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看到手机屏幕上【陆晋宁】和【剧照】这两个关键词, 陆晋宁本人脸上刚刚还在的笑容, 渐渐消失：“……”
“啧啧，”路小雅摇摇头：“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除了你比他清瘦一点, 白一点，看起来更温柔一点, 好像就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虽说在签订合同那天，她有看到过陆晋的身份证, 还偷偷确认过并非伪造, 但搞不好是本名和艺名也说不定。
尤其是，陆晋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没被星探发掘，也没找个正经的工作, 还一直在打临时工，实在匪夷所思。
正想着，手机上就突然弹出一条新闻【影帝陆晋宁疑似心脏病突发, 凌晨两点送入H市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
路小雅：“……”
……又翻车？？？
完全不敢相信般地点开内容，有时间有地点，有图有真相。
照片里，陆晋宁的父母哭得跟泪人一样，看得路小雅的心都一揪一揪的, 完全不像是假新闻或者表演。
本来路小雅已经脑补了一个影帝对她产生好奇, 于是退出娱乐圈委身做助理后, 深深爱上她的狗血爱情剧，结果只是刚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了。
正困惑着，就听见陆晋轻咳一声：“……需要我做什么么？”
路小雅沉思几秒：“……既然是这样……那就……买几个果篮，再买两束鲜花，找人送到医院吧。”
陆晋宁迟疑两秒，点点头。
路小雅托着下巴思考片刻：“……你说我要是署我的名会不会不太好，要不你就以你的名义替我送过去吧，就在卡片上写……”
“‘望友人陆晋宁早日康复——陆晋晋留’。”
陆晋宁：“……好。”
趁着陆晋去订鲜花和果篮的这段时间，路小雅登上微博，看着那无数个“@”她的小红点，点击转发：“希望晋宁哥哥平平安安[祈祷][祈祷][祈祷]。”
如果是以前，就算是与她毫无关系，素昧蒙面的人，只要知道对方在遭受苦难，她能帮上忙，她肯定都会立刻赶过去，用自己那个说出来就会被群嘲的神棍技能帮助对方脱难。
可是这种圣母心，曾经被杀死过一次，连她自己都为之送了命，重活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再提起来了。
不过，不用神棍技能帮人，不代表不能用其他的方式，虽然人家可能看不上这笔钱，路小雅还是找到陆晋宁工作室的联系方式，提出可以捐助五百万用作帮助治疗。
虽然人家没收，但路小雅也觉得心里宽慰不少。
神棍这个身份，真够磨人的。
影帝生突发疾病的新闻，大家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收到的，被粉丝关注以后，立刻登上热搜，路小雅这边的微博也爆了。
陆晋宁这一场病，让他的粉丝和路小雅紧紧相依。这一刻，她们都是为陆晋宁祈祷的人。
挑着评论回复了好一会儿，路小雅收到别淖大的私信：“小兄弟，提前预告你一下，那边已经买好营销号，让我今天半夜发文，然后趁着陆晋宁这事儿，两点上热搜，打你个措手不及。”
“知道了。”
这种热度都要蹭？还是人？
回完私信，路小雅立刻转发之前那条“为陆晋宁退圈祝福，抽三百六十件礼物”的微博：
“之前那次抽奖因为转发人数过多，系统崩溃导致有九百多人收到中奖信息，比实际奖品多出快两倍，为保证公平，二次开奖将直接从这几百个符合要求的人里抽出，下图是名单，请带微博ID进群。”
第一次抽奖失败时，路小雅已经预告过，因为那时候没有助理，自己一个人捣鼓这个名单实在很费功夫，只能抽空对出来。
虽然时隔已经一周，可全程进度她都有在微博公示，所以路小雅也实在不明白，搞她的这个人究竟图什么。
不过细想想，如果没有别淖大的提醒，对方抛出这件事以后，她再去重新抽奖，更像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的弥补措施，不就怎么都洗不清嫌疑了？
到时候舆论一起来，谁还会相信她的话？
既然抽奖已经提前安排上，为了再重新给搞事的人一个理由，路小雅特地没有写出为什么本来是九百人，而名单里只有五百个人。
陆晋宁那边订好鲜花和水果篮，就开始帮路小雅核对加群人的信息，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群里的五百来人全部到位。
路小雅把昵称改成自己的名字：“一会儿零点会准时抽奖，抽中的小可爱们直接联系我助理……”
路小雅在“@”里搜索陆晋的名字，却怎么都搜不到：“诶？你不是进群了么？”
旁边的陆晋点点头：“我改好了昵称。”
“没有呀……”路小雅瞥了一眼陆晋递过来的手机屏幕：“……她仆人？”
……是什么鬼？？？
不再管那么多，“@”出来陆晋，路小雅继续打字：“……抽中的人带着截图把联系方式发给我助理@她仆人，剩下没抽中的小可爱们，带地址把喜欢的色号也发来，一人送一支口红。”
群里的人一看到陆晋的昵称，都疯了。
“突然发糖？”
“她仆人……也太忠犬了叭……？”
“没抽中也送口红吗？天呢，小雅简直是神仙。”
“真·散财童子，为你打call！”
“我还是比较关心助理的事情……是什么关系？”
“啊啊啊想康康长什么样子！！！”
“下次什么时候开直播啊，我守着啊啊啊！”
……
路小雅就吃个柚子的功夫，群里已经刷出去两千多条消息，看到一旁陆晋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路小雅：“……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么？她们都在聊什么？”
“在问你和我的关系。”陆晋宁看了她一眼，满脸正直。
路小雅：“……”
……明明她的形象更纯洁好不好？！
擦了擦手，路小雅打字：“非常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陆晋宁在后面跟着回复：“主人说得对。”
路小雅：“……”
……什么毛病。
眼看着十二点马上就要到了，群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在公开获奖名单之前，路小雅点开全员禁言，发布公告：“十二点很晚了，大家抽中以后就赶紧去睡觉吧，想晒的话，明天白天有一整天的时间。我去睡了，先提前恭喜一下那三百六十个幸运儿。”
大家纷纷表示，只要能抽中，让什么时候晒就什么时候晒。
最终名单出来，群里欢天喜地，抽中没抽中的人都很开心，彩虹屁吹了五千多条，直到凌晨，发言的人才开始慢慢减少。
陆晋宁在路小雅旁边跟着整理名单，很不解：“不让她们去晒的话，会不会被人误会是暗箱操作？”
“不用管他们，”路小雅伸了个懒腰，“陆小助，今天辛苦你了，名单明天再整理，今天就先去睡吧。”
“……就这样？”陆晋宁站起身来。
“就这样，今晚你先住客房，明天我带你去买生活用品。”
说完，朝陆小助挥了挥手：“晚安，合作的第一天，我很愉快。”
这边路小雅一觉睡到大天亮，那边别淖大发完文章后，给她发了一夜的微博私信。
而且因为白天对数据太累，到了早上十点钟，路小雅才睁开眼，登上微博想看看事情发酵到什么程度时，被别淖大的私信吓了一跳。
起初，还只是给她发小段的文字，然后是大段大段带感叹号的小作文，到最后，就是各种黑眼圈的自拍，被直男自拍吓到毫无困意，路小雅：“……”
路小雅打字：“不好意思，昨天睡着了。”
别淖大气傻：“！！！”
别淖大：“你看看，网上把你锤得不要不要的，你现在整个就一个诈骗犯，那被你莫名其妙踢掉的四百来人都合体注册公号发声明了，而且你昨天抽的奖都哪里去了啊！我白提醒你了！”
路小雅被一通乱吼，竟然从这言语里体会到一点别淖大对她的真诚：“害，被误解是每一个散财童子的宿命。”
别淖大气疯：“！！！”
关掉跟他的聊天框，路小雅又点开和恋爱调解节目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昨晚睡觉前，她给了同意的回复。
果然，早上一醒来，人家就以她品德方面有缺失这个理由把她给拒了。
瞧着火候差不多，路小雅起床洗漱。
程璐昨天大概是真哭狠了，这时候还没醒，一边做梦，手腕还一边抽抽，看起来梦里也打人呢。
踱步到客厅，正准备大干一场，忽然闻到一股饭香，寻着香味找过去，陆晋正拎着两袋早饭，带着一身凉气站在那里。
“这个点还能买到早饭，真是难为你了。”路小雅咬了一口包子。
“以防饭凉了，听到你起床的声音，我才点的外卖，”陆晋宁说着，看了看狼吞虎咽的路小雅，“……你很沉得住气，群里都快炸开了。”
路小雅当然知道。
群里有零星几个人，按捺不住兴奋，没听路小雅的劝，昨天晚上就发了微博，结果正好赶上那几百个被除名的人借着#路小雅虚假抽奖#的这个热搜，四处泼脏水，就被按头成路小雅的托儿了。
被骂到无法还嘴，只能删掉微博回到群里诉苦，直接导致今天上午，其他想要去晒中奖的人，都不敢再说话。
接过陆小助手里的手机，路小雅疑惑：“这事儿看起来都这么锤了，怎么那个幕后黑手还不出来呢？”
又等了两个小时，等到程璐都起床去洗漱，终于，一个微博名为“H市名媛会”的组织，点赞了营销号的微博。
随后转发：“预计下个月初举办的嘉尚名媛会，本来拟定邀请名单里有路小雅，但名媛会从不接纳品德有问题的人，所以特此声明，名媛会永不邀请路小雅。”
“这名媛会是个什么组织？”路小雅指着这段话，“怎么看起来跟邪$$$教似的？”
陆晋宁：“……差不多，就是一个每月把H市所有豪门大家的名媛都聚在一起集会的组织。”
“邪%%%教头子，不对，创始人叫什么？”
“弓奶奶，H市名媛教主。”陆晋宁点开百科，搜索这个词条，给路小雅看。
“哦，我懂了。”
在原著里，这个组织的名字只出现过一次，是邀请女主闫素素去参加，但因为和红毯撞了时间，所以闫素素没有去，后面就没再有更多描写。
但很奇怪的是，作为一个名媛组织，H市名媛会却从来没邀请过原主这个真H市土著名媛。
如果是从前，路小雅还能理解为是原主的口碑不太好，可她穿来以后，这个理由就不能再成立，并且对方不仅不想邀请她，还为了能彻底不再考虑她这个人，搞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就更加奇怪。
……这里面到底有多大仇？
路小雅复制这个名字，点开别淖大的聊天框，粘贴：“H市名媛会，弓奶奶。”
别淖大秒回：“……是！！！”
别淖大：“……但是现在还有什么用！！！”
别淖大：“你翻不了身了，还得把你爸名声也给带臭！！！”
别淖大继续咆哮：“……真搞不懂你！！！”
别淖大那股恨铁不成钢的咆哮体依然在喷发，路小雅直接把所有材料一起打包发给他。
“当时抽奖时，我要求转发的人要去陆晋宁的微博发祝福，筛掉的那四百人都是没有发的，这是名单和记录。另外，先前你答应我，要是我自己猜出来那个人是谁，你就无条件替我办事。”
“五分钟后，我要发微博锤那两拨人，需要你用这些证据快速写出一篇文章，不然我就找别的娱记送上热搜了。”
别淖大：“？？？”
别淖大：“我写！等我！生死时速！”
五分钟过后，别淖大顶着他第一娱记的头衔，发了一篇极为沉重的文章——《路小雅事件——系统失误下全程跟进抽奖，名单实实在在却被数次黑上热搜——幕后黑手究竟想做什么？》
看到公关团队已经把这篇文章送到热搜第一，路小雅看着陆晋：“……陆小助，你准备好了么？”
陆晋宁点点头：“我点击发送了。”
别淖大的文章刚引起热烈讨论，陆晋宁这边就把相关内容转发到群里，并且细节更多，证据更详尽，之前还心惊胆战怕被殃及的中奖用户们，都松了一口气。
路小雅打字：“现在，尽情地去晒单吧，我看谁还敢攻击你们。”
群里压抑许久的情绪通通爆发出来——
“啊啊啊昨天那几百个孙子揪着我骂，姐妹们，干他们啊！”
“我就只在超话里说了句中奖绝缘体得到口红安慰，他们都喷我有暗箱，我气得一晚上没睡……”
“还有一个人威胁我不说实话要人##肉我，我QTNND！”
“干啊！”
“干！”
……
那边四百个闹事的人被锤到不敢说话，这边五百个猛兽才刚刚出笼。
随着微博上晒中奖纪录的人越来越多，H市名媛会那边偷偷取消了之前的点赞，恋爱调解综艺也在聊天框跟路小雅道歉。
但是，但是……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吃完最后一个包子，路小雅登上微博，转发“H市名媛会”那条永不邀请她的微博，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删除，赶紧留下印迹：
“大半夜的消息，还没证实，就这么着急给我的人品盖章，顶着H市名号的官博，做事就这么草率？”
对方反应很快，立刻回应路小雅的微博，毕竟风头转得太快，锤也很硬，硬刚着不是事儿，所以对方没走任何程序，直接道歉。
H市名媛会：“声明：由于账号管理失误，疑似被前员工盗号，对于今天上午发表的相关诋毁路小雅女士的微博，致以最深的歉意，希望未来还能有幸邀请到路女士来参加名媛会的活动。”
另一边，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刚做完检查，正等着结果的萧和星，听着助理汇报消息，一声冷笑：“真是帮了我个大忙，正会儿不想让她来参加综艺，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老天有眼。”
等H市名媛会那边的声明也登上热搜，路小雅笑着转发：“理解理解。不过想必未来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毕竟官方账号都能被盗的组织，看起来也挺不靠谱的。”
H市名媛会：“……”
路小雅的回应，引起了公众对名媛会的热烈群嘲，一场留评删评大战后续又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停。
不管怎么样，名媛会彻底扣上了“被路小雅拒绝参加”的标签，一时半会儿是摘不下来了。
看着这边的火烧得差不多，路小雅转头发微博@萧和星：
“前面喊我参加综艺，我刚答应，后脚编造的黑料就连夜发出，不给我机会自证，就赶忙取消合作……萧总，请我是你们，黑我还是你们，虽然我们有个人恩怨，咱出尔反尔的这么快似乎也不太合适？”
远在几公里外，被隔空呼喊的萧和星正准备离开医院，助理赶紧把这条微博递给他看，萧和星：“？？？”
“……关我什么事？”
萧和星气得不能行：“……这酸汤馊饭怎么都给扣我头上了？”
助理：“这事儿一看就是名媛会闹的，他们不和那么久，路小雅都看不出来，真够笨的，还误会是咱们，谁愿意搭理她啊。”
另一边，发完今天的最后一条微博，路小雅长舒一口气。
“……不是名媛会主导的这件事么？”陆晋宁看完路小雅的全部操作后，不解地。
“我就……见人下菜碟，这件事一出，萧和星和名媛会都是受益者，名媛会操作这件事的目的一时半会儿查不清，也没实锤，不能立刻搞他们，但这么一个好机会，白白放掉实在太可惜……”
“所以……就先捡萧和星这个软柿子捏一捏，解解气？”陆晋宁已经和她有一些默契，读懂她话里的潜台词。
“嗯呐，你都学会抢答了。”路小雅忍不住夸奖。
陆晋宁：“……”
看到路小雅晒出的联络记录，又瞧见自家几个官博都被骂到关闭评论，助理赶紧催促公关团队立刻去解决这件事，萧和星气得手抖：“……这个路小雅！”
几分钟后，恋爱调解综艺《许我向你靠近》官方发表声明，宣布先前被盗号，路小雅依然是他们下一期节目的特邀嘉宾，并郑重向路小雅道歉。
这不就好聊了。
痛快转发微博，路小雅：“综艺首秀，能和我新认下的侄孙@萧和星一起参加，真是十分荣幸，期待能给大家一个新奇的体验。PS：本条微博由路小雅本人发送，并没有被盗号，全世界被盗号，我都不会。感谢关注，祝大家天天开心。”
萧和星：“？？？”
萧和星：“！！！”
……打了他还不够？还想鞭尸？！
……那就到他的地盘好好较量吧！
完成一个大任务，路小雅把手机丢到一旁，程璐正一脸崇拜地瞧着她：“小雅，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
“嗯嗯，”把油条递给她，路小雅呼出一口气，“你懂我的这份心意就行了。”
程璐感动坏了，抱着路小雅哭了三分钟。
等气氛终于平静下来，程璐决定立刻回家，检查萧和星有没有搬走，顺便说服老爸撤出投资，路小雅看她决心那么强烈，没再留她。
送走程璐，路小雅伸了个懒腰躺在长椅上，陆晋宁顺手把豆浆递给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那档综艺？”
“我就想体验一把……”路小雅一脸憧憬，“在萧和星的地盘上，让他大声喊我一句姑奶奶是什么感觉。”
陆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