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撇清
方洲选了件黑的。
上身后效果不错, 托得他气质更沉稳一些。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想起贺云舒折腾自己那几回, 笑了一下。
出门路过客厅,方太太和方涵正在看着孩子们拼图。
方洲清了清嗓子, 借着和小孩子说话交待行踪,“小熙, 我这两天去看妈妈,跟她商量新家的事。你和弟弟在家里乖乖等,好不好?”
方太太冲旁边的方涵努了一下嘴, 方涵偏头,笑成傻叉。
小熙则道,“是爸爸妈妈的新家吗?可不可以有妈妈家那样大的水台, 转转转的那个——”
“好的。”他应承了, 然后冲长辈道,“妈, 小姑,我先走了。”
方太太没说什么,方涵问, “你经常往山里跑,公司的事都不管了?我听说新项目那边卡住了, 能干的人都走差不多了啊。你帮赵立夏, 别把自己钱搭进去, 行不行啊?要不行, 趁早收摊, 免得亏钱。”
方洲把衣袖挽起来,“没事。批文过段时间就能下来,后面可好着呢。”
“说大话吧?搞一年都没搞得定,你说下就下——”
方洲笑一下,不是他说下就下,而是魏宇这个人当真有点本事。他当初找他说事,虽然存了几分私心和目的,但其实没指望他能压得住批文多久。没想到魏宇琢磨出他的目的来,不知从哪里翻出该部门历年的各种法律法规文件,将过他手的所有批文重头整了一遍。不只方洲这项目,连带别人的也受了影响。各路关系找过去,魏宇全都挡了回来,然后稳稳当当地将时间拖了又拖。
自从翟智诚入海城的局后,魏宇那边的材料终于顺了,陆陆续续有批文下来。
方洲心知肚明,若说翟智诚入套是他局设得好,那魏宇的辅助也相当丧心病狂。
可见,魏宇对翟智诚的恨是入骨的。
方洲开车,高速上飙得相当快。
抵达青山镇的时候,才半下午。
他过门卫室的时候照例给门卫大叔送烟,本打个招呼就要进去等,门卫大叔却拎出来一串钥匙。
“山里涝了,他们进山去看情况了,让给你钥匙。”
方洲拿了钥匙,问,“什么情况呢?怎么涝的?去看什么?”
“前几天连着下好几场雨,河沟里的水都漫了。山上好几条路垮下来不少泥,说今年雨水多,防涝重过防旱——”
“往哪边走呢?我去看看。”他听着就不踏实,放不下心。
门卫大叔就着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他指了方向。
方洲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
山里信号不好,很久都只有一格,电话响几声就不响了。
他左右看,街边有揽客的摩托车,便要包一辆进山。
摩托车不乐意,方洲就换了主意说租车。人当他神经病骗子,骗车的。他就让人给二维码,愿意给比车价还多的押金做保证。
真金白银比出来,车主才当他是真心的,劝说,“现在不是进山的好时候,再等几天,等路清出来才好。”
“我去找人,老婆在山里面呢——”
他这话一出来,车主笑得露白牙齿,“我再找个车,你自己开,我给你带路。”
只要带路费和车租金,押金就免了。
也行。
方洲许多年没开过摩托车,一上手还有点不习惯,歪歪扭扭开出镇才算能控制得住。
到处都有雨打过的痕迹,许多树木的枝条断在田坡上。
他禁不住加快速度,惹得带路大哥紧张。
车行到半山,远远看见对面的山壁垮下一大片黄色的泥土山,果然是塌了。
方洲停下来,又摸出手机打电话。
这次信号稍微好了点,手机响了很久终于通了,可说话的却是个男人。
“找贺云舒呢?她脚折了,去医院呢。去旁边县城医院了——”
方洲的心差点崩了,没听人说完就问,“怎么了?哪儿?伤什么样了?”
贺云舒只是脚崴了,被人弄医院实在小题大做。
也是山路不好走,也是她不小心,踩着黄泥飙出老远,还不知道抓旁边的树稳定。
幸好下面是平地,不然可给跌山谷里去了。
同事们吓得不行,她自己却觉得好笑。
特别是医院的医生在同事的叮嘱下将她左脚包了好几层,几乎不能走路了。
“呀,手机掉了。”她摸着空荡荡的口袋,“当时手扬了一下,肯定落泥地里了。”
“我让人给你找去了。”同事大姐安慰,“行了,这回可得休息好多天了。”
“没事,耽误不了工作。”贺云舒试试脚劲,“应该还能走——”
两人坐医院门诊大厅闲说着话,等着约好的车来接。这处人来人往,视线宽广,再加上小城中看病的人不多,显得十分闲适。
贺云舒手去摸着纱布,不想同事大姐打了下她胳膊。她抬头看了下,没发现什么,又低头去弄了一下,结果大姐打的力气更大了。
“怎么了?”她问。
“那边,看那边——”
她眯着眼看过去,逆光的方向有个高大的影子急匆匆来,那脚步节奏踏得急,一声声踩在人心坎上。
“帅哥,好像是你发给我看那个前夫——”同事大姐还在说,声越来越低,最后浅浅一个呼声就没了。
因为,贺云舒整个人被方洲给抱住了。
贺云舒还没醒过神来,直到胸口憋得痛才打他肩膀一下,“放开。”
方洲放开,两只手就往她连和身上摸,最后落搭在另一个凳子上的脚。
“没事,我没事。”她道。
“脚伤了,怎么能没事?”他严肃道,“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贺云舒有点无奈,眼角余光却瞥见有点挤眉弄眼的同事大姐。大姐指了指外面,然后做了个‘再见’的口型,走了。
她道,“手机掉了。”
“不会借别人的打?”他坐她旁边。
“我要说忘记你号了,你能信?”
当然不信。
方洲从兜里摸出她手机给她,“你同事帮你捡起来了。”
贺云舒惊奇,很舍不得地擦了擦屏幕,还亲了一口。
他皱眉,挡开她唇去沾脏的地方,又低头检查伤口,“医生的诊单呢?伤怎么样?严重不?”
“也还好。主要是崴了,正了一下骨。有点皮肉伤,划出来两个口子,隔几天换药就行——”
“能走吗?”
贺云舒想说能,然而方洲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搂她膝盖弯,整个人公主抱起来。她惊了一下,想说大庭广众之下不必了吧。然这世界当真是独立运转的个体,每个人都关心着自己的事,并没有那么多人的侧目。
她叹口气,两手圈着他颈项,略有点抱怨,“你现在,好像有点过界了。”
当炮、友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的。
方洲没吭声,将人弄外面停着的车里去了。
他听见她伤了,立刻调头下山,换了自己的车往县城医院走。
路上心慌慌的,直到看见她才安定下来。
她倒好,没事人一样跟人聊,既不联系他也不向他求助,还能抱怨他着急。
贺云舒有注意到他的郁气,但没放心上。
她坐副驾上,将靠背往后面放倒,彻底舒服了。
方洲却不知去做什么了,等蛮久也没上车。
她把玩着手机,发现除了屏幕里面有点雾气,完全不影响使用,便给同事大姐发了个短信,“我坐他车回镇上,你要不要一起?”
大姐马上回,“我不做电灯泡,等单位车来。不过,你前夫真人比照片更帅啊,我都不太敢跟他说话。人家看起来好担心你,你们怎么就搞到离婚了?你把握机会,还是复婚吧。对孩子,对你,都好。”
贺云舒把手机丢开,也找不到回短信的说辞。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方洲拎着一包药出来。他将外套挂胳膊上,露出里面的黑衬衫来,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滋味。
人长得好,当然穿什么都好看。
车窗降下来,他将药递过去,有点不满意道,“怎么把药也拉下了。”
贺云舒接着药袋子,还没说话,他探头进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她动动唇,他却缩了出去,绕过去另一面上驾驶座。
上车后,人没说话,直接启动车。
只是车出县城,到高速口子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从这边上高速,就可以回平城。”
贺云舒看他一眼,他面无表情地掰方向盘,还是往青山镇的方向。
回镇上后,贺云舒本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顺利走路,结果方洲根本不给机会。
他还是抱着她上楼,好像一点也不累的样子。
她道,“我是不是很重?”
方洲还能掂两下,“肉少了,有点膈人。一直吧,我都觉得你太瘦。”
贺云舒瞪眼,“你喜欢肉弹那样的?”
他哼哼两声,以艰难的姿势开了门。
然一进门,贺云舒就抱着他头开始亲,热情得一塌糊涂。
方洲挣扎着关了门,又担心她摔了,还怕撞上厅里的桌椅板凳,“你别急,慢点,做什么呢?”
“慢?”她笑,“你来找我,不就干这事的?从镇上一直追到县城里,生怕我回得慢了。所以,我怎么慢?”
他一脚踢开卧室门,将她按床上去,“你受伤了。”
贺云舒挺了挺腰,“我是脚伤了,又不是腰伤。”
她这样态度,摆明了只认炮、友不认其它关系。
方洲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又骂不出来,看她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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