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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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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家。”翠珠答道, 捉着刘姑娘的手臂往前方走去,“哪一间房舍是姑娘的家?我送姑娘回去, 跟姑娘的爹娘说一声——”

她话没说完, 刘姑娘便激烈挣扎起来:“我不回去!你放开我!”她整个人大力挣扎着, 往马车离去的方向扭动着,“公子不是这样吩咐你的!你放开我!我要去问公子!”

如果她跑得快些,兴许还能追上!

翠珠被她挣扎中差点打到脸,整个人的神情就不是很好看。见治不住她, 索性放了手:“追上去后, 姑娘要说什么?”

“说我欺上瞒下,不肯好好安置你?”她这样问道,就见刘姑娘转过身来, 眼里赫然是这个意思。翠珠轻笑一声,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大爷身边伺候了,如今已是十年有余。你觉着大爷信我,还是信你?”

刘姑娘的眼里便露出几分愤懑。

翠珠看着她这模样, 既觉可怜,又觉可厌。她没有计较下去, 而是说道:“你既求到大爷跟前,大爷素来心善,不会不管你。且将事情交给了我,我便要好生安置你。”

“你刚才说要送我回家。”刘姑娘满眼不信。

翠珠便同她解释道:“姑娘求到我们大爷头上,想求个出路。无亲无故的,我们大爷能给姑娘怎样一个出路呢?且姑娘说过, 什么都能做,挑水劈柴洗衣做饭都可以,听着意思是想卖身为奴婢。既要卖身,且没有那么简单,需得姑娘家人同意方可。”

若是就这么带她走了,不跟她家里人说一声,回头人家告侯府欺掳良家女子怎么办?

又不是不可能。这附近也只一座温泉庄子,住着忠勇侯府的公子,若是刘姑娘不见了,指定是被侯府的人带走了。

回头他们一家反口一咬,说都说不清。

“我们大爷一片善心,你难道要恩将仇报,给我们大爷惹官司吗?”翠珠问她道。

刘姑娘听到这里,顿时犹豫起来。思索半晌,她后退一步,恳求道:“我爹娘不会同意的,求姑娘别送我回去。”

“若你爹娘不同意,我们更不能带你走。”翠珠说道。

这一点没得商量。

若没有刘姑娘父母的同意,便带了她走,回头怎么说得清?

“你爹娘要将你卖给老鳏夫,无非是图财罢了。若是价钱合适,我们将你买下就是,回头你自老老实实当差,也不枉我们大爷帮了你一场。”翠珠说道。

刘姑娘看着她,眼神挣扎,身形倒退了一步。

马车缓缓往京城的方向行驶。

车厢里,贺文璋问道:“我这样安排,你会觉得我心狠吗?”

于寒舟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说?你没有不管她,让翠珠安置她,这不是心善吗?”

闻言,贺文璋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攥过她细软的手,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她那么可怜,我以为你会想要直接带她走。”

沉默了下,于寒舟说道:“她是很可怜。但我们不能因为她可怜,就没了章程。”

那姑娘是良家女子,他们直接带她走,不合适。

而送她回刘家,向刘家父母问上一句,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也难免落下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人家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

再说,他们一无所知,只从刘姑娘口中听了一面之词,便上门质问,太冲动了。让翠珠安排此事,正是周到的做法。

凡事有个章程,就不容易出乱子。而他们好心办事,自然不能到最后落了一个不好的结局。

“嗯。”贺文璋点点头,声音低软,“你不觉着我心肠硬就好了。”

于寒舟看不得他这样,好笑地抽回了手,捧住他的一脸,一通揉捏:“想什么呢?你已是极好的人,谁说你心肠硬了?”

顿了顿,又说:“我心肠比你硬,我都不怕你嫌弃我。”

她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不喜欢,她会觉得难过,但却不会为此动摇。

“若我嫌弃你什么,你同我和离就好啦,会有不嫌弃你的人。”她揉着他的脸说道。

贺文璋一下子耷拉下脸。抿着唇,不说话,只将她的手扒拉下来,反剪到身后,然后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箍得紧紧的:“你别想和离的事。”

不可能的。

他只在最初的时候,非常矫情而虚伪地想过,让她嫁给别人,跟别人过日子。

现在他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于寒舟听得好笑,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说道:“我没想。这不是你担心我嫌弃你?我在跟你说,如果我嫌弃你,你不要委屈自己改什么,换个妻子就好啦。”

于寒舟讨厌改变。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好,哪里都很好,哪怕冷硬的心肠,也是很好的。如果让她改变,无异于砍掉手脚,安装上别的东西。

为了迎合别人,便对自己如此残忍?于寒舟不会做这样的事,也劝贺文璋不要这样做。

贺文璋听她还说,脸色更不好看了,低头就把她吻住了。

他不想听那些。有道理没道理,他都不想听。

他也不要她教他道理,他只想跟她相守着过一生。而她没所谓似的,居然坦坦荡荡地谈这些,让他心中有些忿忿,吻她时不自觉用了力气。

于寒舟才不惯着他。觉着痛了,就把他推开,坐到一旁去了。还掀开帘子,将脑袋探出去,防止他再偷袭。

“翠珠还能不能赶上来?”她问车夫。

车夫说道:“咱们走慢些,大约她是能追上来的。”

“那便走慢些吧。”于寒舟道。

没一会儿,两道身影渐渐出现在视野中,于寒舟看见了,忙道:“停车,是翠珠追上来了,等一等她。”

赶上来的两人,是翠珠和陪着她办事的一个小厮。

“大爷,奶奶,奴婢回来了。”翠珠走得一头薄汗,对着马车上行了一礼。

于寒舟便对她招手:“来,说说什么情况?”

“是。”翠珠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另一辆马车上,有两个胆大的丫鬟溜了下来,往于寒舟的马车上爬,说道:“奴婢也要听。”

贺文璋和于寒舟都是很好伺候的主子,此刻也没嫌她们大胆,允她们爬上来了。

几人都坐好了,翠珠才说了起来:“……然后她就跑了。跑得很快,奴婢叫都叫不住。”

“什么?跑了?”一个小丫鬟问道,满脸惊讶,“她不是求咱们大爷给条活路吗?怎么这就跑了?”

翠珠面上淡淡,摇摇头:“不知道。我叫她来着,她头也不回就跑了。”

另外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说道:“她该不会是骗子吧?”

“根本没有什么老鳏夫,她就是骗咱们大爷带她走?”

“啊!我想起来了!那话本里的女子也是如此,一开始看着可怜模样,不过多久就生出了异心。她该不会一开始就心思不纯吧?发现咱们大爷不好骗,就收手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很气愤,捏着帕子道:“亏我刚才还同情她!什么人哪!”

“好了。”贺文璋打断了她们,“究竟如何,我们并不知道,不要胡乱揣测。”

听了这话,翠珠笑道:“奴婢回来之前,特意跟别院留守的人打过招呼,叫他们打听一下那刘姑娘的家里。若她真是很可怜,帮一把就是了。若她所言不实,也会有人递信儿来。”

“好。”贺文璋点点头,神情满意,“辛苦你了。”

翠珠忙道:“这点子小事,怎敢言辛苦?”只想一想过年时接的那些红封,翠珠就一点也不觉着辛苦,说完了这些,她便微微起身,“不打搅大爷和奶奶歇息了,奴婢们去后面车上坐着了。”

贺文璋和于寒舟不管在屋里还是在车厢里,又或者在外头散步玩闹,等闲不爱叫人在跟前伺候着。翠珠十分有眼色,说完了正经事,就要带着人下去。

贺文璋自然不会阻拦,对外面赶车的下人吩咐道:“停一停。”

车夫便将车子停下了,等翠珠和两个小丫鬟下了车,才重新行驶起来。

翠珠和另外两个小丫鬟坐上另外一辆马车。都是相处很好的姐妹们,坐在一处,说话就不怎么顾忌。嘴快的一个小丫鬟,很快将事情的先后对姐妹们说了一遍,然后道:“依我看,那女子就是心思不正!”

其他人纷纷发表意见:“咱们大爷赠了她一只风筝,是小蝶去送的风筝吧?若说熟稔,她该跟小蝶熟稔才是。便是请求帮忙,也会求见小蝶,找小蝶探探口风吧?”

“就是,小蝶生得圆圆的脸,人人都爱跟她说话。没得那刘姑娘不找小蝶,直接找上咱们大爷。”

“你这话又不对了。那刘姑娘先找的翠珠姐姐,我瞧见了的。”

众人便纷纷看向翠珠:“翠珠姐姐,可是如此?”

“是。”翠珠点点头,将刘姑娘做了鞋袜,要送给贺文璋的事说了出来。

刘姑娘送鞋袜的时候,并没有遮掩着,翠珠便没觉着说出来有什么。

“她果然心术不正!”

“这是希望翠珠姐姐带她见大爷呢?”

“她也是傻,做了鞋袜送翠珠姐姐,说不定翠珠姐姐带她见大爷呢!”

“你又傻了不是?咱们翠珠姐姐是什么人,会看得上这仨瓜俩枣?”

众人叽叽呱呱说起闲话来。总归回到京城,要大半日的工夫,不说些闲话,时间怎么消磨?

又有人说起来:“她也算是躲了桩祸事。若真给她进了侯府,做个什么丫鬟,日后做了不规矩的事,咱们奶奶可饶不了她!”

“嗨,不至于,就咱们大爷疼人的样子,哪里等得奶奶出手?他早料理了。”

翠珠就瞪她们:“嘴上没把门的,大爷和奶奶也是你们嚼舌根的?”

小丫鬟们纷纷掩了口。

但是没过多久,又开始说起来:“都瞧着咱们奶奶好性儿,哼哼,咱们奶奶是好性儿,可不代表她没手段。”

“咱们奶奶若是发起威来,谁都挡不住呢。”

虽然于寒舟日日好性儿,谁也不为难,但丫鬟们又不是不长心眼子的,哪里就把她当面团儿似的人看了?

面团似的人,可写不出那些诡谲的故事——又是掏心,又是挖眼,还抽筋剥皮做旗帜,给书生戴了绿帽儿,且和野男人一起花书生的俸禄,对那魔头和大侠也是捏在手心里,任意施为。

“还真有点想见识一下。”有个小丫鬟语带憧憬地道。

其他的小丫鬟们也纷纷露出一些憧憬来,然后就被翠珠挨个打了一巴掌:“胡说八道,好好的日子过得不耐烦了?”

如今大爷好着,奶奶也好着,大家的日子都好过。真到了那一日,逼得奶奶使出手段来,见了血光,大家都得提心吊胆地伺候着!

小丫鬟们挨了打,纷纷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了。

但是车里寂静着,也怪无聊,就说起了翠珠的闲话:“翠珠姐姐,那王家香料行的管事和咱们二爷身边伺候的长墨,你更中意哪一个啊?”

“是啊,翠珠姐姐更喜欢哪个?王管事瞧着稳重些,长墨的模样更好些,对翠珠姐姐也都真心,翠珠姐姐动心了没有?”

翠珠捏和帕子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淡淡看过去:“怎么?等我嫁出去了,你们好做这个管事丫鬟的位置?”

“哎哟,姐姐怎么这样说?”

“可冤枉死了!”

“再不说了还不行吗?”

众人讨饶,又说起别的来。总之人多,叽叽喳喳的,并不无聊。

于寒舟和贺文璋这一路也不无聊。吃些点心,喝点茶,亲热一下,随意找点话说,不知不觉便到了侯府。

两人先回了长青院,换了身衣裳,重新梳妆打扮了下,才去正院请安。

“回来了?”见着精神奕奕,比往日气色更好三分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侯夫人的眉头挑了挑,“在庄子上住着可舒心?”

贺文璋恭恭敬敬地拜下:“庄子上住着很好。母亲,我觉着自己如今好多了。”

见他这样,侯夫人便不忍心刺他了。

是啊,儿子一日比一日好,她还不满什么?便是儿子混账了些,可也是她活生生的,好端端的,能跑能跳的儿子。

“那就好。”她道。

贺文璋便问道:“父亲和母亲这些日子可好?”

“不好。”侯夫人一下子皱起眉头,面上带了厌烦,“文璟简直魔怔了,非要娶那陆小姐为妻。她的身份,怎么般配?”

这话却不好接。

贺文璋犹豫了下,到底决定是挺弟弟:“文璟若是喜欢,成全他也没什么。”

“岂是我不愿意成全他?”侯夫人跟点了的爆竹似的,噼里啪啦往外倒,“璋儿,我为你娶了安氏,安氏的祖父在朝中任户部尚书,父亲则是鸿胪寺卿,她的叔伯们也都在朝中任要职。我既为你娶了这样的妻子,再叫我给璟儿娶个平民女子?”

“别人怕不是要误会,璟儿非是我亲生的,而是从哪里抱来的!”说到这里,侯夫人气得拍了下桌子。

当年,她大儿子眼看着要养不活,为了传宗接代,再从哪里抱个儿子来,也不是没可能。外头那些人的嘴,脏的脏,臭的臭,到时不知要编排些什么来!

侯夫人熬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儿子的身子好了,可以扬眉吐气了,不想因为小儿子的婚事再被人嚼舌根子!

贺文璋听了这话,便十分为难起来。

母亲说的这些,他之前没有考虑到,才站在弟弟那一边。此时想着,这事实在复杂得很。

“况且,还涉及到以后的事。”犹豫了下,侯夫人看着大儿子颇好的气色,终于是说了出来:“璋儿,你的身子渐渐好了,你是嫡长子,你父亲的爵位便要落到你头上。那么璟儿,我势必要给他娶个好妻子,扶持他几分。”

贺文璋忙道:“母亲,这爵位我不——”

“璋儿,你是嫡长子。”侯夫人便道,“你父亲与我说过此事,哪怕你的身子好起来后,并不如璟儿,也是你承爵。日后你和颜儿生了孩子,便是长房长孙,更该如此。”

本来这话该由侯爷跟贺文璋、贺文璟兄弟说起。

但是此时话赶上了,侯夫人索性便说了出来:“璋儿,你懂得我的苦心吧?可是文璟不懂。你既然回来了,便替我劝劝他,我近来实在是头痛。”

贺文璋听得这话,登时有些后悔回来了。

但这后悔只一瞬间就散去了,他是母亲的儿子,该当为母亲分忧:“是,我见着他便劝劝。”

因着他在别院住了快一个月,今日回到府中,自然一家人一起用晚饭。

贺文璟下学回来,见哥哥回来了,顿时很高兴:“哥哥!”

兄弟两个见了礼,然后坐下说话。贺文璟凑近了哥哥,小声说道:“哥哥,你回来就好了,你不知道,我这阵子过得有多难。”

他几乎天天被侯夫人打!

鸡毛掸子都断了两根!

“哥哥,你回来了,正好帮我劝劝母亲。”他两眼希冀地看着哥哥,希望哥哥遵守诺言,在此事上帮一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贺文璋(拂开弟弟的手):妈说了,你是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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