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宝石
乔莉头顶上的呆毛肉眼可见的低垂了下来，“算了, 你要去哪里, 顺便把我送到靠近暗街的地方吧。”
本来就因为不能陪小伙伴一起玩而心虚的中也，听见乔莉的话后, 有些干巴巴地补充道：“我动作快一些，也许明天早晨就能回来了, 到时候可以带你出去逛逛。”
“没关系啦，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来找你的。”乔莉很快就调整好心情，“而且中也不在的话, 我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 说不准把你的酒都喝光也不一定。”
“喂，小孩子不准偷偷喝酒！”说完, 中也想起来好像就是他一时上头带着乔莉喝酒的, 语气不禁弱了两分补充道：“反正不能再喝了，对身体不好。”
乔莉小声地扭过头切了一声，然后接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好了好了, 我们走吧。”
“你刚刚是‘切’了吧，对着我‘切’了吧！”重逢的滤镜渐渐消失, 中也突然意识到, 乔莉除了是个聪明有趣值得信任的小伙伴，还是个我行我素的熊孩子。
算了算了,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 他也不会在找到她后毫不犹豫地相认了, 而是远离她的生活，在暗中守着她吧……
“暗街是吗。”中也的表情不算太好，“我只能送你到边界，你怎么住在暗街，那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我就出生在暗街，中也对那里有什么看法吗？”乔莉对中也现在的工作并不清楚，不过能猜到大概不是白道上的，混沌属性的人眼中的暗街是什么样子，她有点好奇。
已经在港黑内部有些地位的中也，知道的消息比一般人更多一些，关乎朋友的安全，他没有隐藏地都告诉了乔莉，“暗街的位置很特殊，在东京、横滨、长崎之间，那里除了是黑户的聚居地，还有从这三个地方逃出来的罪犯。”
乔莉的家是在暗街外围，她只接触过来自很多国家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这里的黑户，罪犯的话，她感觉街区里除了一部分女人和孩子，估计没人身上不背几条罪名，“虽然暗街有一个町那么大，但如果想在那之中抓捕罪犯，并不会很难吧，是有什么别的因素影响吗？导致那里成了庇护所。”
“你说的没错。”中也冷笑了一声，曾经有两个港黑的叛徒就逃到了暗街，不过似乎并没有被那个组织看上，只能在暗街边缘地带活动，在港黑的试探后，没多久就被抓住当场处决了，“传闻那里是一个跨国组织的据点，曾经也不是没有人去搜查过，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乔莉好像有点印象，在她三四岁的时候，似乎有段时间，学校里的凯西很是不安，非常害怕自己被收容遣返，像她这种根本没有护照也没有入镜记录的黑户在暗街里非常多，如果被抓捕，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被收容，虽然没有明确的数据统计，但可以估算出收容救治站里的年死亡率大概是在30%以上，除此之外，那里的条件不仅恶劣，还会和被遗弃的精神病、流浪汉关在一起，被殴打更是家常便饭，所以即使暗街的生活条件不好，但依旧是大部分黑户较好的选择了。
那段时间持续的很短，之所以乔莉有印象，是因为平时做交易的商户都关门了，即使妈妈从男人手里搞到了钱，也没有食物卖给她们，在那短暂一周的末尾几天里，乔莉时不时能感受到妈妈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食物一样。
但无论妈妈有没有产生过那些想法，乔莉都活下来了，大概这也是她在被遗弃后也依旧想留在暗街的原因之一吧。
“跨国组织的据点吗，什么都没有搜到，估计是里面的成员的特殊能力吧。”乔莉猜测道。
“谁知道呢。”中也带着乔莉走到了车库，“有时间你还是搬出来吧，那里是个被遗弃的地方……嘛，也许也是个缓冲地带。”
“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没有中也的这些情报的话，只靠她一个人也许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竟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不过即使了解了这么多内幕，但她依旧没有离开那里的想法。
“走啦。”中也弹了乔莉一个脑蹦，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建议听进去，算了，如果她遇到麻烦的话，肯定会来找他的。
看着抱着脑袋向他瞪眼的乔莉，中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跨上机车敞开了外套，“快进来。”
可恶，乔莉又回忆起自己过来时仿佛地鼠一样的经历，无视了中也的怀抱，拽着他的外套，一个借力，翻上了后座，“我坐后面没问题的，你快把拉链拉上。”
“啧，我车速很快的，你要是没抓稳，我用能力压你的时候会把机车搞坏的。”中也毫无知觉地说出了超直男发言。
如果乔莉再大一些，就会被话里自己和机车间的对比而感到冒犯，不过现在的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中也好啰嗦哦，像个老妈子，然后掀起他的外套，主动钻了进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和之前怀里抱着暖融融一团的感觉不同，中也不适应地扭了扭，发现外套后面会灌风，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地说道：“再贴近一点。”
听到衣服里传来啧的一声，然后中也就感觉自己腰测的布料被抓住了，后背也被摊平了的乔莉贴住，满意地拉上了拉链，中也发动了自己的小摩托，啊不，机车。
他直接把乔莉送到了暗街靠近横滨的街区，因为绕了点路，所以他的时间有些紧了，两人没再多说，道别后就分离了。
直到夜晚遇到太宰那个混蛋，向他索要自己的钱包的时候，那个家伙说着还他钱包，结果试图偷他的备用钱包，没想到却偷了个空，中也才意识到那极有可能是被乔莉顺走了……
“被抢先了啊。”太宰无趣地啧了一声，然后把钱包扔给了中也。
立刻检查钱包里的照片，发现完好无损后，中也松了口气，还好太宰这个混蛋识相，不过想到照片里的另一个人顺走了他的另一个钱包，中也就哽住了，算了，被乔莉偷走钱包总比被太宰这个家伙偷走要强，想了想，他竟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自豪感，小伙伴这算是赢过太宰了吧……等等，他明明被偷了钱包还高兴个什么劲啊！
另一边，重新回到暗街后，中岛敦也再次显现出来，陪乔莉一起回家，这片街区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因为这里是暗街唯一有水源的地方，算是比较重要了，破败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乔莉，但她却能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无数视线，看来暗街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贫民窟。
全身上下的汗毛不受控制的竖立起来，乔莉加快步伐离开了街道，准备去比较偏僻的地方绕路回家，但在经过河流附近的时候，中岛敦似乎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怎么了敦哥？”乔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也，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中岛敦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干涩，“那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他的声音一下子卡住了，因为他回忆起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龙头抗战的后半段。
“你看见谁了？”乔莉踮起脚，谨慎地环顾四周，很快，她就发现在远处的河边，似乎有个浑身上下洁白一片的人，因为河边的白色垃圾很多，不仔细看她差点没发现那里还有个人。
“我，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中岛敦像是回忆起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乔莉听话地跟着他准备离开，绕过那个奇怪的男人，乔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纠结地说道：“他好像在往河里扔什么东西，太远了，有些看不清，河里的水是不是有些奇怪。”
从发现那个男人后，中岛敦就不敢再往那边看一眼，但当听见乔莉的疑惑后，他一下子停住了步伐，内心似乎在做什么剧烈的争斗，然后猛地转过身，“他肯定在做不好的事情……一定，一定要阻止他！”
看见他改变主意，乔莉也没有多说，因为敦哥就是这样的人呀，只是她有点好奇，“敦哥认识那个人吗？他做过什么。”
中岛敦牵着乔莉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虽然他早已突破了内心的那扇门，但当回过头看时，记忆里的痛苦却并没有因此消失，“啊，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叫做涩泽龙彦。”他一字一句地把那个给他带来巨大阴影的男人的名字说了出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绝对不要引起他的兴趣。”
乔莉点了点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她安抚地抱了抱中岛敦的手臂，“他是敦哥曾经打败过的人吧，没关系的，打败过一次，就可打败他第二次。”
“嗯。”中岛敦已经冷静了下来，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懦弱地想逃避的少年了，“我会保护你的。”
两人已经潜伏到距离涩泽龙彦不远的地方，处于一个听不见他的声音，但可以清楚看见他在做什么的距离。
只见他嘴里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看着河中露出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他似乎在河流里找着合适的位置，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扔进去。
当那个被扔出来的东西从空中划过弧线时，那微微的反光，让一人一替身终于看出他在扔什么了。
是宝石……一个又一个，不知真假但亮闪闪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