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拜访
女人们在一起话题总离不开首饰衣服。
“娘娘身上这身衣服看上去真贵气逼人，金丝线的绣花十分别致, 不是京中流行的类型。”
“是啊, 丝线只比衣服提亮一个色, 衬的人起色也好。”
还说起料子和制衣。
料子是从南方走水路运过来的细锦, 丝线，丝线是蜀地产出蚕丝。制衣的水准也十分之高, 修饰肩膀的衣领, 襦裙处的收腰，还有长而逶迤的裙摆。
于柔从下面走到台上，两个宫女要弯腰提起她的裙摆伴她上去。
于柔笑道：“司衣局宫女的手艺都是精挑细选的, 想不好也不行。”, 她说话落落大方, 没有一点娇柔矫饰, 这和在楚琸面前的柔情也不同, 显得更高贵几分, 面上的表情虽亲和, 但疏离的感觉未减一分, 没在这些臣妇面前落了一分气势。
那些人也是见过场面, 这种场合下也表现的十分恭敬，内心没有一分轻视与小觑，道：“宫中的绣艺确实不同凡响，以往但凡有宫女被送出宫, 那司衣局出来的制衣宫女必会被大家争抢去, 接回府给自己的女儿做教养嬷嬷。”
好似入宫一趟就镀了金似的, 于柔笑了，道：“宫中绣娘的手艺好。”
几位夫人的眼睛转到楚明臻身上，眼神喜爱到好像见了自己家儿子，“大皇子长得真俊俏。”
“十分聪颖。”
“衣服上的虎头活灵活现的，把人衬的更机灵了。”，于柔想起什么，道：“那衣服是唐夫人送给他的，见他也喜欢，就常为他穿着。”
“是唐夫人送给大皇子的？”那人问，好似发现了谁向贵妃娘娘献媚。
于柔点点头。
“唐夫人去了边疆，她的孩子送到了邹府。”安南侯少夫人说，随即转头看向坐在末尾的人，道：“邹夫人，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邹夫人被喊道立马站出来，道：“她叫唐子欣，快要满三岁。”
众人都是人精，知贵妃娘娘说到大皇子的衣服而特意提起唐夫人，恐怕就是为这事，一来唐夫人送礼必有所请，二来贵妃娘娘此刻关照，应就是想探听唐子欣的消息。
安南侯夫人又问：“才三岁的小孩儿在府中可是闹腾？”
邹夫人回道：“子欣很乖巧，妾亲自照看着，不曾闹腾？”
“初到你府上，她怕是还不习惯吧？”
“初来有些不习惯，姐姐妹妹们陪她玩着，缺什么都照应着，现在已经习惯了很多。”
“那就好，唐将军夫妇为保家卫国，他女儿在京中可要好好照看，不然回来定是寒了心。”
于柔也重复一句，“好好照看唐子欣。”
邹夫人应道，回到自己的座位儿上去。
扯着闲片儿，不知怎的，竟扯到，“说起这，凤栖楼出了位惊才艳艳的美人，仪态姿容姣姣，有一些闺中女子也想请她教授。”，于柔封闭在宫中，对这便有些孤陋寡闻。
“什么样的女子？”她问。
“是位西域美人。”
于柔：“那应该很有风情。”
“她们都能歌善跳，身姿窈窕曼妙，十分好看。”
“有位小姐将她请了去，”。
安南侯夫人捂唇笑道：“是哪位呀？”眉间有几分调笑，她本就是小脸美人，这般笑起来煞是风流。
“就怕说出来不太好。”，旁人怂恿道：“便是你不说也总有人要传出来，京中虽大，可藏不住话。”，她们看向于柔，于柔道：“就当是件趣事，听听也可。”
那位夫人才颇为为难道：“是贾将军府的小姐。”
“哪位小姐？”安南侯夫人又问。
那位夫人摇摇头，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说。
于柔便没再强求。
若说贾将军府，便是已故老镇西将军的府上，于柔曾和楚琸去过。
有人狭促道：“将军府上果然的都民风彪悍呢。”
于柔呵斥一声，“话不可这样说，对将军府不敬。”
那人立马噤声。
话越说越晚，那些人退下，于柔将人送走，刚说过的顽皮话便从脑后过去，唯有一件事被她放在心上，便是住在邹府的唐子欣。
于柔不禁对锦和道：“找人去看看唐子欣是不是真的过得好。”，越是高位者越要守信，她也不例外，省得唐夫人回来失望。
楚明臻在于柔和夫人们说话时跑到了门外，此刻外面起了凉风，他又跑进屋里来，趴在于柔身旁。
恹恹的，不太想说话。
于柔摸摸他的额头和身体，发现没事，拍拍他朝他笑笑，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和他说话，问：“你弟弟呢？”。
楚明臻道：“弟弟回房间睡觉去了。”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太有兴致的神情，还有些嘟起的小俊脸。
于柔点了点头，楚世轩年纪小，觉长一些。
又问楚明臻：“是不是没人陪你玩无聊了？”，楚明臻点点头，于柔道：“那母妃教你读书吧。
楚明臻没有说什么，于柔推他从腿上下来，他便从于柔腿上下来，站在一旁，等于柔拿书过来。
于柔给他读一遍，再翻译成白话，又针对着闲聊。
她并不完全觉得此时的书枯燥，可能她也是受着千百年这样的教育活下来的，有时便会对这其中的智慧感到共鸣，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楚明臻听。
楚明臻偶尔会有幼稚的发问，于柔向他说着通俗的解释。
还只是半下午，楚琸便从外面回来，衣服裹着凉凉的山风，看见于柔在教楚明臻读书，他上前去，扯过椅子过来听着，但心中终是不得闲，施林州为他递过来本文书，他去一旁看了，于柔让嬷嬷过来把有心精神不济的楚明臻抱走，过去和楚琸说话。
“今日几位官家夫人前来拜访。”
楚琸：“嗯，你该见见。”
于柔将人说与楚琸听。
楚琸听了点点头。
于柔搬来椅子坐在楚琸身旁，说件趣事，“今日还听说了胡姬美人的事情。”
楚琸神情疲惫，但嘴角含着丝笑意，还有心情与她闲聊，问道：“多美的胡姬美人？”
于柔挑眉笑，“轰动京都。”
楚琸胸腔内发出哄笑，“那是什么样的美人？”
于柔：“你感兴趣？”
楚琸仔细看她的眉眼，将她的头发撩开，再仔细看，眼中柔和。
他凑近嗅一下，轻声道：“怎么闻见股酸味？”
于柔任他靠近，只笑不回话。
楚琸将镜子拿来，放在她面前，道：“这个不美吗？”，于柔笑笑，从他的眼里看到笑意和柔情，“不比那胡姬美人美吗？”。他声音越来越小，嘴唇靠近于柔的侧脸。
于柔道：“皇上若说美便是美的。”
“美。”
他将她抱起，去了内室，情到深处，难以自矜。
......
两人缓过神来，披上轻薄的衣服，坐在床上闲聊，楚琸的话提到丞相身上，道：“原来有一件冤案到了丞相手上，他往别的事上分神，这件就顾不上了。”
“冤案的事谁不可以办？皇上可不缺人手的。” 楚琸道：“这次顶替了，下次呢。”并不是每次都只有一件要紧的事，可就这么一个可信又有能的人，不是太捉襟见肘了吗？
楚琸起身下床，倒两杯水过来，喝一杯水解渴，另一杯递到于柔手上。
于柔不由顺着他的话去想，想到了一个人。
宋秋彤的老师，那是书中所说的一个惊才绝绝的隐世男人，也把宋秋彤教成了闻名京都的才女，此后也在朝政上帮助楚琸许多。
若是此刻提及，就让楚琸收用，省得日后他起势给宋秋彤作筏子。
于柔道：“前朝也有为皇后娘娘翻案最终受怨含恨，有的魂归西去，有的隐居朝野，他们都是又能之人，却不逢于世，皇上不如将他们寻来，臣妾虽对国舅府有芥蒂，可那里许是藏了高人。”
楚琸看于柔，不知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点了点头。
......
三王爷住所，有人匆匆进屋，在三王爷耳边小声汇报着什么，三王爷听见眉心紧了一瞬，道：“查到什么了？”.
“见过都指挥使便往西去了。”，三王爷叹声气，“不是一直在查吗？怎么用上了于文瑞？”，他站起来走两步，回头道：“用上于文瑞，就说明他看重这件事了。如果没有泄露什么迹象，就不会抓的这么紧，如果泄露了迹象，那必然不查出不善罢甘休了。”
话说到一半，三王妃突然进来，看到只他和一个传话的下人在，心情还好些，往边儿一坐，双手拿着手帕放在□□，等着。三王爷皱眉瞧她，“你过来做什么？”.
三王妃挥一下手，“只管说你的。”，三王爷也说不下去了，让那人走了。
三王妃对他道：“今儿那些女人都到贵妃娘娘那里去了。”
“哪些？”，三王爷问了一句.
三王妃一一道来.
三王爷道：“知道了。”，三王妃瞥他一眼，“话说这贵妃可真好命，年纪轻轻皇上只独宠她一人，有些人还真是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