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崽崽
云臻比陆安南高一年级, 云臻毕业那年, 陆安南还在吭哧吭哧地上大四，然后大哥陆聿临问他, 还要继续念书吗？还是……要跟那谁结婚，一起到科洛维斯去？
一下子把陆安南问住了。
时间过得太快, 他都没来记得好好考虑这些事。
云臻这边申请了他本国的入伍考核, 如无意外一进去就是个不小的军官，或者最次也是精英部队的成员。
出几次任务给嗖嗖升职的那种。
他的意思是入伍之前把婚礼办了，跟陆安南商量这事, 陆安南没有答应, 说时间太赶，没意思。
其实陆安南是这么想的, 这是他和云臻的最后一个暑假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他不想用来筹备婚礼。
云臻觉得也是，这么说的话, 不久之后他要顶着男朋友的身份跟陆安南分隔两地，至少要持续一年的时间，想想挺危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云臻离开学校这一年, 他三哥云焱也博士毕业了, 现在是个无业游民，偶尔会去陆安南他们家蹭吃蹭喝。
二哥云翡休息了一阵子, 已经回归了商界, 继续去当他的风流浪子了。
只是偶尔看见弟弟的小日子过得这么愉快, 有点小嫉妒而已。
曾经差一点，这种日子他也有一份儿。
不过现在就不说了，老四和陆安南眼里，明显只有彼此。
等云臻的考核结果出来，陆安南猜的没错，进了一个精英队伍，他挺担心的，这个队伍的任务都不简单。
果然，云臻入伍的头一年，几乎都在外面飘着，经常性完全蒸发，连个影儿，也摸不着。
陆安南叹气，国家也太看得起自己男票了吧？新兵入伍就这么搞？
但云臻自己好像挺乐意的，他说：“把军衔刷上去，以后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陆安南也是挺服气：“这是我听到最牛掰的刷军衔理由。”
云臻笑了。
有些时候在地图上都找不着的旮旯出任务，为了能跟陆安南报个平安，云臻会专门跑很远，给他发个晚安。
不过很多任务都是保密的，大多数时间都不能联系。
偶尔能联系的时候，陆安南忍不住一脸好奇：“你们队里都是单身狗吧？要不这种生活，谁家对象顶得住？”
“差不多吧。”云臻说：“我是新来的，估计觉得我资源多，都央着我介绍……”
“啧啧，我怎么不知道你资源多？”陆安南想了一下，还是好奇：“你队里帅哥多吗？要不我问问我同学有没有刚需的。”
云臻没吭声，直接发了一张训练照过来。
在一起这么久，他现在已经不计较陆安南看别的帅哥了，因为再看也没他好看。
“卧槽……”
一排排裸着上半身的长腿大帅哥，腹肌和好身材是标配，然后脸嘛，各有各的优点，喜欢什么类型的都能挑到自己喜欢的。
“行，我帮帮忙。”说完这事儿，陆安南又说：“你跟他们关系都处得好吗？有没有欺负你？”
“挺好的。”云臻说：“你会跟自己的儿子们处不好吗？”
陆安南一脸惊悚，害：“入个伍，你也喜欢当人爸爸了？”
“没。”云臻苦笑：“他们互为爸爸，我只是入乡随俗。”
对话到此静了静，陆安南轻叹：“我倒是想当真爸爸。”
云臻通过视频看着他，满眼温柔，还有些内疚，忙说：“那等我回去吧，你寒假我肯定回去。”
“好。”陆安南开始数离寒假还有多少天。
这傻乎乎的模样，惹得云臻受不了。
他发誓，这军衔，两年之内他肯定把它刷得高高的。
离寒假还有二十来天，小陆同学自己自制了一个日历，天天盯着日期画圈圈。
从来没有那一个月，过得像这个月这么漫长。
更实际的是，云臻也不是说寒假一到就马上回来，甚至于……队里可能会有突发任务，完全没时间回来也不一定。
陆安南选择跟云臻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但是吧，谁熬谁知道。
等他毕业了，他肯定随军。
可是人家云臻说了，也不是他想随就能随的，还得看情况……
感谢天感谢地，陆安南他们放寒假没几天，云臻就说要回来了，当天下午陆安南去接的他，在站内候客厅见到的瞬间，陆安南倒吸了一口气，感觉全候客厅的人都在看自己男票。
因为作战服真的很帅啊，而且对方手里捧着一把傻兮兮的花，操了。
云臻看到陆安南之后，直接过来了，把行李包一扔，抱起陆安南，先亲一个，然后颠了颠：“你轻了。”
全场最尴尬小陆，扶着狗男票的肩膀说：“是你力量变强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陆安南一眼就看出，云臻没上战场和上过战场之后的不同，气势上简直天差地别。
“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了。”云臻放他放下来，又亲了一下额头：“是不是特别想我，大老远地跑来？”
“这不是废话吗？”陆安南也啃了他一口，然后捧着脸仔细端详：“黑了，成熟了，很有男人味儿。”
“你喜欢这样的吗？”云臻也知道自己黑了，但战场作战这是在所难免的。
“喜欢。”陆安南抱住他，深深吸了口气：“你他妈平安回来我就别无所求了，哪还敢有什么要求。”
云臻也抱着他，两人静静待了挺久。
“给，N9星特产。”云臻把花塞进陆安南怀里，自己提起行李包，牵着他回家。
“这不平平无奇么？”陆安南左看右看。
结果回去就打脸了，这花会变色。
“你挺恶趣味的。”陆安南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找出一个花瓶，把会变色的花搁在卧室。
瞧了瞧，还挺好看。
趁着云臻在洗澡，他拍了几张，表达一下自己终于不是独守空巢的激动心情。
云臻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擦着滴水的头发，出来给他说了个梗：“老公出差了，老公回来了，望周知。”
“？”陆安南一开始没get，后来噗嗤一声差点笑死：“操，你什么意思？”
这家伙不会是怀疑他外面有狗吧？
“没什么意思。”云臻甩开毛巾，大山一样的身躯向他笼罩过去：“南南，想你了。”
“一样，我也想你。”陆安南仰着头，迎接云臻的吻，两个人一触即燃，唇枪舌战，滚成一团。
一开始还挺礼尚往来的，后来就跟两只野兽一般，互相啃噬索取，分外野蛮。
云臻抱着陆安南，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清醒过来时天都黑了。
“咳，你说这么有质量的亲热，会不会有小朋友？”云臻刚那啥完，就开始做梦。
“但凡你多吃一粒花生米……”陆安南想嘲笑他，但想想算了，自己心里也挺想的：“这不是还有时间吗？来日方长。”
寒假还那么长呢。
“那倒是。”云臻很久没做饭了，起来亲他一口：“我弄点吃的给你吃。”
“冰箱有半成品。”陆安南说。
“你平时就吃这个？”云臻的声音越来越远。
“工作日学校有食堂，我还自己做我疯了？”陆安南囔囔。
打开冰箱，都是半成品食物，云臻啧了声：“反正你就是不讲究。”他虽然是‘糙汉’可是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比陆安南精致多了。
自己在床上躺着无聊，陆安南随手披了件云臻的衣服，慢吞吞地过来看男票做饭。
看见他在做家常菜。
“哟，还是你在家好啊，我伙食质量都上去了。”陆安南唏嘘。
“你自己也可以。”云臻往锅里洒了点姜末：“你就是懒。”
“这也不能怪我，我这辈子的勤快透支完了。”陆安南说。
“嗯？”云臻洗耳恭听。
陆安南指着他：“追你的时候用完了。”
“啧。”云臻转过去，继续认真做菜。
好吧，也没有那么认真，他夹了块西红柿喂给嗷嗷待哺的男朋友：“吃吗？”
陆安南眉毛一挑，喜滋滋地张开嘴。
现在云臻回来了，给陆安南一种错觉，好像过去的半年只是一场梦，他们重逢之后，依旧延续着昨天的同居生活。
这种完全没有生疏的感觉，真好。
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在家待了两天，才开始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行程一一去完成计划。
第一个计划，去拜访陆安南的大哥，虽然之前已经见过几次。
第二个计划，711毕业后，那三个土著都在本国呢，也找机会见了见，自然是万分感慨，哦不，一直吹牛逼。
刚出社会都是这样的，雄心壮志嘛。
大家问陆安南：“你也快毕业了，之后打算做什么？”
陆安南考虑得还挺认真，说：“相夫教子？”
“哈？”众人表情如出一辙，然后看着云臻。
云臻一笑：“好啊，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貌如花。”
“你想得美。”陆安南说：“真在家当全职奶爸，哪来的美貌如花，只有昨日黄花。”
众人又笑成一团，想了想可不是吗？
相聚总是短暂的，但只要想到还有下次，生活就有了盼头。
恢复两个人的平静生活，平淡而惬意。
不做防护措施亲热的第N天，云臻和陆安南在外边压着马路，享受繁华都市的夜色。
云臻的视线从一个怀孕的准妈妈身上转回来，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陆安南：“我突然觉得，现在要小朋友不是很好的时机。”
“嗯？”陆安南吸了一口甜甜的咖啡奶冻，不解：“为什么？”
“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你。”云臻说。
“那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才能保证一整年都待在我身边？”陆安南问。
云臻卡壳，还真说不出来。
陆安南耸耸肩：“SO，现在有和以后有没什么区别。”想了想，又补了句：“说不定我现在就有了。”
“什……么？”云臻一脸惊吓。
“咳，我只是开个玩笑。”陆安南尴尬脸，拿起咖啡准备喝。
“这玩意儿还是别喝了。”云臻一把夺过，看见旁边有垃圾桶顺手扔进去：“又冰又凉，糖分那么高，你不是挺爱美的？喝多了丑。”
“……”陆安南磨牙。
老公回来有什么好，管这管那，一点儿都不好！
怀孕什么的哪有那么快，一转眼寒假就过半了，云臻他们部里也开始发召集令，要去出任务了。
召集令来得太快，也不是坏事，至少两个人都没时间经历磨磨唧唧的离别情。
云臻走的时候，陆安南还在睡觉，醒了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觉得失落，因为生活中到处都是云臻的影子，对方的存在感这么强，没有什么可失落的。
比如现在盖的被子，还残留着对方的味道呢。
陆安南这么想，又多睡了会儿。
什么时候才开始感觉到有点孤独呢？
就是晚上自己搞吃的时候，正在吃的时候，吃完刷碗的时候，想他。
但这样的日子过个几天也就习惯了。
陆安南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很多人其实都开始找单位实习，不去上课了。
鉴于他一直是名列前茅的模范生，有好的实习单位，老师当然不会忘了给他推荐。
陆安南觉得现在待学校也没什么意思了，认真地也考虑过去实习的问题，但这件事还没有提上日程就被搁置。
这天在操场上体育课，陆安南跑圈跑得头晕眼花，同学把他送到医务室，校医检查出，他怀孕了。
“四周左右，你自己平时没什么感觉吗？”医生看着他，这么年轻就怀孕的中性人，还是少见。
“没……”陆安南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四周了？卧槽，他一周前还和云臻拼命地造，想到这里忙问：“健康吗？”
“建议你去正规医院检查。”校医说。
陆安南哪敢迟疑，当天就请假去医院挂号了。
接待他的医生看他一个人来，眼里充满同情，又是一个未婚先孕准备人流的失足少年。
陆安南就受不了这眼神：“我伴侣部队的，现在回不来，这孩子我俩铁定要，盼很久了。”
明显就见到医生松了口气，要就好，少造孽。
检查结果出来了，很健康，没什么不妥。
陆安南拍了一张结果，恭喜孩他爸去：“恭喜你当爸爸了，傻子。”
没收到回复他也很淡定，有时候执行秘密任务就是这样的。
遥远的星球上，云臻这次执行任务的地方是一颗荒星。
星球表面一片黑土。
找到破旧基站，大家都已经累得够呛了。
通讯员试着修复了一下这里的信号塔，有信号的第一时间，每个队友几乎都是联系自己的家人，报平安。
灰头土脸也掩盖不了周正的军哥哥，看到家里的伴侣发来的消息，先是一愣，然后慢慢扬起嘴角，最后演变成傻笑。
他们要当爸爸了吗？
真好。
一晃眼，距离云臻第一次给十八岁的陆安南买事后避孕药，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偶尔云臻还是会想，当初那个宝宝真可怜。
不过现在，他们正正经经地当爸爸了。
陆安南叮嘱他好好完成任务，不要分心，不要太激动，还说后悔告诉他了，应该等他结束任务再说。
云臻回道：你想想看，我舍得死在外面？
舍不得，就算爬也要爬回去。
所以他怎么会出事，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