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适可而止吧
于柔请了个安便没有再理他, 继续带两个孩子往屋内走。
楚琸看她这样, 动了动嘴唇, 没有说话, 跟着他们往屋内走, 他想说什么, 于柔不理睬,他又觉得十分尴尬。
他心里不太好受, 但他又不可能说出来,脸上便显得有些郁色沉沉。
于柔不看他,也才不管他怎么想。
江兰殿的宫女为皇上和贵妃娘娘上茶,楚琸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喝茶。于柔只端一杯饮尽, 解解渴,之后便带宫女太监做打理江兰殿的一些事物。
就像楚琸不存在一样, 自顾的做着她自己的事情。
她进屋来时就要下雨,心中一直担心着那个沙池,便道:\"担心要下雨,果然是要下雨的,刚做好的沙池肯定要被淋到, 你带几个小太监寻几块板子来, 将它盖住,省得到时沙子冲的哪都是。“
被晾了半天的楚琸一直想找个说话的机会找不到, 听于柔那么说, 他心里总算有了句能接上的话, 道:“朕刚看了, 那不过是片废地,乱就乱了,还管它做什么!”
于柔撇嘴,没回过头瞧他。
心中只觉他说话还不如不说,还是气她的、和她对着来的。
于柔:“那就是块废地,打理好照样比乱着强,起码看着舒服。”她是想让院子里好看些的,像每一处都被精心设计过的好看。
她想住那样的院子。
江兰殿这样大,布局还是有改善的空间。
但她不懂设计,可也不想那一块地毁了现有的精致。
她心中也有些遗憾不能将那里利用的更好。
不能将整个粹幽宫都变的根据艺术气息,生活起来觉得雅致而舒心。
楚琸这家伙,和她一点默契也没有,根本想象不到她的想法和心情,就只会只会杠她。
于柔不想待在他在的屋子里了,她出去看伏齐带着太监们干活。
楚琸:“......\"好不容易搭上去句话她又那样呛回来。
楚琸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她心里是还在生气的,可他也做不了什么。
他就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
楚桀今日倒也不慌着去找楚琸了,见于柔出去,他就“噔噔噔”的跟着跑出去。
于柔站在沙池旁看太监们盖沙池,他也跑到于柔身边,小身子倚着于柔,看大家盖沙池。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下去,天空中乌云密布,庭院里也一阵一阵的刮着冷风。
于柔的头发被吹乱,衣服也不停的扑簌,她摸摸楚桀的小手,感觉到他的手有点凉。
“你再刮生病了,去回殿里换衣服。”她推楚桀让楚桀进屋。
楚桀扭着小身子哼哼了一声,不愿意进去。
于柔得拉着他她才走。
而于柔也不想进去,她不想和楚琸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同一片空气,她气楚琸。
楚琸在殿里喝茶。
楚凉算是在厅内陪他。
也不是陪他,是两个人在一个屋里待着,互不交流。
嬷嬷给楚凉在地上铺了个厚厚的毯子,楚凉坐在毯子上玩他的小拨浪鼓,小哨子还有几个圆的象棋子。
象棋子可以滚着玩儿,他看见棋子滚动,会很开心的拍手叫。
楚凉敲波浪鼓。
楚琸:“......\"
楚凉吹哨子。
楚琸:“.......\"
那声音吵得人不得安生。
楚琸终是待不下去了,他起身,往外走,到外面看见于柔正把楚桀抱在怀里。
楚桀伸手抓她的头发,她就会佯装生气的凶楚桀一眼,楚桀就恶作剧得逞了般哈哈大笑。
他感觉到他们之前很亲。
他自己就做不到那样,他们在远处,他在这里,他们之前好似有一条无形的鸿沟,被分开成了两个世界,那边是欢声笑语,这边是他孤身一人。
楚琸站了会儿,向他们走去。
待他走进,于柔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楚琸道:“进屋吧,风大。”他最终选择去主动打破那个微妙的气氛。
于柔的头发也凌乱了很多,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楚桀抓的。
于柔还是不想给他面子,道:“我们在这儿玩呢,你自己想进屋,你进去啊。”
生气的女人不可理喻,楚琸拉于柔的胳膊,让她进去,而于柔抱着楚桀,他的手拐了个弯,拐到楚桀面前。
将楚桀从于柔怀里拽了出来。
他一只手不知道是提着楚桀好还是抱着他好。
于柔瞪他。
楚琸单手抱着了楚桀。
楚桀又惊又惧,十分不自在,最后别别扭扭的抱住了楚琸的脖子。
楚琸又对于柔道:“走了。”
他先带楚桀离开,于柔对所看到一幕不敢置信。
但她心中又有一点开心,抿抿嘴唇克制的笑了。
她跟在楚琸和楚桀身后进了厅内,外面凉快,厅内就有些闷了。
楚琸把楚桀放在地上,楚桀噔噔噔跑过去和楚凉玩,他高兴地像是被奖励了糖果的小孩儿一般。坐到楚凉对面,和楚凉一起玩,从楚凉嘴里躲过哨子,使劲的吹了一声,哨子里发出了响亮的哨声,院子里正忙碌的宫女们都能听见。
楚琸被震的皱眉。
他这种容易躁动的人,最烦这样聒噪的环境。
然而于柔很开心,她还对楚桀道了句:“怎么那么高兴啊?“
她这句又何尝不是说给楚琸听的,楚琸听罢心中害臊。
楚琸让她坐。
于柔眼尾挑一下,不情愿的坐下,楚琸看她那么样,又深深吸了口气。
于柔:“皇上办政那么忙,怎又有到粹幽宫来?”她故意挖苦楚琸,让他借口办政给她脸色看。
楚琸叹声气,“行了,适可而止吧。”难不成还要他道歉么?他一个九五之尊,岂有和女人道歉的道理?礼也送了,来也来了,看她脸色也看了,还不知见好就收。
于柔没有说话,楚琸转移了话题,“朕近来听闻件新鲜事,你那弟弟于涛,你可知京里都在看他笑话?”
于柔看着他,不说话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有几分娇俏,道:“臣妾怎知?臣妾一直待在宫中,陪这两个小崽子,怎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楚琸喝茶,不语。
到了关键时刻他卖起关子来了,于柔撇嘴,吐了口气,道:”行了,说吧。“
楚琸笑问她,“敢问贵妃娘娘还生气么?“
于柔没好气道:“不生了。”她这话声音都比之前大,哪是不生了?
楚琸笑道:“娘娘不生气了,那朕就说了。”
“说吧。”于柔拖着声音道。
楚琸又恢复了惯常的面无表情,道:“于涛赎了位青楼女子,想将她带进门,做夫人。”他说的有些不痛不痒,云淡风轻。
因为这是与他无关的事,然后于柔大惊:“什么!”于柔惊道,一下从椅子上坐起。
她接受不了,如果她在现代有亲弟弟,这事就好像是亲弟弟要娶一个小姐一样。
什么人不能娶,什么人不由着让他挑?怎么偏偏挑出个这么好的?
母亲的脸往哪儿搁?父亲的脸往哪儿搁?整个家族的脸往哪儿搁?
可能古代的烟花女子和现代的还有所不同,古代的被逼无奈的情况更多些,但是,这事发生在别的公子哥身上她不说什么,发生在于涛身上,她心里就非常膈应。
于柔问道:“那么多好人家的姑娘呢,他想什么?”
楚琸摇头。
楚琸知道的并不多,只知于涛扬言娶那女子进门,丞相夫人不许,于涛和丞相夫人闹起来,那女子现在住在于涛为她置办的外宅里,楚琸只知这一点始末而已。
这还是因为于涛是于柔的弟弟,他多问了一句,若是别的世家子弟,他连过问都不会过问。
那么多棘手的事,哪有功夫关于儿女情长、世家丑闻的闲言碎语。
于柔:“都是爱去那烟花之地逛,才惹出这事来。”
她说:“不行,臣妾要写一给母亲封信。”
楚琸:“听说丞相夫人已经焦头烂额,却没有和你说这事,是不想让你操心。”
于柔听他这话,又皱眉坐下。
她想想她能说什么呢?丞相夫人肯定比她更气啊,她还有什么可劝丞相夫人的?
于柔被这事气得有一肚子话要说,更多的是愁,且心底也觉得没什么办法的。
她虽不懂感情,却知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不能插手,不然就得坏事,她已是一个出嫁的姐姐,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做完了就得一身恶名。
于柔道:“谁能对他有什么办法呢?”
楚琸不感兴趣这些事,但他站在男人的角度倒能说两句话,“要朕说不必管他,他喜欢让他在外面养着就是。”
于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笑他一声,“天底下的男人啊。”
楚琸不明所以,“男人怎么了?”
“养着就养着呗,说的真好,女人哪有嫌多的?”于柔道。
楚琸:“......\"后宫什么样儿她不知道吗?他道:”别拿朕相提并论,那都无趣的很。“
于柔也懒得理他。
楚琸又道:“让他在外面养着,新鲜劲儿过了再管。”
于柔抬头看他,“新鲜劲儿过了还想娶呢?”
楚琸:“你等着看就好。”
于柔抿嘴唇坐着,心中还是气闷。
......
楚琸没有再与她讲这事,到了上晚膳的时候,小厨房将膳食送到这里来。
他们吃了饭再回粹幽殿。
饭吃了一半就下起了雨,外面雨打地的声音不断地响。
吃完饭嬷嬷哄楚桀睡觉,楚琸在外间看书,于柔坐在楚桀床边。
房间里只点了两盏灯,看上去有些昏暗,楚桀的小脸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恬静,没有以往的暴躁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