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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和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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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空来看, 这三人形成了最经典的三角局面。

事情看起来颇为复杂, 其实也无非是两个选择。

跟着滕当渊离开,或者与玄宁一起留在此地——选择权在盛鸣瑶手中。

见盛鸣瑶的手腕被人拉住,滕当渊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了这位神秘沉默的白衣人一些。

事实上,他并未看清这白衣男子的真容, 不过仅凭猜测, 滕当渊也能大致猜出这男子的身份。

能特意来此地寻找盛鸣瑶的人,必定与她关系匪浅。

这人不是盛鸣瑶的那位来历神秘的师弟, 若是依照那人的性格, 恐怕早就露面挑衅了。

除此之外, 这人更不是盛鸣瑶在大荒宫的师兄——滕当渊记得, 田虚夜坐下那位大弟子寄鸿实力比自己稍逊几分,绝无可能在自己面前做到这般滴水不漏。

刚才玄宁扣住盛鸣瑶手腕的动作看似随意轻巧, 实则隐含玄机, 哪怕是元婴期的滕当渊出手阻止,也无济于事。

这边说明, 面前白衣人的修为起码在他之上。

修为在他之上,又爱穿白衣, 与盛鸣瑶有所纠葛之人……

滕当渊猜到了什么, 当即冷下脸,对着那人道:“前辈此举,未免太过冒犯。”

“冒犯与否, 你我说了皆不算。”玄宁漫不经心地开口, 轻描淡写道, “该由她决定。”

他倒也半点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滕当渊看破。

这三人站在原地的时间有些久了,一开始因着戏台上的热闹,这角落里没太多人注意。

不过今日人流杂乱,三人聚在一处的目标不小,又有两处戏班子散了戏,退出了擂台,一时之间,人潮涌动。

这矗立在原地的三人,难免引起过路人好奇的打量。

玄宁隐去了容貌,旁人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相貌的路人,可盛鸣瑶和滕当渊就不同了。

这一打量不要紧,凡尘的富贵子弟也只会感叹修仙之人相貌不俗,无端说几句“国色天香,绝代佳人”。不过生怕打扰仙人,他们也只敢驻足多看几眼。

偏偏从戏台那边挤出来的人中,有不少的修仙之辈。

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瞬间注意到了身穿青衣的绝色佳人,也有人认出了这便是今日在星辰战中大出风头的大荒宫弟子盛鸣瑶,难免有人感慨了几句,但也没有多做打扰。

不过,有些人就是在故意寻衅滋事了。

“哟,这不是那个打败了朝师叔的大荒宫弟子吗?”

另一位男弟子听了这话后瘪瘪嘴,冷哼一声就开始给盛鸣瑶扣帽子:“真是不知检点,当街和这么多男子拉拉扯扯,也不知道今天赢了婉清仙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

这声音不轻,最起码盛鸣瑶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在贬低完盛鸣瑶后,那弟子又开始嘀嘀咕咕:“不会真的和朝师姐说得一样,是她用了那些不入流的秘法吧?我听说合欢宫那边……”

“嘘,少说些话,万一被她那相好知道了,饶不了我们。”

“还好今夜朝师姐没有出门,不然见着了这人恐怕又要想起那些糟心事了。”

“是啊,依我看,大荒宫那几个女弟子全部都妖妖娆娆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人都面对着盛鸣瑶,只能看见滕当渊的背影。夜色暗沉,又加之人群喧闹,仅凭一些灯火,他们竟是都没有认出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剑宗‘孤雪剑’。

韩怡月看着盛鸣瑶那张脸,哪怕眼尾有一道浅淡的疤痕都不影响到她的美貌,反而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心中混杂着嫉妒与扭曲的憎恶。

总有些人,喜欢将自己的失败全部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明明是靠着一张脸偷走了别人的东西,现在倒是好意思出来耀武扬威。”

以前的盛鸣瑶听见这话恐怕还会生气,但现在她已经学会左耳进右耳出了。

毕竟这世间说不通道理的人太多,就算将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装聋作哑。

只是盛鸣瑶懒得搭理,不代表她身边的两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背对着他们的滕当渊直接用灵力,瞬间将不远处那五位大荒宫的弟子一并拉到了盛鸣瑶的身前,背对着他们,冷声开口。

“道歉。”

言简意赅。

说完这两个字后,滕当渊还不忘抬手布下了阵法隔绝周遭旁人的干扰,惹得盛鸣瑶欣慰一瞥。

比起幻梦之中青涩的少年,如今的滕当渊做事到是沉稳周全了许多。

盛鸣瑶还有闲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在滕当渊心中,究竟是何等煎熬苦涩。

原来在那些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些自己触摸不到的光阴中,盛鸣瑶居然是过着这样的日子。

被人当众嘲讽,被人聚集奚落,被人随心所欲的污蔑。

任何一件都可以成为旁人攻讦她的借口。

哪怕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在众目睽睽之下赢得了比赛,也会有人在背后搬弄口舌,颠倒黑白。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何况,这还是盛鸣瑶赢了的结果。

倘若这一次星辰战,是她输了呢?

滕当渊根本不敢细想那些也许会发生的事,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摁住了剑柄,下颌紧绷,眸色晦暗难辨。

这一刻的滕当渊不像是一个持身严正的剑修,反倒像是快入了魔的修士。

平静的海面下掩藏着最恐怖的巨兽。

滕当渊平时从不欺压比自己弱的修士,哪怕他曾经被人怀疑嘲讽,也从来不开口辩解。

无非是嫉妒,羡慕,心中不忿罢了。

总有人从不去努力争取,又嫉妒那些更强的人。

滕当渊自己被人质疑奚落时从不在意,可他听不得别人用同样的招数欺压盛鸣瑶。

一个字都不行。

只可惜滕当渊平日里太过深居简出,如今仅凭一个背影,那弟子并未认出面前这位身形挺拔的青年就是纯戴剑宗赫赫有名的“剑道第一人”。

再加上滕当渊天性内敛,几乎从不在非擂台比武的时间释放威压,导致那般若仙府为首的男弟子只以为他是个纯戴剑宗的修士。

众所周知,在五大正派中,纯戴剑宗与般若仙府关系最为和睦,时常有所往来。

“凭……凭什么道歉?本来就是她判出宗门在先,这也就罢了,居然和大荒宫那群不入流的下等妖物混在一起。”

为首的男弟子起先是心虚,而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语气都开始变得蛮横:“更何况,这是我们般若仙府的内务,我只是在指责我们般若仙府的叛徒,又关你们纯戴剑宗什么事?什么时候纯戴剑宗的人可以将手伸得这么长了?我这是清理门户!”

这位男弟子越说底气越足,说完这些话后,竟然自鸣得意起来。

他凭借家世在凡尘中称得上一流世家,向来在般若仙府里蛮横惯了,又刚入门不久,并不认识太多人,在见到滕当渊的面容时,也只是愣了一瞬。

这人相貌到是不错,好像还有几分眼熟?

这位男弟子完全忽略了他身后另外四人在见到滕当渊转身后面容时,不约而同露出的惊恐目光。

他……这位是剑宗那位‘孤雪剑’!!!

几人之前之所以敢嚼舌根,除去朝婉清那些授意外,无非是见盛鸣瑶孤身一人。除去没什么脑子的韩怡月,其余四人并没有见识到盛鸣瑶在擂台上的狠厉,因此半点也不知收敛。

可若他们早知道那位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是剑宗第一人,号称‘孤雪剑’的滕当渊,他们绝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不等滕当渊出手,另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

“你们要替谁清理门户?”

一直在暗处未出声的玄宁终于开口,声音冷漠似裹挟着灵戈山巅的风雪,其中的压迫感,像是下一秒就要拔剑杀人。

那几人顿时一惊,旋即心中发毛。

明明刚才看见了这人,为何刚才竟是半点没有记起?

不用他们揣测,玄宁直接扯下了遮掩,露出了真容。

那男弟子起先没有看清,等看清后,脑中一片空白,他骇得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是易云长老座下的新弟子,也随着对方远远地见过玄宁一面。

这样的仙人,这样的气质,世无其二,见之难忘。

不止是他,剩下的那几位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即便是平日里最爱搬弄口舌又心比天高的韩怡月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别说是继续开口污蔑盛鸣瑶了,此时他们只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道歉。”

玄宁话音刚落,那五位弟子立刻开始磕头,他们的额头‘砰砰’砸向了地面,几乎是立刻见血,卖力地有些滑稽。

盛鸣瑶看着这一切,更觉得荒谬可笑。

这些人之前之所以敢污蔑自己,无非是仗着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天然‘低人一等’,又孤身一人不便与他们计较罢了。

谁知道这么不凑巧,先是见了滕当渊,又是见到了玄宁,这下他们跪得一个比一个快。

玄宁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那弟子的身上,实际上这样懦弱无能的蝼蚁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

从始至终,玄宁的目光只追随盛鸣瑶而动。

“居然说跪就跪……啧,看来般若仙府的弟子膝盖可真软啊。”

盛鸣瑶扬起眉梢,将之前那几位弟子对大荒宫的地图炮尽数还了回去,又转向了玄宁。

“真人觉得呢?”

生动活泼又充满朝气,像是春末夏初的那一缕穿透了世间万物落在了他洞府的阳光,在那一瞬间,这是洞府内全部的光芒。

而现在,这是盛鸣瑶在今夜露出的第一个带上了真心的笑。

玄宁望着盛鸣瑶,神色难辨,他开口时声音冷漠晦涩,恰似无情者。

“一直都是如此吗?”

“从未变过。”

不等玄宁再次开口,盛鸣瑶借机抽出了被他扣住的手,客套地扬起了一个官方假笑:“看来玄宁真人要去处理内务,清理门户了,那么晚辈也先走一步,就不打扰您了。”

“对了,您有空也去治治这般若仙府的人,这见人就跪可是个大毛病,膝盖这么软,以后恐怕要连累终生啊。”

话中满是嘲讽,只是她神色鲜活,朝气满满的样子,让玄宁根本不想打断。

他确实有事要处理,所以没有阻拦盛鸣瑶离去,而是看着她转身。

青色的身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只需要在这世间翩然起舞。

不可追,不可及。

“盛鸣瑶。”

在她离开前,玄宁再一次开口。

“我从未跪过。”

像是为了腔调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从未。”

不用他说,盛鸣瑶也能猜到。

玄宁这样高傲冷淡又目下无尘的性格,怎么可能下跪呢?

盛鸣瑶耸耸肩,侧过脸,神采飞扬地冲着玄宁挑眉:“这也与我无关。虽然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玄宁真人日后若还有事要找我,我在大荒宫静候。”

盛鸣瑶已经想通了。

既然玄宁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死去,躲也没用,倒不如光明正大地与他交锋。

躲什么?怕什么?对于玄宁,从始至终,她盛鸣瑶都敢说一句‘问心无愧’。

见盛鸣瑶笑了,在她彻底转身的瞬间,玄宁也露出了一个浅薄的笑意,淡得散在空中也无人注意。

他望着盛鸣瑶离去的身影,又看到她偏过脸,和纯戴剑宗的小子说了些什么,那样子似乎是带着笑的。

最后,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小商贩走去了。

在玄宁眼中,所有喧闹的人群皆是虚妄,只有那个青色的身影印在眼底,无比清晰。

玄宁犹记得盛鸣瑶曾说过,她并不喜欢白衣,而更喜欢明亮些的色彩。

现在能不被束缚,想必她快意至极。

其实这样很好。

思及此,玄宁收回目光,不过须臾,他就又变成了不近人情的白衣仙人。

所有的灯火阑珊都被玄宁敛在了心间,即便是常云也半点没有发现端倪。

“你是说,这几个弟子又去挑衅了大荒宫的弟子?”

在经历了一天的波折后,刚刚回到般若仙府的常云骤然见到面覆寒冰的玄宁,又从他口中大致猜测出了事情的原委,深深叹了口气。

一瞬间,这位执掌了般若仙府多年的仙人像是瞬间感受到了岁月的流逝,总是笑呵呵的面容也变得苍老。

是自己错了吗?是般若仙府的门规错了吗?

出身论人是否太过偏颇?这些生性骄傲的弟子一个个相貌堂堂,器宇轩昂,每每惹出乱子,几乎全是由他们挑起。

“我们这些弟子啊,可真是给我长脸。”

在令人将这几位弟子提前送回般若仙府,并勒令他们在思过崖悔过后,常云走到了玄宁身后。他对着窗外,摩挲着掌心中工艺粗糙木雕,再次叹了口气。

“那大荒宫的弟子,你可问了他姓名?”

玄宁拿起了手旁的茶盅,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好一切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盛鸣瑶。”

仅仅三个字,惊得常云当即转头,嘴唇嗫嚅,须臾后才终于憋出了一句:“你见到她了。”

“见到了。”

“你和她……”

“无关。”

玄宁抿了口茶,抬眸看向了惊愕恼怒的常云,眉宇间难得带上了几分戏谑。

“如今非亲非故,她又不再是般若仙府的弟子,现在自然与我无关了。”

这并不代表玄宁放弃。

他摩挲着掌心的龙纹玉佩,垂下眼睫,掩住了眼中神色。

他们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

青山允白头,绿水可微皱。

既然确定了盛鸣瑶还活着,玄宁就不会放弃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师徒也好,其余也罢。

只是有些事,盛鸣瑶永远都不必知道。

比如……那和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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