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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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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2-29

“你说什么?”虞绯颜霍地转身,目光凛凛地注视着杨之奇,“我没有听见,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微臣——”杨之奇抬起头,脸上流露出一种视死如归般的表情,“愿意在事成之后,娶郡主为妻!”

“啪!”

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落到杨之奇脸上,而虞绯颜,手捂面孔,哭泣着转身飞走,几步冲进房中,重重撞上门扇。

怔怔地捂着滚烫的面孔,杨之奇彻底石化——这就是女人么?如此莫明其妙难以捉摸,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大怒,又会那么难过?他分明是按照她的意思做的,难道他做错了?说错了?

他确实错了。

因为她想从他口中听到的,显然不是这样的话,她想他心甘情愿地娶她,而不是作为“完成任务的奖赏”,更不愿他将她的爱,视作是一种包袱。

可惜,杨之奇打仗虽是一把好手,于这方面确乎是半点不通。

院子里安静下来,头顶明月清悬,亮莹莹的星子,带着某种轻谑的笑,一眨一眨地,注视着那个苦闷的男人。

直到双腿麻木得没有丝毫知觉,杨之奇方才撑着石凳站起,同时长长地叹了口气——事情又搞砸了,该怎么向皇上回复?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上午,虞绯颜便坐着马车,去了驿站,其他书友正在看:。

彼时,安阳涪顼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二楼栏杆旁,怅望着永宸宫的方向——这些日子以来,他确乎一直在想她,很想很想她,可是,这种思念带给他的,却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没有人愿意承受折磨。

更何况,是向来娇生惯养的安阳涪顼。

“公子——”

一声娇媚的轻唤,忽然从楼下传来。

安阳涪顼低头,便对上虞绯颜美丽的面庞,整个脸孔顿时红了。

“公子,”虞绯颜又唤了一声,带着几分轻嗔,“不欢迎我吗?”

“不不不,”安阳涪顼赶紧摇头,“你在那儿,我马上下来接你。”

踩着木楼梯,安阳涪顼“咚咚咚”跑下楼,直到马车近前。

“扶我。”虞绯颜伸出纤纤玉手。

安阳涪顼小心翼翼地接过,搀着她下了马车,慢慢朝屋里走。

厅堂之中,傅沧骜三人正摆着姿态或坐或卧,看见他们进来,各自怔愣一下,西楚泉倒没有什么表情,傅沧骜却露出一丝丝憎恶——似乎,他对夜璃歌以外的异性都有一种下意识的憎恶。

虞绯颜十分优雅地一笑,继而转头,只看着安阳涪顼:“公子,我能到你的房间坐坐吗?”

“呃——”安阳涪顼的脸顿时涨得血红——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状况呢,不由有些拿不定主意,侧头去瞧傅沧骜和西楚泉,无奈那两个人对这些“琐屑小事”一向是不放在心上的,更不会给他提供什么意见。

“公子,”虞绯颜又柔柔地唤了声,“是不方便吗?还是觉得,绯颜过于唐突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从袖中掏出块绢帕来,轻轻拭着眼角,作出副十分委屈的模样——要是十分熟悉她的人,看到此刻的她,不定会被吓晕过去——这,真是那个任性得近于刁蛮的陇阳郡主?

安阳涪顼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只好咳嗽一声掩示自己的尴尬,领着虞绯颜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甫推开房门,一阵清雅的兰花香气扑面而至,虞绯颜顿时大喜,扑到桌案边,用力地深吸几口气,双手托腮,脸上流露出无比陶醉的模样。

此时的她,浑身充满女性的魅力,让安阳涪顼整个儿都眩惑了,心中忍不住生出股想亲近她的冲动。

可他也只是冲动罢了。

莫看他从小在宫女队中长大,可对女人,还是有种莫明的畏惧感,或许,是因为他有一个过于强悍的母亲的缘故。

所以,尽管对虞绯颜充满了向往和渴求,他还是按捺着自己,只是站在原地,以一种欣赏的姿态,默默注视着她。

真是个呆子!虞绯颜不由暗暗嘀咕一句——怎么半点男人的血性都没有?枉她惺惺作态半天,真是浪费表情!

“太子,不请我坐坐么?”没奈何,只得由她自己来唱主角。

“呃,”安阳涪顼这才恍然回过神,赶紧亲自端过把椅子,“郡主,请坐。”

“叫我绯颜吧,。”此时的虞绯颜,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绯……颜……”安阳涪顼叫得很小心,仿佛是怕触犯了什么禁忌似的。

“我可以直呼公子的名讳吗?”

“嗯……可以。”

“敢问公子贵姓?”

“我……叫安阳涪顼。”

“涪须……”女子轻唤一声,然后掩唇娇笑,眸中流光闪溢。

安阳涪顼心中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顿时酥了半边。

虞绯颜倾身靠近他,正欲继续挑逗,房门忽然被人一把重重推开:“公子!”

不啻于阳春三月里,陡然刮来一阵朔风,将屋中空气瞬间冻结,而安阳涪顼,却似松了口大气似地,不尽欢喜地叫道:“夜统领,你总算是回来了!”

“属下来迟,请公子见谅!”夜方冲安阳涪顼躬身施礼,抬起头的瞬间,却不冷不热,眸含警告地扫了虞绯颜一眼。

迅速掩过眸底的恼怒,虞绯颜温柔依旧:“涪顼,你不是答应陪我,只陪我吗?”

“呃——”

“属下有要事向公子禀报!”夜方板着一张脸,及时打碎虞绯颜的“妄想”。

“呃——”安阳涪顼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只觉屋中像是燃起一团火,能把人烤出油来,斟酌片刻,他为难地看看夜方,“能不能,晚上再说?”

“不行!”夜方口吻强硬。

“哟,这哪像是一个属下对主子说话?分明就是在命令主子嘛!”虞绯颜闲闲地插进一句。

“小人拜见郡主,”夜方依旧冰着一张脸,冲虞绯颜伏身行礼,“今日小人确有要事,还请郡主见谅,故此斗胆,请郡主移驾,他日再来。”

虞绯颜胸中早已怒火燃炽,但碍于在安阳涪顼跟前,不好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与夜方争吵,只得佯装委屈地看向安阳涪顼道:“涪顼,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安阳涪顼只觉得自己仿佛摸到盆仙人球,哪儿都是刺,犹豫良久,还是选择了站在夜方一边,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实在对不住,要不,改天我亲自去……对了,你家在哪儿啊?”

虞绯颜几乎没气晕过去,但还是捺着脾气道:“就在安王府啊,安阳公子,你要记清楚了,我啊,是虞国皇帝的亲妹妹,陇阳郡主,虞绯颜。”

安阳涪顼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虞国皇帝的亲妹妹,陇阳郡主,虞绯颜,嗯,我记下了。”

虞绯颜这才一甩手中锦帕,莲步姗姗地步出屋子,安阳涪顼则跟在她身后。

直到将她送出驿站,看着她上了马车,安阳涪顼方才转身折回。

“公子。”一进屋,夜方便伸手抓着他胳膊,将他扯进房间里,“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她——”夜方的面色十分严峻。

“我也不知道啊。”安阳涪顼则是满脸无辜,“是她自己来的嘛。”

“可是公子,”夜方陡然加重了语气,“你怎么能带她进卧房,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

“怕小姐她——”

夜方不提夜璃歌还好,一提夜璃歌,安阳涪顼顿时热血上冲:“她现在跟傅沧泓一起,在永宸宫中卿卿我我,哪里还记得我?她既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需时刻惦记着她?”

夜方沉默,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男男女女的事儿,确实不是他一个护卫能够弄得清楚明白的,他唯一的任务,不过是保护安阳涪顼罢了。

“公子,”抬起头来,他仔细端凝着安阳涪顼的脸,“难道您——真对那个什么陇阳郡主,动了心?”

这次,轮到安阳涪顼沉默,而夜方的心,重重往深谷里跌去——

若说从前,只是夜璃歌单方面有问题,造成这桩婚约迟迟无法落到实处,而现在,连安阳涪顼都出了问题,只怕——

“我出去走走。”并没给他多余的时间,安阳涪顼囫囵扔下一句话,调头便朝外走——他心中确实苦闷得紧,却又不知,该向谁去诉说,能向谁去诉说。

孤零零地坐在歪脖子柳树下,安阳涪顼抬头,呆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满脸忧郁。

一幕一幕的回忆,从脑海里闪过,宣安大殿上,和夜璃歌的初次相遇,每一次想靠近,都被她冷落,为了她,他认真习武,读书,甚至去刻意钻研自己并不喜欢的朝廷政务,可是这样做的结果,换来了什么?她,还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不顾太子妃的身份,一心一意地爱着别的男人!

难道他就注定一辈子没出息,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吗?难道他就不配,被人疼被人爱吗?

眼里涩涩地,干干地,想流泪,却没有,他已经学会了坚忍。

当一个男人开始懂得坚忍,那便是他走向成熟的开始。

纵然你是太子,身份尊贵,人生仍然注定有很多的不如意,遇上这些不如意,除了坚忍之外,并没有旁的选择。

但坚忍毕竟是痛苦的,更是寂寞和孤独的,非经历常年累月的磨练,是习不会那份耐力的。

“啊——”

蓦然的一声震吼,将屋中所有人都引了出去,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男子。

西楚泉眼里的波动稍纵即逝——那种能令整颗心死去的绝望,他品尝了二十多年,怎会不明白?

而傅沧骜的唇边,却勾起抹极淡的笑——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奚落——在这片大地上,作为男人,爱上夜璃歌的那一刹那起,便注定会为她,受尽无穷的苦难与折磨。

谁,能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在这个过程中,拼的不仅仅是耐力,还有智慧,还有野心,还有……很多很多旁人看不见的东西。

男人们爱上夜璃歌,或为钱,或为权,或为色,或为天下,而他傅沧骜,所深深眷恋的,只是她眸中的光明,与温暖。

她,是一个外表冷漠,却拥有光明之心的女人。

她,能洞穿这世间的苦难,却也有极其强大的能力,逆转苦难为幸福。

只要她愿意,她,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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