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仙是个可怜蛋08
第八章
呐喊的功夫，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一直紧紧咬着崔融的季浩，竟然就那么超出了一线。
是一根手指的长度？
不对，是一个手掌的长度！
哇偶！
好像是半臂的长度啊！！
最后二十米的时候，所有人都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殷学林追着季浩喊了一路，余教全神贯注一秒都舍不得把视线放在别处，另外一个宿舍的队友冲到岸边靠近了看，满脸的不可置信。
急的大喊：“崔融，快点啊！你要输了！快啊！”
大了人家季浩两岁，在自己主项上还游不过人家，这多丢人啊？
真是替他着急，恨不得冲下水拽着他游！
“崔融，你想什么呢？冲起来啊！”
殷学林兴奋地尖叫：“浩儿！加油！保持！赢啊！赢！”
“继续！冲！”
“快快快快！”
游泳馆里的气氛空前热烈，余教名下的队员纷纷站在泳道边上，喊得声嘶力竭，总教练甚至闭上了嘴，和记者一起专注地看比赛。
季浩这是和崔融游得速度一样了？
他混合泳的成绩这么好的吗？
看这情况，该不会要赢吧？
气氛越发热烈。
就连阮明池，也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崔融加速。
可季浩也加速。
十米的时候，季浩领先崔融一个手臂。
五米的时候还是一个手臂。
这优势也太明显了！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季浩竟然真的以一臂的距离游进了三米线内，然后毫无疑义地抢先触壁！
到岸！
真的赢了！
季浩才从水里抬起头来，就听见殷学林大叫：“季浩！”
季浩转头看去。
殷学林咧嘴笑：“你把崔融赢了！赢了！！”
崔融正好到边起身，就听见殷学林放声喊出的话，他愣了一下，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可是游了三年的混合泳，季浩一直以来都什么成绩，他怎么会游不过季浩？
这不可能！
崔融惶然地看向岸上的人，看余教，看裁判，然后想起了什么，急忙地看向了大屏幕的计分板。
瞳孔猛地收缩！
第四赛道：2分11秒58。
这是崔融的成绩。
第二赛道：2分09秒84，
这是季浩的成绩。
崔融在看见这个成绩的时候，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下，又酸又痛。
他是游混合泳的，别人不记得了，但他肯定清楚这个成绩代表了什么，季浩比他小了两岁，却游出了国家健将级的时间，和他的最好成绩也差不多了。
季浩上了岸，四周围的人都围了过去，纷纷恭喜，将季浩团团围住。
“季浩，你上来一下。”头顶传来声响，转头看去，总教练正双手撑着护栏将身子往下探，说道，“刘记想要采访你。”
所有人都羡慕地看了过去，接受采访向来只有队里最出色的选手才有资格，男队这边这一两年也就只有张进有这殊荣，季浩是第二个。
崔融瞬间红了眼。
总教练对季浩今天的表现是说不出的意外和惊喜，等人上来就忙不迭地问了很多问题，季浩捡着官方话回答，把自己表现出色推到了“慧眼识珠”的余武身上，顺带着又说了一句：“阮明池也是余教发掘的，他成绩也好。”
此时正好轮到了阮明池比赛50米自由泳，小孩站在出发台，认真地做着赛前的准备，嘴角紧紧地抿着，表情很严肃。
季浩的视线移开，也吸引了刘记和总教练的目光。
“啊，少年组的比赛了。”刘记笑道，“阮明池上场了。”
季浩并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于是很多的目光也汇聚到了阮明池的身上。瞩目的人，他目光落处，也依旧是焦点。
“咻！”
哨声响起。
从出发台上一跃而出的少年像是长了翅膀的苍鹰，从眼前飞驰而过，少年青涩的身体在空中绷出极美的线条，光暗流转间，似润上了饱和的色彩，刹那留影，便长记心间。
再一眨眼。
“哗啦”一声。
进入水中。
水波涟漪出阵阵斑斓的光，在水下潜游的少年手脚修长，从高空往下看，像是一幅出现在繁华都市中的广告，青春与运动的碰撞，再被追光照着，呈现出岁月静好的美景。
下一秒。
少年出水。
“哗啦——哗啦——”
繁华喧嚣，赛场热烈。
他手臂挥舞，水花飞溅，似背后长出的翅膀，绚丽璀璨。
50米。
24秒。
转瞬即逝。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短短的时间被那少年牢牢抓住，亲眼看见他是如何一马当先，用着让人惊叹的速度冲击着记录，拿下了比赛的第一名！
23秒45！
阮明池游出了他最好的记录，成功冲进了国家健将级的标准。
“哇哦！老林，你们队这是要扫全国青少年比赛金牌的节奏啊！”刘记赞叹一声。
总教练摆摆手，笑的非常克制：“孩子们今天的状态很好啊，比赛要有这个状态就好了。”
“比赛只会更好。”
“青少年嘛，就是突然有一天长大了，我们也始料不及，是不是。”总教练说完，发出一连串“呵呵呵”的满意笑声。
季浩靠坐在椅子上，任由两人隔着他“商业互捧”，低头一看，玩味儿地笑了。
正撑着池壁上岸的少年，动作一气呵成，起水后头也不回地就藏进了人群。
但他确定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看错，在刹那间，他们的视线确实碰上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阮明池之前在看他。
在自己比完赛后，在气喘吁吁缺氧的时候，在水里，抬着头，看他。
想要看到什么？
看他在干什么？
还是看他有没有看他？
无论是什么，季浩都是高兴的，阮明池对他终于到敌视漠视，到了在意，这真是一个好的转变。
收回目光，季浩对“商业互捧”的两人说道：“一会下去要我把阮明池叫上来吗？”
本来没想采访，也没想着安排采访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后，同时说道：“好，可以。”
所以自己的方法是对的，在面对这么小的孩子时，首先要散发善意，接着要展现自己的实力，最后一个亲人般关心的姿态很重要。
季浩确定阮明池是吃这一套的，所以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地保持自己的“爹心态”，疼他，爱他，照顾他，嗯，要把他宠成一个“小公主”。
……
两人比完赛后，名额还没公布，余武就被总教练叫去谈话，还接受了省体育报记者的采访，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笑容那叫一个灿烂，抬头挺胸，个儿都长高不少。
所以一见到两人，他说：“名额基本定了，下午就给你们放假，一共三天，家里近就回去休息几天，集训队的训练量很大，可没省队那么轻松。”
季浩只问：“什么时候吃饺子？”
余武想了想：“你们都要回家的吧？那就回来的那天晚上吃吧，想吃什么馅儿的？”
季浩看阮明池：“你吃什么馅儿的？”
阮明池看起来并不想去，独来独往惯了，所有人的人际往来都是麻烦，但被季浩这么引导着，真是不去也不行。他就算再孤僻，对长辈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因而深深看了季浩一眼，说：“都可以。”
“别都可以啊，世上最怕我随便，韭菜饺子可以吗？”
阮明池点头。
季浩笑：“要多肉馅的韭菜饺子。”
余武笑：“好！让你们师母准备！”
顿了顿，余武想起一件事，“明池，你确定今天回去？D市可不近。”
阮明池眼眸微暗，说：“明天早上走。”
季浩一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吃饺子，我也不回去了。”
这倒有点为难余武了，但他今天高兴，大手一挥：“行，我打个电话！”
余武打电话去，季浩转头看着阮明池，笑。
阮明池不自在地避开季浩的目光，看着远处发呆，局促几秒视线移回，季浩竟然还在笑，阮明池的嘴角，抿了抿。
季浩看不见阮明池的幸福值，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男孩应该是开心的，毕竟那个糟心的家庭带给阮明池的都是伤痛和重担，在面对那些之前，他希望他能够从自己的身上汲取到希望的力量，真正坚强。
余武打了电话，让两人回宿舍休息，下午开车到了宿舍楼下，接上两人回家，同行的还有殷学林。队里有些人看见了，怎么传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不管季浩的事。
车开在路上，不过四点，马路通畅，一路顺利的不可思议，连个红灯都没有遇见。
中途余武开车拐进了超市，说是要买韭菜回去，四个人走在超市里，各个身材挺拔，年轻的阳光帅气，年纪大的也长相端正，回头率极高。
殷学林拨了拨头发，笑道：“余教，带我们三个出门，长脸吗？”
余教今天心情极好，一直笑着，闻言说道：“就你成绩最差。”
“您不能强人所难啊，我天赋就到那里了，强扭的瓜不甜的。”
“……”余教被逗笑，“嘴甜舌滑你倒是第一个。”
季浩和阮明池落后一步，路过冰柜的时候，季浩见阮明池在看冰柜，视线落在老冰棍上，又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走过去，打开冰柜，拿出四个老冰柜，一气呵成。
季浩笑，服了阮明池的斤斤计较。
“正好渴了，谢谢啊。”虽然这么说着，季浩却还是对阮明池笑着，人际关系关系就是这么回事，有来有往才会有交际。
“老冰棍？谢谢！”殷学林也看见了，也想到了，但很聪明的没有多说。
他们买好韭菜和肉馅，就一起离开了超市，一时间车里都是吃冰棍的吸溜声。殷学林坐在副驾，一手拿着一个，一边吃一边往余武嘴边递：“快吃啊，快吃啊，滴我手上了。”
“别滴我车上。”余武一边抱怨一边开车，还得抽空吃冰棍。
“大口吃要化了！”
“前面有交警没看见？罚我分，我罚你一万五！”
“余教，你不能公报私仇啊！”殷学林哀嚎。
季浩坐在后座笑，笑着笑着突然看向阮明池，然后就被他抓到了阮明池来不及隐藏的嘴角。
果然还是足够的浓郁的感情才会唤醒另外一个“人”的感情，季浩看向阮明池的目光就是看见了浸泡在天材地宝里的神器，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