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掌中物
【第二十九章】
邢烨然亲完以后自己先傻眼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迷了心亲了薛咏一下。
薛咏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 “噗嗤”一声笑出来。
薛咏没想太多,任谁也不会去怀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尽管邢烨然最近身高疯长, 可在薛咏心里,邢烨然仍是那个瘦不拉几的小毛猴子, 他就没把邢烨然当成是一个男人。
就算突然被亲了一下, 好像和小狗舔了猫咪没什么区别。
邢烨然又觉得开心,又觉得大祸临头。
他心脏狂跳着, 等待着薛咏的反应。
薛咏笑了两声,摸摸他的头,举起手,发现现在手越举越高了:“你突然亲我干什么啊?恶作剧吗?”
邢烨然说:“我觉得好玩……我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薛咏问:“你要什么反应啊?不就被亲一下吗?你现在看过我的反应了,下回别玩了, 真是无聊。”
邢烨然松了一口气, 又觉得莫名地沮丧。
薛咏不禁在心里感慨,青春期的小男孩就是调皮,归根结底是因为什么?因为作业太少, 太闲得没事找事。
邢烨然写了五天作业,日以继夜地写,还没写完, 就被薛咏打包送去补课了。
安瑨的堂妹安苓还是大一学生,和邢烨然站一起矮半个头, 团团圆脸, 娇小玲珑, 戴眼镜,斯斯文文。
人家一家知识分子,书香门第。
以前薛咏没觉得自己如何,这次因为上门把邢烨然送过去,他才发现自己行事作风太流氓了。邢烨然跟他混久了,也是个小流氓。
平时是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他身边混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兄弟朋友,薛咏从没意识到这是个问题。
这突然见识见识到了文化人,薛咏才发现不对。
走路也不对,说话也不对,眼神也不对。
薛咏回忆了一下,邢文彬不是这样的啊,邢烨然虽然是只小疯狗,但是他刚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现在越来越痞里痞气了,这都是跟他学的。他就是罪魁祸首。
薛咏越想越糟心,他认识的人里能商量这事的只有安瑨。
于是,薛咏又去找安瑨喝酒,郁闷地说:“……其实我有时也想,要是当初邢烨然跟你走,是不是不会被养成这样?他哥就留下这么一个弟弟,他那么聪明,换谁都会把他当成宝贝疙瘩,却跟着我,本来是个小少爷,却要学着干活。”
安瑨安慰他:“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当初只有你对他伸以援手。他现在家里破产,学着自立并没有错。”
薛咏苦恼地问:“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爱学大人的样子,他现在走路跟我一模一样的,完全是个流氓样儿。这该怎么办?他跟谁学不好,他跟我学。这该怎么办啊?”
安瑨说:“这只能从你本身开始注意了。”
薛咏以前从不纠正自己,邢文彬老夸他可爱,夸得他臊得慌,什么都没让他改,他就一直那个暴躁作风。
到了这时候,才因为怕孩子学,开始端正自己的礼仪。
但飞快地改掉又不可能,这又不是直接输入修改人物设定。
于是整个人都有点拧住了。
邢烨然很快注意到了薛咏的古怪,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说:“你在装模作样什么呢?也太好笑了。”
薛咏不好意思:“斯文点不是挺好的吗?你看你的小老师,还有你大哥他们,都这样,我也想这样。”
邢烨然被噎了一下,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大哥了?”
薛咏说:“也不是突然……你管那么多?你看看你,越发像个小流氓了。”
邢烨然不高兴炸毛:“怎么了?你要我跟我哥学?我和我哥又不一样……我不会跟我哥学的。”
邢烨然思来想去,都是因为薛咏和那个安瑨走得近,最近才变得奇怪。不知道安瑨都和薛咏说了什么……
最近薛咏又开始跟人出去喝酒了,回来以后身上都会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总是一样的味道,一定是安瑨。
邢烨然忍不住怀疑起来。
尽管安瑨是大哥的前男友之一,薛咏也是大哥的男朋友,但谁能保证他俩不会走到一起去?同性恋本来就是很没节操的生物。
而薛咏最喜欢的就是斯文败类的款,跟大哥那样的,可不就是安瑨这种类型。越想越不安。
邢烨然跟自己的小老师安苓旁敲侧击关于安瑨的事情,询问安瑨对外是否有相好,私生活怎样。
安苓说:“我堂哥啊?我堂哥忙工作,现在三十了还没结婚,家里人都在催他,也不见他带个嫂子回家。”
邢烨然转头就去跟薛咏告状:“我就说安瑨不是好东西吧?他都还没有跟家里人出柜,他家亲戚以为他是直男。这人人品不行。你要找新对象可不能找他。”
话刚说完就被薛咏拍了一把脑壳:“我说你最近有点奇怪,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我让你去补课,你就琢磨这些?我什么时候要和安先生谈对象了?”
“而且人家没跟家里出柜有什么问题?又不是人人都跟我这样父母死绝了不在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情况。”
薛咏想,要是都能那么轻松,估计邢文彬早跟别的男人修成正果了,哪轮得到他。
“你居然为了他跟我动手吗?”邢烨然越想越来气,“你说我奇怪,你才奇怪呢!突然开始注重穿衣打扮,走路说话都改了,你以为你跟人家学了就能马上变成那样啊?你学了也不像。”
“你要不是对那个姓安的有意思,你学人家干什么?”
“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能答应去补这个课。我都觉得你是不是只是拿我当借口去接近他。”
“薛咏,我哥可才死了两年……”
话还没说完,薛咏接了下去:“怎么着?你还琢磨着让我为你哥守寡守节呢?”
邢烨然闭上嘴巴,气咻咻。
薛咏说:“行了行了,我那不是因为安瑨才学礼仪。我是因为你,你老跟我学,我俩出门就是大流氓带着小流氓,太不像话了。”
邢烨然愣了愣,瞬间开心了,又半信半疑:“你别哄我。”
薛咏直爽地说:“我哄你干什么啊?”
邢烨然一下子把所有利刺都收起来了,温驯地说:“你早点告诉我嘛。你觉得我现在像个小流氓吗?你不喜欢这样子吗?我还觉得这样显得比较爽朗,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乖点。你别改,我就喜欢你那样。”
薛咏被逗笑了:“你以前不是嘲笑说我大流氓没素质没教养?”
邢烨然恼羞成怒:“哥,你别动不动跟我翻旧账。我那时候不是还小吗?我那时候蠢啊!”
十五岁的邢烨然此时此刻并未摸清自己的心意。
他只是出于本能,懵懵懂懂地去喜欢一个人,去模仿他,去霸占他,像一只才开始学习捕猎的幼兽。
他没发现他的青春因喜欢上薛咏而悄然开幕,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喜欢。
邢烨然的补课很快结束了。
他盯紧薛咏不准他再出去跟安瑨喝酒。
有天得闲。
薛咏带他去拳击馆比划两下。
邢烨然好一阵子没去拳击馆。
菲菲见着他,被惊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啦??”
邢烨然:“我长很高了吗?”
菲菲:“是啊!都和七哥一般高了。”
薛咏扭头看邢烨然,发现好像确实如此,他天天跟邢烨然住在一起,所以没有这种感觉。邢烨然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菲菲啧啧称奇:“你这也长得太快了吧?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没有我高,我还以为是小学生呢。”
邢烨然被夸长大,心下颇有几分得意,又想显得像个成熟的大人,而在一旁静默不语,装深沉。
薛咏说:“走,我们哥俩练练,看看我当初教你的你还记得几招。”
两人上了擂台。
邢烨然戴上拳套,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臂膀。
本来场里的女同胞们都是过去看薛咏的美色,突然发现,邢烨然好像也有几分姿色,不再是过去的小男孩了。
然后薛咏和邢烨然对招打起来。
邢烨然是薛咏亲手调-教的徒弟。
他没什么时间练拳,经验不如薛咏丰富,技巧不如薛咏娴熟,但他脑袋灵活,目光敏锐,而且这个年纪正是反应神经最快的时候,一边接招,一边伺机反扑。
他找到一个机会,猛得扑上去,将薛咏压倒在地。
在这一瞬间。
邢烨然心底升起从未有过的快-感。
薛咏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邢烨然把他钳制在身下,快活地说:“哥,哥,你输给我了。”
薛咏在他怀里扑腾:“你先把我放开啊。”
邢烨然有点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他留恋把薛咏捏在掌心的感觉。
薛咏感慨说:“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邢烨然说:“哥,我赢了,没什么奖励吗?”
薛咏想了想,说:“那我带你去泡澡吧,你不是喜欢泡澡吗?一直没空去,正好今天有空,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