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游戏(12)
[卧槽哪位大哥听懂了??]
[这个简单啊, 我给你掰扯掰扯,就相当于,有身份牌的正式演员只有九个,然后这个空白牌的是替补演员, 女巫相当于导演, 大导演她觉得某个正式演员讨人嫌, 于是让替补接他的戏份,让那个正式演员直接滚回家了,人换了, 戏照样拍啊]
[所以现在守株待兔池准备蹲点惹大导演讨厌的那个演员是谁啦?]
[是滴,他想知道这个演员为啥讨人嫌, 借此摸索一下大导演不为人知的喜恶, 说不定还能因此抓到人家把柄威胁人家给他加戏, 或者直接把大导演搞下台]
[你们这都是啥跟啥啊,太浮夸了吧??]
[不然鬼尼玛听得懂??]
[……虽然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说, 好像我们就是鬼]
[别扯犊子,所以这人是谷羽?]
[哇, 那就是真的有替补?谢池又猜对了?大导演决定踹了谷羽?因为谷羽潜入了她的房间?]
[衣柜里那串数字谁写的啊, 总不至于是女巫吧]
[江朔到了!!]
……
江朔及时赶到, 摸出一张瘆人的人|皮贴到脸上,脸孔顷刻间就变了样,阴森妖异。他原本就肤色苍白, 眼下更是毫无血色。
人|皮戴上的刹那, 周围温度骤跌,鬼气弥漫。江朔朝女巫抓去,他手上渐渐浮现红黑色的血纹, 女巫感受到其中蕴藏着磅礴的鬼力,眼中竟闪过两分忌惮,她知道事不能成,丝毫不留恋,直接甩开谷羽跳窗离去。
谷羽被狠狠砸在衣柜门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浑身散架了般,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江朔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露出原来的脸。
那是江朔的道具鬼皮,产自红片《双面人》。《双面人》里,男主是个正直善良的侦探,奉命前去调查连环剥皮灵异案件,最后却发现,杀害这些人的凶手是自己。
原来他有一张祖传的鬼皮,戴上后,就会成为那个残忍剥皮、实力通天的鬼。
江朔神色不虞,谷羽知道自己给江朔添麻烦了,还差点坏了江朔的事,当即连声道歉。
江朔皱眉:“下次别犯蠢。”
谷羽忙点头,惊魂甫定,这要不是江朔,他这次真栽在这了。
他想将功折罪,赶紧说正经事:“死亡顺序是错的,她刚真的想要我的命!”
江朔闻言脸色沉了沉,片刻后却道:“未必。”
“什么?”谷羽愣住了。
江朔自有思量,只往外疾走,边走边问:“你有什么发现?”
谷羽愣了一下,立即将自己在衣柜背后看见的数字说了出来。
“9这个数字上面画了圈?”江朔听完后,重复了一遍。
谷羽点头。
“你确定只有十个数字?而不是十一?”江朔突然偏头,眸光发紧,厉声问。
谷羽被他盯得有些心慌,不知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忙点头:“是十个。”
江朔沉吟片刻,脚步一顿,脸色微变:“难道是隐士?”
谷羽怔住,不明白江朔为何突然说了一张大阿尔卡那牌的名字。
江朔神情滞了几秒,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几乎咬牙切齿道:“死亡顺序是真的。”
那些想不通的关节,在那一瞬间迎刃而解。
谷羽满眼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女巫刚才的的确确想杀他。
江朔:“不仅正确,而且和塔罗牌人牌一一对应,你是悬吊者,我是皇帝,谢秋颖不在死亡顺序里,演员从来只有十个,这是十个数字的意思,多的那个是女巫的分|身,至于被圈上的9,按照塔罗牌中身份牌顺序数过来来,是隐士,对应演员的话,是那个男炮灰。”
谷羽反应了许久,眼睛倏然大睁,对江朔越发叹服。
江朔依然是江朔,眼光狠辣,头脑清醒,只从这抽象的符号,就能窥见他怎么也猜不出来的东西。
他忙道:“那9被单独圈出来,是隐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男炮灰身上有线索?”
谷羽从记忆中勉强扒拉出那个男炮灰的名字,他叫尤杰,年纪挺小的,估计十六七岁,除了年纪并无任何记忆点。
江朔沉思一瞬,当即改变主意:“走,去找那个男炮灰。”
眼下当务之急不是去调查乌鸦的事情,而是搞懂被圈起来的隐士,到底暗示了什么。
谷羽跟在江朔身后疾走,依然有所疑虑,小心翼翼道:“既然死亡顺序是正确的,那为什么女巫会想对我下杀手?”
江朔拧眉,再次烦躁起来,这的确是自相矛盾的地方。
说明这其中还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江朔:“见了隐士再说。”
他顿了顿,偏头问:“你的窥探什么时候能用?”
谷羽心下无比纳罕,江朔所说的“窥探”是他的第二类天赋,天赋效果是能窥探某人的一件道具。这项天赋既不能增强自身实力,又帮不上别人,十分鸡肋,江朔之前一直都瞧不上眼,现在却认真提及……
谷羽不敢怠慢,忙道:“还有几个小时冷却期。”
他花了积分缩短了电影与电影间的冷却期,但天赋和道具并没有随之刷新cd,如需刷新,需要另外耗费大量的积分,谷羽的天赋效用低下,他自认抵不上所消耗的积分数,所以并未刷新。
江朔:“好了告诉我。”
谷羽低声问:“怎么了?是谢池他……”
听到这名字,江朔抿紧了唇角,片刻后冷声道:“之前在老太婆的房间,我可能感受到了……血魔之剑的气息。”
女巫的能力与血魔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他下意识想起了沈逸的武器,眼下回想起先前在谢池身上感受到的异样气息,他竟觉得那可能是血魔之剑的气息。
江朔暗道一声荒谬。
谷羽怔了怔,失声:“沈逸?!”
那把剑曾经让他濒死,是他的梦魇,恍惚间,谷羽甚至能回忆起血魔之剑划在身上那种血液奔流从伤口往外泄的非人疼痛感。
“谢池是沈逸的马甲?”谷羽声音微颤。
江朔似乎对谷羽没出息的样子极为厌烦:“不是,沈逸的确死了。大概率是错觉,只是需要验证一下。”
谷羽稍稍定心,只是猜测而已。
他掏出手机给尤杰发消息。
谷羽:你在哪?
尤杰回得飞快:在房间。
谷羽:房间号,我们要去找你。
尤杰立即把房间号发了过来。
谷羽:别乱走动,等我们过来。
尤杰:好的。
[江朔也是真大佬啊,这个反应速度我的妈]
[谢池要凉嘿嘿,爽]
[我就说落后是暂时的,app影帝怎么可能有水分?]
[我听到了血魔之剑???]
[怎么可能,沈逸是真死了啊,他的道具不应该被app收回了么]
[再看看]
……
二楼东侧的房间里,尤杰握着手机,心内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为什么谢池和江朔两方都来找他,但这显然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尤杰想着这两边说不定会保护他,眼中浮现一丝雀跃。
外面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那声硬邦邦的又清脆,噼里啪啦,像是在跳踢踏舞,又像是部队在进军。
江朔他们来了?
尤杰有点纳闷,明明是石质地面,人走在上面怎么会动静这么大?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果然是来找他的,尤杰抱着那丝疑惑往门边走,门上并没有猫眼,他立在门内,心下有些踟蹰。
窗外,一只通体漆黑油亮的乌鸦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正闪烁着诡异的红芒。
尤杰手机响了下,他忙打开,是谷羽的消息:开门,马上要到了。
尤杰顿时心生欢喜,扯下了门上的锁链,拉开门。
阴森森的长廊上,立在门口的人脚上穿着尖尖的铁靴,一身冰冷的甲胄,浑身上下遮了个严实。
尤杰惊喜抬头,脸上的笑顷刻间凝固。
漆黑冷硬的甲胄顶上,顶着一颗骷髅头!骷髅的眼眶漆黑空洞,像是要把人拖向深渊,他嘴角的骨向上裂开,仿佛在冲尤杰笑。
只是那笑滑稽又令人惊惧。
是死神牌!!
尤杰刚要呼救逃跑,骷髅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尤杰眼中的生机一点点退散,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终于他仰头倒下,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
谷羽刚赶到,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尤杰。
他大惊,忙冲上去探尤杰的脉搏和气息,然后一脸讳莫如深地冲江朔摇头。
尤杰死了,在他们刚找到关键线索,准备从尤杰口中问出什么前。
江朔的脸上笼上了浓浓的阴霾。
谷羽检查了下尤杰的尸身,神色茫然不解:“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就是突然没了生命迹象……”
江朔嗤笑一声:“死神经过的地方,丁点儿生机都不会留下。”
谷羽茅塞顿开,面色震恐:“是死神牌?!”
死神牌上,死神骑在身姿矫健的白马上,握着象征瘟疫的旗帜,在街上□□。
他穿着一身光滑森冷的甲胄,头颅高昂,裂开的嘴角噙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他向人群靠近,经过的地方,被**填塞的生机勃勃的人一个个倒下死去。
窗外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江朔觉得那仿佛是对自己的嘲弄。
谷羽站起,走到江朔身边,深感疑惑:“女巫为什么能杀了尤杰?如果死亡顺序是正确的,那她怎么会对尤杰动手……而且她之前明明也想杀我……”
江朔打断,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空白牌。”
谷羽骇然失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是不是尤杰身上有什么关键线索,女巫通过监视者乌鸦了解尤杰行踪,先我们一步杀了他,掐断线索……”
江朔面有怒容,他来晚了一步,眼下尤杰已死,他只能另寻出路。
当然,他得先处理掉这群可恶的乌鸦。
尤杰的死很快惊动了所有演员,他们全部拥过来,在看到尤杰尸体的刹那,脸色各异。
“死亡顺序是假的??”情侣中的女人小声道。
男人忖度两秒:“多半是。”
谢秋颖和尤杰都死在了本该死的谢池前头,让众人对死亡顺序这个讯息的信任度下降到了冰点。
女人隐晦地瞥了眼刚赶到的谢池,道:“有没有可能死亡顺序是真的,目前这局面是谢池导致的?毕竟凭什么偏偏轮到他就总出意外?梁雯不就按照顺序死了么,谢池他不会是找到什么让人替死的办法了吧,他和谢秋颖还有尤杰交换了死亡顺序,这也不是不可能,要真是这样,我们不就危险了么……”
梁真和男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起来,看谢池的眼神透出一股敌意。
谢池去检查了下尤杰的尸体,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他想过接下来死的可能是任何演员,然后空白牌夺取那人身份,将那人替换掉,却没想到,是空白牌死了。
竟是死了替补。
谢池不动声色地走离尤杰的尸体,他已有意识地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却依然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自己,那些向他投来的目光里,大多带着浓浓的敌意和仇视。
谢池无动于衷,怀疑到他身上是人之常情,毕竟尤杰和谢秋颖的死,怎么看自己都是既得利益者。
女巫泼的这盆脏水,他只要还活着,就怎么都得接。
谢池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死的是尤杰?
死的是除尤杰外的任何演员,他都能按照之前的想法,推断出那个演员发掘到了关键线索,借此顺藤摸瓜,可偏偏死的是尤杰。
谢池回神,沉声道:“走。”
气氛不对,再待下去,这群人保不准会上来质问他到底干了什么,眼下只能暂避。
而且江朔什么时候对他过了忍耐极限,准备动手杀他,他不确定,但肯定是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比较好。
他得尽快。
谢池双眉深锁,他觉得他先前遗忘的东西,好像近在咫尺,却隔了模模糊糊的一层,怎么也捅不破。那种感觉如隔靴搔痒,令人心神不宁,躁郁难当。
叶笑笑和任泽显然也理解谢池的处境,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下楼。
谢池走后,江朔没发话,谁也不敢走。
半晌,江朔问:“之前谁和尤杰走得比较近?”
梁真十分干脆利落,道:“我。”
她就住在尤杰隔壁不远,尤杰有的时候会跟着她,不给自己添麻烦的情况下,梁真比较愿意照顾一下他。
江朔:“他之前见过什么人?”
梁真怔了怔,下意识朝谢池离去的方向看去,眼神越发复杂:“大约一个小时前,尤杰跟我发了消息,说……谢池找上了他。”
所有演员都是一惊,江朔神色难明。
竟又是谢池。
他的进度还在自己前面。
情侣中的女人瞬间怒了:“一个小时前找上他,一个小时后尤杰就死了,他肯定是让尤杰替死了!”
男人道:“这种人就是害群之马!影帝你说句话,他自己有方法不说出来,让别人替死,指不定什么时候轮到了我们……”
梁真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加入讨伐谢池的队伍里,她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事和谢池无关,但眼下发生的一切,却将矛头指向了谢池。
耳边还在吵闹,江朔烦不胜烦,不由讥笑一声。
这就是人类的劣等基因,永远见不得别人好,真轮到自己,却又冠冕堂皇,做的比别人还狠十倍百倍。
推诿责任、煽风点火、追求认同、以多压少、人云亦云、嗓门大就是绝对正确,看着这一张张可厌的嘴脸,江朔心下嘲弄,越发觉得他的梦想是无比伟大、值得奉献一生的梦想。
人类会感谢他,感谢他帮助他们永远剔除了劣等基因,让他们变得优秀、完美、理智、效率至上。
江朔下意识探手,摸了下曾经有严重残疾的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