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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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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面上风轻云淡, 实则乌云罩顶。

他没同意将赵舍借出去, 只说留在公司有它用。

贺云舒则笑道,“我也很需要她帮忙。”

那个笑很平和, 嘴角的笑涡浅浅的一点。以前方洲最爱看她那笑涡, 一见便心平气和,如灌蜜糖一般;现在, 那里装的却不是糖,是毒。

方洲不知道自己妻子居然是个那么了不起的人,无声无息地将赵舍忽悠得团团转。

“我会给你更好更能干的人。”他说。

贺云舒收了笑, 偏头看着窗外的路灯, 道, “不会再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方洲没回应, 只沉着眼睛看她, 脑中反复出现一个问题——生病, 能让一个人彻底改变性格吗?

是的, 贺云舒生病了。

方洲将手机拍好的那些药盒子发给一个相熟的周医生看,那边回说是治疗躁郁症使用的, 看情况安慰剂已经使用过, 进入后期的药物干预。病程应该在半年以上, 或者还有更长的追述期。问他是谁在用药, 最好不要胡乱吃,应该有医生指导。

他没说是贺云舒, 问道, “能治吗?”

“当然能。按时吃药, 保持精神放松,培养兴趣爱好,多运动,少操心——”

“得了这个病,有什么表现?”

“情绪变化比较大,没由来地发怒,不满意,看什么都不顺眼,等等。”

又问,“怎么对病人呢?”

“当然要耐心,温柔,包容,还有顺从。”

“顺从?”

“一定程度上的顺从,随着她的意思去做,尽量减少她情绪变化的外因。”

方洲自以为找到了贺云舒性情突变的依据,又问,“什么原因导致有这个病呢?”

“原因就复杂了,需要病人亲自来检查才能判定。”

“你就大概说说。”

“一类是环境上的,怎么都不舒心,憋久了就会憋出病。张爱玲《金锁记》里的老太太,非常典型的病症。还有一种是身体上的,激素出现问题,导致情绪变化;另外,遗传等等都有可能。方洲,你问这么详细,得病了呀?你来,来我这边,我给你详详细细检查。”

方洲挂断电话。

他站在家门口想了半日,她既是个病人,又隐瞒了病情,必是不愿人知道的。如果擅自揭开,指不定更刺激她。如此,便由着她吧,或者发泄够了,心情好了,病也就养好了。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忍耐她暴怒下的刻薄,更没将她什么三个月后离婚要分儿子的话当真,甚至配合庄勤做公证书,也是出于医生所谓的‘包容和顺从’建议。

夫妻夫妻,福祸同担。

可当赵舍崩溃地看着他,当她哽咽着将事情的原委全抖落出来,他禁不住开始怀疑,哪个暴躁的病人能憋两个月不算口红的账?哪个病人又能谋划离婚好几个月?更有哪个病人居然冷静沉着地将赵舍耍得团团转?

他要不是多想了点,让简东去盯着赵舍的行动,抓着她中午出行的机会去看一眼,是不是就要无知无觉地被贺云舒玩弄股掌间?

方洲头次信了那句话,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

“我只想要赵舍。”

车到家的时候,贺云舒再对方洲强调了一次。

方洲拉着她的手上楼,道,“再说吧。”

“不要敷衍我。”贺云舒不让他拉,“方洲,从结婚到现在,我有对你提过任何要求吗?”

电梯里,她直盯着他问。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如一泓泉水。她微微仰起头,下巴尖尖的,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方洲忍不住放软了声音,“你要别的,我都能给你。”

她的眼睛马上燃起两团火光,他立刻补充,“除了马上离婚。”

贺云舒切了一声,正好电梯门开,她提前出去。

以前,她会等着他先出电梯,让他先洗漱,然后将宵夜端上来。她会温柔地告诉他今天大概发生了什么,明后天应该去做什么。孩子们的培训课上得很好,老师表扬了小熙的进步。她会要他不要忘了周日的家庭日,小琛想和他一起做橡皮泥。睡觉前,房间通气,床上用品整理完全,然后柔柔地躺身边,看着他。

是的,看着他。

贺云舒非常喜欢看他,用那种带着水光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看。

刚结婚那会儿,他问,“你看什么?”

她就笑,并不回答。

后来,他被看得习惯了,就无视。

现在想来,她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看过他——除了变装游戏的时候。

贺云舒将包丢去卧室,一声招呼也没打,找了衣服去洗澡。方洲看着卫生间门,灯下照出她隐约的影子,窈窕动人。他换上家居服,下楼去找保姆要夜宵。吃喝的温在锅子里,他干脆全端上来,摆在外面的小厅。

恰她出来,见饭菜好了,过来揭开盖子一看,“好香。”

方洲将碗筷给她,她没推辞,自己就吃了。

他怔了一下,帮她夹了一块菜。

她鼓着眼睛看他,仿佛是惊吓。

方洲略有点不自在,埋头吃起来。

贺云舒只吃了半碗米饭,喝了一碗汤便放下筷子。她没有要收拾东西的意思,轻手轻脚去儿童房看孩子。

方洲对着饭菜,十分不是滋味。

以前,他不吃完,她是不会离开的。

他起身,收拾碗筷下楼,撞见了出来拿水喝的方太太。

方太太看看他,再看看他手里的碗筷,表情奇怪地问,“云舒呢?你不是去接她吗?”

他指指楼上,“看孩子们睡觉去了?”

方太太还是没缓过劲来,她这个儿子虽然很顶事,但从来很不对家务动手的。

这是受什么打击了?

“老大,你没事吧?”方太太伸手去摸他额头。

方洲往后一让,避开后将东西丢水池里,转身要上楼。

方太太不放心,跟着去,“病了?累了?要不要吃点药?”

他摇头,“我只是在想点事情。”

“什么事?”

他转身,看着方太太焦急的样子,终究没将困惑问出口。

贺云舒在相亲时候的背调,正常吗?

方洲上楼,在小阳台抽了一根烟才回房。

床上一点微微的隆起,贺云舒的呼吸清浅,仿佛睡着了。

他盯着那点看了会儿,走向卫生间。热水四溅,冲得他浑身滚烫,心却一阵阵的紧缩。

洗漱完成,摸着夜灯上床,发现她给自己留了一多半的位置。

揭开被子,清淡的甜香气扑来,仿佛是她本人。

他小心地坐上去,半躺着,睁眼看被夜光找出一些花纹的天花板。

贺云舒动了,小小地翻个身,面朝他。

“嘿。”她说。

方洲低头,看着她。

她眉眼在夜光里发亮,仿佛幽暗里的妖精。她轻笑一声,一只温软的手落下去,越来越暧昧。

他没拦,她就不停。

“想玩吗?”她问。

方洲喉咙干哑,说不出来话。当然是,想的,可现在他还没搞清楚全部的事情。

“不说话?那就是想了——”她暗笑两声,“你还挺快的嘛。”

也不知是满意,还是嘲笑。

方洲没动,就那么看着她。

她却迎着他的目光,一边亲他的下巴,唇齿间的暖意和香气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忍不住伸手固定好她。

她又笑了,“我当你坐怀不乱。”

这样的风姿和情态,前所未见。

方洲忍不住,手上微微用力。

贺云舒坐在他身上,稍用力对上锁扣。

她下巴往上抬了抬,闷哼一声,开始动作起来。

那双眼睛,猫咪一样眯起,完全沉迷其中。

仿佛在享受。

纯粹地享受方洲这个人。

方洲不相信病能将人改变得如此彻底,更不相信平静的水面无风能起激流。

这个女人,果然是在装啊。

他收缩肌肉,将身体崩得死紧,果然听见她一声浅浅的吟。

几个来回,她浑身颤栗,歪倒在他身上。

可又几乎是立刻,她直起身要离开,没有要依靠他的意思。

方洲眼中便有了怒,居然又这样就想走了?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将人死死按下去。

贺云舒又笑了,“你不说话,我当你不要了。”

软糯的声音,尾音上都带着几分惑人的滋味。

方洲再忍不住,陷入了风暴之中。

过多的快乐冲击着大脑,令他无法冷静的思考,更看不清下面那女人冷静的面庞。

她睁眼看着他,偏头端详他,然后伸手摸着他的脸问,“亲爱的,把赵舍给我,好不好?”

方洲正在紧要关头,哪儿忍得?

可贺云舒没得到答案却不依了,一把抓过他胸口,“方洲,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他吃痛,刚要开口,她却硬抬头,用唇封住了他的口。

方洲知道要糟,但情势已经无法控制,万倾的银河已落了九天。他懊恼地推开她,她却咯咯地笑起来,笑得他想抽人却又舍不得。

贺云舒仿佛洞悉了他全部的尴尬,将他推开,赤着身去洗澡。

半晌,里面传来她清亮的声音,“方洲,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啊,赵舍现在是我的人。”

他在床铺上坐了半晌,待到全身热血落下去才逐渐清醒。

MD,居然被色冲昏了头。

顺从包容再搞下去,家底都要输光了。

方洲也下床,推开卫生间的门。

他看着水雾下浓纤合度的身体,道,“云舒,那是不可能的事。”

贺云舒冲他一笑,并不言语。

方洲被笑得惊心动魄,仿佛看见贺云舒身体周围展开了一张网。

那网有无数得通路,锁死了他未来得每个选择。

若把赵舍给她,那是引狼入室,根本就是主动踏入贺云舒给他设套,要往他头上扣罪证。

若是死挺着不给赵舍,那就是制造夫妻矛盾的事端,明目张胆地要闹起来了。

无论他怎么选,结局都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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