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
冬渔的生日在年前几天。
一大早, 冬渔就被老妈从被窝里揪出来。
“嘶——好冷。”冬渔呓语道。
“雪满在楼下等你快半小时了，你怎么这么磨蹭？”
冬渔揉了揉惺忪的眼，往窗户下看了一眼，宋雪满靠在一辆蓝色小车旁，正抬头看着冬渔房间的窗户, 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眼。
宋雪满朝他扬了扬手，一股冷风吹进屋里, 冷得冬渔赶紧把脖子缩回来，钻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冬渔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的时候, 冬薏才趿拉着拖鞋从房间走出来。
“姐夫在楼下？”
冬渔脸一黑，“是大嫂。”
冬薏耸了下肩, 说出一个事实：“只有受君才会纠结一个称呼。”
“受君是什么？”
“……”冬薏摇头晃脑一阵，“没什么。快下去, 别让姐夫等急了。”
这几天有点冷，一出楼梯口就冷得冬渔缩起脖子。
宋雪满上前两步迎接他, “生日快乐。”
冬渔摆了下手，“同乐、同乐。”
宋雪满失笑，摇了摇头, 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一直把空调开着，坐进车里就暖和多了。
宋雪满给他递了一杯热柠檬茶，冬渔喝了两口，手脚暖和了许多。
“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雪满道：“动物园。”
冬渔愣了一秒：“动物园？”
宋雪满轻笑道：“待会儿就知道了。”
“哦。”冬渔点了点头。
车窗外渐渐飘起大雪, 顿时一片银装素裹。
车内浓浓的暖意, 再加上宋雪满就在身边, 让冬渔觉得无比安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宋雪满将车停在路边，从后座上拿起一条薄被盖在冬渔身上，随后才驶动车辆。
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冬渔悠悠醒来，窗外已然白茫茫的一片。
冬渔揉了揉眼睛看向宋雪满，声色喑哑：“宋雪满……”
“嗯？”宋雪满轻声应道。
“没事。”
宋雪满笑了笑：“快到了。”
“嗯。”
十五分钟后，宋雪满带他进入临海市动物园。
一位工作人员在路边等候许久，见到两人便迎了上来：“宋先生。”
宋雪满点了下头，“你好，这位是冬渔。”
“您好，冬先生。”
冬渔迷惑不解地看了宋雪满一眼，宋雪满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没说话。
“你好。”冬渔道。
“二位请跟我来。”工作人员道。
宋雪满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
“二位请换上隔离服。”
宋雪满帮他取了一套隔离服，冬渔稀里糊涂地换上了。
随后，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一个露天的院子里面。
因为大雪的缘故，院子周边的围栏上没有游客，地面被厚重的积雪覆盖。
两只雪团子在雪地里撒欢奔跑，你追我赶，在白色的世界里它们即能融入其中，又能显得格格不入。
“嘤……”
一只雪团子从木架上摔下来，惨叫一声。
冬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雪团子们傻傻地在雪地里，一会儿在地上打滚，一会儿摇着小脑袋蹦蹦跳跳。
换上隔离服的工作人员从雪地里抱起那只跳得最欢的雪团子，被工作人员抱起，雪团子生气地“嘤”了两声。
“宋雪满？”
冬渔迷茫地看向身边的少年。
宋雪满“嘘”了一声，工作人员已经抱着雪团子回来了。
工作人员道：“这是你们要认养的熊猫，三个月大，男孩，名字由你们取。”
冬渔彻底傻眼了：“认养？”
“您不知道？”工作人员也十分吃惊。
宋雪满从他手里将雪团子抱过来，看向一脸震惊的冬渔，把雪团子放到冬渔怀里，说道：“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
雪团子软软的，它好奇地扒拉着冬渔的胳膊，想往他肩上爬。
冬渔从没近距离接触过雪团子，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雪团子见他缩着个脖子不敢动，于是变本加厉，蹬着冬渔的手臂往脸上招呼。
它爪子往上伸了一点，立马被宋雪满拍下去，“乖一点。”
雪团子扭过头伸出两爪抓向宋雪满，冬渔顺势就把雪团子仍宋雪满怀里：“你抱！”
工作人员哈哈大笑：“不用害怕，它只是在和你玩。”
声音很快吸引了雪地里的其他雪团子，它们扭着小屁股簇拥向三人靠近，围着冬渔转了两圈，其中一个跑得太慢被身后的雪团子推了一把，啪叽一下摔倒在地上，嘤嘤地呜咽起来。
小雪团子最惹人疼，冬渔蹲下来，试探地在雪团子头上摸了一把，雪团子仰起头泪眼朦胧，冬渔心软得一塌糊涂，把雪团子抱了起来。
“不哭，乖。”
“嘤——”雪团子缩在他怀里委屈得不行。
宋雪满怀里的那只雪团子拍了一下它，眼神似乎再说：“你真没出息。”
工作人员让奶爸奶妈把其他雪团子抱回去，然后让两人到室内坐下。
“冬先生怀里的那只名字叫‘冬雪’，是个女孩。”
宋雪满怀里的雪团子不安分，四条腿就没停下过。
宋雪满看了看冬渔怀里的雪团子，问：“喜欢？”
“嗯。”冬渔感受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心尖像有羽毛在飘一样，“宋雪满，我们能不能认养这一只？”
“嘤！嘤嘤！”
另一雪团子勃然大怒，扯着宋雪满的袖口抗议，眼睛里水雾朦胧，就像再说：“我那么厉害你们为什么不选我？！”
冬渔被它的反应逗笑了，“就不选你。”
“嘤嘤嘤。”
雪团子委屈地趴进宋雪满怀里。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宋先生，你们决定了吗？”
宋雪满笑了笑，“认养两只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宋雪满将雪团子翻了个身，对冬渔道：“冬渔，你给它取一个名字。”
冬渔闷头想了片刻，说：“情书。”
“它是你送给我的第一封情书。”
宋雪满怔愣半秒，摇了摇头，“不是，我已经送给你了很多封情书。”
冬渔脸一热，知道他说的是歌词，于是说：“那些不算。”
工作人员跟着笑了两声，说：“能拍一张二位和熊猫的合照吗？”
“可以。”
两人各自抱着一只雪团子，拍了一张大合照，颇有种一家四口的感觉。
在动物园逗留到五点，宋雪满提出要离开。
冬渔依依不舍地惜别了两只雪团子，和宋雪满驾车离开。
“要回家了吗？”冬渔问道。
宋雪满摇头道：“不回去，我订好了饭店。”
冬渔诧异道：“就我俩？”
闻言，宋雪满闷笑一声，说：“我是挺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惜你朋友提前预约过了。”
“背头他们？”
“嗯。他们提前找过我，问我晚上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哦。”
这事冬渔不知道，他平时不爱看消息，和宋雪满在一块的时候他几乎手机都不会拿出来。
在车上闲得慌，冬渔就进微信里看了一下，无数条祝他生日快乐的消息，他滑动了几页，看到陆仓凌晨时候发来的消息。
冬渔愣了几秒，还是点了进去。
陆仓：“生日快乐。”
陆仓：“我不知道宋雪满跟你说了什么，但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他讨厌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你宁愿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冬渔抬眸看了眼专心开车的宋雪满。
宋雪满察觉到他的眼神，问道：“饿了？”
冬渔摇了下头。
旋即低头，言简意赅地回了个“嗯”字，转头就把陆仓删掉了。
他点进小群里，半个小时前背头他们还在讨论今晚在哪吃饭。
不多时，宋雪满驾车停在了一家饭店外面。
雪花洋洋洒洒落下，宋雪满先下车走到副驾驶车门外，打开车门，用手遮着冬渔的头顶，两人一起往饭店里走。
“冬渔。”
在即将进门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两人顿下脚步，侧目看去。
陆仓神色憔悴，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生日……”
“谢谢，天快黑了，早点回家吧。”
冬渔打断他，移开了视线。
他拉住宋雪满身侧冰凉的手，“走了。”
“好。”
冰天雪地里，男孩攥紧了手提袋，背景佝偻下来。
进入饭店，服务员将他们带进一个包厢里，一打开门，无数礼花朝两人放出。
“冬渔，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
包厢类似于ktv，很适合年轻人聚会。
背头提议众人玩游戏喝酒——就嘴传纸条。
宋雪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压根不在意，甚至十分期待，身边的几位女生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冬渔心想反正都是玩，开心就行了，便也没拒绝。
此时，宋雪满发话了：“冬渔第一个，我在他后边。”
“ok。”
众人没意见，冬渔衔住纸条的一角，嘴对嘴地传给宋雪满。
宋雪满眼神非常专注，直接将唇贴了上去，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纸张传达给彼此。
宋雪满舌尖扫动，冬渔心尖一颤，唇瓣微张，纸张掉了下去，更过分的是宋雪满根本没有接，而是向后退了一丝，等纸张掉落后猝不及防地吻住了冬渔。
两唇一触即分，宋雪满退回原来的位置，风轻云淡地说：“重来。”
冬渔感觉宋雪满像是故意的，故意不接那张纸，故意……亲自己！
他衔住纸张，再次靠近。
过程与刚才别无二致，结果是宋雪满又没接住纸张。
如此往复几次，冬渔可算看明白了，宋雪满就是故意的！
宋雪满环视众人，大家大多都期待看他们俩的好戏，没太在意游戏，见两人停下还催促道：“继续啊！小鱼儿，快，继续。”
宋雪满抿湿唇瓣，意味不明地扬起唇角，说：“还玩吗？”
冬渔忙不迭地摇头：“不玩了。”
当晚，宋雪满将大醉的冬渔送回了家。
年后第七天，是宋雪满的生日。
宋雪满邀请冬渔前往老宅，位于临海市周边的一座山上。
老宅建立在山顶位置，站在楼顶便可看见整个临海市的全貌。
宋雪满从宴会上悄悄拉走冬渔，两人撑着伞一起站上楼顶。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整个临海市被银白覆盖。
冬渔感叹道：“我记得你每一年生日都是雪下得最大的那一天。”
宋雪满点头说：“嗯，从小到大，每一年都是。”
“所以你叫宋雪满。”
“嗯。”
冬渔看着眼前的美景，由衷地感叹道：“这是冬天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不是。”宋雪满坚定地摇头，俯身在冬渔额头上亲了一下，“你才是冬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最宝贵的、最独一无二的、最无法失去的礼物。
冬渔抱住他的腰，脸颊发烫，闷声道：“你也是冬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宋雪满瞳孔微微放大，扔下伞，用尽全力去拥抱面前的少年。
“我爱你，最爱你。”
冬渔扬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我也爱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这句话，像一团火焰塞进宋雪满的心里。
他最想要的礼物，是冬渔的爱，也是冬渔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