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留级
新的一学期开学了。
冬日往往是积膘的日子, 隔了一个寒假，尤其是中间还有一个春节, 很多同学的脸庞都明显圆润了一圈, 就连班上最为瘦小的李明阳颊上都多长了几两肉, 比起之前干瘦的模样看起来顺眼了好多。
高二下学期是分专业的时候。
理所当然，秦晚选择了理科。
每学期全校都要按照成绩重新分一次班，没了秦曦故意阻拦，秦晚两次年纪第一, 又是世界物理竞赛一等奖, 自然会被分到A1班。
王丽对秦晚极为不舍，在她看来，秦晚是百年一遇的好学生, 成绩好，样貌好, 品行佳, 而且也不知怎的，在秦晚当了纪律委员之后, 班里的两大刺头开始帮忙管纪律，D5班的班风比之前好了很多。
纵然王丽心头不舍, 但是秦晚本身实力在那里, 而自己这里又规划成了文科班，秦晚自然不能再留在D5班。
开学的前一周大家都在原教室填报分科志愿, D5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混日子的, 与其分班后重新适应, 倒不如仍然留在D5班。
因此，班里只有少数几个人分了出去。
王丽建议大家组织一次饭局为分出去的几个同学送行。
这件事得到了大家踊跃的支持，其中以黄磊和邵明最为高兴：整整半年了！女魔头终于要走了！他们可以恢复在D5班作威作福的日子了！
大家积极地筹划了饭局。
当秦晚回校填完了分班表之后，便听到了王丽说已经在学校附近的某家酒楼筹办了宴会、希望所有同学都踊跃参与的消息。
宴会定在了晚上。
难得放松了一次，D5班的人又大部分都财大气粗，一个班包了整层酒楼，分成了好几个包厢。
秦晚在D5班并没有什么合得来的同学，男生们倒是想追她，但是秦晚整天认真学习，和他们看起来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秦晚现在是汪凛的绯闻女友，现在有些小道消息说秦晚已经和汪凛见过了家长，不止一次有人看到汪凛和秦晚一起走路回家……
虽然当事人从未承认过，但是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男生们心中还是有点嘀咕：毕竟谁的家世都比不上汪凛，也打不赢他。
而女生们这边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秦晚长得漂亮成绩又好，本来就是属于班花那一类，又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学习竞赛，和班里整天攀比珠宝首饰的女生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且秦晚又是传说中汪凛的女朋友，汪凛一向不可攀附，连家世、成绩极好的校花葛婕都多次在汪凛面前铩羽而归，却没想到汪凛居然和秦晚在了一起……
原本大家还可以私下里嘲讽说他们俩绝对长久不了，毕竟葛婕已经喜欢了汪凛很久了，葛婕比起秦晚来家世、教养要好很多，汪凛最后一定会喜欢上葛婕……
然而这次秦晚获得的是世界物理竞赛一等奖。
世界性的比赛能获奖，那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光看这一次学校都拉横幅庆祝就知道了！
如今女生们和秦晚呆在一起，就觉得心情比较复杂，不好当面嘲讽秦晚，但冷落秦晚还是能够做到的。
秦晚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却没想到自己一个人会全程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但是来都来了，也不好在宴会刚开场就离席，秦晚先是问了问老太太的情况，见到老太太正在看电视剧，秦晚也没打扰，又想起已经高三下学期了，也不知道汪凛这段时间学习怎么样了，就又发信息问了汪凛。
汪凛似是不方便打字，发过来了一段语音，语音里键盘声‘啪嗒嗒’作响。
凛：“我现在有点忙，是有什么事吗？”
晚：你现在不在学校吗？
……
汪凛那边似乎真的很忙，之后就没有再回话了。
秦晚皱紧了眉。
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以往的时候，只要秦晚发信息给了汪凛，汪凛一般都会在五分钟之内迅速回复消息。
什么事情比学习还重要？
……
这时候旁边的女生们开始攀比交到的男朋友，一个女生‘咯咯’笑，意有所指地望了秦晚一眼：“我男朋友虽然不算特别有钱，但是十分粘我，每天都要跟我发信息打电话，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而且只要我打电话过去了，就算是在打游戏，他也会冒着被室友队友唾弃的风险先接起我的电话……”
你有汪凛当男朋友又怎么样？大佬一看就不是体贴人的那种人！
……
秦晚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女生话里隐藏着的炫耀，她注意到了这个女生话语里的一个关键字——打游戏。
汪凛是在打游戏吗？
……
秦晚捏紧了拳。
无论发生了什么，在秦晚看来学习都应该被放在首位。
因为曾经失去过努力学习、为梦想拼搏的机会，秦晚万分珍惜如今能够毫无顾忌地学习的机会。
心中莫名地就有些生气。
这几次考试，汪凛的成绩其实都不算理想。
之前考试成绩不好倒是情有可原，秦晚圣诞节那天听到了汪凛和苏成的话：那时候汪凛似乎和他父亲在闹矛盾，所以汪凛不得不晚上去赛车挣钱，但是汪凛早就辞掉了赛车，第二次摸底考试和期末考试汪凛虽然有进步，但是也只是擦着重点本科的分数线，这种时候更加不能松懈。
毕竟越到后来，成绩提升越来越难。
而汪凛在干什么呢？
学习就是攒着一股气，立下一个目标，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不断努力，如若汪凛这股气松懈了，以后再起来可就难了！
……
心中思索着让汪凛的心重新回到学习上的对策，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秦晚看着屏幕上跃动的‘汪凛’字样，抿唇出了包厢。
“秦晚，我刚刚在帮朋友编程，正好到了最后一步，是有什么事吗？”汪凛一边顺手拉开一罐红牛，一边放缓了声线跟秦晚道。
QQ群聊里不断蹦出新的消息。
Q：W牛逼！
M：我自愧不如！
S：W 你还是人吗？我们钻研了一个多星期的程序，被你两晚上给编好了……
……
汪凛分心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微微勾起了唇，
W是汪凛的代号。
自从被汪天行警告过之后，汪凛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觉得自己必须从汪天行手下尽快独立出来，所以他立马便联系了“Q”，从以往的玩票正式开始系统地学习编程，这一次为了搞定一个程序，汪凛已经快两个通宵没睡了。
很显然，汪凛在这一块极其具有天赋，汪凛也发现自己也非常喜欢编程带给自己的征服感。
编程比打游戏听起来还是好一些。
秦晚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提醒道：“你现在就快高考了！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话，这时候要更加努力地抓紧时间。”
汪凛弯了弯唇：“我已经有打算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这样子怎么放心？
秦晚觉得自己此时在汪凛面前就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你别忘记自己高三学生的身份，你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松懈……小心我揍你!”虽然可能打不赢汪凛，但是秦晚笃定汪凛和自己对打的时候绝对不会用尽全力。
听着电话那端的小姑娘色厉内荏的威胁，汪凛只觉一颗心软成了一滩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好，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我要是不听话，随你怎么揍我……”
“对了，你最近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天黑了别在外逗留，也尽量少去偏僻的地方……”
汪凛害怕汪天行会真的再对秦晚下手，他没想到汪天行会确实如同陈叔所说的那般丧心病狂。
……
汪凛的声音带着点困顿产生的沙哑，莫名地有些撩人。
“我知道了。”秦晚抿紧唇，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什么原因，听着汪凛的声音，秦晚的脸不由自主地有点红：“我在同学聚会，王老师过来了，我先挂了。”
“你下午记得回去上课……”
……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汪凛垂下了眼。
秦晚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敷衍，估计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汪凛知道秦晚的实力，以往的时候汪凛也不为秦晚担心……
但那是汪天行啊！
汪凛不是想维护汪天行，只是不想让秦晚知道他现在所承担的东西，这个年纪的少年，总会带着一些不想为外人道的倔强。
他想在秦晚面前证明自己:他是那个最厉害的少年。
……
过两天就好了，他之后有更多的机会来帮秦晚提防，他就不信汪天行派出的人当着他的面还敢再攻击秦晚。
汪凛抿唇，跑到水池旁边冲了把脸，拉过一张英语试卷，开始用心地写题。
*
秦晚挂了电话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压下忽然间有点紊乱的心跳，抬眼看着等在拐角、神情间有些畏缩的李明阳：“是王老师找我吗？”
“不、不是……”李明阳垂着头，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是……是我自己想要找你。”
秦晚挑了挑眉。
李明阳飞快地抬起眼看了秦晚一眼，对上秦晚的视线，又像兔子一样缩回了头：“我……我知道你很厉害，秦晚，我想做好班长管好班级……你、你能不能教教我……”
终于找来了！
秦晚早就暗中装作无意一般将自己的底细透给了李明阳，毕竟要改变李明阳跳楼的下场，别人的安慰只能管一时，最重要的是李明阳自己从心理上开始变得强大！
……
“你怎么知道我很厉害？”秦晚佯装不解。
“因为邵明和黄磊看你的眼神。”李明阳垂下头：“还，还有……那天在巷子里我看到了你在打架。”
别人都说邵明和黄磊是喜欢秦晚才会帮着秦晚管纪律，但是李明阳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李明阳在班里虽说是班长，但是大家都有些排斥他，身为边缘人，李明阳拥有更多的机会观察各位同学，毕竟只有摸清楚了这些同学的真实性格，他才能尽量避免被欺辱。
而李明阳发现，邵明和黄磊一直尽量避开和秦晚接触，甚至有时候会害怕对上秦晚的眼神。
这样的表现，绝对不可能是出于喜欢。
……
李明阳之前一直不懂邵明和黄磊对秦晚的态度，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李明阳在一条巷子里看到秦晚在收拾几个小混混。
那几个小混混常年堵在学生上学的路上，李明阳被那几个人勒索了好几次。
看到秦晚被几个小混混围在中间，李明阳哆哆嗦嗦拿起手机下意识想要报警……然而下一刹，李明阳却看到秦扯下书包，朝着领头的混混头上甩了过去……
秦晚以一敌五，片刻之后，所有小混混都倒在了地上……
李明阳也不知道秦晚看没看到自己，他只知道这一刹那自己完全抑制不住心头的震撼：
秦晚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她比自己看起来还要瘦小，可她却敢于挑战五个混混……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李明阳才想明白了为什么黄磊和邵明会开始管着班级纪律。
……
也是从那天开始，李明阳的心中忽然间有了一个梦，梦的尽头就是秦晚：秦晚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会不会也能做到？
李明阳看着秦晚两次全年级第一，看着秦晚得了世界物理竞赛一等奖，看着秦晚越来越耀眼，直到要离开D5班……
李明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在喝了一罐啤酒之后，突然冲出来拦住了秦晚的路。
秦晚看着李明阳，这个少年身量瘦小，说话结巴，甚至于在自己看过的那本小说里，少年在十八岁高考完之后生命孑然而止。
此时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像是在黑暗之中伸出头来、仰望着星空的一颗小草。
秦晚按下心中的恻隐，佯装冷漠地望了李明阳一眼：“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你管纪律吗？可我以后在A1班，我总不能回来再每节课盯着D5班……”
“帮你教训邵明和黄磊？你确定他们不会找你报复回来？”
“还是帮你补课？可你自己清楚你最大的问题在哪……”
……
“李明阳，欲助人者先自助，欲救人者先自救。我理解你的责任心，但是显然你自己的问题更加严重。”
“李明阳，你应该相信你也可以。”
“你先解决了你自己的问题，你要是有了勇气，我那时候绝对很乐意帮助你！”
……
秦晚深深地望了李明阳一眼：李明阳垂着头一声不吭，似是浑身都在颤抖……
秦晚抿唇，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转身离开了这个角落。
李明阳一直垂着头，他死死地咬着唇，有那么一刹那，他恨不能羞愤地钻进地缝里：
自从某一次考试的时候被霸凌者要求递答案，被老师抓住后霸凌者反咬一口之后，李明阳就开始惧怕一切考试，明明平时题目都会做，然而一旦想起这是在考试，李明阳往往会无比紧张，脑子里完全变成一片空白。
李明阳没想到自己的问题都被秦晚看在了眼睛里：
对啊！秦晚从今天之后不再是D5班的人，自己凭什么再要求她呢？
李明阳自己其实也明白：想要秦晚教自己维护好班级纪律不过是托词，他只不过想要找秦晚帮助自己继续管纪律而已……
“李明阳，你应该相信你也可以。”
秦晚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回荡，李明阳垂着头，眼睛里渐渐渗出了泪：他想起小时候被人拖到墙角扇耳光的懵怔，在那以前，他原本以为学校是最美好的地方；他想起了厕所里被人用水龙头倒水淋在头上的屈辱，想起了书本被人撕碎那一刹那的愤怒……
所有的画面渐渐消失，变成了秦晚打倒了五个混混时候的模样……
秦晚说自己可以，那自己真的可以吗？
……
这顿饭吃完了之后，下午自由活动，秦晚坐在高三教学楼旁边的拐角，看着学子们进进出出，然而直到下午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秦晚都没见到汪凛过来。
秦晚沉下了眼眸。
而在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也开始念叨。
“阿凛这两天在忙着什么啊？中午都没过来吃饭……”
“我也不清楚，我找机会再问问他吧。”秦晚垂下头，扒了一口饭——看来真的要和汪凛好好聊聊了！
还来不及约汪凛，第二天秦晚便开始去新班级报到。
显然高二A1班里面的学生也重新打乱过了，陌生的同学们对秦晚早有耳闻，这位大佬转来容城私立中学仅仅一学期就刷新了多项纪录，让人无比羡慕。
A1班的人要比D5班多很多，每个人都分配了同桌。
新的班级按照成绩选择位置，秦晚最先选择。
秦晚选了个靠窗向阳的位置，之后就背着书包坐到了位置上开始写卷子。
当时阳光正好，靠窗坐着的少女清丽可人，班里很多男生看着这样的秦晚，眼前俱是一亮。
很快秦晚就有了一个新的同桌：排名年级第五的田阳。
秦晚听过田阳的名字，郑思曾经不止一次地跟秦晚感慨说田阳也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学生，只不过田阳已经选好了未来的路——回家继承自家的产业。
秦晚对着田阳笑了笑，然后垂下头继续写作业。
田阳看着身旁的少女，心里有点激动：其实秦晚是很多男生喜欢的那种长相，看起来娇娇软软，宜家宜室，她如今成绩又这般出众，是某些不注重门第的豪门最喜欢的媳妇人选……
A1班的八卦消息并不如D5班流通，至少A1班的同学目前还不知道秦晚和汪凛经常一起出现的事情，A1班的学生们对于学霸显然更为青睐，田阳知道A1很多男生暗地里都很喜欢秦晚。
但之前秦晚初来乍到，又忙着比赛没什么时间，大家也不怎么愿意去往D5班招惹那个班里的学生，所以才没有出手勾搭。
不过现在秦晚来到了A1班，她已经被保送了B大物理系，学习上也不需要跟以往一般用功，之后肯定会有一大批追求者。
田阳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排好了所有的位置之后，大家开始自我介绍。
秦晚发现班主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不住扭头看着门外。
秦晚也没在意，垂着头继续地写自己的试卷。
很快所有人都介绍完了，高二A1班班主任瞿芳脸上挤出一个笑，望了所有同学一眼：“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同学，他可能有事暂时没有来，这位同学有点特殊，大家先做好心理准备——”
“报告！”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间传来一个秦晚无比熟悉的男声：“对不起老师我之前在收拾东西，迟到了一会……”
汪凛？！
秦晚猛地抬起了头。
站在门口的、背着一个大书包，长着一张大帅脸的男生，不是汪凛又是谁？
这一刹那，秦晚瞬间明白了汪凛的打算。
“好了，今天第一天晚点来没关系，汪同学也是情有可原，以后别再犯了！”瞿芳哪敢真的处罚汪凛，谁不知道这位哥是容城私立中学的太子爷？
轻飘飘训诫了一句，瞿芳便指引着汪凛去了班上唯一剩下的一张课桌面前：“汪同学这就是你的位置。”
似是怕汪凛不满意，瞿芳又接着补充了一句：“我们以后就是按照成绩排位置，期中考试的时候还会再换。”
汪凛看着自己那个恨不能缩进去课桌里的同桌，又看了眼秦晚旁边坐着的田阳，微微瞪大了眼！
不对！
这和自己想象之中不一样！
为什么这个班会有同桌？而自己坐在最后一排，不是秦晚的同桌？
……
有那么一刹那，汪凛想要走过去将田阳拎起来换个位置，毕竟这小子看起来长得有点帅，让凛哥有了一点危机感……
然而汪凛对上了秦晚的视线：秦晚微微眯着眼，这是秦晚警告他的表现。
汪凛捏紧拳，只能抿着唇、冷着脸在恨不能缩成一团的新同桌旁边坐了下来。
汪凛这张脸大家都认识，老师便也没想着让汪凛再去做自我介绍。
之后便开始上课。
上午半天，包括任课老师在内的一群人看到高二A1班班里的汪凛，都是一脸玄幻：这位大佬不是在高三上课吗？听说他最近成绩突飞猛进考上重本极有希望，他为什么会留级来了高二……
这是高二A1班同学们学习效率最低的半天。
尤其是汪凛的同桌，汪凛一动他就开始发抖。
……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家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而秦晚的新同桌田阳也开始了自己的撩妹计划——问秦晚借铅笔。
“秦晚，能借我铅笔用一下吗？”田阳侧过头。
“撕拉”一声，时刻留意着秦晚动静的汪凛撕下了一页本子。
“谢谢秦晚……”田阳递回去铅笔。
“嘭”地一声，汪凛拧断了一根铅笔。
“不客气。”秦晚礼貌地转头笑了笑。
汪凛的手捏在了课桌边缘，还来不及用力……
“哇”地一声，汪凛的新同桌哭了起来！
汪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