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你做什么啊?”感觉到他灼热的手心熨帖在自己腰上, 萧瑟瑟不自在地扭了扭。
“……”白顾黔不说话,眼神幽深。
怀里的人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让他有片刻走神。
大手在萧瑟瑟口袋周围摸了摸,确实没有发现手机的存在……
那应该是藏在房间里了吧,她总是趁他午休的时候才跟白诗璃打电话,他遗憾地想。
“阿黔,你抱得太紧了……”
萧瑟瑟小声道, 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如果不是早已习惯白顾黔的主动靠近, 她可能已经察觉了异常,现在却只是像往常一样, 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这样抱着我们都看不到电视了。”她挣开他的手, 改成盘腿坐。仰面靠在沙发上, “你学我,靠在沙发上会更舒服。”
怀里一空, 白顾黔抬眸看她,拇指指腹在食指上捏了捏, 心里有些不满,也不知是因为没找到手机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看着萧瑟瑟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只好头偏向一边坐正。
两人虽然没抱在一起, 却因为刚才的动作靠得很近, 萧瑟瑟拿起遥控器点播出上次的电影, 注意力完全放到屏幕上去。
没注意到旁边男人的余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 似乎在观察和思考着什么……
……
转眼又是周日, 张特助等人按时来到别墅送食材。
萧瑟瑟因为生理痛,脸色有些苍白,给他们开门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精神。
这让张特助误以为她是因上次的事生出不满,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对萧瑟瑟的态度也谦和了许多。
他闭口没提白顾黔体检结果的事,只是带了三个人进来:“萧小姐,这三位工作人员可以在今后负责别墅里的卫生,供您随传随到。”
萧瑟瑟抬眼打量了一下她们,见这三个人都着装统一、神态恭顺,才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可以的,谢谢张特助。不过你们准备从哪里开始打扫?要分工还是一起呢?”
她害怕有人趁机在房子里乱装东西,少不得要当一下监工。
张特助替她们回答:“由上到下开始打扫,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少爷……”
“这个……”萧瑟瑟偏头想了想,“我也不好说,你们稍等,我上去问一下白先生。”
这几天白顾黔情绪都很稳定,也没犯头痛症。连注意力都好了很多,两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顺畅了,萧瑟瑟觉得去问一下白顾黔的意见,他应该不会拒绝。
二楼走廊里静悄悄,萧瑟瑟轻轻敲了敲白顾黔的房门,里头半天没人回应。
“可能是还没醒吧。”她心道,轻轻拧开房门,缓步走进去。
白顾黔果然还在午睡,床上的人呼吸轻浅、睡姿安宁,一看便是从小受过良好教养,连睡着了都能保持好的仪态,哪像她一睡着就满床滚。
萧瑟瑟勾起嘴角,走到床边。
她并不急着把白顾黔叫醒,弯下腰查看了一下他额头上的疤痕。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白顾黔额头上新长出来肉已经不再突兀,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那么大的一场车祸,居然只留下这一道疤痕。
在原主的记忆里,当时躺在地上的白顾黔可是浑身浴血的,要不是他忽然开口说了话,原主必然以为这人没救了……
车祸那天是在深夜,街头巷尾都没人,如果不是原主刚好下班路过,白顾黔可能真的就命丧于此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开车去那种市井小巷呢?萧瑟瑟心里升起疑惑。
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他的疤痕,没注意到自己披在肩膀上的长发也随着弯腰的弧度落在白顾黔的颊边……
“……”他优越的眉骨线条不着痕迹地轻皱起来。
把他吵醒了吗?萧瑟瑟一怔,刚要直起身,就对上白顾黔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瞳。
似乎因为被吵醒而感到不悦,他目光冷冷地带着戒备。
不知道为什么,萧瑟瑟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一个不太好的形容词——“鹰视狼顾”……
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可这奇异的感觉也不过一瞬,白顾黔便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眉宇间还留有刚饱睡后的餍足。
“把你吵醒了?”萧瑟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嗯。”看她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即便白顾黔从头到尾都醒着,却生出逗弄的心思,十分坦然地点头应是,想让她更尴尬一些。
萧瑟瑟果真脸皮很薄,懊恼地咬了咬唇,白皙的两颊也随之升起红晕,粉嫩的色泽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某种可口多汁的水果……
喉头有些干燥,白顾黔薄唇微动,坐起身来。
“额……我本来没想吵醒你的,是张特助带着打扫卫生的工人来家里了,她们要从楼上开始打扫。阿黔,你介意她们进来吗?”
当然介意,白顾黔心里想,张特助是个人精,又了解真实的他。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这么早和那人碰面。
不过听到萧瑟瑟口中的“家”字,心里却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早晚都要过这一关,今天试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想到,白顾黔微敛眸,点头:“好。”
看到萧瑟瑟因他回答而弯起的眉眼,心头莫名——她怎么这么爱笑?
被腹诽的萧瑟瑟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很高兴地说:“那好,你快起床,我现在就下去跟张特助他们打声招呼。”
她脚步轻快地离开,没一会儿便带着人上楼来,此时白顾黔也已起床。
打开房门便见走廊里站着四五个人,除去穿工作服的就剩下萧瑟瑟和张特助了。
白顾黔一出来,张特助便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汇,一秒后,白顾黔淡淡地移开视线。
“少爷。”张特助站直身低头向他打招呼,即便面对“痴傻”的白顾黔,礼节也做得十分到位。
白顾黔微偏头,过长的额发遮住他的眉宇,没人瞧见他淡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嘲。
不想被他察觉到异样,白顾黔故意上前拉住萧瑟瑟的手,很孩子气地将头靠在她细弱的肩膀上,借此回避张特助的目光。
萧瑟瑟居然也很配合,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别紧张,这次张特助只是来送东西的。”
在白顾黔看不见的角度,萧瑟瑟还对张特助使了个眼神:“张特助是不是呀?你不会带阿黔走的对不对?”
被点名的张特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知道上次的事可能给白顾黔造成阴影了,立即点头应和:“是的,不光这次,以后我都保证不会让您和萧小姐分开。”
萧瑟瑟不知情,他可是晓得,那天他们的车子驶离别墅后,白顾黔见身边没了萧瑟瑟,立即暴走起来,眼睛猩红、力大无比,他们三个保镖上去制止全都挂了彩,还差点出车祸。
要不是白老爷子执意要带白顾黔回去,他绝不会来惹这尊煞神……
张特助心里叹了口气,只盼望白顾黔永远别恢复正常,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在他感叹的功夫,萧瑟瑟已经和白顾黔手拉手下楼去,看着两人亲昵又登对的背影,心里多了一丝考量。
老爷子以前总说白顾黔冷血无情不像个正常人,可谁知道他出事之后反而捡回了丢掉的七情六欲呢……似乎人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
萧瑟瑟觉得待在房子里有些无聊,那些清洁工分开打扫,她盯得住一个盯不住俩,索性随她们去了。
想起外头小花园刚移栽了新的花,拉着白顾黔出门去。
“我叫张特助特意换的鸡蛋花,你不是很喜欢吗?”
萧瑟瑟弯腰捧起一朵,花苞还没完全开放,但也隐约能看见白色的花骨朵顶端嫩黄的色泽。
“……”看着她手心里的花,白顾黔愣了愣,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某些让他汗颜的回忆。
心里不由嗤笑,他那个时候哪是喜欢,分明是想讨她开心才戴的。还好只有她一个人看过……
哦不对,还有两个人也在场……
回想起那两人说过的话,白顾黔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原来不光身体被养得娇气,连心都跟着萧瑟瑟变软了,那种肮脏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们好端端地被带走呢。
正思考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麻烦解决干净,没注意到萧瑟瑟已经捡起一朵落花戴在他耳朵上。
“……”白顾黔嘴角向下一撇,还没半秒钟便要伸手取下。
“哎?别摘,好看的。”萧瑟瑟故技重施,抓住白顾黔的手不让他取。
看她笑得一脸揶揄,眉眼弯弯像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白顾黔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道:你那么喜欢花,就自己戴。
长指一转,就将耳朵上的花朵取了下来,转头别在萧瑟瑟的左耳上。
“哎?”萧瑟瑟后知后觉地捂住耳朵,刚才白顾黔的动作太快,她压根没反应过来。
“不、要。”白顾黔拉着脸道。
“为什么不要?很难看吗?”萧瑟瑟努了努嘴,指着耳朵上的花,表情有些傻气。
一阵微风吹过,吹乱她黑密的长发,嫩黄的花朵衬得那张脸更加雪白。
白顾黔定定看了一会儿,才撇开眼,心想:倒也不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