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给小猫洗完澡，上好药之后，慕昭昭又给它喂吃的，自己也吃了点，就又去忙活了。
给小猫烧洗澡水的时候，她发现家里柴火不够了，趁着现在天还亮，她赶紧上山捡了柴火，回来拿柴火烧了洗澡水，把自己仔仔细细的梳洗了一番。
今天被柳小姐说邋遢的时候，真是太丢人了。
终于让自己变回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了，慕昭昭又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去到小溪里清洗，染在衣服上的血迹很难清洗，她费了好多力气才勉强把衣服洗干净，待她再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她出去了一个下午，也不知道小猫一个人呆在家里怎么样了。
慕昭昭心里记挂着小猫，回去之后盆都没来得及放就直接进屋子里看它。
天阳下山后，屋子里就没有光了，灰灰暗暗的。
小猫的爪子上有伤，不能走动，还在慕昭昭走时安置他的地方，所以慕昭昭很轻易在一片灰暗中找到了它，只是，小猫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它弓着脊背，一动不动的，维持着一副攻击姿态。
小猫似乎很警惕四周的动静，慕昭昭才刚看向它，它就也立马扭头，和慕昭昭对上视线。
隐隐约约中，慕昭昭能看到那双翠绿色的眸子，瞳仁成了竖状。
“怎么了？是怕黑吗？”慕昭昭道，她放下手中的盆，向小猫靠近过去。
怕黑？笑话，他堂堂魔尊，怎么可能怕黑。
他只是很讨厌黑暗。
因为他曾经被关在一个黑暗的牢笼里，将近百年。
但后来，那个关他的疯子被他杀了，剥皮抽筋，剁成肉泥。
他才不怕。
慕昭昭的手泡了一下午水，冰冰凉凉的，怕直接抱小猫会让小猫不舒服，便边慢慢向小猫那边走着，边搓着手。
“咪！”江玄唤了声。
笨蛋人类，走个路也慢慢吞吞的，难怪出去这么久，还不快点过来。
慕昭昭连忙加快脚步，一把将小猫抱起，她道：“怎么了？是在求抱抱吗？”
温暖的怀抱让江玄警惕的姿态放软，瞳仁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咪。”才不是。
“咪咪好乖。”慕昭昭摸了摸江玄的脑袋，道，“但你还得自己再呆一会儿，衣服沾了血很难洗，我洗了好久才干净的，但是还没晾呢，而且你的晚饭也还没做。”
沾的血，不用想江玄也知道是它的。
今天洗澡时，看着那一盆污水，江玄大抵能猜出它身上有多不堪，它从没向现如今这样一点力量都没有过，也从没狼狈到这个地步过。
一只又脏又臭的残废猫，连它自己都嫌。
所以这个人类的话是在嫌弃它吗？
小猫发出一声气恼的“呼噜”声，想要抬起爪爪去踩这个愚蠢的人类，然后还没等它尝试抬起自己软趴趴的爪子，被直接被慕昭昭从怀里放回到了床上。
温暖没有了。
“我要先去忙了。”慕昭昭道。
今天忙了一天，她又为了省大米，一天才喝了一碗粥，她真没多少力气了，所以想赶紧把剩下的活儿干完然后早点休息。
慕昭昭转身离开。
这么一会儿，天阳已经完全下山，天色更黑了。
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颤了颤，在慕昭昭就要踏出屋门的时候，一声小小的，被明显压抑着的猫叫声响起。
很轻。
但慕昭昭听见了。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小猫，道：“我干完活马上过来。”
“咪。”小猫又唤了一声。
“果然还是怕黑吗？”慕昭昭道。
小猫这次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
慕昭昭转身，向小猫走去，将小猫重新抱回在怀里，她道：“那我们一起好了，别怕。”
“咪。”重新回到温暖中，小猫忍不住，脑袋轻轻在慕昭昭怀里蹭了蹭。
慕昭昭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蹲下去拿盆。
盆子是木制的，里面还放着打湿的衣服，有些分量，慕昭昭因为一只手拿的缘故，又因为身上没有力气，在拿起的那一瞬，手一抖，被那盆子带着向下倒去。
“啊。”慕昭昭惊呼一声，连忙去护怀中的小猫。
那一瞬间，江玄的翠绿色的眸中散出缭绕的黑雾，再然后，慕昭昭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托住了般，她连忙挣扎着直起身子站稳。
慕昭昭被吓出一身冷汗，她拍了拍胸口道：“还好没有摔跤，吓死我了，咪咪，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小猫身体有些发颤，它垂着头，没有理她。
慕昭昭没多想，抚了抚小猫的脑袋，蹲下身重新去拿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吓清醒了，她忽然觉得木盆轻了不了，身上疲劳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江玄死死垂着头，将喉中涌出的血咽下，不敢让慕昭昭察觉出异常。
他体内的法力被封印，曾经对他来说只是勾勾手指就能做到的小术法，如今却让它被反噬到狼狈得不行。
缓了好一会儿，江玄的状态才好些。
慕昭昭也带着他来到了院子里，趁着月光，江玄扒拉着慕昭昭的衣服。
血，没弄脏她的衣服吧……
*
晒好衣服又吃完晚饭后，慕昭昭依旧没有休息。
因为还有一件事没做。
她从背篓里扒拉出几株今天捡柴时顺手摘回来的小花。
这种花的香味很怪异，动物都很讨厌，因为山林外围长了很多这种话，所以山林深处的猛兽从未出来害人过。
明天她要去采灵草，肯定得去山林深处，上次误入山林深处时碰到的那几只凶鸟还让她心有余悸，她可不敢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再次进去。
这些小花摘下来后香味会变淡很多，但把它们磨成粉末，遇到猛兽时撒出去，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慕昭昭想着，又找出药臼。
油灯和蜡烛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算得上是稀罕物，慕昭昭这么穷，自然是没有这些的。
她就搬了个小板凳在院子里磨花。
小猫离不开她，夜间又风大，她就拿了件厚衣服把小猫包裹着放在一旁。
夜已经深了，月光逐渐明亮起来，周遭也安静下来。
夜风习习吹着，夹着青草的气息和花香，不知名的虫鸣声忽远忽近的响着。
慕昭昭低着头，神情认真的捣着花瓣，江玄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因是晚上的缘故，女孩并没有束发，柔软的长发卷着她的青色衣衫被微风吹起，轻轻扬着，她肤色很白，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露出来的那段弧线好看的脖颈，和清秀侧颜，都被晕染上了淡淡一层光晕。
江玄竟就这样看呆了过去。
直至女孩忽然偏头，看着它抿唇微笑。
“咪咪，你是不是困了呀？”慕昭昭柔声问道。
小猫回过神来，连忙躲闪开视线。
慕昭昭低头看了眼药臼，还需要再磨一会儿，她习惯了晚睡，但小猫身体虚弱，可不能熬夜。
她放下药杵，将小猫抱进怀里，道：“快睡吧，我抱着你睡。”
小猫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慕昭昭屈指，轻轻弹了弹它的额头，教育道：“乖，快睡。”
她说着，轻轻的哼起一首轻柔的摇篮曲。
少女的轻轻哼唱的歌谣，被风卷着，吹进江玄心里。
黑夜，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两个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可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