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祭典
锦和把于涛的话带到粹幽宫, 于柔放下心来, 盼望那一天见面，也在思考怎么和于涛说他比较能接受。
那天楚桀和楚凉也要在典礼上露一面, 于柔去见楚桀和楚凉时，就会万分嘱咐他们此事, 诸如：“到时候会来很多人, 多到能站满整个院子的人，到时候你们两个小家伙可不要怯场。”
再比如：“到时候嬷嬷抱着你们，你们要听嬷嬷的话, 不要哭闹, 也不要捣乱乱跑, 不要怕，母妃也在你们身边。”
有时还少不了几句恐吓，“平日里父皇就凶, 那日你们不听话, 他会更凶。”。
接着她看向他们两人, 楚凉只会睁着大眼睛，眼睛里除了乖萌没有别的，楚桀有些怯怯。
嗯......于柔便想说楚琸的坏真好使，就是有点对不起他, 他本身就父子缘薄，自己之前也一直想做些什么让他和楚桀、楚凉恢复良好的关系, 但用他恐吓楚桀实在太好用啦, 她忍不住拿来一用。
反正楚琸也不知道, 他若知道了心中也会觉得无所谓。
......
又是一日一夜，盛大的典礼终于到来。
大家都要早起准备，楚琸先离开，于柔换好衣服，又将两个睡梦中的娃娃喊醒，两个孩子没有睡醒，咧着嘴想哭，于柔吓他们，“忘记那日母妃怎么和你们说的吗？”
楚桀的眼泪又憋回去，楚凉干哭两声也不哭了。
于柔为他们换好衣服，让嬷嬷抱他们跟着去往御乾宫。
出江兰殿门时，天还未亮，夜里侵寒，她察觉到凉意袭来，微微缩紧身体，坐上轿辇。
一路道御乾宫，从轿辇上往外看，御乾宫前已聚满了很多人，三三两两站着，还没有准备整队出行。
于柔远远瞥一眼，瞥见最前面的三王爷，和三王爷身边的楚池。
再往后一些位置，看到记忆中十分眼熟的人，原主的两位亲哥哥。
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并未见过这两个职位在身的兄长，他们都是已经成家的男人，原主对他们的感情与对那个总是惹事的弟弟于涛的感情并不太一眼。
于柔的轿辇停在殿门前，没有再往满是人的庭院看。
她下轿辇，往殿门内走，身后的人向她行礼，她未曾招呼什么，径直走入殿内。
御乾宫的偏殿是楚琸休息的地方，如果他不进后宫，就会歇在那里，宫人带于柔往那里走。
进去，见楚琸又被人服侍着换了行头。
于柔的眼眸微微往下，再往上，看他，他穿一身黑色长袍，长袍的前面，背部和尾部都绣着金龙花纹，袖口处也绣了金龙。黑色让人肃穆，金龙威严而贵气，而他身量挺拔，深沉又俊朗。
太监帮他整好前襟和袖子，他放下胳膊。
太监？
于柔看向太监，她突然注意给楚琸更衣的人是太监，这不是宫女的活儿吗？
楚琸不喜欢宫女伺候吗？
于柔环顾这个宫殿，宫内确实没什么宫女。
这是于柔第三次来这个地方，却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
她想到书中所描写的宋秋彤，怪不得楚琸会只对她一人好，并不把别的女人放在眼里，也许并不只是宋秋彤身上与吸引楚琸的特质，还在于他本身就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所以不愿意去应付更多的女人。
原主曾针对过宋秋彤，但楚琸没怎么惩罚过她，也许因为与他相伴过的人只这一二，所以他心中仍留些柔情。
于柔只是想想而已，她并不能看透楚琸，只能凭一两件小事来回揣测。
还没有太监来传报该出行了，所以还有些时间要等，楚琸坐在榻上等着，榻上的矮几上有几碟儿糕点，那是宫人早早端来让他吃的，因这次出行实在太早，怕皇上饿肚子。
楚琸没怎么吃，他看向大皇子和二皇子，抬抬手，示意太监给大皇子二皇子端过去。
糕点是刚出炉不久的，温温热热的，有一碟儿绿团子，看着糯糯的，晶莹剔透，嬷嬷喂给两个孩子，楚凉吃下一个，楚桀吃下两个。
于柔和楚琸看着他们吃。
看他们吃下，于柔就不担心他们饿肚子了，但是......她心里突然就有一丢丢不满了......她也是没吃东西来的，她不饿么？为什么不让人给她端点儿？？
她忍不住对楚琸嗔道：“看来孩子的肚子是肚子，大人的便不是了。”
楚琸一时没留意这事，等于柔开口说话，听出她的抱怨，不禁看向她。
楚琸：......想吃你自己叫人呈上来啊。
楚琸身边伺候的人已经换成施林州，施林州是极其不喜于柔这般说话的，他心中厌烦，而脸上挂起笑，道：“娘娘勿怪，奴才们伺候不周。”，他连忙呵身边的太监，“没眼色的，快给娘娘呈些糕点上来，娘娘身体娇贵，饿着了你们担待的起？”
施林州这阴阳怪气的作态于柔也不喜，他是太监他就看不懂别人打情骂俏了？如此上纲上线。
施林州一开口把气氛都打乱了，等糕点上来，于柔吃了两口填肚子，这已过去不少时间，又有一个人到殿内来。
于柔转头看，是柳青青。
再见柳青青，让人有些惊讶，她的身形十分消瘦，脸上厚厚的妆容才遮住一些虚弱感。
她向楚琸和于柔行礼，于柔让人扶她坐下。
她请罪道：“臣妾晚来了，皇上和贵妃娘娘恕命。”
楚琸只瞥她一眼，目光十分淡漠，就像看陌生人。
也确实是陌生人，两人不曾见过。
柳青青入宫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面圣，她偷偷多看了两眼，觉皇上的气势就如传言所闻，有些让人畏惧的，但也俊朗异常，比她见过的最俊朗的男子还要俊朗。
可惜她身体一直没养好，只能以这样的病弱之姿相见。
这幅姿态见面，哪有男人会喜欢呢？
而那光鲜亮丽的贵妃娘娘坐在眼前，更是把所有光芒都夺去。
她忍不住叹了声气。
于柔见她想起楚琸曾说的，觉得她脑袋有病，给她治治。
这是活活把一个好人给治坏了。
于柔不禁觉得，柳青青确实不会再成为威胁。
她对柳青青忍不住心善一分，道：“坐下稍歇一下，一会儿就一起出发了。”
一会儿施林州来报，“皇上，人都齐了，是时候往祭坛去了。”
每逢大庆典都要先祭天，这是规矩，是为换来上天的庇佑。
祭坛设在京郊的山脚，那么远的行程要乘马车过去。
楚琸自已一辆马车，他那马车的规格才是正儿八经皇上出行要乘坐的车驾，六匹马拉着，宽大的车厢像一个移动的小屋子，外面的帷幔是金黄色的，绣着五彩的飞龙，挂饰凉的闪瞎人眼睛，四角挂着比较短的一条幔带，绣着看不懂的花纹。
于柔感受到一股天家的威严豪贵之气。
楚琸在他面前时，她往往感受不到他帝王的一面，然而每次一出行，就了解到那种差距。
这真是上天独宠一人，这就是天子。
于柔无法与楚琸同坐一辆马车，她上了楚琸后面的一辆车驾，规格要比楚琸的低很多，但车厢并不小，外饰有一些女儿家的娇气，也不缺贵气。
楚桀和楚凉都和她上这趟马车。
柳青青也上了这辆马车，她的品级也算高，可以过来一起坐的，只是于柔内心有几分排斥。
柳青青第一次见两位皇子，面带喜意的看了好几眼，“大皇子二皇子长得真是俊朗，和皇上如出一辙。”
她这话绝对不会是出自真心，于柔听听就罢，一路上和她不咸不淡的聊着。
直到大典之上，彼时天已大亮。
文武百官按照队形站着，站在祭坛之下的广场里，于柔和两个皇子的位置在台阶的一侧，离祭坛较近的地方。
楚琸站在祭坛之上，先是诵读。
广场外面围满了人，他们都瞻仰皇上的圣颜。
来的人超乎之多超乎于柔的想象，大概是这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能够目睹圣颜的机会，所以他们就像现代追星的人一样狂热，或者比那更狂热，毕竟楚琸的身份不是明星能比的，尽管他被人称作暴君。
于柔也在底下看他，看他那从容的姿态，沉稳的眼睛，她眼里忍不住涌起笑意，她觉得他是个厉害的男人。
大典之上于柔也有一个露脸的机会，因为普通的百姓家的妇女也有劳动能力，所以这样的大典，一般会有皇后出席，但是宫里没有皇后，太常寺商议之后，还是安排了她上场。
与皇上日常的残暴行事相比，于柔在这样的场合台上露面并不算荒谬，且她还孕育了两个皇子呢，她与皇上并肩而战，郎才女貌，说不定还会激发未婚千金入皇宫的勇气。
楚琸朝台下伸手，于柔知道自己该上了。
她心跳快了一点，不自觉的扬起笑，提起裙摆，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到台上，楚琸来到台阶前，她把手递到楚琸手里。
这样的场合之下，她的心一直狂跳。
当她望向台下的众人时，她才知道，在这样的场面下，站在这种高度还要保持冷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楚琸能把它当做一场寻常事，定力已十分惊人。
于柔也望向楚桀和楚凉，两个小家伙都仰着脸看着他们，脸上是懵懂与乖巧。
他们那一刻有几分皇子的样子了，非常淡定，没有一丝哭闹。
于柔到台上只是走个过场，不发表讲话，只在楚琸点香时帮个小忙，之后两人又去了旁侧的台子上，那里摆放了几张座椅，两人在那里坐下。
有一些懂法师的大师到祭坛前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