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三个世界载入中......
齐王看到黎晚, 比看到皇帝开心,一见面就亲热的拉着黎晚去看蚂蚁,看完蚂蚁又去看兔子, 看完兔子齐王又要和黎晚一起放纸鸢。
荣景宫是大元朝历来最受宠爱的皇子居所,皇帝幼年时就同齐王同住在荣景宫, 后来登基后就搬去了乾正宫。
荣景宫的规模大小仅次于乾正宫。
今天出了太阳,也没什么风,齐王负责放, 黎晚负责一开始帮他拿着纸鸢。
齐王拉着线在空地上跑过来跑过去,纸鸢每次只能放到半空就打着旋的跌落下来, 失败太多次后, 他有点挫败又有点生气,也不收线了,一张脸红扑扑的, 憋着嘴生闷气。
一旁伺候的宫人忙拿了手帕过去准备给他擦汗, 被他气呼呼地拍开手, 恶声恶气地让宫人滚开。
黎晚先过去把纸鸢从地上捡起来,然后走到齐王面前说道:“殿下别生气了,今天没什么风,纸鸢放不起来是正常的。”说着接过宫人手里的帕子:“先把汗擦擦吧。”
齐王温顺地把汗津津的脸凑到黎晚面前,一双眼睛在运动过后格外乌亮,孩子气的说:“晚姐姐给我擦。”
黎晚笑了一下, 在她眼里, 齐王就是个孩子, 她拿着帕子细细的把他脸上的汗擦干净。
可远远地看着,齐王比黎晚还高出半截,他弯下腰把脸凑到黎晚面前,黎晚笑吟吟地拿着帕子给他擦汗,两人不像姐弟,更像是一对璧人。
皇帝站在树下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一幕碍眼的很。
“怎么连风筝都放不起来。”
皇帝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齐王立刻说:“今天没风,放不起来。”
黎晚却举着风筝对皇帝说道:“主子要试试吗?”
皇帝从没有自己放过风筝。
他六岁登基,登基以后,每日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时间可以玩乐。
他看着黎晚手里的风筝,微微抿了唇,负手道:“这都是孩子玩的玩意儿,朕又不是孩子。”
黎晚歪了歪头:“主子是不是怕放不起来?”
皇帝眉毛一挑,斜睨向她,她这是在激将他?
可笑。
虽然他没亲手放过,但是一个风筝而已,能有多难?
皇帝向齐王伸出手:“给朕。”
齐王忙把手里的线轴交给皇帝,满脸期待。
皇帝冲黎晚抬了抬下巴。
黎晚立刻抓着风筝跑开了,然后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举起风筝。
皇帝手里拿着线轴,右手拽着线,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他拽着线,试着往前跑去。
风筝从黎晚手中脱手飞出,顺着皇帝手里的线往上飞去。
皇帝扭头见风筝飞起来,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来,手上开始放线,风筝越飞越高。
齐王兴奋的拍起手来:“皇兄好厉害!”
皇帝得意的扬了扬眉,凤眸看向齐王身边的黎晚,只见她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脸上也带着笑。
风筝飞到一定高度,就不需要地上的人跑动来增加风力,皇帝把线轴交给跑过来的齐王,然后微抬起下巴,一双凤眼里闪着得意,晶亮地睨着黎晚说道:“如何?”
一惯少年老成的皇帝此时才真正有了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模样。
黎晚满脸惊叹加崇拜:“主子真厉害!”
皇帝别开脸,哼了声:“谄媚。”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黎晚笑眯眯的说:“主子您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
皇帝不说话,嘴角的笑意却始终没有下去。
黎晚取出自己身上的干净帕子,双手递过去:“主子擦擦汗吧。”
皇帝瞥了她手里的帕子一眼,没动,不说不擦,却也不来拿她手里的帕子。
黎晚会意,拿着帕子去擦皇帝脸上的汗。
皇帝绷着脸,却是下意识的往黎晚这边偏了偏。
然而黎晚手里的手帕还没碰到皇帝的脸,就被一股大力挤到了一边。
曹钰瞪了她一眼,随即拿着宫人递过来的帕子,对皇帝道:“主子,让奴才来。”
黎晚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惊愕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曹钰。
皇帝凤眸不悦地扫了曹钰一眼,又看了看黎晚,径自走开了。
“皇、皇上?”曹钰拿着帕子有些茫然。
……
知道黎晚要搬到西殿去。
翠珠高兴地立马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黎晚本来的东西不多,多得是上次皇帝赏给她的那些东西,都叫小太监收拾好了抬到西殿去了。
黎晚乍一从那偏僻破旧的小院子,搬进了富丽堂皇的西殿,很有种穷人乍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
床上的床单被褥都是最好的料子。
翠珠铺床的时候摸着床上的被褥喜气洋洋的说道:“这可是宫里最得宠的娘娘们用的料子!”
皇帝十五岁那年选秀,后宫留下的都是有背景的,譬如宜嫔,父亲是户部尚书。
后宫这一批秀女进宫时年纪都很小,宜嫔进宫那年才十四岁,还有更小的,都是送进来先跟皇帝培养感情的。
皇帝十六岁便可临幸后宫,但皇帝今年已经十七岁,尚未曾临幸哪位妃子,更以政务繁忙为由,连后宫都极少去,乾正宫也是严防死守,如铁桶一般。
后宫的妃子们别说和皇帝培养感情了,一年能见到几次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以太后这次才没有把黎晚直接塞进后宫,而是先把黎晚塞进乾正宫伺候。
太后这一手操作叫宫里宫外都暗自叫绝。
瞧瞧。
这才过了多久。
皇帝对黎晚的态度就变了,这都搬进西殿了。
西殿那是什么地方?离皇帝的寝殿也就几步路。
皇帝这个年纪跟黎晚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日久生情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曹钰显然不这么觉得。
他还是坚定的认为皇上让黎晚搬到西殿来,是为了更好的监视她。
……
黎晚自那天早上近身伺候了皇帝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皇帝的随侍。
黎晚也很快就习惯了这份工作,做的越来越熟练利落。
作息调整过来之后,早起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了。
反正没什么娱乐项目,每天晚上早早地就睡了。
殿内大臣们又开始为了什么在争论不休。
黎晚依旧规规矩矩的站在柱子后面。
今天碰巧秦临也在。
实在是太无聊了,黎晚开始往殿内看,她是养在深闺里的贵女,再加上父亲官职不高,又不受太后重视,家中也没来过什么大人物,朝堂上绝大多数的大臣,黎晚都不认得,她有些好奇的问:“秦侍卫,这些大臣你都认得吗?”
秦临站在离黎晚两步远的地方,闻言,往殿内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黎晚问道:“那那个站在最右边那个胡子很长的大人是?”
秦临答:“户部尚书李大人 。”
黎晚一挑眉。
那就是李玉沅宜嫔的父亲。
看长相,倒是看不出半点相似。
宜嫔身材娇小,这位户部尚书却身量高大,站在群臣中都很是显眼。
大臣们争论不休,没有人注意这个小角落,黎晚光明正大的往殿中看,问道:“那右侧第一排第三位呢?”
秦临看过去,眸光微微闪了一下,顿了顿才说:“那是兴安伯。”
黎晚一怔。
她在宫外议亲的就是兴安伯家的庶长子。
只是不等有下文,她就被太后接进了宫里,打包送给了皇帝。
黎晚笑了一下,说:“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嫁进兴安伯府的。”
兴安伯府的庶长子虽说不能承爵,但他靠着自己在京都年轻一辈中也很有些名气,去年更是一举中第,现在在大理寺任职,在入宫前,她也曾见过一面,是个温文尔雅的端方君子。
秦临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平直:“姑娘慎言。”
黎晚歪着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跟别人说,才会跟你说这些的。你放心,这些话,我只会跟你说。”
秦临微微一怔。
就在此时。
龙椅上的皇帝一双凤眸似是不经意的往底下扫了过来,就看到黎晚笑盈盈的对着秦临说着什么,他凤眸顿时一沉。
……
下了朝以后的皇帝,心情很不好,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大好看。
乾正宫的宫人们都噤若寒蝉,连进出的脚步都放轻了。
“主子,您喝口茶。”黎晚说着,将茶放在书案上,然后就端着托盘准备退下。
“站住。”皇帝叫住她。
黎晚停下脚步,看着皇帝:“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脸色阴沉:“刚刚在朝堂上,你在底下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那是什么地方?是你可以随便说话的地方吗?”
黎晚一愣,随即立刻端着托盘跪了下去:“奴婢错了,请主子责罚。”
当时大殿上大臣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她又缩在那个小角落里,想是不会被人发现,况且当时边上也有宫人在悄悄说话,怎么就单拎出了她?
难道又是曹钰告她的状?
黎晚偷偷看向曹钰,果然见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按理来说,宫人们在底下说几句悄悄话,也是无伤大雅的事。
皇帝这么生气,明显是本来就心情不好,要把她当出气筒了。
怕又是要罚她跪上一个下午。
皇帝盯着跪着的黎晚,胸口莫名窒闷,想要罚她跪,又想着她每次一跪就病,又犹豫了,许久,他狠狠道:“将乾正宫的规矩抄一百遍,好好学学规矩。”
这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处罚。
不仅是黎晚,连曹钰都惊得愣住。
就这?
这也罚的太轻了。
不说罚跪半日。
一两个时辰总要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