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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夜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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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刺客, 李昼眠觉得有些无趣。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站起身叹了口气,淡淡瞥了对方一眼。

明宗弟子?奉命而来?都编的什么鬼话。

想到林寻舟, 李昼眠神色柔和了少许。

这个刺客多半是冒充明宗弟子身份……这人满口谎话,心思不正, 就算真是明宗之人, 那自己替寻舟清理门户也不算过分。

“走吧。”李昼眠摇摇头,向门口走去。

“你……”刺客还想骂人, 就被走上来的李二八一手刀劈在脑后,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李二八拎着领子把人提起来,递给一旁的护卫:“送到地牢,好好查一查他的背景。”

手下抱拳应是。

李昼眠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绕过屏风, 向楼下走去。

画堂老板正在一楼急得团团转, 一回头就看见一位气质雍容、锦衣华贵的男子缓步下楼,吓得一个激灵长拜不起:“王爷恕罪!”

李昼眠淡淡看了他一眼,叹道:“本王难得来一次画堂, 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刺客可是你手下的戏子,你有什么话说?”

画堂老板额头见汗,颤声道:“是小人管教不力, 没想到竟被贼人混了进来!王爷明鉴,小人也是被那刺客蒙骗, 对刺杀之事毫不知情啊!”

这时李二八正巧下楼, 听见画堂老板的辩解, 冷哼了一声道:“与刺杀之事有没有关系不是凭你一张嘴说的,王爷万金之躯,要是出了事你能担待得起么?事情是在你这里发生的,就算你真是被牵连,也逃脱不了责任。”

画堂老板脸色惨白,刺杀燕王之罪可不是小事,说不准自己就要人头落地,甚至株连家人。

如今李昼眠在云州的权势几乎与皇帝无异,是他万万不敢违逆的。画堂老板心中有些绝望,把胆敢行刺杀之事还牵连自己的刺客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好了,”李昼眠轻轻叹了一声,“画堂乃是风雅之地,还是不要让血污了好。”

李二八应了声是,冷冷瞥了一眼画堂老板,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不愿多造杀孽,不多追究无辜之人。待查明事情原委之后,若你果真与此事并无牵连,不会多为难你的。”

画堂老板闻言一愣,继而大喜:“多谢王爷宽仁!”

李昼眠不再多停留,说道:“走吧。”

出了画堂,坐进车内,李昼眠才开口说道:“特意把我要来画堂听戏的消息提前放出去,果真就有来行刺的,我还真是受人关注。”

李二八叹道:“都是些宵小之人,王爷不必挂怀。”

李昼眠轻轻笑了笑:“最近有多少人在暗中滋事?都清查过了?”

“云州上下,皆已肃清,”李二八答道,“有些牵连到了皇都那边,也已经与宫中值得信赖的人传过消息,朝内外都在暗中清查。还有些牵扯到明宗……”

李昼眠笑了笑:“把这部分情况报给我,我去说。”

李二八应下。

“稍微给他们露出一点可乘之机,一个个都忍不住冒头,”李昼眠靠在软垫上,“有意思。”

李二八无奈道:“是啊。最近还有不少人来投奔燕王府,自称愿做入幕之宾为燕王府效力,我看大多是一些投机之人……”

李昼眠静静听着,闭目养神,偶尔评论一两句。

李二八又提醒道:“那些暗中混水摸鱼的人眼看得不了手,恐怕会有更多手段。殿下,你最近还是多注意才好。”

“知道了,”李昼眠微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手段。对了,李三七呢?”

李二八顿时一扯嘴角:“他最近心情不好,现在可能在哪个地方郁闷呢。”

“……也是为难他了,”李昼眠轻咳一声,“我还是再给他涨些俸禄吧。”

李二八满脸同情。

...... ...... ......

入夜之后,燕王府。

李二八从书房出来时,明月已经高悬。

他看了一眼天色,心想李三七怎么还不回来。他一边忧虑一边往外走,忽然与一个人影擦肩而过。李二八扫过去了一眼,微微一愣:“三七?你回来了?”

那个人影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月光落在他的脸上。

李二八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影竟然不是李三七,只是与李三七长的十分相似,在昏暗的光线下,一眼看过去很容易认错。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李二八打量了他几眼,“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连忙低头恭敬地行了一礼:“在下是王府新来的乐师。”

乐师?李二八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李昼眠一向喜好音律,闲暇时也常常听曲。燕王府中也养了些乐师,主要是在宴席待客时演奏,不能少了排面。难道这是最近府里新来的乐师?长的这么像李三七,倒是神奇,等李三七回来一定要说给他听。

李二八点点头:“知道了。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做什么?”

乐师忙道:“只是见月色正好,一时情迷,出来走走,这就回去了。”

李二八看了一眼他腰间别着的笛子,“嗯”了一声,挥挥手让他离开。联想到白日戏子行刺之事,李二八心想最近到底情势紧张,府里这些乐师之类,他还是安排人都去查查好。

过了一会儿,李二八忽然听见远处有笛声传来,曲调婉转。他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心想这些乐师还真有对月吹笛的情调。

李二八没有多想,等到真正的李三七回府的时候,一边问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还把事情说给他听。

“今日我不当值,随便出去走走,遇见了一个不错的人,交了个朋友,所以回来晚了一些。”李三七好奇说道,“与我长的很像?你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乍一看简直和你有七分相似,难得的是气质也像,”李二八随口说了一句,开玩笑道,“笛子吹的也不错。”

李三七更好奇了:“府里来了这样的乐师,我竟然不知道!不行,我要去见识见识,我要看看能与我有多像。”

说着,李三七就拉上李二八往外走。李二八不情不愿,被李三七拉着没办法,往乐师们居住的别院走去。等到了地方,李三七叫来人一问,对方却满脸疑惑。

“最近确实有新来的乐师,也有笛子吹的好的,”被问话的人回忆了一下,犹豫着说道,“但是并没有与您长得很相像的……我不会记错,若真有这样的人,我必定印象深刻,怎么会忘呢。”

李三七疑惑扭头,望向李二八:“你是不是看错了?”

李二八也懵了:“怎么可能?”

“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李三七问道。

“从殿下书房出来,刚离开内院……”李二八回忆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反应过来。

李二八急切道:“不好!我去找殿下。”

李三七也忙道:“我也去——你也别急,殿下是化神期,能出什么事?不要慌张。”

两人匆匆往书房赶去,离书房越近,如怨如诉的笛声就越清晰。这笛声落在人耳中,竟慢慢勾起心中愁情,引人沉迷。不知不觉间,李二八与李三七的脚步都微微放慢了一些。

...... ...... ......

明月悬空,星辰万里。

笛声响起之前,李昼眠正在书房挑灯夜读,刚刚拿起笔打算写点东西,忽然收到了林寻舟的传音。

李昼眠忙放下笔,有些惊喜。

“林州,”李昼眠脸上忍不住挂上笑意,“你今日无事么?”

最近一段时间,林寻舟潜心修行,常常好几天失去联系,偶尔又会忽然来找他。

到了林寻舟这个境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闭关枯坐已经对修行用处不大,反而是随心而为更有助于体悟心境。所以有时林寻舟会在神宫一坐数日杳无音信,有时又会在世间随心行走,追查大长老和魔族的动向……有时又会想起李昼眠。

与他传音时,林寻舟常谈起遇到的事与最近的感悟,李昼眠便会静静地听。每当这种时候,李昼眠便觉得岁月安然,那些暗潮汹涌、风霜刀剑与勾心斗角都仿佛不存在一样,离他很远,只有林州离他很近。

明宗里,林寻舟在神宫窗下盘腿而坐,周围是高高的书架,一层层延伸过去,四周静谧而昏暗。只有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格落在他身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林寻舟抬眸望向窗外的明月。他在这个地方坐而悟道,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数日。等到他从悟道时玄妙的境界中恍然回神时,看到的就是这轮明月。

见月而思人。

“刚刚在看书,忽然想起了你。想要听你的声音,所以就给你传音了,也没什么要紧事,”林寻舟合上摊开的书,放在了一边,柔声说道,“你在做什么?有没有打扰你?”

“我希望你多来打扰我,可惜你最近常常一修行就是数日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都要忘了我了,”李昼眠唇角勾起,“正在处理一些燕王府的琐事。今天我还遇见了与你有关的事,要不要听听?”

“什么?”林寻舟有些好奇。

李昼眠笑着把白日里画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最近趁乱混水摸鱼的人不少,我打算顺藤摸瓜查下去,趁此机会把修真界里这些隐患处理干净。”

林寻舟静静听完,叹道:“这次刺杀又是我干的?”

这都不是第一次有人打着明宗的名义去找燕王府的麻烦了。

李昼眠忍不住笑出声:“对,又是你干的。我最近可被针对惨了,动不动就有人奉林宗主之命来找我的事——林宗主,我有情绪了,要不要安抚我一下?”

“你别闹,”林寻舟无奈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李昼眠眨了眨眼睛,“普通刺客而已,没什么影响的。”

“小心为上。”林寻舟想了想,又说道,“这刺客不是我派去的,你只管放心处置。我最近也在整顿明宗内部,凡有异心之人,绝不姑息。大长老在明宗掌权已久,他留下的一些隐患,我也正头疼怎么处理。”

李昼眠微微挑眉:“不方便处理么?那好办,交给我也行。”

“交给你?”林寻舟微微歪了歪头。

“有谁是你不方便处理但又实在不能留的,派他来刺杀我,”李昼眠摸了摸下巴,微微笑道,“我处置几个刺客,是很合理的事吧?反正与明宗关系都那么差了。”

“……”林寻舟沉默一瞬,“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你就只管派他们来,”李昼眠轻笑道,“动不动就有人打着你的名义来杀我,黑锅都背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神宫之上,夜风微寒。林寻舟坐在窗前,静静听李昼眠说话,眉眼渐渐柔和。他轻轻笑了笑,正想要说话,忽然听见一阵若隐若现的笛声从远处飘来。

林寻舟微微一愣,凝神细听,好奇问道:“你那边有人在吹笛?”

燕王府,李昼眠也听到了夜空里传来的笛声,起身推开窗,侧耳倾听。

“兴许是府里的乐师,”李昼眠想了想说道,“这支曲子,吹的不错。”

很快他又话锋一转,得意道:“不过——我用琴能比他弹的更好。”

林寻舟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说真的,”李昼眠理直气壮道,“我觉得要不是生在皇家,我去做乐师也能养活自己。”

“对,燕王殿下做什么都最好。”林寻舟含笑说道。

李昼眠觉得他语气敷衍:“不信我用箜篌弹给你听啊。”

说着李昼眠就兴冲冲地要抱箜篌,然而他才刚转身,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揉了揉额头。

“怎么了?”林寻舟察觉到一丝不妥,出声问道。

“头有点晕,”李昼眠微微皱眉,“可能是旧伤又发作了。”

林寻舟立刻说道:“别弹琴了,你好好休息,听我的。”

李昼眠遗憾地叹了口气,靠在窗沿上。晚风吹来笛声,比刚刚更婉转,更缠绵。

渐渐的,李昼眠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不像是旧伤发作,”李昼眠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心口不疼,但是感觉有点……奇怪。”

林寻舟疑惑道:“奇怪?”

李昼眠抿紧嘴唇,心想,就像是见到你的时候,心动的那种感觉。

身上还有一些燥热……李昼眠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烫。

林寻舟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李昼眠的回答,只听见了若有似无的笛声,心中担忧更甚。

“……”林寻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正皱眉思考间,李昼眠的声音终于传来:“这笛声不太对劲,我去看看。”

林寻舟神色微凛,沉声道:“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没有那么严重,”李昼眠说道,“何况你现在不太方便来燕王府。”

鉴于现在明宗与燕王府的关系,林寻舟确实不太方便频繁往燕王府去,如果不慎被外人撞见,也是麻烦事。所以两人如今见面不多,大多情况下只是传音而已。

——当然另外有些微妙的原因,两人都没有说出口。

思念愈重,反而情怯。不敢相见,怕情难自抑。

李昼眠起身走出书房,被微凉的夜风一吹,精神勉强清醒了几分。他顺着曲声走去,只见不远处一株柳树下,一人素衣执笛,轻轻吹奏。

四周光线昏暗,只有清冷冷的月光。李昼眠一眼望去,愣了一下:“……李三七?”

李三七什么时候会吹笛子了?李昼眠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不是李三七。

曲声停了,吹笛人抬起头,见到李昼眠,状似有些惊讶地朝他行礼:“见过殿下。殿下怎会来此……”

李昼眠脸色微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你是府中的乐师?”

李昼眠开口,发现自己嗓音有些沙哑。

吹笛人柔声答道:“是,草民是新来的乐师。今夜见月感怀,一时深受触动,忍不住吹奏一曲,没想到打扰到殿下了。”

说话间,他微微抬头,目光落在李昼眠身上,隐约有一丝缱绻温柔的情意。月色之下,气氛正好,四周浮动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闻起来让人更加心中燥热,不知今夕何夕。

原来是来自荐枕席的。

故意模仿李三七的样子,就是冲着他来的,可见早有预谋——

可惜他真对李三七没有感觉!李三七是无辜的!他也是无辜的!

四周奇怪的香味更浓烈了,李昼眠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他眼神晦暗了几分,静静看着吹笛人:“谁派你来的?”

乐师有些慌乱,柔弱道:“我听不懂殿下的意思,我只是偶然来此……”

李昼眠正头疼,懒得废话:“哦,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说完李昼眠冷冷看了他一眼,骤然风停,万籁俱寂。乐师扛不住化神期的威压,浑身颤抖起来,忍不住跪到地上,手中笛子也“哐嘡”一声砸落,滚了一圈,从中掉出一把薄薄的刀片。

“……”李昼眠目光扫过。

又是刺客。

他白天才说想见识见识这些人还能有什么手段,结果晚上就见识到了,很好。

“就这种水平,也想行刺?”

乐师眼看演不下去了,脸上表情渐渐冰冷起来,说道:“你竟然没有上钩。”

李昼眠挑眉:“你为什么觉得一个化神期会被区区一曲笛音迷惑到失去理智?”

乐师勾唇冷笑:“不止是笛音,还有白日画堂那杯‘一杯风月’,还有此地的香料……我知道算计一位化神期很难,让他察觉不到更难,所以谋划了很久。”

……没想到啊。李昼眠心想,这莫非和白日那刺客是一伙的?也是“奉林宗主之命”来杀他的?

李昼眠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对李三七没有感觉。”乐师勉强抬起头,望向李昼眠,“我不信在这种情形下,你见到真心喜欢的那个人,还真的能忍住……”

他话没说完,晕倒在地。

“……”李昼眠没有说话。

或许是吧,李昼眠微微垂眸。如果林寻舟在他面前,他真的能忍得住么?情迷意乱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林寻舟……李昼眠忽然一愣,想起来一件事。

他一直保持着和林寻舟的传音,并没有断开!头太疼了,他竟然忘了这件事。

……李昼眠呼吸一滞,本来就晕晕乎乎的,这下他直接懵了。他下意识地开始思考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恰当的话,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林州?你在吗?”

李昼眠心里闪过一丝侥幸,心想兴许林寻舟没有在听呢。

“我在。”

李昼眠:“……”李昼眠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烫。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刚刚的声音不像是来自远方的传音,而是就响起在他的身后。

李昼眠下意识扭头,只见温柔的月光里,站着一位白衣人。

正是他心心念念,悄悄喜欢着的人。

不是幻觉。

李昼眠不知道林寻舟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只知道,在这一刹那他头晕脑胀,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哑声道:“林州……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不用来么?”

话音一落,李昼眠又后悔了。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心里有鬼一样。

林寻舟静静望着他,星光落在他眼眸里,目光清清冷冷,却显得很专注。

“我实在担心你。我想着既然如此,不如顺心而为,”林寻舟说道,“所以就来了。”

“虽然确实是修道先修心,”李昼眠小声嘀咕道,“也没说顺心意是这样顺的啊……”

“你还好吗?”林寻舟眨了眨眼睛,向他走来。

不,不好。李昼眠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喉咙干涩。

林寻舟脚步微微一顿,又继续向他走来。他离自己越近,李昼眠就越觉得自己心如擂鼓。

林寻舟最后停留在了他身前,低头看了一眼晕倒的刺客,想了想说道:“不是我派来的。”

林寻舟说话时,李昼眠在看着他。月光下,李昼眠觉得自己愈看愈心乱。他目光落在林寻舟的唇上,又重新移开。

见李昼眠不说话,林寻舟轻轻笑了笑:“有情绪了,需要我安抚一下?”

这本是刚刚两人的玩笑话,但是此刻落在李昼眠耳中,却好像在他的心上轻轻挠了一下。林寻舟离他太近了……李昼眠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林寻舟的手腕,把他按在身后的柳树上。

碧柳轻扬,夜风微醺。

李昼眠一只手抓着林寻舟的手腕,一只手撑在他身侧。李昼眠现在真的很不清醒,凑近林寻舟颈侧轻轻蹭了蹭,哑着嗓子道:“需要。”

林寻舟呼吸微微放轻,心如擂鼓。四周包裹的全是李昼眠的气息,带来隐隐的压迫感。

林寻舟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刚才故意去逗面前的人。

他只是没忍住。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别人撩拨,难免会有点微妙的不开心。兴许自己也多少受了周围古怪香气的影响,所以才稍微有点冲动。林寻舟想。

其实如果他想,也是能挣脱开的……林寻舟闪过这个念头,一边却抬起手,轻轻环住了李昼眠的腰。

看来自己果真是被香气影响了,林寻舟自暴自弃地想着,搂的又稍稍用力了一点。

李昼眠感觉自己好像被鼓励了一样,胆子更大了一些。他蹭过林寻舟的耳垂颈侧,最后轻轻咬上了林寻舟的唇。

——他想做这件事情已经太久了,此刻情迷意乱之下,实在难以自己。

林寻舟睫毛微微颤了颤,整个人好像僵住了一样,指尖动了动,却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

李昼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无声的纵容,于是得寸进尺。

林寻舟能感受到对方的热情,忍不住在心里想,李昼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到底是药物和笛曲的影响让他一时冲动,还是……

还是,他也有点喜欢他。

不能深想,怕自作多情。林寻舟干脆闭上了眼。不论如何,已经做的事他不后悔。是他纵容,又不是李昼眠的错。

李昼眠现在的举动是因为“被人暗算,神志不清”,他却大半是清醒的,没有借口可找。

月光温柔,令人冲动。

忽然,不远处猛地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殿下!你怎么样……嗯……”

林寻舟猛然睁开眼,按住李昼眠的肩膀。

“……打扰了。”

不远处,李三七默默闭上嘴,顺便拉了李二八一把,转身就走。

他错了,他不该来,他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刺客?殿下乃是化神期,怕什么刺客?他着什么急?

他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李三七痛心疾首地检讨着自己,脚步不停地跑走了。

...... ...... ......

柳树下,林寻舟已经彻底清醒了,按着李昼眠的肩膀,侧过头道:“你冷静一点。”

李昼眠还是抱着他不肯松手,察觉到林寻舟想要推开自己,有点委屈不满,抱的更紧了。

林寻舟:“……”

林寻舟摸出一颗丹药,趁李昼眠没有防备,塞到了他嘴里。

李昼眠目露迷茫之色,却没有拒绝林寻舟塞给他的丹药。

“灵魄丹。”林寻舟拍了拍他的肩膀。

灵魄丹能蕴养神魂,有事没事给李昼眠塞一颗,总是没有坏处的。最重要的是,灵魄丹能让人昏睡……等到明天醒来,大概神志也就清醒了,林寻舟想。

李昼眠眨了眨眼,干脆闭上眼趴在了林寻舟身上,大有睡觉也要扒着对方的架势。

林寻舟:“……”

林寻舟微微叹了口气,努力把李昼眠的手扒下来,略做犹豫,把他扶到了最近的书房。

林寻舟不好在燕王府待太久。他静静看了李昼眠一小会儿,转身离开。

林寻舟走后,李昼眠微微睁开眼,沉默半晌,才重新闭上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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