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户口
为什么小白要走呢？
林小七鼓着腮帮子, 盯着自家的小白狼, 一派“我就是不让你走”的包子表情。
知道小主人要生气, 小白狼低头和她对视一眼，忽然把一只爪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跟着的两名星君都举起了手，差点以为他要对小七不利。但小狼只是碰了她一下，随即就把爪子收了回来。
“小白？”
林小七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来的路上，已经决定了。”小白狼绿色的眸子看着她，掩藏了许多不舍的情绪：“小七，你说，要是今天肖鹰对你爸爸下手的话, 那你爸爸他有抵抗的能力吗？”
林小七想了想, 摇了摇头，可她不明白：“肖鹰这么可恶, 我叫外公派人把他抓起来就好了, 可你为什么要走呢？”
“小七，草原上的事务很复杂的。不是你能想怎样就怎样。”顿了顿，小白狼走过她的身边，语重心长道：“肖鹰不仅是一头狼，他还是数千万狼族的领袖。没了他这个领袖，藏狼、草原狼、雪狼几大家族又要陷入惨烈的厮杀。到时候又是一场生灵涂炭。所以, 天庭不会贸然对肖鹰下手。”
他虽然痛恨肖鹰, 却也明白：肖鹰震慑着群狼, 而一旦群狼无首, 狼族将再次陷入混战，继而引发整个草原灵族的大动荡。
天庭为了维持凡间的平衡，也需要这样一个领袖。这就是为什么肖鹰有恃无恐。
林小七却不懂这么深奥的问题。只是，她明白那个肖鹰似乎很重要，她真的替他担心：“那你……打算怎么复仇呢？”
“所以我说了，这是狼族内部的事务。”小白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不再看她：“肖鹰和我的仇怨，也该用弱肉强食的方法去解决。无论如何，我不该拖累你和林叔叔。”
“小白……”
娃娃眼泪汪汪的，她是真的不舍得它，第一次养的宠物狼狼，他又是那么乖，那么懂事，她好不容易才将他喂胖三斤的。
“就这样吧，小公主，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小白狼嗖地一声窜了出去，化为一道银色的光芒，消失在了夜空中。
“小白……呜呜呜。”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哭了起来。
符珺怜悯地看着这孩子，这宠物铁了心要离家出走，主人也拦不住。于是吐槽道：“哎，其实要养宠物吧。最好养狗。狗忠诚，狼呢，野性太大。很难驯服成家养的宠物。小七，这头狼不是属于你的。”
“可、可是小白他好可怜的……”
娃娃泪眼朦胧，第一次有了宠物，她怎么舍得放生他？!
心月狐星君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方才他一直尾随着小公主，此刻看小公主哭个不停，他只好安慰道：“小七，叔叔会保证小白狼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叔叔！”
娃娃跃进了心月狐的怀中，哭个不停。
她的狼跑了，她真的很伤心，就好像没了全天庭最喜欢的一样布娃娃 。而且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布娃娃陪伴着她。
然而……
她意想不到的是：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幼儿园。
可她却没认出来他。
***
拂晓时分，心月狐才背着熟睡的小公主回到了S市。
被损坏的林家别墅已经修复如初，林彬祁一夜未睡，一直在等女儿回来。
心月狐敲开了林家的门，将安睡的小公主交给了林彬祁，嘱咐道：“她的宠物狼走了，她哭了一场，心情不好，路上我施了个法，让她好好睡一场。”
“小白他去哪里了？”
林彬祁抱起女儿，也担心起那只小狼来。
“应该是去找他姐姐胡蔷蔷了，你放心，我和老四老五他们施了个法，给小白狼上了一层防护罩。可以保证他的安全。”说到这里，心月狐勾起手指，刮了一下小七的鼻子：“那只狼不知走了什么运，还能得到我们星君的庇佑。”
他给小白狼上的咒语是“九星神咒”——是集合9位星君的力量一起加持上的保护罩。这种咒语，他们原本只用在本家徒弟的身上。这次是看在小七的面子上，他们才破例给一只妖怪上了这么强悍的保护咒。
没办法，自家的娃，自家不疼谁还疼？
说完了小白狼的事儿，心月狐再隆重介绍一个鬼：“对了，林总，这次多亏了这位符小姐，小七才能安全回来。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林彬祁不明所以：“什么？”
心月狐拍了拍脑门:“哦，差点忘了，你是凡人，看不到幽灵。”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一个俏生生的女鬼化为实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林先生你好，”符珺刚一落地，就转了个圈，笑道：“我在山里面呆的久了，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生活。这件白色的衣服是小七帮我选的。是不是外面的人都这样穿？”
林彬祁没想到家中来了个女鬼，还挺活泼开朗的。他压低了声音问心月狐：“这姑娘是谁？小七她什么意思？”
“哎，说来话长，是这样的……”心月狐把符珺不幸的身份告诉了林彬祁，末了道：“符珺的大仇未报，那石家和符家欠她许多债，所以不能转世投胎。小七希望你能收留她，再好好商讨帮她报仇的对策。”
林彬祁这下倒是答应的爽快：“没问题。”
说真的，听说了符珺的故事，连他都觉得该打抱不平。更何况她还救了小七。
“那，林叔叔，我能在你的公司里干活吗？”符珺眨了眨眼睛，主动提议：“我听小七说，你是搞娱乐公司的。手底下有好多大明星。我的偶像是邓丽君，我可会唱邓丽君的歌啦。我能在你的公司里唱唱歌吗？”
她在山中呆的久了，就是靠唱歌打发寂寞岁月的。
而且，她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个歌手。
别笑，就算是玄门中人，也可以是个追星族呀。哪个女孩没有当大明星的梦？
她就有这么一个当歌星的梦想，自己唱歌给山鬼听不算什么，能唱给数千万的人听，让他们说好，那才叫热闹呢。
林彬祁笑了，这女鬼姑娘真的很可爱：“你想当艺人？”
“嗯，我喜欢热闹。”她孤单的久了，就特别希望日子能够热闹一点：“如果这次出来，能认识许多朋友，那我也很满足了。”
林彬祁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来我公司，我帮你找个老师看看。”
**
本来林彬祁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女鬼真的很会唱歌。她没说大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带着小七和这个女鬼去录音棚试音。
符珺坐上了林彬祁的宝马车，大呼小叫起来：“哇，我小的时候，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这种轿车。听说是市长省长才能坐的，没想到林先生你这么厉害。”
她小的时候还是90年代，马路上哪会有这么豪华的宝马呢？
林彬祁笑道：“车子现在不算什么，在大城市里，每个家庭都配车。”
“那有钱真好。”符珺羡慕极了。她要什么时候开得起这么一辆车，多气派呀!
到了公司，符珺牵着林小七的小手，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阳光下，她乌黑的长发随风摆动。阳光随着她的背影倾泻而下。
林彬祁有些吃惊：“我还以为，鬼都见不得光。”
林小七纠正了爸爸的错误观念：“鬼怕的不是阳光，而是人间的阳气。我听妈妈说过的，鬼是属阴的，人是属阳的。白天的时候，人们都在外面活动，人间的阳气比较充足，所以鬼才不愿意出来。到了晚上，人都回家睡觉了，外面的阳气不足，鬼就愿意出来走动走动。”
当然：“也不是所有鬼都怕阳气的，符姐姐她就不怕。”
符珺回头笑道：“我也不是不怕阳气，而是我自小修炼的是道家的纯阳法术。所以，我的灵魂相较一般人而言，阳气比较足。就算我死了以后，灵魂也不是特别阴性的。嗯……只要不是很多男人聚集的地方，我就不会很害怕。”
林小七很奇怪：“符姐姐，你怕男人吗？”
“不是怕男人，是男人属阳的，要是几百个男人在一起，阳气太足，那我也是怕滴。”
林彬祁有所了然，原来鬼怕男的，不怕女的。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录音棚。
金赛珍的一位音乐助理早早就过来了，特地等着他们。
这位助理姓陈。陈助理对符珺的外在条件很满意。她的眼睛灵动，脸型像猫一样，睫毛长长，眼睛弯弯。是日系甜美长相。符合宅男审美，可以往宅男女神方向去发展。
问她要唱什么歌，符珺道：“张艾嘉、邓丽君的歌。”
陈助理笑了：“这些都是老歌了，你会不会唱一些网络流行歌曲，比方说《学喵叫》？”
“《学喵叫》是什么东西？”
“连《学喵叫》都没听过？！”陈助理吓了一跳：“你是从来不上网吗？”
林彬祁咳嗽一声，解释道：“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国内互联网的时尚。”
“好吧。”陈助理白了一眼，心道林总怎么一直给金老板的团队出难题，就道：“那你随便唱一首吧。邓丽君的也行。”
“那我唱一首《甜蜜蜜》吧！”
伴奏一响起，符珺就闭上了眼睛，开始唱这首经典老歌：“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绵绵的歌谣慢慢倾泻而出。九分的好音色，六分的唱功，八分的感情投入。甜丝丝的声音仿佛能掐得出水来，让人听了都心神荡漾。
“……”
很甜，真的是很甜美的歌喉！
更奇怪的是：听了她的歌声之后，心中就扬起了一种特别的……冲动？！
像是一只小猫在心中乱爬，它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一下下拍着你的小心脏。把你的情绪都拍成了一只忐忑的皮球。
一下、一下、又一下……好像灵魂要出窍。
然后脑海中的荷尔蒙和多巴胺都分泌过多……
“扑通！”
陈助理……她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林彬祁也心脏咚咚咚直跳，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思考。
奇怪，这女鬼是海妖吗？唱个歌杀伤力这么大？!
只有林小七惊呼：“符姐姐，你唱歌不要释放法力，我爸爸他们受不了啦！”
符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都忘了……”
她平常会用唱歌的方式来修炼，道家的咒语术，本来就是以声音作为载体来满场AOE杀伤的。那天在山顶上唱一首歌，驱走了满山遍野的厉鬼，就是这个道理。
她习惯了一边唱歌一边施法，却忘了这些凡人……嗯……根本承受不起她这个咒啊……
让人心神不宁的歌，其实就是一首咒语。可以放倒全场的人。让他们不省人事。
嗯，今后这个坏习惯要改改!
不一会儿，陈助理才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二话不说，就抓起了林彬祁的手：“林总，这个姑娘我要了!”——这声音，杀伤力比邓丽君还厉害啊!这是个顶级的天后苗子啊!
能把人唱的心跳加速昏过去的歌手，见过吗？!
她都没见过!
就这样，符珺算是正式加盟了星辉娱乐。
只不过他的公司艺人成分……貌似越妖里妖气？
***
安置好了符珺以后，林彬祁就着手安排一件大事——办户口。
别小看了这三个字。在现代社会，没有户口，简直是寸步难行。
小七要办完户口才能上学。林彬祁和心月狐商量了这个问题，心月狐倒是很心大：“没事，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就带小七去东城路的那个派所处，有人接待你们。”
林彬祁只好带着女儿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派出所，以往高冷的警察们都非常热情。
林彬祁刚一进去，警察局长就亲自过来迎接：“林先生，您请坐。”“林先生，您等等哈，马上就给你办理妥当。”
林彬祁：“……”这是什么情况？
他觉得自己可能来了个假的警察局，警察们的服务态度堪比商业会所？
还是林小七看出了端倪：“叔叔，你是什么动物呀？是黑色的小狗狗吗？”
“小姑娘，叔叔是一只鬣狗。”警察局长叔叔微笑道：“成了人十来年啦，我接待过的妖怪也有上万。你是第一个能一眼看穿我原型的。真不愧是星君的徒弟。”
林小七笑道：“那你就是鬣狗警察叔叔！”
林彬祁：“……”
怪不得这些警察的态度这么好，原来这里的“警察”全部是妖怪变成的。
林彬祁和这个妖怪警察聊了聊，鬣狗局长就告诉他：“我们妖怪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妖口数量众多，需要弄个机构维护治安。所以每个城市里，起码有一个警察局是妖怪组成的，负责维护妖界人员的秩序。”
在s城里，东城派出所就是一个专门由妖怪组成的警局。负责协调妖界的各项事务。
比方说：办理户口。
鬣狗局长道：“妖怪进入人类社会以后，需要个人类身份，就会来我们这里办户口。我们也要给他们行个方便。这样一来，妖怪们才能正式踏入人类社会。”
林彬祁点了点头：“你们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很简单，和人类一样，我们妖怪也会去参加警察入职考试。”
鬣狗局长还道： “像我这样做到局长位置的妖怪，也不算什么。有一只来自青藏高原的老鹰大王，人家都混到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了。那才是我辈的楷模。”
“不过我们妖怪再怎么牛气，也比不过你们神仙的家属。哈哈哈。”
“……”
林彬祁这下明白，为啥心月狐说只要他带小七来这个局子里，户口就不是问题。
因为妖怪早就渗入了整个社会的警界系统。也是靠着这么强大的政治内援，像胡蔷蔷这样的妖怪，才能在娱乐圈安身立命。
搞政治，搞社交，这些妖怪都是认真的。甚至做的比人类还出色。
对了，还有教育事业。
比方说：妖怪也会开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