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顾棠戈, 做人要懂适可而止。”
魏病衣偏脸，下颚角冷硬的绷着, 显得疏离而不耐。
实话说, 他一开始来的确是存了狠狠揍顾棠戈出气的心, 可是看见这人醉醺醺的模样，他忽然又觉得这人也可怜, 或者说是可悲。
揍一个醉鬼有什么意思，更好的解气方法是言语，有的时候言语寒锋伤人可至六月体寒。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魏病衣不再看顾棠戈, 径直穿过呆若木鸡的人群。话语虽轻，但杀伤力却很重：“我们本来就是两路人, 殊途永远也不能同归。”
“……”
噤若寒蝉正是此时气氛的最好诠释。
所有人惊愕不止：他们这是撞到了分手现场？还是顾大首辅告白失败？？？
——完蛋了，会被首辅大人灭口吧！！！
顾棠戈此时根本顾及不到周围人了，他看着那人的清寒背影，心脏忽然一阵一阵抽痛, 痛到人无法呼吸。
他知道,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步一步错误的抉择所导致的，他有很多个机会可以挽回，但是在每一个分岔路口, 他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遗弃。
这也就导致在他真正想要挽回的时候，所有事物都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 他好像……再也来不及了。
剜心之痛下, 顾棠戈忽然想起南寒雪山客栈里沈奉灼挽留魏病衣的模样, 满是情真意切。
将他推入深渊的不是沈奉灼的情意, 而是魏病衣当时对沈奉灼的踯躅。就好像当时肖琅如果不出面，魏病衣真的会选择沈奉灼，然后毫不犹豫的弃了他。
像当初他弃魏病衣一般，现在弃了他。
想到这里，顾棠戈心神俱震，第一次感觉到‘失去’的实感，感觉到‘来不及’的无奈与痛苦。
他分明已经不管不顾，加快脚步追上魏病衣，一把攥住后者的手。说话的声音沙哑，带着催心折骨般的痛意：“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魏病衣回头：“……？”
啥？顾棠戈这又是脑补了啥狗血剧本？
魏病衣满心无奈，其实他走的急也不仅仅是不想和面前这人继续掰扯下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敛财任务目标坦桑石啊啊啊啊！
19号上午才到空中花园，他马不停蹄的就跑来和顾棠戈聊了整整一个中午。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距离任务死线的七点还差三个半小时。
【宿主，心情不能有大起伏！】
【我知道，先过来找顾棠戈也没出错。反正太子一般也是五点多才到场。我得先去晚宴扯个大局，想办法让太子注意到我。】
和系统说话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情，魏病衣急着赶去晚宴，只能敷衍顾棠戈：“我喜欢谁和你有关系么，快放手。”
顾棠戈这个时候显得尤为偏执，眼神深沉满是风暴前的压抑与痛苦：“是不是沈奉灼？”
……这和沈奉灼又有什么关系？
魏病衣懵逼，旁边一大群人也跟着懵逼。他们就好像是第一次听见‘沈奉灼’这个名字，好半天才将它与沈元帅联系起来。
靠，不是网上盛传的肖琅，是沈奉灼？
这他妈还是一个三角恋的吗？？！
职员门觉得自己今天猥猥琐琐的跟来简直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大决定之一，没有资格参加帝国国际会议看各大势力头领为国家问题相争，这算个屁事啊，明明现在看他们为了美人相争更刺激啊啊啊啊啊啊啊！！！
魏病衣狠狠皱眉，心中急切，喉头都跟着一股一股的腥味。
他咬牙：“你放不放手？”
顾棠戈笑的惨然，说：“你先回答我那个问题，你是不是爱上了沈奉灼？”
魏病衣：“……”
他转身就要走，顾棠戈此时的力气却大的惊人，手腕犹如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般，动也动不了，无论如何用力也只是徒劳。
心急之下，魏病衣面色一白，偏头猛的捂住嘴巴咳嗽，放下手掌之时，唇角已经有零星鲜红血液，与他苍白的面色相比，红的格外艳丽。
“……！”围观群众懵了。
在他们的眼中，美人染血的模样实在是太有冲击力。甚至还有人开始四处张望，下意识的寻找附近是不是有隐藏摄像机，是有人在故意捉弄他们么？要不然今天怎么会这么刺激，刺激到他们感觉把后半生的震惊都给用完了。
血啊！这他妈的可是血！
不是拍电影，也不是拍电视剧……得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到吐血这个程度。
众人脑中思绪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在大草原上狂奔不止。他们面面相觑，都是能从别人的瞳孔中看见自己万分震惊的蠢态。
这边，顾棠戈的情况并不比他们好多少。
他整个人一震，下意识松手。眼见着魏病衣的身形有些微微晃动，就像什么易碎的物件在空中摇摇欲坠一般，他心脏‘咚咚咚’的猛跳，下意识的靠近想要搀扶。
“别碰我！”
魏病衣忍无可忍的提高音量：“你放过我吧，不要再缠着我了！”
他还有任务，再纠缠下去就不是急到吐血的问题了，依照这幅病弱身子，魏病衣相信自己真的有可能直接被急死。
说的其实是这个意思，但是很显然所有人都曲解了其中含义。
众人的震惊一下子化为心惊胆战，苏果这边大脑已经不够用了。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点真实感。
魏病衣刚刚说顾棠戈‘缠’着他？
哦凑，这可是帝国五大势力头领之一的首辅大人。帝国有名的‘带刺玫瑰’，以蛇蝎美人著称，无数人仰慕他，然而真的到了他的面前谁不是颤颤巍巍畏惧到一个极点，正常人连违抗都不敢，更不要说惹怒了。
而魏病衣，刚刚用了‘缠’这个字？
现在再看向顾棠戈，不少人‘咕咚’一下吞咽口水，嗓子干涩浑身都写满了害怕二字，他们感觉自己就好像置身在末日/逼近一般的绝望氛围里。
这股绝望，正是来自于顾棠戈。
他轻轻松开手，退离两步，手指微微蜷缩之后一下子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手掌之中。有暗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顾棠戈却好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手心的刺痛，眼圈通红，脸上明明是笑着的，秀美的瞳孔里却写满了宛如置身深渊般的绝望。
“你厌我，已经厌到了这种地步？”
魏病衣：“……”
他没理会这人，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走。苏果赶紧跟了上去，脚步虚浮，神情恍然的偏头看魏病衣脸上的决意，又忍不住一直不停的回头看顾棠戈。
而魏病衣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
等离开了贵宾住所，两人一齐前往晚宴的路上，苏果还是有些恍然。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家老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保护好魏病衣，他之前还私底下跟朋友吐槽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保护的，现在想想，自己简直是一头蠢驴呀！
这还不明显么？二少爷在魏家这么受宠，没道理被藏了这么久一步都不能出家门，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肯定是因为身子骨不行，家里头一直想方设法的为他治病！
苏果瞬间就觉得自己此行任务无比艰巨，万万不能让魏病衣再吐血。
顿了顿，他假装不在意说：“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真不用陪我去晚宴玩，爸爸叫我来照顾你，不是叫我来拖累你的。”
——已经自觉的将‘保护’换成了‘照顾’。
魏病衣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谁说我是陪你去晚宴玩的，我有正事。”
“……”苏果满脸感动。
他觉得自己之前刚遇见魏病衣的时候咋就那么没有眼光呢，居然被猪油蒙了心一样的给二少爷眼色看。天知道，二少爷长得好看，就连首辅大人和少将军都拜服在他的身下，说明二少爷的人格魅力也是一等一的好。
而现在！他更是为了迁就自己的玩心，即便是身子骨不适也要赴宴，魏病衣能有什么正事啊，他就是魏家一个不管事情的，扯出如此拙劣的借口就是为了不让他为难！
想到这，苏果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想，他果断点头，不忍心戳破面前人‘善意的谎言’。眼神逐渐怜惜，言语之间也不禁放软声调：“好，那就都听二少爷的。”
魏病衣木然：“……”
呆逼，你TMD又给老子脑补了啥啊啊啊！
**
魏病衣在空中花园搞任务时，网上的讨论度也如火如荼的逐步增长着。这期间他一直没有上网，一点儿也不知道微博上已经快炸了。
就在今天上午，《天诡传奇》熬了接近一个月的故容单人预告片终于上线。很明显是受到了《谣歌》楚玄清的先导单人预告片影响，他们这一次可是卯足了劲，直接跳过了先导预告片这个步骤，走来就是一个闷雷投放于网络。
足足三分钟的预告片，全是魏病衣的单人cut，还极其有心的配上了电影的插《一念癫狂》。
这首歌可是今年的黑马金曲之一，《天诡传奇》花下大价钱买了版权，原本是预备用在成年故容演员的身上，现在看魏病衣演绎的的玄清实在是太有感觉了，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在魏病衣身上。
这下子总能比过《谣歌》了吧嘎嘎嘎！
空中花园古堡墙沿外，少年贴着墙边，抿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焦急的打电话。
“你们先别急，魏病衣今天上午才到。我听人说他一下飞行器就直线去了顾首辅的住处，估计是思念顾首辅心切吧。哎呀不管怎么说，晚宴一直在举行，苏果玩心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拐也会把魏病衣拐过来的。”
“……”
“妈的，我堵魏病衣堵了都快一个月了，这人跟神仙一样根本预判不了他的踪迹，他所在的别墅区又不许人靠近。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剧本交到他手上。啥？他要是不喜欢这个剧本咋办……我哪里知道咋办，凉拌吧！这个剧本只能由他来演，他就是玥玥心里的主角原型啊！”
向岑挂掉电话，头痛的厉害。
天知道他现在真的是快要崩溃了，好不容易拖关系欠下好多人情，才搞到空中花园入场券。结果这一整天他都没能逮到魏病衣，在贵宾住所外蹲了两小时后，最后他实在是无法忍受，直直狂奔来举行古堡的晚宴前，继续崩溃的蹲人。
点开魏病衣的粉丝群，人数不多，只有大几百。然而这个群里的人都极其精英，把魏病衣那神仙一样的行踪摸得透透的，群里甚至还有一个要参加今天古堡晚宴的姐妹，这姐妹说要全程文字直播参加晚宴的魏病衣，群里人都嗷呜嗷呜尖叫着等待，反正毕岑是不相信的。
不过这个群也有帮助，魏病衣所有的信息来源，他都是从这个群里知晓的。瞧见管理员‘玥玥’灰下去的头像，毕岑眼神一痛，咬牙不再看，转眼关注群里的消息。
屏幕里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他一愣，向上翻找了一下，是一个视频链接。这是今天上午发出来的《天诡传奇》少年故容单人预告片，他今天一直没时间看。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毕岑果断点进链接。
少年人冠发执剑，脚踩敌人的鲜血，一步一步朝画面走来。他身形孱弱，眼神却宛如修罗一般充斥着滔天恨意，眼角的泪痣已经被鲜血染红，像是一朵细小的红梅般坠在他的脸庞。
艳色无边——这是毕岑观看预告片后，脑海中仅剩的念头。
他不是一个颜值党，但看完了这个预告片，他也不由自主的沉溺于魏病衣演绎出来的情绪之中，那是故容，万人唾骂也要屠尽天下的故容。
毕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怎么办，他觉得魏病衣演故容这样红衣似血的癫狂魔尊很完美，演的就连他都有一点点心动。就连前段时间的高岭之花玄清仙尊也演的很完美，清贵到看着就想让人拉这个人入万丈红尘，脸庞沾染上不一样的情/欲。
但是……他们的主角是一个禁欲冷酷的少校军官啊！魏病衣能演的出来吗？
毕岑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正当他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之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在百米开外踏入古堡侧门。
“……！”淦！！！
毕岑快要气死了！
朋友知道他最近跟个私生饭一样疯狂打听魏病衣的消息，于是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自己和明秋熟识，从明秋口中听说魏病衣是第一财阀世家魏家的人，他竟然傻乎乎的相信了。
魏家人怎么会走侧门，那是普通宾客的进口，魏家这样的贵宾应该要走正门啊！
操！这都是什么不靠谱的消息来源！
毕岑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高考百米冲刺都没这么疯狂，跑的帽子飞了，鞋子掉了。跑的喉咙呼哧呼哧抽气，脸上充血，吓得旁人都惊恐避让。
然而还是没有赶上。
“拦住他！”军官们皱着眉头靠近。
“魏病衣，魏病衣，魏病衣！！！”
毕岑大叫，眼见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直至走的再也看不见。
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月以来积压的情绪一下子压垮了少年，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当着数百人的面嚎啕大哭——他当然等的了魏病衣，但是玥玥的身体再也等不了。
他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系统，你有没有听见谁叫我的名字？】
魏病衣疑惑四处看，后脑勺毛毛的。
系统干啥啥都不行，上次空中花园找人没找到，这个时候论起耳背更是不像AI。
【没听见。你快进去吧，离19:00还剩三小时。】
被‘善意的提醒后’，魏病衣再一次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危机，他迅速把刚刚到困惑抛到脑后，随着穿着燕尾服侍者的指引走入古堡。
人还是很蛮多的，入目全都是西装和大摆裙礼服，不少人都是想趁着空中花园最后一次开业进来看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往前走一点是占地面积巨大的停机坪，上面坠满了私人飞行器。沿路还有许多喷泉，彩灯，以及修剪成各种样式的草坪与花丛。远方古堡像是一个巨人般坐落在花海之中，鸟雀萦绕在墙沿边上，从其上攀附着的花骨朵衔取花瓣，争先恐后的向下洒。
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下，乍一看，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仙境。
魏病衣随着侍者上缆车，一路像游览观光一样欣赏古堡外圈的美景，当然，要不是缆车的速度比走路快，他肯定没心思欣赏这些。
苏果玩心大，来的这种人多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如鱼得水，迫不及待的拉着魏病衣到处看。
“你天天待在家里肯定啥也不知道，我和你说啊，像是这种地方，一楼都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喝喝酒聊聊天谈两桩不大不小的生意。好玩的地方一般在二楼、或者更上边的楼层。棋局也摆在二楼，我们先去二楼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碰见太子殿下呢，我可是崇拜他的棋技好久啦！”
就这样，魏病衣被苏果拉到了二楼。
入口处有身着大摆裙不知道在cos星际什么人物的女侍者，排排站着，手上和身后都有不少做工精致的手表，依次派发给进场的人群。
这些手表可不是普通的手表，魏病衣第一次拍摄refox短视频时就用过这种手表。当时他戴的是狐狸手表，毛绒绒的大耳朵和尾巴让他至今都印象深刻，现在再看这些脑壳都疼。
苏果凑上前笑着问：“以前来空中花园玩过人鱼水宴，这次又是什么主题啊？”
“是化妆舞会！”
女侍者一边回答苏果的问题，一边还偷偷拿眼角余光瞄着专注看着手表的魏病衣。
青年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她脸红着道：“帅哥喜欢什么，挑一个吧。这个是松鼠，这个是卯畜，还有这个是人鱼……”
魏病衣抬眸，打断：“有没有不是动物的？”
“有，有的！这两个不是动物！”
女侍者笑意瞬间变得更大了，满脸姨母般的笑容，明显变得比刚刚更激动了。
魏病衣看了一眼，一边表带上全是花瓣和缎带，他沉默了一下，果断选择右手边的。
至少羽毛要比花瓣缎带好的多！
带着手表，两人走入二楼入口处。
几乎是下一秒钟，女侍者打开手机，疯狂在群里咆哮。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我看见魏病衣真人了！比屏幕里好看一万倍一亿倍！手抖只拍到一个侧面，呜呜呜真的是贵公子，白色西装穿在他的身上简直是人间妄想啊啊啊啊啊啊！”
群里本来在聊《天诡传奇》的预告片，她这条讯息一出来，立即炸出了不少潜水党。特别是看见女侍者发出来的照片——再模糊也抵御不住崽崽的盛世美颜！她们今晚不睡觉了，就磕死在群里的文字直播里了呜呜呜！
还不是最绝的，女侍者接下来发出的信息更是让她们体内的狼血沸腾。
“全场唯一一个天使手表被崽崽挑走了，啊啊啊啊崽崽眼光真好，我待会混进去倒水，想办法给你们拍下来。哦对了，你们知道恶魔手表在谁的手上么，哈哈哈哈就在二十分钟以前，恶魔手表被太子殿下选走了！啊！我死了！”
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女侍者已经疯狂到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疯狂低头打字，手指头噼里啪啦的就没有停下来过，输出能力惊人。
群里的消息刷刷刷飞快，看都来不及看。
“魏病衣刚刚选走了什么手表？”
有低沉带着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侍者正忙着吸崽崽呢，头也没有抬的随口敷衍道：“他选的那个款式全场只有一个，客人您再看看其他款式吧，肯定会有更加适合您的。”
话说完，面前人很久没有出声，身边气氛也瞬间沉寂下来，鸦雀无声。
女侍者后知后觉的抬头，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惊恐：“首、首辅大人！”
面前的男人面庞柔美好看，身形修长比她起码高两个头。他正微微偏脸看着魏病衣离开的方向，漂亮的眸子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复杂到让人看不懂。
身边不少小姐妹偷偷拿胳膊肘拐她，疯狂给她使眼色。女侍者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回答刚刚那个问题呢。
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又是害怕又是倾慕道：“魏病衣刚刚选的是天使手表。”
也许是她的话语惊扰到顾棠戈，后者转眸，语气死气沉沉的：“那我就选一个堕天使吧。”
“……”诶？？！
侍者与宾客齐齐愣神，面面相觑之间眉眼隐隐透露着激动：魏病衣是天使，白谈绔是恶魔，顾棠戈是堕天使。
——靠！今晚要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