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知否
盛府经过江雪这一次的大整顿后，顿时变的清明不少。
下人在见识了江雪雷霆的手段，心有戚戚，先前瞧着五姑娘笑盈盈，极为好说话，没想到这性子却不是个软和的。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心里抱着这个念头，因此，他们在伺候江雪的时候，也更为尽心，对江雪的话可不敢有一点反驳。
王大娘子是个心思大条的人，先前还觉得江雪这般大动作有所不妥，不过见整顿过后，下人伺候都比先前尽心，又高兴起来。
翻年过去，伴随着春闱一日近过一日，府里的气氛也因家里有两个考生，气氛都严肃起来，一应事情都要为盛长柏和盛长枫的科举让路。
绝对不许有任何人打扰他们学习。
院子里连略高声说话，被王大娘子听到，都要挨上好一顿训。
江雪倒是不多担心，便宜老哥盛长柏是个会读书的，自己也曾看过他的文章，科举若是发挥稳定，没有意外的话，他是稳中。
只是她这种不上心的‘态度’被王大娘子可好一番念叨，不过不痛不痒，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想着盛长柏对自己不差，便也亲自去了一趟城外的庙里，求了一道及第状元给他，也亲手做了护膝和护套，让他科举所用。
既然盛长柏有了，齐衡那边她也不会忘记，横竖也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这可是她刷好感度的好机会，怎么能放弃。
齐国公府
因科举的缘故，盛家便让庄学究停了姑娘们的课，只一心教导他们，虽是一番的好意，不过齐衡自过年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江雪，这让他心里生出好些怨念。
只是马上要科举考核，平宁郡主抓齐衡的学业更紧，他一时半刻也寻不到什么好时机去找江雪，只有偶尔一两次以感谢盛家为由，让不为给盛家几个姑娘送些东西。
但也不敢太勤快，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他倒是无所谓，若是连累江雪背上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头。
“公子，公子。”不为兴高采烈的拎着一个檀木盒子匆匆而来。
齐衡心里正烦躁，出口的语气自然没多好：“什么事？”
不为道：“公子，这是五姑娘遣人送来的。”
听到这话，齐衡的目光瞬间就亮了不止一个瓦度，动作有些急切的从不为手里拿过盒子。打开一看，便见里面摆放着不少的东西，笔墨纸砚样样都有，不过最显眼却是一对精致非常的护膝，上面还绣着一个小元宝，可以说意思很明显。
忍不住露出一个傻笑，呢喃道：“真是太好了，五妹妹她的心里是有我的。”
不为也为自家公子高兴，忍不住打趣：“公子，这下也不用皱着眉头念书了。”
齐衡现在只一个劲的高兴，哪有时间去理会。
因为如此的缘故，接下来的温习功课的时候，齐衡也多了几分动力，想着等中了进士，就让母亲到盛家去提亲。
齐衡一应的表现都被平宁郡主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了疑惑来，前些日子儿子还有些精神不振，怎么过了一夜就好了起来？
平宁郡主自幼在宫中长大，心有成算，最是精明不过，立刻让人去打查齐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平宁郡主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而后就要起身到齐衡院子里问个清楚，却被齐国公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平宁郡主不悦道。
齐国公看平宁郡主说：“现下正是元若科举关键时，你现下过去，只会把事情闹大，分了他的心神，万一耽搁了元若科举，有你后悔的。”
平宁郡主一听这话，顿时也不动了，只是面色却难看的厉害：“我本以为盛家是好的，盛老太太是勇毅侯府出来，最是知礼守礼，没想教养出来的孙女竟做出这种和人私相授受的事。”显然她已经把一腔怒火都迁到江雪身上去。
“你这话就太难听了一些吧。盛家的几个姑娘，你我也都是见过的，个个都不错，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齐国公看着平宁郡主不赞同道。
平宁郡主却火气不减：“不错会闹出这种事来？”
齐国公却道：“……我看这事还是在元若身上，若非他有意的话，也就不会有这桩事了。”
平宁郡主心里也门清，只是人心总归是偏的，她自是不认为是儿子不好，只觉得盛家姑娘有错，瞪了齐国公一眼，狠狠的说：“你到底是哪边的？”
“好了，如今事情也不严重，况且说不定是你我想错了。”齐国公开口安慰说道。
平宁郡主却是不信这话，在她看来，她的儿子千好万好，便是公主也配得上，盛家姑娘哪里看不上，只是区区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她可看不上眼。
看来要寻个时间到盛家走一趟，从根底上解决这件事，彻底绝了元若的心思。
……
三年一次的春闱开始了。
天还不亮，贡院门前便已经挤满了人，盛长柏和盛长枫科举考试是大事，除了盛老太太外，几乎是全家人出动。
王大娘子更是一路拉着盛长柏，再三的叮嘱那些话。
一直到盛长柏平安的进了贡院，她还站在那里好片刻，舍不得回去，还是江雪说：“娘，我们回去吧。”
她这才三步一回，极为不舍的回府。
春闱九日，很快就过去了。
盛长柏从贡院出来，脚步都是踉跄的，面色也苍白的很，看得王大娘子心疼的不要不要，立刻让小厮搀扶着。
回到府里，盛长柏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下。
王大娘子让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又让厨房那边，做些清淡的吃食，一直温在灶火上。
等盛长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盛紘率先让人把盛长枫和盛长柏叫了过去，问了他们答题的情况。又让他们把内容给默写出来。
盛长柏倒是乖乖的默写出来，盛紘看了，觉得有几分可取之处，倒是盛长枫却没写，只说自己答的很好让盛紘不要担心，必定中的。就他这样自信的态度，就让盛紘心中不看好，盛长枫中举都是吊尾，本来他想再压盛长枫三年但他自己死活不肯，就是林小娘也是又哭又闹。
见他坚持，盛紘也无法，横竖盛长枫的年岁不大，今科参加只当是积攒一下经验，况且说不得老天开眼，一下就中了呢。
科举考试过后，等放榜的时间却有些难熬，尤其是对王大娘子来说，真是心急的很。
不过好在很快就是放榜日。
王大娘子和盛紘倒是没去，只盛长柏带了几个小厮，江雪同盛明兰一起去看放榜。至于盛墨兰倒是来了，不过和她们却不同路，她是和林小娘盛长枫一起。
放榜的地方就在贡院不远处的一面墙上，已经站满了人。
除了过来看榜的人外，还有不少商贾等着榜下捉婿。
熙熙攘攘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即便前面有小厮丫鬟开路，江雪和盛明兰也是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抬头看了看。很快就在第十二名的位置上看到了盛长柏的名字，对了籍贯，确定没错，就是自家二哥。
“中了中了，二哥，你快些来，你中了，第十三名呢。”江雪扬声喊道。
盛长柏也终于挤了进来，听到江雪这话，抬头看了看，果真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面上也浮现了欢喜的神色：“祖宗保佑。”
“什么祖宗保佑，是二哥你自己有才学本事。”江雪笑道。
盛明兰也笑道：“恭喜二哥哥蟾宫折桂大喜。”
盛长柏笑道：“谢六妹妹。”
盛明兰开口：“二哥哥，五姐姐，是不是应该快些回家，给祖母还有大娘子父亲报喜。”
“恩，这话不错。”江雪看着周围不少人看向盛长柏的目光已经不同，也点头说道，“二哥，我们回去吧。”
盛长柏正要点头，忽而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这位公子真是年少俊才，不如我把女儿嫁给你吧。”
“我女儿好，还是娶我女儿吧。”
有了起了头，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基本都是相同的话。
盛长柏那里见过这个阵仗，被人拉扯住，一时间颇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把他们拉开。”江雪侧头对周遭的丫鬟小厮说道。
丫鬟小厮也是第一次经受这种事，听到江雪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人拉开，把盛长柏救了出来。
一行人刚要准备回府，就碰到了齐家的马车。
江雪和盛明兰都是闺阁姑娘，大庭广众，倒是不好凑近，只盛长柏和齐衡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回去。
坐在马车里，看着齐衡略有些失落的神色，江雪便也知道他这次科举的成绩，多半是没中的。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江雪也早有准备，她曾经看过齐衡的文章，他的才学是有的。只是出身富贵，打小就没有吃过一丁点苦头，因而他做的文章有些华而不实，江雪也曾和他说过，但自身的经历，不是一朝一夕能改。
想了想，江雪挑起车帘子，出言安慰了一番。
王大娘子远远的看到马车，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甩开了刘妈妈的手，快步的走了下去，一把抱住盛长柏，欢喜非常的道：“我得儿啊，你真是给为娘争气，不枉我生你养你一场。”
“母亲。”
盛紘虽端着架子，不过弯起的嘴角却是骗不了人的，说：“柏儿，你给盛家的门楣增光了。”
盛长柏连忙拱手行礼：“总算不负父亲的期望。”
“你这说的是哪的话。”王大娘子瞪了盛紘一眼，才开口对盛长柏说道，“别听你爹胡扯，娘告诉你，你就是最好的。”
“行了，快些进去，把消息告诉你祖母，让她也欢喜欢喜。”盛紘没有理会王大娘子，而是笑道。
“是。”
盛长柏中了进士，王大娘子真的是欢喜坏了，拉着盛长柏的手不放，边走便念叨，让人开喜宴谢师宴，还有放炮仗，施粥散钱庆祝。
盛紘自来到汴京，行为一直都小心谨慎，不许家里张扬，今日听到王大娘子这番话，难得没有反驳。
到了盛老太太的院子里。
对于王大娘子提出一应庆祝，盛老太太是反驳的，原因也很简单。都是在盛家一道读书，但偏生齐衡没中，顾廷烨也没中，只盛长柏一个人中了，大张旗鼓的庆祝，让齐国公夫妇和顾侯爷知道，未免心有不满。
盛紘今天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想到，被盛老太太这一点拨，立刻就明白，慌忙开口，让去才买和办事的奴仆都回来。
王大娘子却不满道：“住在京城竟然这样憋屈，这般大的喜事，连庆祝也不成，竟还不如在扬州呢。”
“你看你……”
“大娘子无妨的，咱们关起门来庆祝也一样。我这里早就给二哥哥准备了贺礼，只等着二哥哥蟾宫折桂相送呢。”盛明兰立刻笑着说道。
盛紘也道：“是啊，六丫头这话不错。”
江雪看了盛明兰一眼，也劝道：“娘，六妹妹说的不错。即便不庆祝二哥也中了，这是改不了的事实。娘日后只等着享二哥的福就是。”
到底是喜事，王大娘子只纠结了一下，便也放开。
很快就又想到一事，就是盛长柏的婚事。
说起来盛长柏今年也十八岁，到了适婚的年龄，若非盛紘压着，非要等他科举后再说婚事，她早相看起来。
如今进士也中了，她想着好事成双，趁着这个才好说亲。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