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怎么了？
“没有想到阿绵一下就抓住了那个令牌, 朕以为他会去拿小马。”楚琸道。
于柔没想到这件事让楚琸那么开心, 现在仍记得。
于柔道：“他本是要去拿小马, 一个趔趄翻了, 手按在令牌上, 他拿到令牌是天意。”
于柔这样说，楚琸更开心了，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于柔正走到梳妆台前, 一转身, 楚琸还在房中站着。
于柔脑中一转, 走过去将楚琸牵过来，按在座椅上，楚琸坐上去, 看到铜镜中的自己, 是世人所说的清冷阴骘。
楚琸不太爱照镜子，只看一眼就转移视线。
于柔看镜中的他, 还多了一丝庄严高贵。
于柔亲自为他摘冠, 拿梳子为他梳发。梳好后将梳子放回去, 给他捏捏肩。
于柔心道她可第一次见楚琸这么高兴，穿越过来直到今天, 是第一次。
她无数次想象过楚琸会在什么时候感到高兴, 只有想到书中宋秋彤做了合楚琸心意的事时, 她才觉得楚琸会高新。
于柔道：“这件事值得皇上这么高兴么？”
楚琸看向镜中的她, 她低着头, 侧脸也是精致的，而又文雅柔和。
“你不高兴？”楚琸问于柔。
于柔忙道：“臣妾当然高兴。”
楚琸：“那还问？”
于柔：“但这抓周礼不过一个习俗，多少人抓过周，又有多少真应验了？”
楚琸摇摇头，“不一样。”
不一样，他会把楚世轩培养成真正的将军。
别人也抓了周，别人可没这个条件。
于柔不知他话中之意，问道：“哪里不一样？”
楚琸不再说了。
于柔见他这样，哼了她一声。
楚琸但笑不语。
于柔歇习惯了，虽做足了伺候的人姿态，手上却不会多用几分力气。
楚琸只觉得挠痒痒似的，并没有很解乏。
他拍拍于柔的手，示意于柔可以了。
于柔甩甩手，将手收回去。
楚琸从镜中看到她甩手的动作，无语，她有没有使劲他不知道吗？他没有说她什么就罢了，还做样子。
楚琸觉得没有说她太亏了，他忍不住又挖苦了她一句，“今日怎么知道伺候朕了？”
于柔撇嘴，她哪天没给他端茶倒水？
嗯......端茶没有，倒水没少干。
桌子上还有一壶宫女刚上的温热的茶水，于柔本准备给楚琸倒一杯的，听楚琸这话也不想倒了。
她就实话实说，“今日皇上赏赐了父亲，臣妾做的自然是为父亲替谢皇上。”
楚琸：“......”那她的谢可真值钱，他赏赐给于文瑞的可是良田百亩布百匹。
楚琸气道：“又不用你谢，丞相大人为朝廷出力，这是他应得的，朕才赐他。”
于柔知再斗下去就不好看了，不再多言。
楚琸眼神闪开，声音小了些，道：“即使谢，也不该是这个。”
于柔：“那是哪个？”她抬眸看楚琸一样，那样尾稍有些挑的眼睛，不经意间就有一种慵懒魅惑的感觉。
楚琸抿抿嘴唇，摇头，道：“没什么。”
于柔绕过他，打开衣柜去找衣服，“没什么咱们就快沐浴更衣就寝吧，明日皇上还要早起办公呢。”
楚琸撇过头，有些懊恼。
他回想起以前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样子，现在不知怎么好似做不到了，他怀念那个时候。
楚琸：“那就沐浴吧。”
于柔点头，等他进去。
以前楚琸伤没好，都是于柔一个人进去洗，现在楚琸伤好了，但也不是两人一同进去洗，还是一个一个的。
尽管于柔想先去洗，但古代地位分明，她不能先楚琸之前用了浴桶，除非当天楚琸来粹幽宫的晚，她并不知楚琸到底会不会来。不过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随着楚琸伤好，这也应是快要发生的事情吧，于柔心中也有准备。
于柔回过神来，发现楚琸还站在原地。
于柔忍不住问：“皇上怎么还不去洗？”
楚琸这才走进已被放好热水的浴室。
他心道这个女人真会给他难堪，一点都不解风情。
楚琸洗完后宫人们重新换水，于柔才进去洗，楚琸穿着寝衣在床上等她。
他手中拿本书翻开，脑中又想到今天是楚世轩一岁的生辰。
原来时间已过了这么久，一年前楚世轩才出生，可想想于柔进产房的那一刻，却又有点想不起来。
甚至于柔以前的性子在他印象中都渐渐变得模糊。
他又觉得三年的相处也没有这一月和她相处的时间长。
他分神间，于柔从浴室中出来。
楚琸抬头看去，这样的于柔又在他脑中鲜活起来。
她有着蓬松的头发，将那张不大的脸庞衬的精巧，而微挑的眼睛不自然就让人感到高贵与优雅，性子不慌不忙，不爱发脾气，不爱将事情往心里去，得饶人处且饶人，性情宽和，但有时也有小性子，而那些小性子不会让人生气，让人有些喜爱，谁都能与她相处的来。
他以前来过粹幽宫好几次，知粹幽宫的气氛与他的御乾宫不差什么，都很凝重，太监宫女伺候的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一点挨罚。
现在御乾宫还是那样，但是粹幽宫变得不一样了，她爱去江兰殿，这几次他去江兰殿便轻易的感觉到气氛不同以往，变得十分轻松，宫女太监们在她身边也不再拘谨，反而轻快的有条有理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她变成了一个宫女太监也能与之轻轻松松相处的人。
今夜太晚了，于柔没有洗厚重的头发，只发梢仍被水打湿了点，她坐在梳妆镜前将发梢擦干，然后上了床。
对楚琸道：“皇上先歇息就好，不必等臣妾。”
楚琸：“......”他不是在等她，是在等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不管如何，他决定再试一次。
于柔并非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只是又让自己刻意忽略。
虽两人同床共枕了多次，也已习惯对方的气息，但她无法想象楚琸压在她身上的样子。
她觉得少了点什么，以至于一切做起来都不是那么合时宜。
于柔背过身躺下，不再和楚琸说话。
楚琸本还有些紧张，见她如此，一腔热血冷掉，他视线转开，也平躺下，看着承尘。
他们两个都没有睡着，彼此从对方的呼吸中也能得知这一信息，但是却没有说话，因这一刻无论对他两人哪个而言，开口好似都变成了件困难又为难的事情。
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怎么了。
两人都一动不动的躺了很久，直至睡着。
.......
今夜的宫中是较为平静的一夜，而今日来赴宴的诸多大臣中，有好几家都十分不平静。
宋府和三王府尤是，大理寺卿府也不太太平，丞相府是已不太平了很久，也不差今天。
宋二爷、宋夫人和宋秋彤同父异母的兄长以及宋秋彤是最早一批被送出宫的，甚至没有看一眼抓周礼。
宋二爷的长公子显得不太高兴，宋二爷也面上无光，不同的是他心中还有几分关心他的女儿。
宋夫人一直憋着声哭，宋二爷道：“别哭了，一会儿大夫就来看了。”
楚池帮宋秋彤挤压出去很多水，宋秋彤虽没有醒来，也一直没有断气。
大夫终于赶了过来，为宋秋彤诊治一番。
好一会儿宋秋彤从昏迷中醒来过来，只睁开了下眼睛又闭上，宋夫人看见也高兴坏了，又掩面而泣，这次是开心的。
宋二爷的长公子这会儿终于能发了下脾气，不耐道：“这次妹妹可为咱们家长脸了，好好的掉进池里去，可好，把咱们都赶出来了，宴会都还没结束呢。”
宋二爷呵他一声，“那是你妹妹！”
宋夫人听了那话不好受，但她不敢说大公子什么，大公子是原配所生，她是宋二爷的继夫人，她嫁过来之后一直敬着大公子，大公子仍不给她什么好脸色，她也没什么办法。
大公子又回呛父亲一句，“本来就是，那池子旁边每天过那么多宫女太监，怎么人家就没掉进去淹死，秋彤倒好，过去走一次就把自个儿掉进去了。”再宫中也敢那么不当心，别的女子也没有掉进去啊，偏偏她闹出这事。
大公子早已看这个妹妹不顺眼，没再父亲面前说过什么，这次他嚷嚷一番，算了出了口气。他甩袖子离开。
宋二爷叹气。
宋夫人怕宋二爷真听了大公子的也以为是秋彤行事冒失，赶忙拽住宋二爷的袖子，道：“老爷，不是那样。”
她又只会说这一句，“不是那样。”
说了好几遍，才又说一句，“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说完她跪坐到床边看床上的宋秋彤，心道是谁那么可恶害她的女儿。
宋二爷见她娘俩这般，额头的褶子都皱出来了。
叹了声气也走了。
......
三王爷一家的平和只持续三王爷、王妃、楚池、楚池的胞妹坐上马车。
马车一驶离宫门，三王爷就炸了，抬高手欲去打楚池。
三王妃看见三王爷高高抬起的手，当即怔住了，她下意识扑倒楚池身上为楚池挡着，“你干什么！”尖叫。
楚池把她推开，“娘。”不用她拦着。
三王爷也说，“你起来。”他还伸着手想绕过王妃去打楚池。
楚池的妹妹见此也扑倒楚池身上护他，“爹，你发什么火，好端端的干嘛打哥哥？”
楚池推自己的妹妹，“映禾。”
楚映禾道：“我不起来。”
三王爷：“他好端端的我会教训他，你们给我起来！”
三王妃两手去拉三王爷的手，把他推开，“你想打我儿子，我就这一个儿子，你还想打我儿子！”
三王妃嫁进王府时就泼辣，和楚映雪的娘完全不同，楚映雪的娘非常温柔小意。
但泼辣如她，所出的楚池却是一个乖乖仔，这是她自己都想不到的。
被她推开的三王爷气的冒火，指着楚池道：“就是你这样，谁都教训不得他，看他长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楚池还好，只是从不与他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