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在白顾黔没恢复及以前, 萧瑟瑟一直挺好奇他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她还没想到会真有这一天, 还是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瑟瑟,为什么不说话?”白顾黔伸手拂开她鬓边的碎发, 难得可以肆无忌惮地喊出她的名字,他显然很愉悦。
面前的萧瑟瑟却垂着眸子, 黑密的睫毛像两排刷子, 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就见她推开自己的手,低头从怀里钻出来,小脸表情冷淡:“你从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我大姐婚宴那次?还是更早的时候?亦或者你从一开始就在装?”
她语气虽然平静, 目光却很冷, 看得白顾黔有些心虚。
张了张嘴,侧开眼看向旁边的植物, 表情有一丝不自然:“是在去白家体检之后……”
居然这么早!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萧瑟瑟却还是吃了一惊,回想起那段时间白顾黔的确有些异样,只是都被她心大地忽略了。
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很蠢, 转念又想到白顾黔偶尔过分亲密的举动,如果装傻是他为了瞒过白胜华,那刮胡子和量尺寸这些算什么呢?
原本冷静下来的情绪又瞬间被点燃,萧瑟瑟眼圈发红,咬牙骂道:“你不光是个骗子,还是个流氓。”
听到她终于肯用骂人来宣泄怒气, 白顾黔心里倒比之前舒坦了许多, 还贱兮兮地觉得萧瑟瑟这副又怒又娇的样子挺好看, 巴不得她在自己面前能再随性一些。
有脾气就发,省得憋着难受的还是他。
面上诚恳点头认错:“我是骗子,我是流氓。所以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如果白顾黔硬着脾气不承认,萧瑟瑟还能有理由发火,可面对他这副百依百顺的无赖模样,她的怒火就像打在了棉花上。
更加气闷,直接转过头不想理他:“你离我远一点。”
白顾黔:“这个可不行。”
“……”
……
萧瑟瑟从不怀疑白顾黔的能力,所以当他说不会允许她把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有自由的。
只不过门外依旧有白家的保镖把守,她的手机信号也一直满格,一切仿佛风平浪静,只除了白诗璃不再打电话来。
萧瑟瑟回过神后,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可能是限制凌詹的消息输入,而非她的消息输出。
反正无论哪种情况,都决定了她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别墅。萧瑟瑟并不像掺和到白家两姐弟的斗法中,就算没有她的提醒,白诗璃的主角光环依旧不会陨灭,倒是白顾黔……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萧瑟瑟心情有些焦虑,憋久了就变成怒气,一想到白顾黔还骗自己,早已经不是她爱护的那个阿黔了,便赌气不想劝他。
可这人一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又觉得心烦,索性闹起了罢工,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原本每天午后,萧瑟瑟都会给他准备下午茶或者水果的,今天她什么也没做,缩进花房里就不出来了……
本以为白顾黔就算不生气,也会冷脸,没想到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没多久便自己端了个盘子上来。
盘子里像模像样地摆着几个小草莓和切好的苹果,红色的果肉上还挂着水滴,看起来很有食欲。
“……”
“吃吗?”白顾黔优哉游哉地靠在门边,用牙签插好一个草莓,递到她嘴边。
萧瑟瑟鼓着腮,很硬气地甩头:“不要。”
午后甜点这一罢工行动显然没达到萧瑟瑟预期的效果,但水果她可以不吃,晚饭可不行。
到了餐点,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做饭,似乎是发现她的意图,白顾黔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打开电饭煲,看到是煮的平时的饭量,心里一暖,眼中不自觉染上笑意。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几秒,萧瑟瑟就冷冰冰地丢出来一句话:“别多想,我只是在尽自己保姆的职责而已。”
“……”白顾黔抽了抽嘴角,“我可从没有把你当过保姆。”
不止不想把她当保姆,还对她这种自我定位感到火大。
“可这就是事实啊。”萧瑟瑟坦然道,显然一点也不怕触碰他的忌讳。
白顾黔气得眯了眯眼,很想伸出魔爪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事实,见她转过头继续忙碌,心里又生出另一个想法。
她会觉得自己像保姆,不就是做了家务吗,他如果把活都抢着做了,是不是就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其实对于白顾黔这种家境好的人来说,即便不受宠,那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在他们的观念里就从来没有主人自己做家务这种概念。
他愿意这么做,完全只是出于想帮萧瑟瑟分担的目的,假如她此刻是在做作业,他也能上去分一半习题给自己做。
油锅里发出呲呲的响声,渐渐冒出白烟,白顾黔见萧瑟瑟还在切菜,便自作主张想帮忙。
余光瞄到灶台旁的一瓶透明液体,回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旁观萧瑟瑟炒菜,似乎都用到了它,便伸手拿过,打开瓶盖往锅里倒去……
可意想不到的是,这液体一遇到滚烫的油便“嚓”地一下溅起来,白顾黔皱眉伸手去挡,然后就见锅里升起火焰,他怔了一下,才赶忙退开……
“……”
萧瑟瑟听到声响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就看到这副火烧厨房的画面……
“快拿锅盖盖住!”她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
白顾黔没什么生活常识,一听她这么说,倒是反应极快地将着火的锅赶紧盖住,火苗隔绝了空气,很快便熄灭下去……
两人站在厨房里,干瞪着眼,都有些余悸未消……
“你刚才是不是到了料酒!”萧瑟瑟动了动鼻翼,瞪向白顾黔想兴师问罪,可在看到他的脸时,又忘记了自己剩下的话,“你、你的头发……”
“嗯?”白顾黔还蹙着眉,表情有几分尴尬和焦躁,薄唇紧紧抿在一起,如果光看脸,倒是依旧丰神俊朗,可一旦把目光往上移……
白顾黔感觉到萧瑟瑟眼神中的怪异,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额前的头发,触感焦脆,拿下来一看,一手心的黑色灰渍……
“……”
“……”
震惊过后,只剩下滑稽,特别是搭配他那张正经严肃的表情。
萧瑟瑟知道自己不该笑,可却憋不住,只好咬着唇,上扬的嘴角却泄露她此刻的心境。
“你活该。”她落井下石道。
白顾黔此时也回过神来,自己丢了脸,看到萧瑟瑟脸上还白生生地干净得不行,气得牙痒痒。
心里升起逗弄的心思,伸出黑手朝她脸上袭去。
“哎?你干嘛,又不是我给你烧的……”
一股带着头发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萧瑟瑟捂着脸想躲,却被白顾黔眼疾手快给捉住了。
指尖扣到她下巴上,毫不留情地印上两个黑指印。
“你还笑我?”
萧瑟瑟挣扎,推开他的手,蹲了下去,却又被他单手环住腰提了起来。
“你自己作的死,还不允许别人笑笑?”
她还嘴硬,转身想走,白顾黔已经伸手卡在案台两边,将她困住。
“可以啊,好久没见你笑了。”白顾黔挑眉道,似乎对自己形象受损这件事很不在意的样子。
相反因为看到她肯坦率地跟他唱反调,竟觉得这头发烧得很值。
“别急着做饭,陪我去把头发剃了。”
“我不去。”
萧瑟瑟抓住案台不松手,却拗不过白顾黔力气大,横强霸道地揽过她的腰,稍一使劲便把人扛走了……
……
萧瑟瑟以为他又要像上次那样,比她帮忙剃头发,可这次他只是把萧瑟瑟放到浴室里,一边抵着门不让她出去,一边拿出家用理发器,对着镜子开始刮他那被烧焦的头发。
不知道是有颜任性还是怎样,白顾黔手法极其粗暴,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用,拿着机器呼呼呼地往头上推。
最后留下两厘米的发根,短发瞬间变成了寸头。
他潇洒地拍了拍头,侧眼问萧瑟瑟:“怎么样?”
“……”萧瑟瑟撇撇嘴,心想:不怎么样,更像个坏蛋了。
话虽然没说出口,白顾黔却从眼神捕捉到她内心的想法,挑眉笑起来。
“又在骂我?”白顾黔伸出手,被萧瑟瑟条件反射地躲开,又无奈道,“我是想帮你擦脸……”
萧瑟瑟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脸上还留有他恶作剧的指印,皱着眉道:“我自己来。”
她转过身面向镜子,明亮的视野里映出他俩的影子。
白顾黔没看镜子,而是一直盯着她的脸,神态有些痴,目光里竟能读到一丝缱绻依恋。
萧瑟瑟不自在地搓了搓下巴,刚转头想出去,眼前忽然一暗。
紧接着唇上就传来温热的压迫感,白顾黔趁她不注意,堂而皇之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
萧瑟瑟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眉眼都是笑意,看起来很欠打。
而她也确实忍不住动手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不躲,手掌丝毫没收力,卫生间里响起“啪”地一声脆响。
不知道白顾黔痛不痛,反正她的手是麻了……
“你……”萧瑟瑟举着手呆愣,先前的怒火也瞬间转化成了无措,“为什么不躲?”
白顾黔右脸皮肤已经开始泛红,沉声问:“哪家保姆像你这样嚣张,要打主人的?”
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萧瑟瑟不禁联想到那些关于他睚眦必报的传闻,心跟着颤了颤。
可还没等她感到害怕,手上便传来温暖的触感,白顾黔捏着她的手,盖在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上。
温柔又带着一丝乞求地开口道:“所以别当保姆的,做我老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