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老大老大！”头发湿漉漉的毕昇从隔壁的房门探出个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我能借你房间里的水一点点吗？”
诸百峯皱眉：“你用水洗头了？腐蚀性的水你还拿来洗头！”
“老大，你还不知道啊，我问了邻居，水可以用的，不过每人只提供一升水，”毕昇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清爽的头发，“我今天的水给用完了。”
诸百峯简直窒息：“能喝的水？你拿来洗头？！”
“我本来是想留一点来着……”
诸百峯教训着毕昇，邝娇没理会两人自己回了屋，打开水龙头小心接了一杯，试探着闻了闻，伸进去一根小拇指，没有异样后喝入肚子里。虽然感觉消毒的味道比以前重了些，但的确能喝，完全没有那些喝完末世后的水疼得满地打滚的感觉。
这个基地……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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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淼淼趴在步音膝头，被挤下去的小老虎气得嗷嗷叫，绕着两人跑。
“姐，运河的进程卡住了，不少动物把淮江围了，最烦的是牦牛群，刚好挡在我们设定的路线上！”她气鼓鼓的，“牦牛不是高原那边的吗？什么时候我们这里也有了？”
“变异后的许多动物都会大大增加环境的适应性，这不奇怪。”步音思索着。
基地初建消耗的食物和水量是巨大的，即使在她的引导下，科研组分析了现有水源的成分，将大部分有害物质提出，每人每天能供应一至三升的生活用水和一百至五百毫升饮用水。技术达到了，没有活水来源还是不行。
步音让人明面上朝着最近的淮江推动运河的进程，暗处地下也开始打通几条河道。没想到牦牛群来了，跟着它们的捕食者也来了。地下河道也不能再通，牦牛群奔跑起来很可能造成未成形的河道坍塌。
牦牛群封锁了至少三千米以上的距离，它们轻易不肯放弃水源，她这边唯一的弱势就是没有大型杀伤武器，单靠人力和几只小动物恐怕威震不了牦牛群。
“也许，我们还是要和其他基地合作。”步音拿出几张记录单。上面记录了好几个基地的消息。
步钦、荼樱、席婉和薛家老大坐在沙发上听她说。
“Q省的曙光基地，科技较为先进，但官方领头人和后来居上的强大异能者在抢权，不适合我们现在参一手。”步音慢吞吞把那张记录单推出来，步淼淼刚想接来看一看，已经被一双修长的手销毁。
步淼淼怒视闷不吭声杵在步音身后的先极。
步音也看过来，眼睛中似乎在说“你怎么在这”，男人乖顺的解释：“通讯组那边说这些资料没用了要尽快销毁。”
步淼淼磨牙，那也至少等她看一眼啊！
步音没说什么，摸了摸步淼淼的头，又挠了挠她的下巴。唔……没有小老虎手感好。
重新想起毛绒绒的少女抱起了地上的小老虎，接着道。
“B省的希望基地发展最为蓬勃，但有人在基地里宣传着这是病毒末世论，总有一天丧尸也会出来，导致人心惶惶。”
“S市，基地一般，发展一般，但是……那里有熊猫。”步音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不自觉看向窗外碧翠的竹林，“据说熊猫和人类合作和谐，一个保卫家园，一个提供食物。”名字也叫熊猫基地。
“熊猫的竹子好像快不够吃了。”
弯下腰偷听的竹子们立马挺直，挖出几个初露尖尖还没意识的胖嘟嘟竹笋，哐叽哐叽往落地窗附近扔。
别吃我们！吃这个吃这个！
二楼和几人打毛衣的步夫人讶异地看了眼，立马就见着薛兔梓一个人扛着那堆竹笋乐呵呵带回来，白嫩嫩的小脸上沾了泥土都不自知：“今晚可以吃竹笋！”
步音笑了下，“W市的红日基地和Z市的团结基地，军方为首，火力充足，纪律严明，也有许多科学家学者居住，不过有一个问题……”她的十指交叉，搁在毛绒绒肚子上，“间|谍也挺多。”
薛家老大薛朗啸眼里有精光闪过：“间|谍？”
“是啊，”她点了点红日基地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这个人，以前当过，不过是我们国家派往外国的。”
步钦看了眼，罪恶之子裴安军？中二？
“裴安军，网名evil，年纪二十到二十七之间，是个电脑高手，”少女云淡风轻地说出evil在这里绝对会毛骨悚然的话，“母亲重病或已逝，和父亲关系不佳，有个继姐大概是某个高官的妻子。”
“不喜欢熊孩子和熊大人，因为他表弟曾经弄坏过他珍惜的东西，对于乖巧的小孩很容忍，脾气不差也不算好，总的来说是个心软又中二的青年，不过心软可能是他特意透露出来的伪装，当过间|谍的人弱点没有这么明显。”
“音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哦，”步音侧头灿然一笑，“因为我以前是他网友啊。”
步淼淼默默看了眼姐姐金光璀璨的心理学，为她的网友们默哀一秒。
“我们要得到助力驱赶牦牛群，最好是在两个军事基地中选择交易，”步钦沉吟着，“红日基地用广播发送过消息，他们好像在征集强大的异能者去某个地方营救科学家，给出了不错的报酬。”
先极突然开口：“团结基地更好。”
见步音的视线再次放在自己身上，心脏止不住的鼓噪起来，他的声音也更稳了：“我在先子陌队里时到过红日附近，那里的掌权者对于军人很爱惜，但是对于普通民众比较漠视，也很抵抗外来异能者，合作时九成不会同意交易杀伤性武器……”
“团结基地附近水源多，但他们的科研家中没有针对净化这一方面的，目前水源供应很不足，当权是个老首领，对人民都很看重，说明原因他应当会派人支援。”
微型耳麦里毕翼的一字一句被还原，先极说完后松口气掐断了通讯。另一头被利用完就惨遭抛弃的毕翼摸了摸鼻子，成吧，反正是帮老大追嫂子。
“那就团结基地。”步音没有什么意见。
散开后，先极仍跟着步音，他安静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清浅的药香弥散，前所未有的宁静。
少女的长发被一个简单的发圈松松扎着，她蹲下身把小老虎放开到院子里玩耍：“先极。”
男人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焦点：“嗯。”
她转过身，脚步轻轻靠近，额前碎发下的一双琥珀瞳孔粼粼闪烁，薄情的唇弯起，及肩的个头点起脚尖，几乎要撞上他的下颚。
他忍住后退，垂落的双臂却止不住紧绷，另一种更深的、更难以压抑的冲动促使他抬起手，慢慢的合拢，微颤而用力克制着，即将轻轻隔着空气拥抱她的那一刻。少女压低的声音拉回神志。
她的指腹揉捏着他的耳根。
温热暧昧的吐息，说出的话令先极如坠冰窖。
“这么小的耳麦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在和谁通话？”
她的笑容逐渐扩大，眼底覆着薄冰：“先子陌？还是……苏柔？”
高大挺拔的男人垂头，无声和少女对视。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做错了事。
这个人聪慧而敏感，对先子陌不加掩饰的厌恶，对苏柔加以掩饰的厌恶。
先极的唇动了动，他的脸上变得没有什么血色，有些狼狈的低头：“我不是有意骗你，我没有恶意。”
“我的确知道苏柔的消息，但是绝不是因为喜欢她……这其中有一些原因，我需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件东西。”
少女缓缓后退，男人不自觉加快了语速，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浸没的将要被丢弃的彷徨。
“是星空核心？”步音敏锐的捕捉他那一刹那的震惊，笑了，“苏柔的灵泉里，有星空核心的气息，对不对？”
“先极，不要把所有人当成傻子，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
她知道苏柔的灵泉有猫腻，喝了灵泉水的异性，会对苏柔产生好感，不受控制爱上她。
“我可以帮你得到苏柔的灵泉，”她用轻叹着的口吻，晃动着蛊惑诱人的饵料，“你也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事，”先极抿着唇，“哪怕你不帮我，我也会同意。”
是那样就好了。
“我想让你——杀了先子陌。”
“你，这么恨他？”先极的咽喉深处泛起血沫，眼底不觉带了隐忍的红，双拳握紧。
“那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他？”也许他毫无反抗。
“恨？我不恨他。”
步音轻描淡写说着掏心窝的话，“只是很烦啊。”
“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拿走就拿走了，为什么要不断告诉我、提醒我，现在他是别人的东西呢？”
少女摘了一朵墙上荆棘中躲藏的娇艳月季，它在掌中瑟瑟发抖着，在她周身不断溢出的黑气中无声哭泣尖叫。
可讽刺的是，滋养月季的荆棘簇拥着同样娇艳的少女，尖锐的刺不小心划破侧脸。
步音舔了舔指腹沾染的血。浅紫的唇也有了靡艳的红。
“这也要怪你啊，先极，”她在荆棘中笑，“你的存在，也是在不断提醒我不是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东西不断被其他人注视、抚摸、占据，她全身每一寸都在战栗。
好恶心啊。
好脏。
明明是属于她的，为什么不会拒绝呢？为什么要在其他人身边？
她给的宠爱不够吗？她给的注视不够吗？
贪心的东西。
“你也和先子陌有仇不是吗？”
“还是说，你还惦记这个弟弟？”
先极深深看着她，闭上双眼，满腔苦涩。
“我答应。”
“我会杀了先子陌。”
“合作愉快。”步音第一次主动握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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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深夜降临。
沉眠中的步音漫步在自己梦里的星海中。
她走到了星海的中心，对着美轮美奂的一颗小小星球微笑。
你好啊，星空核心。
纤细的五指勾勒着星空核心散发的光芒，少女哼着歌，极盛的容颜被星海的光与影笼罩。
她只是说帮先极拿到灵泉，可没说帮他拿到星空核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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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淼淼开着车，载着步音、先极和苏榛离开了基地。这次步钦和步爸爸留下坐镇，担心步音的安全，基地里一半的好手都跟上了。
步淼淼开着熟悉的车，突然想起什么：“姐，你天天忙着，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
“嗯？”步音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这次她没有带小老虎，膝盖上盖着一块毯子。
“比如，比如……”步淼淼绞尽脑汁，“啊，姐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人偶嘛！那个人偶不见了，要不你再做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先极：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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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电脑码字超不顺手的呜呜呜，好多词也要重新打……时速又降低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