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第5章

英雄王, 吉尔伽美什。

人类现有的记载之中最古老的王权，同时也是后世所有的英雄史诗的参照对象，完全可以当的上是诸多英雄的原型，因此在后世的记载之中, 被人类称为——英雄王。

然而眼下, 就是这样的一位骄傲的、放肆的、强大的王者，却被阿尔忒弥斯当面毫不留情的斥责和质疑“肮脏”。

这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

阿尔忒弥斯的这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说出口来, 可谓是杀伤力爆表, 空气一时之间都像是停滞住了，耳边能够听到的就只有呼呼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估计都快要被阿尔忒弥斯的这句话给气蒙圈了的吉尔伽美什才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开始冷笑, 尤其是看着阿尔忒弥斯的时候, 更像是恨不得上去将他扒下来一块肉一样。

不管吉尔伽美什之前对于阿尔忒弥斯的存在都抱有着怎样的目的, 至少眼下，他不可抑制的感到了愤怒，并且想要和阿尔忒弥斯就这个问题好好的说道说道。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吉尔伽美什怒目圆睁，周身的气势可怖的让人只想要退却, 而不敢上前去多说哪怕是一个字, 生怕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会被对方给注意到。

“你居然——敢说本王、脏？！”

“阿尔忒弥斯！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者冰冷的声音与周身可怖的气势能够让人不寒而栗，但是阿尔忒弥斯却对此完全不在意。他当年担任乌鲁克的守护神的时候, 与吉尔伽美什针锋相对的时间可不少, 彼此之间就算是展开大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是, 王者的愤怒的确是可怕, 但是对于阿尔忒弥斯的来说却也不过是尔尔。

“我难道有说错？”

阿尔忒弥斯闻言，顿时就是冷哼了一声。

“吉尔伽美什，你难道不曾审视过自己现在的模样吗——灵魂上面被那些污浊不堪的东西包裹缠绕试图倾蚀便也罢了，构成了你这一具移动的躯体的究竟都是什么啊！为什么会脏到这种仅仅只是看着都会觉得辣眼睛的程度啊！”

“愤怒、仇怨、憎恶、妒忌、傲慢、不甘、陷害、攻讦、迫害……这世间一切的最深沉的邪恶汇聚在一起，才能够构筑出来你现在所使用的这一句身躯吧？”

阿尔忒弥斯到了最后甚至是都别过了头去，拒绝再看到吉尔伽美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对于掌管光明的阿尔忒弥斯来说，那的确是会让他本能的就感到厌恶的的存在。

但是阿尔忒弥斯的这一个动作 无疑是更加的惹恼了吉尔伽美什了。他甚至是连多余的叙旧的话都不打算说，而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先将阿尔忒弥斯给好好的教训一顿，然后再说其他。

一个接着一个的黄金色的、有如水面的涟漪一样的“通道”出现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身后，远远的连成了一片，其上黄金色的闪光将这一整片的黑夜都映照的有如白昼。

从每一个对应着的金色的涟漪当中都冒出来了武器的尖端，刀枪剑戟棍棒斧……还有其他更多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辨别出来那究竟是什么武器的尖端，是穷极人类的想象力以及那之外的一切的武器，全部都探出头来，对着阿尔忒弥斯的存在虎视眈眈。

吉尔伽美什冷笑着看着阿尔忒弥斯，随后挥了挥手臂。

他像是一位——不，他原本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而他身后的巨大宛如天幕一样的成片的武器便是他麾下的千军万马。只需要王一声令下，那么王目之所及，皆为臣子呀踏足而至的战场。

“小心！”

阿尔托莉雅急忙高声提醒。

“那些武器，每一个都拥有着宝具的威力！”

赫拉克勒斯眼神一厉，就想要冲上前去帮助阿尔忒弥斯将这些攻击全部都拦截下来，但是却被来自于阿尔忒弥斯的眼神给制止了。

漫天的黄金色的宝具朝着阿尔忒弥斯气势汹汹的而来，尾端携带着金色的光芒，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流星雨。

但是被刻意针对了的阿尔忒弥斯却是不为所动，他的眼瞳里面倒映着那些金色的火雨，却连眉梢都不曾挑动一下。

“就算是幕天席地的流星之雨又如何？”

阿尔忒弥斯低笑起来，但是眉眼之间却是一片锋锐的厉色。

“吉尔伽美什！现在可是夜晚，正是明月当空的无边暗夜。”

“是什么给你的勇气，在黑夜之中，在新月之下，试图与我为敌！”

头顶的月亮在这一瞬间变的极为耀眼和明亮，有无数的华光从上面倾泻而下，有如瀑布一样的倾泄在阿尔忒弥斯的面前。那是比起满天星辰以及吉尔伽美什闪耀着光彩的诸多宝具还要来的更加明亮的颜色，形成了一道长长的光幕，将所有的攻击全部都尽数的阻拦了下来，甚至是连些许溅起的尘埃都没有办法触碰到阿尔忒弥斯的衣角。

但是，那些原本也不是吉尔伽美什真正的用意。如果阿尔忒弥斯真的会被这样小小的手段给击中，那才会是让吉尔伽美什几乎要笑掉大牙的一件事情。

真正的杀手锏应当是紧跟在那些闪耀的、吸引走了人全部的注意力的宝具之下的金色的锁链。尽头有着枪刃的尖端一样的尖锐的头部，跟在那些被打落的宝具之后虚晃了一下，在空中拉出来了长长的流光，朝着阿尔忒弥斯从四面八方围绕了过去。

并且成功得手，将阿尔忒弥斯给捆成了粽子。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无比的张狂。

“阿尔忒弥斯，只要是神明，就不可能摆脱的了天之锁（Enkidu）的束缚——这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阿尔忒弥斯的睫毛略微的眨动了一下。

“嗯，是呀。”

他语气平平的应着吉尔伽美什的话。

“恩奇都（天之锁）的确是很强也很好用的，但是……”

那些缠绕在阿尔忒弥斯身上的锁链突然节节断裂，然后在堕落的过程当中不等落地便已经化作了金色的虚浮的灵子消散。沐浴在一片金砂之中的神明微微抬眼，眼角眉梢是某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是，尚且还没有到能够束缚创世神的程度。”

他在金色的光影里面望向了吉尔伽美什，又像是在透过吉尔伽美什，在看着他背后所隐藏着的、别的某种存在。

哪里有着某种“东西”，在黑暗之中，不断的涌动着、翻滚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溢出来，又像是只能够在黑暗之中踌躇着，不敢踏入光明的领地。

“奥林匹斯的月亮，希腊的神王，巴比伦之塔下那翻涌的淡水的主人，诸神之黄昏的代行者。”

“我之名为阿尔忒弥斯，应盖亚的邀请而来到此世——”

“你还想要躲去哪里？”

“此世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