给她们送去,正好看看家里有没有要帮忙的。”

“明天我过去接你。”陆持之做了总结。

季则从陆持之的表情说推演出了一句话:“学长,你是不是想说,”他清了清喉咙,压低了一点声音,试图去学陆持之的声音,“你要是敢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陆持之看着这个戏精,还上瘾了,不过季则三秒不到就否定了自己的话:“打断腿太可惜了,我这腿这么直,还这么好看,而且还是全球孤品,学长可要好好爱惜。”

陆持之时常会被这个戏精说到无语,不过这话他倒是接了:“确实不错,至少还能再玩十年。”

季则觉得陆持之不是以前那个高冷的陆持之了,说不过他就搞黄.色,他没想到反击的词,鼓着脸不想理陆持之了,站起身把碗筷都丢进洗碗机,剩下的等明天阿姨来收拾。

之前季则是不会让人进自己家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和陆持之住一起,经常会在家里吃饭,避免不掉的需要有人来帮两人收拾,他不可能要陆持之帮忙做这些,陆持之也不会要他亲手去做这些事情,陆持之在这方面有很严重的少爷做派。

不过两人的衣服,床单被罩这些季则是不要别人帮忙洗的,洗澡前他先去重新换了四件套,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昨天晚上才换过的床单上又有白色可疑液体,嘴巴再骚,脸也忍不住红了。

将四件套丢进洗衣机之后,季则又拿了新的四件套,陆持之帮他一起换,换被套的时候,他把柔软的被罩捂在脸上闻了闻,跪在床上看着床头另一边提着一角被子的陆持之:“学长,好香,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他用的是陆持之让人送过来的凝香珠放在洗衣机里一起洗,闻起来有淡淡的草木灰香气,是陆持之喜欢的味道。

陆持之看着季则玩了一会儿被角,说:“卫生间放了同款味道的沐浴露,等下你可以用。”

季则不说话了,红着耳朵和陆持之一起换好了被罩,他还记得有一个深夜情到浓处陆持之在他耳边说好闻,他磕磕巴巴的说是床单的味道,陆持之非说是他身上的味道,还说了一句特别直白的话——闻到就想干你。

其实陆持之无论是平时还是在床上都很少会说dirty talk,所以他才记得特别清楚,而且每次想到都面红耳赤。

季则原本是打算换好了被罩去洗澡的,洗完澡出来正好可以收拾一下洗好的东西,因为陆持之这话,一时间他倒是不知道要不要去洗澡了,不然显得自己很欲求不满的样子。

陆持之没有往这方面想,见季则磨磨蹭蹭的,就问他:“不是要去洗澡吗?”

“那等下洗衣机里的东西好了你收拾一下。”季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

“好。”陆持之应了一声,目光越过门口,穿过走廊,看向洗衣房的方向,似乎对那个小隔间有很大的意见。

季则怀着少男心事去洗澡了,陆持之也没闲着,没两分钟就朝门口走去,徐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怕季则有事情喊他他会听不到,所以陆持之是开着门和徐立说话的:“白天他见谁了?”

徐立跟在陆持之身边很久,对他那个阶层圈子里的人和事也知之甚多,听闻这话,立刻说:“白天霍林丛去咖啡店了,好像是特意去看季则的。”

“说了什么?”陆持之又问,表情没有了和季则在一起时候的暖意,整个人都是冷冷的。

“也没特意说什么,季则喊了他一声爷爷,他反问季则喊的什么。”徐立挑了最特别的一段话说。

陆持之扯了扯嘴角:“就他也配。”

两人站在门口又说了点其他的,季则忽然在卫生间里大喊:“学长,学长,我毛巾掉到地上了,你快给我送一条干净的毛巾来。”

陆持之正在说的话被打断,脸色缓了缓,回头喊了一声:“好。”说完就看了眼徐立:“之前让你跟的事情你还继续跟,先回吧。”

“好的,陆先生。”徐立姿态恭敬的说,说完立刻就转身不敢耽误陆持之的时间,结果两秒钟不到就又听到季则喊陆持之的声音,“学长,你快点儿。”

徐立没敢回头,听到身后有关门的声音,他抬脚朝着电梯走去,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徐立跟在陆持之身边算下来已经是第十个年头,这些年,就算是陆持之的家里人都不敢总是朝着他大呼小叫,季则在陆持之这里真是独一份了。

陆持之去拿了干净的毛巾出来,刚拿到手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灰香的味道,他挑了挑眉。

走到卫生间门口,陆持之没有推门,而是站在门口说:“送来了,你开一下门。”自从他上次闹了季则一次之后,现在季则都不肯和他一起洗澡了。他也发现了,季则似乎只能接受在床上,不太喜欢其他地方。

季则打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然后伸出手来:“谢谢学长。”

陆持之看着季则晃动的手故意把毛巾拿得远一些:“我手里有东西站不了太近,你再出来一点。”

季则就把门打开的更大的一点,探出了半个脑袋,刚要说话,人就被陆持之推了进去:“当心感冒。”

“我强着呢,不感冒。”季则随口说着,用手去推陆持之,“我马上就好了,学长你出去等我一下。”

陆持之没动,展开手里的毛巾帮季则擦身子,挑着眉说:“老是说自己很强,怎么个强法,让我也看看。”

季则已经不太记得上次在微信里说过这样的话,就觉得陆持之怎么这么爱逗他,擦身子就擦身子,老往他身上那几处蹭是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他听到陆持之问:“喘什么?”

不等他回答,陆持之又说:“不行,不吹头发容易感冒。”

……!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呜,混蛋,说了不喜欢在这里。

*

霍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之前金融公司的事情,霍家的老大霍鸿是担的法人,本来一个总经理已经被带去调查了,他们多方周璇才保住了霍鸿,谁知一大早警察就上门了,态度非常强硬要求他们配合调查。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霍鸿被带走的时候还尽量维持体面,在大门口和面无表情目光阴沉的父亲告别,这一幕正好被记者拍了去,当天就上了头条。

霍家的美资在国内也称得上是知名企业,霍鸿被带走,像是炸弹掉入深海,立刻就上了热搜。

季则觉得最近看到霍家消息的次数有点多,而且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在澳洲的港口租用权到期后一直在跑新的牌照,但是到现在都没办下来,基本已经等于失去了这个港口。霍家主营是做外贸的,失去一个港口的交易量,相当于损失了大半个澳洲市场,损失可想而知。

因为霍其深的关系,季则对霍家的印象很差,但还是觉得挺唏嘘的,不管是谁,风光之下都有艰难的一面吧。

霍林丛确实感觉到了艰难,他二十岁出头就接了家里的生意,美资几乎可以说是他一手做起来的,几十年过去一直风风光光的,但是忽然之间便大厦将倾,他有一种无法挽回的无力感。

他已经连续让人联系陆擎天好几天了,霍家和陆家是有一些交情的,可陆擎天连一个正面的回复都没有给他,几次之后才通过中间人传了话,说这事他这个当爹的做不了陆持之的主。

现在坐在君唐大厦里,霍林丛仍然没能明白自己怎么就需要看一个后辈的脸色了?可事实确实如此,即便他亲自来了,陆持之也没有要立刻见他的意思,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

又隔半个小时,谢述再次推开了会客室的门,站在门口客气的对霍林丛说:“霍老先生不如先回去,等陆先生有空了自然会去拜访您。”

霍林丛坐着没动,虽然居于下风,却威严不减:“我就在这里等陆贤侄有空。”

谢述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任由对方等,而是说:“老先生何必呢,明知道陆先生不会见您。”

霍林丛看谢述的目光锐利了一点:“此话怎讲?”

谢述看着霍林丛,不懂大家都已经撕破脸到这种地步了,他还在装什么:“霍老先生应该心里有数才对。”

“还是其深的事情?”霍林丛兀自做着猜测,“他现在和家里已经分开了,之前也一直和持之是朋友,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陆先生没有对霍其深做过任何事情,”谢述的姿态摆的很高,因为他现在是代表了陆持之的立场,“反倒是霍老先生您,季先生出车祸那事和您脱不了干系吧?您昨天又去见他想做什么?”

霍林丛表情巨变,陆持之部署这些是需要用些时间的,如果是因为那件事的话,也就是说季则当时刚出事他就准备对霍家动手了?

这才过了多久,霍家就到了这步田地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到害怕了,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儿,可陆持之,那个总是姿态很温和的后背,现在对他抽刀了。

他试图解释:“当时只是让人跟着那孩子,看看那孩子有没有把柄可拿,车子跟的太近了,车祸是意外。”顿了顿,他又说,“而且人不是没事吗?”

谢述觉得这话他不怎么爱听:“那人如果有事了呢?”

“而且,在陆先生看来,季则可不算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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