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当谁的狗
中也是在另一个房间用淋浴洗漱完的, 换上短裤背心，吹干后的头发有着软蓬蓬的质感，让镜子里的他看起来有种符合这个年龄的稚嫩，不过在他习惯性把眉毛压低后, 属于黑暗的凌冽气质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但很快他就像想到了什么轻松的事情一样柔和了五官, 如果熟悉的人出现在这里，也许没法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令人胆寒的港黑重力使。
重新回到卧室, 中也打开门就看见像个幼稚鬼一样在床上蹦来蹦去的黑白团子。
“你这是什么打扮。”他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跟着乔莉上下移动。
乔莉停止了试探床的弹性的幼稚行为, 乖巧地坐了下来，“啊？这不是你准备的衣服吗。”
中也被问住了……他当时只是让手下买一些五六岁小女孩的换洗衣服，回想起手下一米八的肌肉壮汉形象，他的眼皮控制不住跳了跳, “没事, 早点休息吧。”
两米宽的床对两个未成年来说很是宽松, 乔莉也很习惯和中也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的日子，倒是中也在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后有些不太习惯。
关灯后，房间里很快就陷入了沉默，似乎营造了一种良好的睡眠氛围, 但没一会, 乔莉就忍不住滚来滚去了。
“怎么了？不习惯吗。”中也没什么睡意地问道。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滚到了他的手边，是被穿成熊猫的乔莉, 他伸手抓了抓, 一把抓住了熊猫的耳朵, 别说手感还挺好的。
乔莉弹了弹胳膊把脑袋上的手拍开, “中也，你夜晚不会把我踢下床吧。”
“不会。”语气里带着微妙的不确定。
“要不你打个地铺睡地上？”乔莉随口建议道。
“等等，这是我的床吧。”中也突然有了一种熟悉的不太好的预感。
“这样啊。”乔莉窸窸窣窣地爬到了床的角落，“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睡到这么舒服的床，能够只在上面躺半小时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就下去。”
“喂，你干嘛。”中也伸手抓住了熊猫耳朵，语气里带上了丝小心翼翼，“不用这么麻烦啦，我睡着绝对不会踢你的，等等，我记得小时候明明总是你踢我的好吗。”
“不用在意那些小事。”乔莉顺着他的力道又重新爬了回来，暖烘烘毛茸茸的一小只，摊平在他身边，“我很熟悉中也的气息，其实就算被踢下床估计也没什么反应，但是对你来说六年过去了吧，明早起床要是发现我睡在地上，估计又会多想了。”
乔莉的话让中也沉默了一瞬，良久才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已经发现了啊……”
他胡乱抓了抓头发，从夜晚突然遇到乔莉后就压在胸口的巨石，就这样被戳破了，他果然不是个善于隐藏什么的人，乔莉也跟以前一样善于观察他人情绪。
说不出此刻有什么感受，大概是有些惆怅的吧，这种从来不会出现在中原中也的字典中的词语，没想到会在深夜突然涌上心头，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这错过的六年会让他和乔莉渐行渐远，逐渐变成两个世界的人，以至于多年以后的陌生人。
这样的结果虽然会有些难受，但和过去总是困于好友为自己而死的梦境相比，已经好太多了。
乔莉倒是没想那么多，她确实很擅长观察他人的情绪，但她想不到那么远的事情，往中也身边拱了拱，正好塞进他的怀里，伸出毛绒绒的爪爪拍了拍他的肚子，“别难过了中也，我都没有怕你嫌弃我幼稚呢。”
“我没有难过。”中也憋了口气，最后只能蹦出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他早就觉得她很幼稚了这种心里话。
“那就好。”乔莉有模有样地舒了口气，“你长大了，果然就爱乱想了。”
中也突然有点火大，不过乔莉又用睡衣自带的毛爪子拍他肚子了，搞的他有点忘记说什么，赶紧翻身侧着睡，发现正好能把乔莉拢在怀里。
没有得到反馈，乔莉继续自己的鸡汤输出，“六年时间不是问题，你只要牢记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一心一意上交工资，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以前那样的。”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中也报复性地收紧手臂，把乔莉勒住，连体睡衣让她看起来就像个小汤圆，腿子蹬了两下就直接放弃了。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乔莉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啊，什么。”回头再让手下多买几套这种睡衣吧。
“中也的脖子上多了个项圈吧。”
“什么项圈，那是choker！”
“昂？换成英语难道意思有什么不同吗。”乔莉吐槽了一句，继续说道：“所以，你现在成了别人的狗？”
中也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然后接着反应剧烈地反驳道：“当然不是！这只是装饰，你在想什么糟糕的东西！”
“那就好，如果当狗，也要优先选择当我的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乔莉理所当然地建议道。
“你闭嘴，再说屁话我把你扔下去。”中也已经放弃吐槽她那让人无语的脑回路了。
在乔莉试图又说出什么让他暴跳如雷的话之前，他毫不留情地勒紧了手臂，然后狂吸了一口，淦，怎么一股奶味。
*
乔莉久违地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在梦里，她仿佛回到了妈妈肚子里的日子，并且一直喊着‘妈，头发不要扎太紧！’之类的话，第二天早晨醒来，她才发现自己不仅被中也的手臂勒着，还被他当成了枕头……
靠啊，乔莉就说怎么夜晚总觉得呼吸不动了，没听过老妈说生她的时候难产了啊。
算了，毕竟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要忍耐。
而中也则感觉自己睡了个好觉，本来以为多了个乔莉他会睡不着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很放松，就是醒来后发现自己脑袋压着一团黑白相间的睡衣有点吓到了。
因为刚醒来时脑子不清醒，他还以为自己终于不小心用能力把乔莉压扁了，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愣了好一会没敢碰那件睡衣。
乔莉没比他早醒多久，虽然对这里还不太熟悉，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洗漱台，按照中也的习惯，翻出了备用的牙刷杯具，在那呜哇呜哇地刷牙的时候，中也有些神色莫名地走进来了。
两人动作一致的对着镜子漱口，虽然高矮差距有些大，背景地点也不太一样，但一切都好像跟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乔莉精神抖擞地洗完脸后，中也有些嘚瑟（不，他没有）地开始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步骤——刮胡子。
白色的泡沫均匀地涂在光洁的下巴上，中也动作娴熟地用剃须刀操作了起来，不过刮着刮着，他的脸就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看什么看，你不是已经弄完了吗！”
“哦，那我先去吃饭了。”走之前，乔莉有些神色微妙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让胡子刮了一半的中也突然稍微有些扭捏不自然了起来。
草，他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