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谢灵今天的运气不错，刚进醉仙楼的大门就从店小二口中得知，二楼的包厢上还有空位置，两人便在那里用了午膳。
随后，谢灵又顺道去了离醉仙楼仅一街之隔的，一家叫做如意斋的胭脂水粉铺。
这家店铺装潢大气，店内卖的胭脂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大小姐，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如意斋的掌柜姓徐，一眼便认出来了进门的人是谁，赶紧走上去迎接。
谢灵含笑道：“徐掌柜不必惊慌，我这次只是顺道过来看看。”
这间胭脂水粉铺是母亲给她置办的产业之一。除了这一间，京城里还有三间这样的铺子，城外还有一些田地。不过这些产业，谢灵平日里都是直接交给底下的人打理的，对它并不上心。
谢灵记得这间胭脂水粉铺一直以来生意都不错，直到后来苏云婉也开了一家胭脂水粉铺，里面卖的东西却比京城其他胭脂水粉铺的都要新奇好用，如意斋的生意这才一落千丈，入不敷出。
因为胭脂水粉铺里来的多是一些未出阁的姑娘，谢则一个尚未婚配的男子，还是不太方便进出女儿家常去的地方，便在外厅候着喝茶。
谢灵去了楼上，单独和负责这间铺子的徐掌柜聊了一会儿，事后还给了他一张方子，让他想方设法把她需要的东西做出来，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这张制作“香皂”的方子是谢灵在那本小说里看到的，苏云婉今后便是靠着这些稀奇古怪的方子火遍了全京城，甚至是整个大雍王朝。
小说里有提到过，这些方子都记录在一本古籍中，是苏云婉在一处无人的寺庙内捡到的，并不是她自个儿想出来的，所以她这种做法也不算是偷拿了苏云婉的成果，她也不必为此心生犹豫。
谢灵这次背下小说里所有有用的方子，提前把这些东西制作出来，就是打算彻底断了苏云婉的财路。
前世苏云婉靠着这些店铺，日入斗金，也成为了她在东宫乃至于皇宫中立足的依傍。谢灵既然要处处打压这个人，自然不会再给她任何可以得到名声和财富的机会。
谢灵和徐掌柜两人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宽下颚细眼睛的女人在大堂和伙计争论着什么。
“小姐，要不要我这把人给请出去。”徐掌柜询问道。
谢灵在看到这个女人的长相之后，微微垂下眼睑，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嘲。
这个女人是将军府的人，准确来说，她是萧衡的堂姐萧晴。
萧衡的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在大伯身边长大。萧衡的大伯是个忠厚老实的，对他这个侄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不过那个刻薄的大伯母刘氏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对他动辄打骂还不算，更是逼着他小小年纪便干了许多重活，天天不给吃饱饭。后来萧衡离家参军谋出路，在一场又一场的战役中才博得了如今的地位。
上一世的时候，谢灵起初真以为这一对母女和萧衡关系好，刘氏含辛茹苦地把侄子养大，所以对她们两位都极为客气。即使有时候觉得她们两人的行为举止极其上不了台面，心眼小，又喜欢贪小便宜，便是她身边的小丫鬟也比她们知礼数，但也从未说过什么。
谢灵记得有一次，这对母女拉着她一起逛绸缎铺，毫不客气地挑选了一大堆名贵绸缎，并且全部记在了她的账上。
“灵儿！”萧晴的余光瞥到那个打扮娇艳的少女，兴奋地喊了一句。
然而谢灵并不打算搭理眼前的这位，态度十分冷淡，同萧晴没说上两句，便直言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别啊，灵儿，既然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我们就一起逛逛吧。”萧晴强行拉住谢灵的胳膊，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
京城里卖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她刚去了隔壁店铺，本想在那里吃上一顿，结果一看价格，里面一道最便宜的菜竟然都要一两银子，简直就是黑店！还有这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她转了转，又发现随手挑的一盒胭脂也要好几两银子，她想要还价，结果这个伙计还不搭理自己，气的她火冒三丈，难道他们这里卖的胭脂都是金子做的不成？！
萧晴刚想离开这家店铺，另外换一家便宜点的，但却又在这遇上了谢灵。
身为永安侯府千金的谢灵出手十分阔绰，萧晴心里其实非常愿意让这个谢小姐嫁进他们将军府的。要知道自己上次带着她见面时送的那一套首饰，可是让她狠狠地在旁人面前挣回了一次面子，好生风光。
等会她就陪着一起挑东西，等结账的时候她再开口说自己身上没带够银票，谢家大小姐总不好意思真的让自己这个未来的大姑子还钱。
谢灵只略微扫上一眼，便知道这个和她那刻薄的娘亲一个德性的萧晴在打什么鬼主意，无非又是在想着怎么占她便宜。
谢灵想了想，给旁边的掌柜使了一个眼色，如意斋的掌柜也是一个聪明的，顿时就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开始亲自给另外一个人介绍铺子里卖的最贵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哪有女人不喜欢胭脂水粉这种东西的，萧晴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因为想着反正也不用花自己的银钱，她也没客气，一个劲地选喜欢的贵的，最后一连挑了四五盒胭脂才罢手。
谢灵看着这一幕，心中觉得好笑，等到要结账的时候，如意斋的掌柜也知道不去找自家大小姐，更是半点不提这家店铺就是大小姐名下的，直接让手下伙计去找萧晴拿钱。
萧晴一脸为难地看向谢灵，说道：“灵儿，我今日没带足够的银子出来，你看……”
谢灵同样一脸无辜：“我身上也没带银钱。”
萧晴：“这笔银钱可以先记在账上吗，到时候让这家铺子的掌柜的，到你们永安侯府管家那取钱不就行了。”
谢灵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慢条斯理地说道：“既是如此，你也可以把账记在将军府上。”
萧衡愿不愿意她不知道，反正她这次是不会当这个冤大头的。
“……不过就是几十两银子而已，灵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见谢灵不接她的话茬，萧晴也跟着急了起来。
她和母亲听闻萧衡那个小子有出息了之后，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本以为能沾些光，以后过上富贵荣华的日子，谁知萧衡竟然还一直记恨着当年她们对他不好的事情，虽然看在死去的爹的份上，没有把她们两个从将军府里赶出去，但除了每个月固定的银钱，多余的一点都不会给。就连府里的下人们也都不听她们两个主子的话，想从账房多支点银钱都不可能，日子过得当真是憋屈的很。
区区几十两？这句话真是好大的口气。
几十两已经足够京城一户普通人家花上好几年的。
虽然这一笔银钱，对于财大气粗的永安侯府来说确实只是一个小数目。但谢灵就是把这些钱全都扔进河里，也不会给这种人花上哪怕一个铜板。
谢灵反问道：“我们两个无亲无故，又为何要替你付账？”
萧晴不解道：“灵儿，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萧衡的堂姐。”
谢灵气定神闲地说道：“你是萧衡的堂姐那又如何，又不是我的堂姐。”
萧晴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等堂弟从边关回来，要是知道你对我如此小气，又怎么会娶你进门。”
谢灵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噗嗤笑了一声，面容冷清，说道：“这样正好也如我所愿。等萧衡回来，你别忘记把今天的这句话一字不少地告诉他。”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爱萧衡如命的将军夫人了。
别说萧衡并不喜欢这对母女，哪怕她们两个就是萧衡真正放在心上的亲人，那也和她再无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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