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揽
林述过来的时候，乔西宁刚化完妆从卫生间出来。
她刚刚一个人在包厢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眼圈和鼻头红红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
要在以前，乔西宁估计还能给林述发条短信直接离开，耍脾气不见他，可只要一想到王洋说的话，乔西宁打着字的手都有些颤抖，越发地觉得自己不是人。
索性附近就有个商场，乔西宁打了个电话让人把整套化妆品送过来，赶在林述过来前，用了十几分钟极快地化了个桃花妆，艳丽的长相一下子温柔起来，干净又纯洁。
乔西宁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肘撑在桌沿，两根食指搭在眉头，五指并拢形成一把伞状，严实地遮盖住自己还有些浮肿的眼皮，听到他推门的动静，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林述一身简单的白T黑裤，清清爽爽的如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手上提着个白色袋子，里面应该是装了她的东西。
看着他摘下黑色口罩的动作，白皙手骨，修长分明，乔西宁恍惚，不由得想起了从前。
那次不知道为了一件什么小事，她和林述吵了起来。
从来都是她单方面地发脾气吵架，林述不会和她吵，只会静静地听，无波无澜地没有半点脾气，在她止住的时候，上来抱她哄她。
正是傍晚的时候，僻静的街道没有什么人，零星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小姑娘。
乔西宁闷着火走在前面，右手手腕还被林述扣在怀里。
侧方几个女生不知道是认出了林述还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围在一起一直往他们的方向张望，连连娇笑。
乔西宁更生气了，脚步一停，偏头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要抽回自己的手。
傻子。不知道戴口罩，还被人白白给看了。
乔西宁很生气，却还记得她在和他吵架，是不会主动要求他戴上口罩的。
手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见他松动似要放开，乔西宁的火气更旺了。
冰凉干燥的手掌顺着她滑动的手背，落在了五指上，强势地打开她的指缝，十指紧紧交扣相缠。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许的凌乱，清隽的眉目，睫毛细密，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又包容，像星河一样，容易让人沉溺进去。
林述的模样看着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淡，但乔西宁知道，他骨子里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也可能是只对她很温柔。
所以她更加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温柔，挥霍他的感情。
“你干嘛？”心里知道他估计等她冷静过后要来哄自己了，乔西宁有些傲娇得别过脸，故意不去看他。
那张脸对自己杀伤力太大了。
以前她嗤之以鼻，可原来是真的有男朋友太帅了，看到脸就生不起气来的。
“我口袋里有口罩。”
乔西宁下巴抬得更高了，冷哼了声，“关我什么事，我们在吵架，你不要和我说话。”
林述温柔的眉眼染上了一丝无奈，“乔西宁。”
两个人站得近，特别是林述为了配合她，微微弯下身体，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额头上，痒痒的。
他英挺的鼻梁擦过她的眉心，往下，安静无声地和她对视，像是下一秒就会毫无顾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亲吻。
乔西宁虽然爱玩是爱玩了点，但颜狗属性让她二十岁了才和林述谈了一场恋爱，都是第一次，绕是她怎么厚脸皮，一开始也有些无所适从，容易脸红。
长在她G点上的颜值不是玩笑话。
被他这样看着，乔西宁只能“不情不愿”地拿出他口袋里的口罩，有几分粗鲁地帮他戴上口罩。
她前天刚做了美甲，食指不小心就刮过了林述的唇角，红红的一道刮痕。
林述满心满眼都是她，根本不在意。
别说乔西宁不小心刮伤他，她如果拿出一把刀要他的心脏，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献给她。
但是让小姑娘眼神都是懊恼，能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听他讲话，也很好。
他甚至想让乔西宁多刮他几下。
如果能让她心疼的话。
林述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俯身再度凑近她。
乔西宁抬手想要抵上他的脸颊，手指却被炙热的呼吸吹得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只有你能看我，”他慢慢地凑近，“别生气了，嗯”
“才不是因为唔唔……”
乔西宁闹别扭，刚要反驳，林述的唇隔着口罩就亲了上来。
她瞪大眼睛，对上他含着温柔笑意的眼，没出息地脸红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乔西宁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
林述对她是真的很好的，是她自己不珍惜。
“你的东西。”
林述将袋子放在桌上，递给她，眼神紧紧地盯着她，蹙眉，嗓音有些晦暗不悦，“你刚刚哭了。”
“我没哭。”乔西宁再次倔强地重复，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皮，努力扬起一张笑脸，指着自己脸上的妆容，“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桃花妆，我可能今天眼皮比较肿看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你不懂吧。”
林述抿唇，没说话。
乔西宁哭没哭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她的笑，不是这么僵硬的。
但她不肯说……
乔西宁感觉到林述身上气压似乎有些低，转移话题地掀开袋子，“我看看我什么东西落你那儿了。”
林述坐着没动，静静地看着乔西宁的动作。
白色的高档袋子里，装着一片小小的东西。
乔西宁简直羞愤欲死，浑身的血液都逆行往头顶上倒流。
她早上走得急，只记得拿放着脏衣物的袋子，忘了还有挂着的贴身衣物。
一想到林述的大手去拿这小片布料，可能还看了个清清楚楚说，乔西宁只觉得如火中烧，更加口干舌燥了。
察觉到林述的视线跟着落在袋子上，乔西宁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合上袋子，藏在自己的座位上，臊得恨不得直接挖块地把自己活埋了。
她觉得因为这个，她今天在林述面前都抬不起头说话了。
“等等，”乔西宁正低头自怨自艾，余光就看到林述站了起来，似乎是要离开，她急急忙忙起身拉住他手腕，硬着头皮对上他黢黑的眼眸，“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他的眼神黑沉沉的，视线从她握着他的手腕，无声擦过湿润的红唇往上落在了她的眼睛，声音却是毫无起伏的平淡，“你司机呢。”
乔西宁想也没想，“有其他事情让他先离开了，你送我回去呗。”
林述没说话，但乔西宁就是知道他同意了。
拒绝不了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林述这点老毛病到现在也改正不了。
“小姐。”
刚走下商场停车场，乔西宁远远就听到有人叫她。
是她熟悉的司机的声音。
乔西宁啧一声，眉目间有几分被当场拆穿的恼。
明明她都发消息让司机先走了，谁知道这么背。地下停车场这么大，这也能遇上。
林述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
像是无声的审视。
乔西宁挠挠头，一时间是真的很尴尬。
她捏紧自己手中提着的袋子，顾不得回应司机的叫唤，仰头看着林述，几秒间镇定下来，“可能叫错人了，不是在叫我。”
“西宁小姐。”
见她对自己的喊声无动于衷，司机从驾驶座里探出头来，极力叫唤。
“乔西宁。”
感觉到林述声音似乎压着气，怕他觉得自己戏弄他，乔西宁连忙开口解释，“好吧我承认我刚刚骗了你。”
林述神色冷淡，唇角弧度凉薄又嘲讽。
“我有话想对你说的。”乔西宁难得有几分无措，“可是咖啡馆里不方便。”
林述看着她，不知道在咖啡馆里说话有什么不方便的。
直到。
柔软的身体带着一阵香风扑了上来。
“咖啡馆不方便我抱你，”乔西宁窝在他怀里，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连林述落在自己双肩上过于用力激起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嗓音是刻意的软，“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几乎没给林述拒绝的时间，下巴蹭着他的肩膀，双手交叉贴着他的脊背，感受到他浑身肌肉的紧绷，慢慢地笑了起来。
“我是乔西宁。”
你好，我的。
林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