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三更鼓十三（修）
网络调查部的同僚很快就把杨雪笔记本电脑里使用过的通讯软件给调了出来。
甚至连杨雪她平日里购物使用的账号和购买过什么的电子清单也能给打个长表来。
作为网络调查部领导的魏如笙把信息给调取出来后, 一个电话就把沈睿和周元给喊了过去。
位于市局最高楼层的网络调查部的办公室里, 沈睿和周元拿着魏如笙给打印出来的软件信息，指着其中一行说道：“整体来看都没问题,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聊天记录不完全。”
“你们看，死者曾经进入过这三个群, 然后在差不多时间里被这三个月给踢出去。”魏如笙把杨雪的笔记本电脑给拿出来, 打开聊天软件指着里面弹出来的群消息, “养生群, 户外俱乐部群, 还有一个叫做工友群, 你们看看。”
笔记本给转了个方向，因为杨雪已经被踢出去了, 而这些群并不让陌生人加入, 所以魏如笙即使用其他账号加入也进入不了，不过他也做了一手准备, 把建群人所在的省份给做了一个调查。
周元用鼠标点开群信息, 群里有统计表能知道群里男女比率，八零后和七零后的比率一些信息。
他看了下三个群的人数, 养生群是一个大群，人数接近五百人。俱乐部群人数也不少，一共有二百八, 剩余的那个工友群, 却只有寥寥的八个人。
“阿睿, 咖啡店有工友群吗？”周元问他。
沈睿愣了下，立即掏出手机给咖啡店的经理去电话，三言两语后把电话给挂上，说：
“没工友群。”
现在还不排除杨雪在去咖啡店工作之前还在其他地方工作过。
周元扭头看向魏如笙，说：“魏队，你能把群里的人所在IP地给找出来吗？”
“没问题。”网络调查部门和软件管理人的企业达成联系关系，他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好一会儿屏幕上出现很多数据标，片刻后，魏如笙停下手上的动作，说：“八人，他们注册的地点都位于不同的省份，水城，南城，东洲，盐州，恩州，凤城，阳城，还有青州。”
“青州的那个账号，能再查仔细点，是在哪儿注册的吗？”周元问。
魏如笙摇头，现在电子科技设备越来越先进，用个手机都能注册账号，更何况是一个多年前的账号注册地IP，软件公司要找，也大海捞针很难。
如果能加得上管理人，在和他聊天的过程中，也是能够追踪到IP地点，但群里人拒绝加陌生人。
“我尝试过加入这个群，这群设置了不让外人加入，也就是说想要进群，需要里面的人拉。”
周元垂下眼没说话。
八个人，除开群主，极有可能剩下的七个人都是未来的受害者。
现在知道了有这个群的存在，但方向却是个死胡同。
周元和沈睿准备离开，魏如笙拉住了沈睿：“老沈，饭什么时候吃？”
“……”沈睿愣了下反应过来，笑着骂道，“魏如笙你饭桶吗？记着，等案子破了再吃。”
时间晚上七点，青州市局刑侦科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弥漫着饭香味，一大箱打包精致的餐盒在桌上整齐排列。
魏茸拿了一封黑椒牛排饭，咧嘴笑的一脸灿烂的。
她说：“老大定个外卖都能叫私房菜，果然大手笔啊。”
“毛茸茸，你太年轻了，老大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周队。”另一名同事也拿了一封蟹黄饭，一脸兴奋地说：“你是没看到外卖刚送过来，老大就拿了一份青蟹粥把周队给叫进办公室了。”
“如果每天都能吃那么丰盛的晚餐，我乐意加班。”魏茸幸福地说道。
其他同事也点头：“废话，我们也乐意。”
其他同事在埋头吃饭，办公室的角落里许笑歌还在埋头工作联系各方部门调查工厂的信息。
“书生，吃完饭才工作吧，等会菜都要凉了。”魏茸拿着一盒鳗鱼饭过去。
原本全神贯注投入工作的许笑歌侧头一看魏茸就在自己旁边，惊了一跳，又听到魏茸的话，顿时感动地脸红耳赤，颇为激动地说道：“魏茸姐，谢谢，谢谢你关心我。”
“书生，你这边进展怎么样？”魏茸一边吃饭，一边询问许笑歌。
许笑歌说：“还查一点，在等废工厂那一带的片警给我给我周边地区的住户消息。”
魏茸点点头，三下五除把饭都给扒拉完了，站起来就要去准备今晚的小会议。
而在沈睿办公室里，周元埋头喝粥。
以前邓叔无意中对沈睿说过一次他爱喝青蟹粥，这人一直记在了心里。
“别喝那么快，时间还够。”沈睿说。
周元埋着头没回应，担心一出口就泄露了自己的感动，叫全天下都知道他心荡漾。
夜里八点，青州市万家灯火明月天。
青州市局的会议厅里坐满了人，沈睿坐在前面，拍拍桌子说道：“节约时间，来，魏茸你先说说你那边调查到的东西。”
在沈睿的吩咐下，魏茸和同僚下午兵分三路出了外勤，三方询问后给杨雪的人际关系圈做了一个总结，她说：“我和阿强还有牛哥他们分别再去了一趟咖啡店，杨雪的公寓楼，还有西城区的一家快递公司里，对和杨雪的接触面还有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做了调查，杨雪是两年前的秋末过来的，实际时间算起来，来到青州的准确时间还不到两年。询问快递公司的刘玲，她和杨雪是同乡，以前也在同一个工厂工作过，就职不到四个月就离开，而后刘玲在杨雪离开工厂两个月后，也换岗到了如今的快递行业当文员，据她所说，杨雪在青州市没其他朋友。”
一口气说了一串信息，魏茸稍停下来歇了口气，接着往下说道：“从咖啡店还有公寓楼四周围邻居那边，得出的结论也差不多，基本没见过有其他朋友来找过杨雪。”
魏茸把信息给说完，看向沈睿，“老大，我这边能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了。”
“同事和朋友那边有没有听说杨雪喜欢去哪些地方玩？”转动着笔，沈睿问道。
“有，刘玲和她同事的说法都不同。刘玲说每次杨雪找她出去，都喜欢去购物，地点是青州市的步行街。”魏茸翻开自己的口供记录，说：“咖啡店的同事说，每次聚餐叫上杨雪，杨雪都会说没空，自己要去做美容，哦，还有另一个地方，就是去书店。”
一个学历低，还喜欢金钱的女人经常说自己要去书店，同事们是不相信的，只觉得这是虚荣心在作祟，越没的东西，就越想要炫耀。
“美容店？具体有说去什么美容店吗？”沈睿挑眉问：“书店呢？”
他转头看向周元，“阿元，杨雪家里藏书多？”
周元摇头。
别说书，娱乐刊物也不多见。
魏茸朝旁边的一个警员点头示意，那警员顺着魏茸的话往下说：“老大，是我去咖啡店调查的，根据她同事提供的线索，我去了杨雪去的美容院，从美容院店员听到一个消息，曾经有男人陪着杨雪去做美容。”
会议室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那名警员。
警员从容不迫地站起来，把手中复印多份的监控录像照片给发放出去。
照片里的男人和杨雪是手挽着手进美容店的，而那个男人，如果没记错，就是咖啡店员工口中那个喜欢杨雪的林先生，也就是林如辉的父亲。
“这样看来，杨雪是林先生的情妇这事没错了。”沈睿说：“阿强，还有其他线索吗？”
那名叫做阿强的警员摇头，目前他只能掌握搜索到这些信息。
杨雪圈子的方向信息暂定下来，沈睿让许笑歌把他那边调查到的信息给大家说。
许笑歌和废弃工厂的片警联系，把附近十里地的户口都给调了出来。工厂附近的房子并不多，因为工厂的地址就是位于郊外，很少人把房子给建到不方便出行的犄角旮旯里。
“老大，周队你们看，这些都是户主的信息。”许笑歌把资料发放给大家，“废工厂的原主人的信息我也去调查了，废弃工厂原本服装工厂，承接国外牌子，但近些年来，国外牌子都把工厂订单给本国企业做了，导致工厂不好存活。”
在许笑歌说话的时候，周元翻看资料，看着工厂户主的信息。
工厂的法人和老板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许笑歌还去调查过这户人家的家庭关系。妻子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周元盯着这信息有些出神。
再翻开附近户主的信息，都和自己推测的画像对应不上。
周元忽然开口问道：“现在还能联系到工厂老板吗？”
“啊？”许笑歌愣了下，看向周元反应过来，立即点点头：“能联系上，工厂老板是本地人。”
会议进行到这里，基本把所有信息给交接完毕。
案子进行到这里，就差一个点就能把所有事情给顺联起来，可就是这个点，总是和如今的信息对应不上，见时间不早了，沈睿宣布散会，嘱咐大家好好休息，明天要出外勤去见一见工厂老板。
回到寺庙差不多十一点了，苹果听到动静就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一天没待在寺庙，寺庙被装饰的像换了个样子。
到处张灯结彩挂着红登陆和贴着黄符纸，褪色的栏杆也都上了朱红的油漆，煞是好看。
沈睿刚走进寺庙就忍不住退了出去，确定自己回来的是流芳寺后，才惊诧地看向周元：
“这怎么变了个样子？”
周元睨了他一眼，觉得他大惊小怪。
一边朝着后院房间走去，一边对他说：“还有四天就是青州市的庙会日。”
“啊，庙会日。”沈睿反应过来，含笑扫了周元一眼道，“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这话听着怎么味道怪怪？
周元蹙眉瞅了他一眼，加快脚步走进了房间里。收拾了睡衣就要去浴室，却被沈睿给拦住。
沈睿一副风骚的的姿势靠在浴室门边上，挑挑眉笑出了一脸浪意，说：
“周队，洗澡吗？”
周元：“……”
见周元没回话，沈睿玩得起兴，又掐着一副公鸭嗓说：
“周队，洗澡要服务吗？”
周元：“？”
看着周元表情一变再变，沈睿觉得好玩，一日的奔波劳碌似乎就因为他而消散在这小房里。
沈睿继续闹：“我技术很优秀的，要不要试试？”
周元：“？？？”
他终于憋不住了，伸手拽住沈睿把他往旁边一扯，就要迈入浴室，但他却低估了沈睿的身手。
立刻转过身抱着他后背，把周元推进浴室了，凑到他耳边说：
“一起洗澡？”
周元：“……滚。”
沈睿耍赖：“不滚。”
周元咬牙切齿：“出去，不然你今晚过去隔壁睡。”
沈睿不依不饶：“我好困，一起洗能节省时间。”
……我信你才是有鬼。
“出去，我不想说第二次。”周元皱眉说道，“再闹我就让苹果进来了。”
见周元坚持，沈睿撅着嘴巴委屈兮兮地退了出去，他可怜巴巴地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洗澡……”
话音被关门声给覆盖，周元靠在门边心跳加速。其实在沈睿抱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心跳加速，生怕不能自己了。
而在门外的沈睿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笑意越发浓。
正所谓我心灿烂，星火亦可燎原。
盯着门框半会，沈睿收起了笑意，大步走去沙发，瘫坐在上面拿出手机，一脸面无表情地输入着信息，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