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傅远舟本以为刚才坐在原野的大腿上吃Pocky就已经够绝了, 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比这更绝的。
才刚听完抽卡的人念完内容，他就一阵头皮发麻，当谢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 他更是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抢先一步说道：“这不好吧！”
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傅远舟不得不为自己阻止的行为寻找理由。
“你们看，谢临不是咱们年级的，和大家都不熟, 这么玩不太好，更何况现在是假期, 就算是交往了，咱们没法监督, 就和没玩一样。”
他很努力，说得也挺有道理，但谢临却说：“我不在意。”
其他人也笑嘻嘻地道：“就是因为现在是假期，大家才随便玩玩，谁都不会当真。如果能和主席交往三天, 以后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啊。”
但是谢临一定会当真的！傅远舟在心中怒道。
原野拿着一听啤酒喝了几口，懒洋洋地看了谢临一眼。
“这种事要秉着自愿的原则吧？要是谢学长选了谁, 那个人不乐意, 这个游戏就必须作废。”说着他勾了勾唇角，“或者学长和出内容的人交往三天也行。”
“不可以, 我有女朋友的！”写内容的人大叫。
除了他以外, 其他人都不说话, 神色不一，有人在看戏，有人无所谓，但也有人真的跃跃欲试的，大多数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希望谢临真的挑一个人。
冉书棠保持沉默，之前他并不了解谢临对傅远舟的心意，但是看到谢临阻止傅远舟吃Pocky棒，现在又看着傅远舟，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微微收紧了。
虞非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谢临，笑着说道：“既然这样……”
“远舟。”谢临忽然开口，叫了傅远舟一声。
远舟是谁？他傅远舟根本不认识！
傅远舟深深埋下头，只想当个鸵鸟，假装自己没听见，不过自然不可能，谢临的声音还是很清楚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只是谢临说的与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觉得我该选谁？”谢临说。
在场的人都一怔，傅远舟也倍感意外，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什么？”
“你让我和谁交往，我就和谁交往。”谢临说。
为什么要听远舟的？
其他人都很惊讶，但很快想通了，主席不认识他们，想来是要通过远舟介绍一下，于是他们都冲傅远舟挤眉弄眼：“远哥，你赶紧替主席选一个呗。”
傅远舟还在出神，这时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有人来访，将他们的游戏打断了。
一个女生站起来说：“是不是欣怡来了？就差她了，她说她中午来，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阿姨去开门，不过来的人不是最后的同学，而是过来送甜点的店员。
“是我订的，我请大家吃甜点。”虞非笑着起身说，“好了，游戏先放到一边，大家来选自己喜欢吃的样式吧，远远，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
他拉起傅远舟的手，轻轻地推着他的肩，将他往门口那边带，同学们也都凑了过去，暂时忘记了游戏的事，谢临看了他们一眼，正好有人给他打来电话，他便上楼接电话去了。
傅远舟被虞非拉着，但没有去拿蛋糕，虞非将他带到了另外一个屋子，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远远，你打算怎么办？”
“我怎么办？”傅远舟这才回过神来，怔忪地反问。
“对，这个游戏，你打算替我哥选谁？”虞非说。
傅远舟自己也不清楚，他完全没想到谢临竟会让他替他选，原本他以为谢临一定会选他，正想着该如何拒绝，却被这个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谢临是什么意思？让他选？他选谁也不合适啊！
要是这些人里有谢临喜欢的人，或是谢临谁都不喜欢，傅远舟自然明白该怎么应对，可他知道谢临喜欢他，谢临也对此心知肚明，怎么还是叫他来选……
原本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游戏，却让傅远舟犯了难，他实在不明白谢临在想什么。
“其实我想有个合适的人选。”虞非笑了笑，将屋门打开一条缝隙，指着外面的一个女孩说，“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刚才我注意到了，她一直在偷偷地看我哥。”
傅远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其他班的女生，漂亮文静，很有气质，至少从外表看起来和谢临很相配。
“要不要去问问她？”虞非轻声说，“如果她愿意，就选她吧。”
“这……”傅远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并不积极，甚至还有点抵触，没有立刻答应，“我去问问谢临的意思。”
“好。”虞非温柔地回应，“你去吧。”
傅远舟离开了，出去时和原野擦肩而过，原野看着随后出来的虞非，扬起眉问道：“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虞非笑了笑，回答得却半分不客气：“和你没关系。”
“他是去找你哥了。”原野看着傅远舟上楼，“小心点，可别弄巧成拙。”他扯起唇角要笑不笑，“在他的心里，你哥肯定比你重要。”
“但至少远远很疼我。”虞非说，“你又有什么？”
“我和他玩得很好，天天都在一起。”原野说，“我们两个是同桌，就算你们放学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没我和他长。”
“同桌？”虞非笑笑，“我和远远同床睡过，我生病了，他照顾我，累到睡在我身边。”
“都穿着衣服吧？”原野不为所动，“我看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他身材真好。”
虞非不会上当：“游泳课不穿泳裤吗？”
“哦，我还摸过他的腿。”原野说，“也亲过他的脸。”
“我见过远远的发情期。”虞非说，“差一点就可以标记他了。”
“……”
两人互相刺激，越说越都没了笑容，尖锐的信息素直往外冒，再继续说下去都能打起来了。
“算了。”原野抱臂倚靠在墙边，望着天花板感叹，“和你争有什么用？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你哥的对手。”
虞非不语，他知道原野说得不错，他们两个和傅远舟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如谢临的零头，他们和傅远舟亲密，谢临只会比他们更和傅远舟亲密。
“有时候真希望他不是我哥就好了。”虞非捏捏眉心，没什么笑意，“现在还要顾及到我们各自的父母，不能闹得太僵……”
“要是闹僵了，你说傅远舟会站你这边还是站你哥那边？”原野又讽刺他。
虞非微弯唇角：“要是我说你打了我，你说远远会站我这边还是站你那边？”
原野嗤笑道：“你的性格可真垃圾，亏你还能在傅远舟面前装出一副温柔无辜的样子。”
“还好。”虞非很谦逊，“没有你这么让人讨厌。”
又有打起来的趋势，两人各自冷静了一会，原野又说：“不如我们合作吧。”
“合作？”虞非反问。
“先把你哥这个最强大的情敌干掉。”原野说，“我们再各凭本事追人。”
虞非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可行性：“你能做什么？”
“需要讨论。”原野挑眉，“怎么样，合作不合作？”
“……可以。”虞非眯了眯漂亮的眼睛，终于答应下来。
“那就合作愉快……算了，不可能愉快。”
“……”
他们两人在密谋，傅远舟上了二楼，谢临正在露天阳台打电话，他穿着白衬衫，背对着傅远舟，可以看到他的宽肩长腿，身材极好，黑发在日光下晕出一点偏浅的色彩。
谢临说的是学校的事，傅远舟无意偷听，听起来也没什么意思，见状要退出去，谢临已经听到他来的动静，转过身来将傅远舟拉进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怎么了？”
打完电话后，谢临收起手机问。
面对他的目光，傅远舟手心里微微出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就是那个游戏……你是认真的？”
“你想好人选了？”谢临反问。
见他真的打算玩下去，傅远舟的语气干巴巴的：“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谢临说，“都随你。”
“谁都可以？”傅远舟问。
谢临不语。
之前虞非提到的漂亮女孩是傅远舟的朋友，他手机里有跟女孩的合照，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不太想拿出来，他问不出口。
“要不然我给你指小非吧？”傅远舟临时改口，“反正你们是表兄弟，大家不会当真的，随便乐一乐就……”
“很好笑吗？”谢临说，“我很认真，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傅远舟哑了一会，问道：“你打算怎么认真？”
谢临道：“问候早晚安，出去约会，了解性格和喜好，准备礼物。”
谢临说的无非就是情侣之间常做的事，傅远舟却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心想这不过就是个游戏，至于这么面面俱到吗？
他承认事到临头，他是发现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从上辈子到如今，他就没看过谢临身边有第二个人，跟谢临关系最近的就是他，除此之外，谢临连其他走得近的朋友都没有。
这是对朋友的独占欲？一时间傅远舟有点恍惚，他想起来以前谢临不喜欢他跟虞菲交往，当时他还不能理解，现在他终于能够体会了。
设身处地置换一下，要是好友和自己的妹妹出双入对，自己却还是单身，有时候好友还忙着去约会，把自己一个人抛下……靠，好郁闷啊！
“我谁也选不出来。”傅远舟心里烦躁得厉害，甩手就走，“这游戏有什么意思，别玩了！”
“即使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以后。”
谢临在他身后淡淡地说。
“一旦我和其他人组建家庭，我会将家庭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无法陪在你身边，你不再是我最重要的人。”
“可以吗，傅远舟？我不会丢下你，但将来也许会迫不得已做出选择，你能接受吗？”
傅远舟的脚步猛然停滞下来，脸上在冒汗，心里却凉透了。
谢临问他的话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上辈子，当时在沈西顾与谢临之间，他选择了沈西顾，丢下了谢临，所以谢临也选择与他绝交，那一定是被他伤得极深后才做出的选择。
他为此感到很后悔，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只能算是他自作自受，可保护自己是人的本能，他真的很害怕，谢临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他，就让他接受不了，如果之后真的有这样的事……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谢临却忽然从他的背后将他抱住了。
“但如果是你和我在一起，”谢临声音很低地在他耳边说，“我便不用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现在我们做的事和交往有什么不同？”
“我了解你的性格和喜好，会陪你出去玩，送你礼物，互道早晚安，甚至是——”
他将傅远舟的身体转过来，轻轻吻了他的脸，甚至是唇瓣，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们会接吻，不止一次，你接受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交往？”
“就这三天，我们以不同的身份相处，时间到了就结束，看你会不会为我心动。”
“和我交往吧，远舟。”
或许是他的拥抱太温暖，也或许是那股熟悉的气息太容易让人放松，又或是他的声音太温柔，傅远舟闭上眼睛，像是被诱惑了一般，轻声地回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