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游戏五（9）
走进了办公楼后的工厂, 唐璜二人根据指引, 很快就来到了停放着六号冷藏车的地方。
因为和冷藏室连在一起，所以这间停放着几辆专用卡车的停车室, 也略显寒冷。
车门是关上的, 但他们已经在之前的库管办公室里找到了所有卡车的公用钥匙, 于是他们轻松地上了车。
坐进驾驶仓, 唐璜感受了一下座椅靠背与后视镜的位置，估测起来，“上次开这辆卡车的人，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
“普遍的身高。”黄熙昭则是打开了卡车的后门, 在其中搜寻了起来。
“康尼就差不多一七五。”唐璜回忆到, “戈斯也差不多，莉斯更高一些, 她要一米八左右了。”
与此同时, 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的郑鹿鸣, 此时在唐璜他们的帮助下，拥有了乔纳兄弟公司的权限, 它的内部服务器已经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听到二人的讨论后, 他很快就从中调出了相应的资料，通过耳机和唐璜交流道：“六号冷藏车, 雇佣的司机名叫艾塞亚爱曼纽, 他的身高可不是一米七五, 而是一米九, 平时只有他会开这辆车。”
“那么这辆车最后的驾驶者, 肯定就不是它原本的司机了。”
“唐璜——”这是在车后的黄熙昭，他发现了些什么。
“你看这里的冰层。”见到女生过来后，他指出了车内墙侧面的一块凹陷，“它缺失了一块，你看它的横截面，这冰层是冷藏车在使用之后，一层层累积出来的，如果是正常的卸运货物的话，很难剐蹭到这里。”
“你不是说在戈斯的照片中，在发现小约翰尸体的屋子旁的地上，有看到像冰块一般的物体吗？”
“也许就是从这冷藏车里落下的？”唐璜接话，接着看起了这面缺失的冰块，“这个形状倒是很规则，挺大的长方形。”
“等等，我有新的发现，”这是在唐璜的耳机里说话的郑鹿鸣。
唐璜将正在通话的手机拿出，“我准备公放了。”然后她便断开了耳机的连接，将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小。
“好的，”郑鹿鸣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不是说，康尼的身高就有一米七五吗？于是我很好奇，接着查了查他，想看看他这个普通的中年房产经纪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你们猜我查到了什么？”
“他的妻子，安格瑞斯，也很普通，不是什么名人或者有什么历史，但是格瑞斯是康尼的姓，她在嫁个康尼之前，她姓乔纳——”
“乔纳兄弟公司的乔纳，市长乔纳的亲姐姐！”
“那她也是莉斯的堂姐？”
“对，莉斯和安，她们也同样是堂姐妹的关系，血缘上还算近，但是莉斯在小时候并不居住在这里，她随父母去了首都，直到考到了这里的大学之后，才在此地定居的，因此她和安并不亲近。”
“从自己的妻弟开办的公司里，借走一辆冷藏车，应该不难。”
听到这，唐璜看着卡车内被剐蹭下来的一层冻冰块，她沉吟道：“这里缺少的冰块形状，像不像一幅售房的告示牌？大小与厚度都刚刚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男生低头沉思：“如果凶手是康尼的话，他的动机是什么？仇杀？情杀？从表面上来看，莉斯的房子由他代理出售，希尔朵夫妇也准备找他卖房子，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做这种事？难道是嫌自己卖出去的房子太多了吗？”
“让我再深挖一下他，”郑鹿鸣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这事我擅长——”
“咦？”电话里的男声突然停顿，“你们知道乔纳市长最近提出的那个议案吗？建设公园的那个——”
听完他一长串的讲解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唐璜敲起了自己的手机，“我这就给凯尔警探发短信，希望他还没睡吧。”
十号的早上，康尼格瑞斯像往常一样早起，准备开始例行的晨跑，正调试着他的运动耳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知道妻子还没醒，他便一人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很面熟，是昨天见面的那一位警探，康尼反应了一下，
“凯尔警探，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康尼格瑞斯，”凯尔公事公办地亮出了自己的警徽，“请你和我去警局一趟。”
没有说明原因，凯尔只是友善地请对方上了警车，康尼见此阵势，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他手上不停的小动作却出卖了他。
到了警局，他便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内，唐璜与弗兰克警长都在里面等着他。
“请坐。”
将对方坐下后，唐璜便开门见山，“你知道我们帝国的儿童肥胖率，近几年来都在猛增，即将成为全球第一吗？”
“我们的市长很关心这些，关心儿童肥胖率这件事，甚至被写在了两年前他的竞选口号里。”
“而且这也不是他的一句空话，他真的发起了不少提案，其中一个也真的被采纳，内容建设一个大型的儿童公园。”
“乔纳市长挺为我们市民着想的，不是吗？”弗兰克接话道，“作为市长的姐夫，你应该挺清楚这些的吧？”
听到这，康尼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我不知道这个，第一次听说，我平时不怎么看新闻。”
“是吗？”唐璜翻了翻自己面前的纸张，拿出其中的一份递到了他的面前，“那为什么你去竞标了公园的选址呢？”
“你在去年继承了你叔叔的一块地，不是吗？不是什么好的地段，甚至还有点偏，在我们这种小城市，那种地只能被闲置。”
“但是当听到建设公园的议案被通过后，你就动了心思，如果公园建在你的地上，那对你来说，就会是一大笔进项，千万级别的。”
“可是你竞标失败了，那地段实在是有点偏，想放学后去公园的小孩，可不愿意走那么远。就算你和我们的市长有亲戚关系也没用，比起让亲戚受益，他还是选择了公平公正。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市的公园即将建在菲洛尔区，就在登士街旁边的那片土地上，而你名下的那块地，只是第二候选。”
“在登士街上，希尔朵夫妇与莉斯他们的两栋房子，也被划进了公园的范围。”
“这...”康尼想走，但是他的身后就是凯尔警探，他只能先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看，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在之前，就算不少的线索指向了你，但是我们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靠杀人来搞砸自己的工作。”
“知道我们知道，你有着一块原本能卖个好价钱的地，”一边说，弗兰克边拿出了不少新闻报导的照片，“只要将那里的某栋房屋变成凶宅，尤其还是有儿童遇害的那种，建设儿童公园这件事，就会在那里泡汤了，转过头来，你那块作为第二候选的土地，也就能卖得出去了。”
“正好这个时候希尔朵夫妇想买房，于是便找到了你，剩下的计划就很简答，你借由房产经纪这个身份，成功放松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警惕。”
“在七号的夜晚，准备好一切的你开着冷藏车，先是去了莉斯小姐的屋外，摆放好了你的售房告示，再找借口进入了希尔朵一家的屋内，用杀死了夫妻二人后，迷晕了他们的小孩。”
“原本你想快点结束的，但是在准备砍下约翰的胳膊时，你听见了屋外的动静，是半夜在街上散步的戈斯，还被他拍下了模糊的照片，他的出现让你有些慌张，你不敢直接将小约翰运走，只能再屋内多等了半晚，估算戈斯肯定不会再出现后，才在凌晨带着断臂的小约翰，离开了房屋。”
“小约翰死在冷藏车里，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用于混淆警方，让我们推断不出小约翰的真实死亡时间。”
“而你也没想到，戈斯在拍下你的照片后，还故弄玄虚地编造了一个故事，这让你的计划意外地变得更加顺畅了，再接着，就是将小约翰的尸体在莉斯的屋子里摆放好，再装神弄鬼地布置一番，让戈斯的灵异故事更加可信。”
“还有那张泄露给媒体的现场照片，”唐璜拿出放大过的照片，摆在了康尼的面前，“肯定不能直接在抛尸现场拍照，那就太容易被追查到了，这照片边框处的白色，是白板吧？说明你是拍摄的，其实是一张被贴在白板上的照片，地点就在我们警局，就在昨天我们审讯完你之后，出了审讯室的门，就是我们警方的线索墙了。”
“不仅是这张照片，戈斯的信息也是你那时候知道的吧，本来你就想着杀人灭口，毕竟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响起更多当晚的线索，进了一趟警局，连下个杀人目标都找好了。”
“警局的监控拍到了一些，你背对着镜头，面对着白板若有所思的画面，”弗兰克接话，“和你同一时间被审讯的莉斯小姐，她是目不斜视地离开了的。”
“下次我们不能再将案件资料大大方方地贴在墙上了。”
“总之，这就是我们想说的，”唐璜给一脸扭曲的康尼递过去一个塑料袋，“如果想洗清自己的嫌疑的话，交出你的DNA就行，我们在希尔朵夫妇被杀的屋内，找到了不明人士的血迹，还有戈斯的手指甲缝中，也有着另一人的皮肉组织。”
“当然如果你不配合，这里是市法院下发的强制令，你是无论如何也要交上一份DNA了。”
唐璜这话说完，康尼终于绷不住了，脸上露出了死人一般的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