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前一次的灵剑暴动还是因沈则这个剑灵之体进了剑阁选剑。
长老没想到又看见一次，跟那一次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 当时沈则以为这些剑是要跟他打架, 道了句“来的好”，顺手拿了最近的剑就和其他剑打了起来, 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剑阁都塌了：）
而后沈则随手拿的那把剑就成了他的剑。
步音见所有剑安静了，遂一把把看去。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上，剑柄有浅淡的白鹤纹，除此之外干干净净, 剑身看不出用了何种材料，实在是像一把普通的轻剑。
步音一眼相中。
白色，鹤纹, 同家中的鹤舞头面这般相像, 她心底升起了好感。
修长的五指抓住安静的雪白长剑，女子道：“就你了。”
一位师兄松口气，道：“此剑名为雪鹤。”
其他剑嗡鸣片刻，知尘埃落定，主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步音提了雪鹤剑配的剑鞘, 转身离去。
擅炼兵器的长老和弟子早就候着, 见不少长剑刮了白痕或是长穗断了或是被灰蒙了一层, 手都抖了一下。长老一边给这些剑重新保养一边念叨：“何必呢, 何必呢, 总有你们出去的时候……”
长老手下的剑震了震, 这个人类什么都不知。
一阁的剑, 越高级别的眼越挑, 天天看着一群废物在剑阁来来往往，未生灵智地被挑走大半，空缺位还得弟子补上。
祂们灵剑好不容易碰着个剑魔之体，怎么可能不争取！
步音先前便察觉到因灵剑相斗，太清观长老等人封锁了剑阁。她拉开附近的聊天频道，看着那群人叽里呱啦地猜测，自身隐入身穿玄墨弟子服的师兄师姐之中，随他们一同出去。
见多人打量自己，步音唇角一翘，眨眨眼：“师妹不想被围堵，还多多拜托师兄师姐了。”
好几人耳根微红转移视线，没说什么，具都帮她不着痕迹地掩饰身形。
沈疏痕一眼看见那个若无其事混入众多师兄师姐中出来的人，眼底泛起笑意。也是她带起了太清观中弟子穿玄墨服的习惯，否则此刻一个黑衣混入白衣之中，就如黑夜明灯般显眼。
沈疏痕跟着那队回去的太清观弟子走了，剩余的玩家还在苦苦等一个真相，然而等剑阁开了，所有人进去，没发现一点儿不对劲，最多就是那些灵剑的光华更亮了些，瞧着像是被保养过。
难不成是灵剑们嫌弃自己太脏才暴动的？？
步音此次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太清观的所有长老，他们意识到步音的体质不是那么简单，想要细细给她检查一下吧，思及掌门对这个弟子的看中，终究作罢。
反正已经是他们太清观的人了。
“难不成又是一个剑灵之体？”
“不论是何，总不会太低，”一位长老忧心忡忡，“还需将此事遮掩过去。”
万一其他门派来挖人怎么办！
万一和天阙阁那样遭到其他弟子妒忌被下黑手怎么办！
“掌门定然知晓此事，还需和他商议……掌门人呢？”这么大事都没出来。
经常被沈则求教如何和弟子相处的长老咳了声：“掌门……许是去摘星居了。”
沈则，的确去了摘星居。
摘星居居主很早便撒手不管事，接待他的是少居主，也是长老口中医术超绝之人。
沈则道明来意，少居主戚迟不过几息便能在心中对上几个病症，具体地还要见人才能知晓。
戚迟实则也找沈则有事，如今对方主动上门求医，戚迟不要金银权财也无需秘籍武学，只用这个人情，让沈则帮他找一个人。
“这人，我知她在哪儿，但我不方便见她。”戚迟心知那女人厉害，只要是露一点苗头去寻她，定然又会躲到其他地方去，说不准还用功法来屏蔽天机。
他耗费心力算了这么久，可不能让她跑了。
“掌门若是能将她约出来，便算是还了我人情。”
沈则应了，询问样貌。
“……这个，到了那处，你见着最美的女子，便是了。”少居主罕见地露出一丝窘迫，“我已数年未和她相见，无法描述她容貌。”但是好看的。她小时候就很好看。
沈则唔了声，觉得得拉上自家的二徒弟侯行知。众人在掌门眼中……长得差不多。
又问姓名。
“她名为步音。”少居主缓了口气。
沈则：“……”
红楼的步姑娘，很多人也只知是步姑娘。
是以沈则听见步音二字，想起的只有自家的小徒弟。
自家小徒弟，确实长得天姿国色，茫茫人海中，饶是沈则一眼也只能看见她。
太清掌门忽而有些后悔自己太快应下，沉默几秒：“她是你什么人？”
若是恩，便见一见。若是仇……
沈则的手微动。
少居主背脊冰凉，他警惕地抬首，没发现异常，犹疑地将此刻危机压在心底，回答道：“她是我摘星居弟子……”
只这半句，令沈则气息冰冷：“摘星居弟子？”
戚迟被寒意刮过，惊诧莫名：“沈前辈？”
“谁是你沈前辈，”沈则起身，瞳中裹了千年寒冰，“步音乃是我座下弟子！何时成了你们摘星居的！”
戚迟一愣，拂袖而起：“不可能，我未曾卜算到她加入了太清观！”
沈则：“看来摘星居天算不如传闻神异。”
戚迟冷笑：“我倒觉得卜算无异，怕是沈掌门心中有异！”
“任你如何说，步音是我太清弟子，也只会是太清弟子！”
“阿音小时便同我在一起，她的体质更适合摘星居！”
沈则皱眉，不甘示弱：“胡言乱语！音音体质明明更适合太清！”
戚迟气个半死：“若是她小时候去了你们太清，早就死了！”
沈则眼神一厉，剑意横飞。戚迟不甘示弱，身侧一卷轴展开，此为他的武器星物书轴，散发点点荧光将沈则的剑意阻拦。
两人争辩不休。
摘星居其他弟子被隔离在外，眼睁睁看着待客的小殿被掀翻了顶。
“有本事你让阿音自己承认！”
沈则冷笑，让他死心：“你同我去看一眼，便知谁是真假！”
“去便去！”戚迟早忘了不能贸然出现都城的想法，张口应下。
两人收了兵器，如同开始比拼轻功，一个向南飞，一个向东飞，几息间不见人影。
摘星居弟子唉声叹气收拾残局，又见他们回来了。
沈则皱眉：“你走错了方向。”
戚迟冷笑：“沈掌门怕不是不记得路，都城在东边！”
沈则：“太清观在南边，去都城作甚。”
“那当然是因为！——”步音在都城红楼啊！
戚迟止了后半截话，他的直觉迟钝地察觉到了不对，“你去太清做什么？”
沈则面无表情：“音音自然是在太清观。”
戚迟卜算过，步音近些日子都未曾出过都城，如果不是他卜算错误……再者若是沈则说的也是对的……
摘星居少居主迟疑着问：“沈则掌门说的步音，可是都城红楼的步音姑娘？”
沈则：“……”步音姑娘，步姑娘，红楼……
“我说的是太清弟子步音。”
……哦豁。
两人对视片刻，寒风萧瑟。
摘星居弟子正在计算修缮待客小殿的费用，就见自家少居主和太清掌门突然回到了两把椅子上，少居主还若无其事地招招手：“来，把这茶换一壶，都凉了。”
弟子：分明是你们打斗把灰都抖落进去了。
“……是。”
戚迟不动声色地调转话题：“我们先前说道哪儿了。”
沈则垂眸：“约红楼的步姑娘。”
“哦对，这个还需计划一番，沈前辈听我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