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家
“我说怎么感觉味道有点熟悉……”猫咪老师在夏目怀里看完这一幕的舞台剧后, 半月眼微眯, 低声低喃着。
因为舞台剧的结束, 周边观众也不再压低声音, 是以夏目贵志没有听清楚猫咪老师说的话语。“什么?”
“我说——夏目我要吃之前看到的那家关东煮!”
夏目贵志语气无奈, “你今天已经吃得够多了, 猫咪老师。”
听到这委婉的拒绝,猫咪老师直接在包里闹腾了起来,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夏目贵志直接物理性让猫咪老师闭了嘴。
脑袋顶着一个大包的猫咪老师立刻就泄气了, 他趴在包里面难得安静了起来,反倒让夏目贵志担心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虽然现在猫咪老师的造型是一个圆鼓鼓肥嘟嘟的搞笑招财猫, 但是实际上,被戏称为猪猫的他,原型却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妖怪。妖怪的时间和人类并不相同,也就是说——对于他来说, 百年的光阴不过一瞬。
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但是在看到舞台上最后那道孑然一身的孤寂身影时, 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曾经遇到过对方。
不过,或许并不是同一个人吧……猫咪老师、真名为斑的妖怪这么想着。毕竟, 要往前追溯的话,那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战国, 发生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斑, 也不过是一个刚出生一百多年的妖怪, 而那个年代妖怪之间的关系,可不像现在这样和.谐。就算是现在这个神秘侧近乎消失的时代,妖怪之间的对立也不少见。
简单来说,就是斑一不小心着了道,受了重伤,躲在一个没有主人的破旧寺庙里养伤。好强的妖怪总是很难忘记自己曾经的失败,所以斑稍微回忆一下,就能想起自己当年重伤之际遇到过什么。
大概是伤势太重,斑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他在第二天天亮后,被通过旧寺庙屋顶的破洞照射.进来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因为过于温暖,就连身上的伤口都感觉没有那么痛了,好像被仔细的包扎过一样……包扎??
不是错觉啊!身上的那些伤口的的确确用干净的绷带缠绕了起来,斑立刻炸毛起来,凶狠地龇牙警惕地观察着周边。
于是他就立刻注意到了站在寺庙外,一个看起来疲惫不堪的落魄武士。武士披着干净整洁的赤色外袍,一头微卷的同样夹杂着赤色的长发高高的扎起了马尾。明明穿着打扮一点都不狼狈,但是斑就是想用这种形容词去表述自己看到的形象。
这大概和武士此刻的神情有关,本该尊贵的武士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憔悴消瘦得让人觉得似乎在来一点什么压力,对方就会支撑不住一般。
一身赤红的武士极其敏锐,他几乎是在斑清醒的那一瞬间就回过了头。他并没有进入寺庙,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警惕的小狐狸(妖怪),眉眼似乎放松了些许,“你醒了?”
“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武士这么说道,他看起来仿佛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哑。
武士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过话了。他站在寺庙的门口,像是习惯性守护着什么一样,没有进来的同时,也一直未曾离开。武士保持着让斑不感到困扰的距离,还会在三餐的时间点,记得在附近采摘一些有些酸涩、但还能入口的野果放在离斑不远不近的地方。
刚开始斑还会很警惕,一点也不理会。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身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斑也渐渐放下了防备心。甚至在武士把手放到他的脑袋上时,也不像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被武士帮忙更换绷带时差点抓伤对方。
武士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斑也没有暴露过自己是妖怪的事情。而且让斑觉得疑惑的是,每次他醒来的时候,武士都是和他睡着前几乎未曾改变的动作——就好像从一开始,武士就未曾拥有过睡眠。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人类不睡觉可是会死的!
“你也是一个人吗。”在斑伤口快要完全愈合的时候,很少开口的武士似乎意识到了这是分别的时间,看着天空上漂浮的云朵,突然开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跳进了武士的怀里,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半阖着双眼。看到这一幕,武士眉眼柔和,手中熟练地开始梳理起怀中妖怪被血黏连在一起的毛发,“等你伤好了,我也要离开了。”
“这段时间很感谢你,至少让我感觉……我好像不再是一个人了。”
在他伤势痊愈,武士对他道别时,斑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未曾暴露自己的身份。人类并不适合被卷入妖怪的世界,如果被知道自己是可怕的妖物,那么就算是那个武士也会觉得可怕的吧?
抱着这种想法的妖怪,选择性忽视了武士能看到他的事情。也并不知道,在武士特殊的视角下,一切都是透明的,人类的武士从最开始,就知道斑并非普通的动物。
猫咪老师待在夏目贵志的包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把几百年前早就快忘记的回忆挥挥手再次丢到了角落。
而夏目贵志一直没听到动静,心软之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去买之前看到的那家关东煮。
舞台剧的结束,已经昭示着本日学园祭的结束。鬼灭大学的开放日会持续三天,今天不过是第一天——而舞台剧,也是今天才有的一次表演。
江户川柯南被一脸无奈的毛利兰,以及期待着双子出现的铃木园子带着等在礼堂的门口,终于等到了卸完妆的继国兄弟走出来。
看到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瞬间的美颜暴击让毛利兰差点忘记了要说什么。继国岩胜的记性不错,而且再差也不至于忘记才刚发生过的杀人未遂事件。
“毛利同学?”继国岩胜用余光关注着原一的状态,对着毛利兰露出了学生会副会长标准的礼节性笑容,“请问是又发生了什么……”
“不是不是!”毛利兰立刻挥了挥手,扬起一个有些尴尬的笑脸示意了一下她脚边的男孩,“是这孩子,看完舞台剧后非常好奇,想知道这是什么舞台剧……”
继国岩胜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又遇到什么杀人未遂了,他回答道,“这是我们学生会会长绘制的一部漫画,暂时没有开放给学校以外的想法。”
“诶——感觉好可惜!我还想继续看呢!”江户川柯南用着孩子气的语调拖长了声音,他拉着原一的衣角,抬着头扬起一个单纯的笑容,“而且缘一哥哥刚刚好厉害呀——我都被缘一哥哥的表演吓到了呢!感觉一点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原一的反应显得很迟钝,有些恍惚了一下,才低下头用着平淡的语气回复,“谢谢。”
江户川柯南一噎,还不等他继续说话,铃木园子也凑了过来,不过在继国岩胜委婉地表示他们还有事情后,毛利兰立刻就拉着自己的闺蜜好友以及一不盯着就要上天的柯南小朋友离开了继国兄弟的身边。
等离开了之后,在铃木园子说着没有要到电话号码的可惜背景音中,毛利兰对着江户川柯南道,“现在可以确定了吧?侦探先生?”
向来温柔的高中生少女语气有些无力,“只是剧本而已啦,缘一前辈看起来也完全没有问题,并不是什么杀人事件哦。”
铃木园子勾着毛利兰的肩膀,调侃地笑道“没有玩到侦探游戏所以觉得很可惜吗?”
江户川柯南顶着半月眼,这种事谁会可惜啊!出事了才真的有问题吧!
而且……江户川柯南回忆起刚才原一不太对的反应,觉得脑中暂时还无解的问题越来越多了。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当时的舞台上,绝对出现了什么问题!
继国岩胜并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他用手机通知了时透兄弟,说他们有事情要先离开,不用等他们了。然后对着原一道,“我们晚上回家一趟。”
“……嗯。”原一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开放日还没结束就要回家,目光也不像往常一样看向自己的兄长。
继国岩胜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个细节,但是在错过了最初的时机,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鬼灭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和产屋敷耀哉说了一声,交接了一下下午学生会的工作后,继国岩胜就带着自己的弟弟坐上了回老宅的电车。
继国家的夫人,也就是他们的母亲,对于他们提前回来显然有些意外。但是孩子归家,没有一个母亲不会感到不开心,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难得主动来找自己的两个孩子招了招手,却没想到继国岩胜在行完礼后对着她说了一句“母亲,我先去父亲那边。”就丢下自己的弟弟离开了。
岩胜一直都是最在意礼节的孩子,身为母亲的她比谁都明白这一点,而她也知道,原一向来非常在意自己的哥哥。
看着明明哥哥离开了,原一却依旧没什么反应。继国夫人的目光自然地放在了原一的身上,并且立刻明白了岩胜的意思。
向来温柔矜持的继国夫人对着原一笑着摆了摆手,道,“到这边来,原一。”
这里只有她们母子二人,继国夫人自然就用了小时候的昵称。
听到这个称呼,原一的手下意识动了动,然后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他此刻的状态就和七岁前类似,但是继国夫人却一直都是最有耐心的母亲,她平和又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直到原一听话地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继国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就像是孩童时候一样,身上带着些许药和酒精味道的母亲,让原一枕在她的膝上,温柔地抚摸着原一微卷柔软的头发。
原一的发质随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带着卷,也因为天然卷的关系看起来有些毛躁,但是实际上摸上去却是又细又软。
而岩胜则是随了父亲,就像他们二人的性格一样。不过话是这么说,事实上,继国家的人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着几分倔强。就连继国夫人当年也是,只因为丈夫不喜其中一个孩子,便带着原一离开这里,前往乡下居住了七年。
所以继国夫人也不打算问什么,只是笑着安抚着枕在她膝上闭着眼睛显得有几分疲惫的孩子,“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