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害了自己
刺弧却很淡定,走到楼下,有人出来询问,她跟对方说了几句后,对方扫了扫她身后的男人,让他们上去。。
沿着楼梯慢慢走上去,四周很安静,完全没有要进行殊死搏斗的迹象。
没错,今晚的比赛,是真正的死亡较量。
如果说她上次带独孤七夜去看的比赛是小猫小狗打架的水准,那今晚的比赛,至少是野狼疯狗互相嘶咬的水准,到了这种级别的比赛,出现死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因为这样的血腹程度,看客和赌客的级别也不一样,一楼的那些车子,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这样的比赛赌额,一定达到7位数,所以,这栋小楼的戒备,也才特别严格。
不过,她没告诉独孤七夜和零零玖这点——因为,她和独孤七夜至少也是猛虎的级别,什么野狼疯狗的,不在话下,所以,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楼梯狭窄又陈旧,踩起来“吱呀“作响,只容两个人并肩通过,这样,警方若来突袭,上楼会很不方便。
到了五楼,敲开小门,进入玄关,有人递给他们三个面具,他们戴上,再推开另一扇门,里面,赫然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五六百米的宽敞大厅,灯光大亮,中央是擂台,四周固定着舒适的沙发和茶几,配送水果点心烟酒,四面的墙壁上垂挂着厚厚的窗帘,室内播放着优美舒缓的音乐,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笑容可掬的、一模一样的面具,穿着也相当得体,没有人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上次所去的地下室那种污浊、狂躁、喧嚣的氛围。
跟地下室那次相比,这里简直就是高级酒店。
刺弧问独孤七夜:“觉得这里怎么样?”
独孤七夜盯着四周:“感觉很不好,。”
刺弧:“哦,怎么个不好法?”
独孤七夜毫不犹豫地道:“感觉人人像魔鬼。。”
如果说上次的地下室,人人变成了原始的野兽,那这次,人人就是表里不一的魔鬼,虽然穿得人模人样,举止也不那么粗鲁野蛮,却都透着虚伪和冷漠的气味,如出一辙的面具笑脸,尤其让人毛骨悚然。
刺弧面具后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没错,这里是魔鬼的宴会,希望你不会成为食物。”
而后她摆摆头:“走吧,你带你去后台,你第三轮出场。”
说起来,今晚的比赛虽然级别比较高,但参赛的门槛却很低——只要签下“死亡自负”状,任何人,连身份证都不用出示,摁个手印,就可以参赛,只是,没有足够的身手或特别的原因,谁敢签?谁敢打?
进入屏风隔开的后台,那里,已经汇集了一群精干凶狠的拳手,个个都在做热身,看那一副副被锻炼成钢铁般的身躯,就知道他们都是个中好手。
刺弧事先已经跟组织者联络过了,当场就让独孤七夜在生死状上摁手印,然后有人带独孤七夜到一个封闭的化妆室里,将他的面具取下来,给他的脸部画上油彩。
此时的独孤七夜还不知道,今晚的比赛是真正的卖命的比赛,也是数额巨大的赌拳,参赛拳手生死自负,因此,所有的赌客都要掩饰身份,戴上面具,而拳手同样也是如此,给拳手的脸上画上油彩,既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真实面容,也是为了不影响打拳时的真实感。
独孤七夜画好妆后,从化妆室里出来,换上拳击短裤,他那一身锻炼得匀称、结实的肌肉和完美的身材比例,立刻吸引了其他拳手的注意,其他拳手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甚至有人已经做出挑衅的动作。
干这行的人,一旦修炼到某种高度,便能凭着在长期磨厉中自然形成的直觉,准确认出同类或劲敌,独孤七夜的身体、肌肉都在证明他经过千锤百炼,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自信和从容,更是说明他很习惯这种场合,而他的眼神与气质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傲气,也说明着他的无畏。。
不仅是独孤七夜,连刺弧也成为了他人注意的对象。
普通人来到这种场合,一定会被这种充满兽性与杀气的气氛所惊到,而她,却是后台唯一的一个女人,混在一群凶猛而饥饿的野兽中间,却悠然自如,没有底气,哪个女人能如此悠然?
她是谁?她是什么底细?一道道野兽般的目光,盯着她。
刺弧随便别人怎么看,面具后面露出来的眼睛,是锐利而淡然的,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她和独孤七夜的对手,独孤七夜今晚一定能成名。
比赛开始了,她和独孤七夜在边上围观。
观众也有呐喊,也有喧闹,却没有失控,而是相当有分寸地欣赏台上的血腥的比赛。
相当有修养的看客,但就是这样的看客,却令独孤七夜感到很不舒服,因为,在他们斯文的表象之下,同样拥有嗜血的眼睛,看吧,台上打得越是残忍,拳手流的血越多,被打得越惨,他们眼里的笑意越是浓厚,越是满意,越是兴奋,在他的眼里,这些看客简直比台上的拳手还冷酷。
因为奖金丰厚且死亡自负,台上的拳手完全打疯了,一个个都像失控了的野兽,疯狂地进攻,反反复复绞杀成一团,简直跟人肉机器般不知疼痛,被打得越狠,激出的兽性越强。
流鼻血,牙齿飞了,骨折了,趴在地上了,却仍然垂死挣扎,死不放弃。
独孤七夜没有移开目光,眉头却越皱越深:两败俱伤,都快被打死了,怎么还没有人放弃?真想一起死不成?
可惜,擂台上没有平局,必定要分出胜负,其他书友正在看:。
直到其中一个人被击中头部,晕过去之后,这场比赛才算结束,但赢家也已经是站都站不稳了,让人扶着下台。
独孤七夜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拼到这份上,依他看,这两个人虽然没互相打死,但今后恐怕再也没法打了,值得么?
刺弧看着他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暗暗道:等下,你就知道你有多天真和幼稚了!
第二场的实力悬殊比较大,但这场比赛令独孤七夜感到更不舒服,因为,强方下手太无情了,一个劲地把弱者往死里打,不仅如此,强方还非常享受这个过程,每次把对手打得爬不起来,都会兴奋地跳跃欢呼,擂胸嘶吼,然后再继续把对方往死里揍。
更令他咬牙切齿的是,在弱方做出投降的动作之后,强方还视而不见,重重地给了其一个侧踢,将他踢飞之后,竟然还想扑上去再给一拳,这一拳下去,弱方恐怕真的要没命了,好在裁判出手制止,救了弱方一命。
面对这么残忍的比赛,围观者居然齐声高喊:“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看到弱者奄奄一息地被抬下去,他们竟然还发出遗憾的叹息声,独孤七夜的怒气,已经升腾到了极点:这些人还是人么?竟然如此冷血!
一只手摁在他的肩膀上,刺弧提醒他:“该我上了!”
独孤七夜憋了一肚子闷气,按了按指关节,上台。
他不知道,刺弧在他身上押了一笔为数不菲的赌金,而他作为第一次亮相的新人,绝大部分赌客并不看好他,总之,他赢了,刺弧会小赚一笔,他若是输了,身上没多少钱的刺弧就亏大了。
他的对手,是一个长相非常凶残、态度却极为冷静的大汉,八块纠结的腹肌十分惹眼,看起来比他还要强壮,相较之下,他就显得白净、脱俗许多,一些女性观众已经在朝他丢玫瑰花了,但男性观众,就看他非常不顺眼:一个男人长这么帅,来打什么黑拳?他当这是明星秀呢?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很快,男人们吆喝着,全都站在独孤七夜的对手这一边。
独孤七夜完全没受到观众的影响,剑眉下的星眼,沉静地盯着对手。
锣鼓一响,对手就像风火轮一样滚过来,滚的过程当中,隐藏着招招致命的拳头和踢腿。
档部,头部,颈部,左胸、膝盖……独孤七夜闪过一连串致命的攻击,心里大怒:这厮也忒狠了,怎么尽是朝最致命的部位打?还打档部?任何一个有节义的男人,都不会做这么下作无耻的事情!
被逼到角落以后,他真的火了,也基本上看清了对方的路数,闪跳腾挪,几步就闪到对方的身后,抢得先机,也开始了一系列的反击。
他的速度和反应远在对方之上,很快,他就占了上风,对方不管怎么打就是打不到他,他闪避对方的攻击却颇为轻松,还能在闪避之时趁机出手,命中率极高。
刺弧在旁边看着,暗暗摇头:他的实力在对方之上,但对手非常抗打,他下手这么轻,要吃亏的!
果然,对方虽然中了独孤七夜不少拳头和踢腿,但因为独孤七夜手下留情,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还因为发现技不如人,开始变得冷静下来,连打边观察独孤七夜的破绽。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独孤七夜的两大破绽——太过仁慈和留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