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028章
邢为民拿着大喇叭在岸边喊道:“两位老师怎么了?”
井美妮举着望远镜瞧见纪穆野趴在人家姜筝怀里, 下巴还抵着人家的肩窝, 而姜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哄他?
卧了个大槽?发生了什么?
韩谊急得半死,生怕又出什么事, 赶紧从井美妮手里抢过望远镜,定神一看也懵逼了。
两人这是搞毛事?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这可不是剧情需要!
两个经纪人互相看向对方,各自的头顶冒着冷气。
姜筝边拍纪穆野的后背边朝岸边喊道:“船漏气了!”
这么一嗓子,吓得所有人惊住了。
韩谊急得连衣服都不脱, 抬脚就往河里跑。井美妮赶紧拦着他,让他不要犯傻。
几艘牛皮筏子快速冲向河中间。
纪穆野觉得戏差不多演到这里就好,刚要把自己从姜筝怀里揪出来时, 却被她使劲摁住。
“纪老师, 你听这滋滋滋滋声一直响,可牛皮囊一点都没塌陷啊?”
纪穆野:“……”当然不会塌陷, 因为压根就没漏气。只是船底碰触到沙子的声音。
他继续装,“可是,可是这声音听起来真的好吓人。”
姜筝原本挺怕的, 见纪穆野比她害怕,所以神奇地就不怎么怕了。
她无奈笑了笑, 伸手把纪穆野的耳朵捂住, “这样就好了。”
暖暖柔柔的触感从耳朵传至心间, 纪穆野觉得自己像躺在云朵里, 舒服极了。他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希望可以一直这样漂下去,漂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要停止。
然而,舒服不到一分钟,邢为民他们便冲过来。
大家围过来发现牛皮筏子好好的,用木浆戳了戳河底,全是沙子,且水面到河底只有三十厘米深,成年人踩下去勉强过膝盖,淹死是绝对不可能的。
姜筝:“……”丢人丢大发了。
她拍了拍纪穆野的后背,“纪老师,你可以松开了。”
纪穆野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还好没事。谁能想到大渡河在这里竟然这么浅。”
韩谊嘴角抽着:狗男人。
井美妮一脸微笑:好演技。
河风吹来,姜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赶紧用胳膊挡住嘴,上了韩谊的牛皮筏子。韩谊用毛毯裹住她,心疼道:“赶紧回去喝口热水。”
纪穆野上了井美妮的牛皮筏子,瞧着姜筝的背影出神了会,转头怼上井美妮充满疑窦的脸。
“你刚才有必要怕得搂着人家姜筝的腰?”
纪穆野咳咳两声,“我胆子很小的。”
井美妮:“……”我信你个鬼。
*
网上猜测剧情的楼已经盖得比天高,越是这时候越要稳得住。
导演编剧以及各主演加班加点熬夜推敲剧情,调整台词,最后四集稳住便是神剧,稳不住便是虎头蛇尾的烂尾剧。
闲云渡的戏份拍完之后,剧组回到宫碉布景。
女王陛下不愿颁布王夫遴选诏书的时候,大臣们天天死谏要她赶紧娶王夫,结果她娶了王夫,大臣们又天天劝她莫要沉溺美色。
汤钦兰在朝堂上听大臣们的两面说法,呵笑了一声,“若不宠爱王夫,朕如何诞下王女?”
一句话把这些大臣的嘴巴给堵上。
崔凌听侍女官岑宝茜的转述后,让其请太医过来给他瞧瞧。
他和女王陛下大婚至今已有三月,陛下尚未受孕。当然请太医这件事瞒着汤钦兰。结果太医说崔凌身体健朗,只需耐心等待便可。
另一边,汤钦兰也对子嗣一事上了心,借着年末大典一事请大巫师前来商讨。
大巫师仔仔细细给她把了脉,“陛下身体无恙,想必是时机未到。”
汤钦兰放心地点点头。
大巫师满怀忧虑道:“陛下明知王夫殿下非我族类……”
汤钦兰眸光一沉,抿着唇没说话。
崔凌不是哥邻国人,她早在两人大婚前已经知晓。崔凌身上自然没有任何破绽,是他那个假弟弟陈港太过轻浮,招惹了哥邻国首领的小女儿。小公主看似娇娇软软却是个有心计的,用计谋把陈港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顺便查出崔凌原来是大唐剑南道节度使府的参军。
小公主的母亲恰好是东女国皇族中人,人家偷偷告了御状。
汤钦兰把小公主推荐给大巫师做徒弟。小公主感恩戴德,自然保守秘密。
汤钦兰安排暗卫彻彻底底调查了一番,得知崔凌为救妹妹来东女国寻药,并非奸细。
再说崔凌一再拒绝她,不愿入住宫碉做王夫,是她强求着把他箍在这里。
她信崔凌!
“我助陛下,篡改天命。”大巫师欲言又止,“情深不寿,陛下要三思啊。”
崔凌抬脚走进寝宫,内人们齐齐跪地,他伸手让他们安静。
方才陈港来找他。他惦念汤钦兰,只和陈港谈了一刻钟便赶回来,结果就听到大巫师那句“我助陛下,篡改天命”。
他停住脚,默默站在屏风后面。
原来那十粒麦子是大巫师用障眼法塞进小鸟肚里。这一切都是汤钦兰为了让他成为天选的王夫事先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堵上那些反对者的嘴巴。
崔凌身形晃了晃,心头又酸又涩。
汤钦兰见大巫师一脸忧愁,忽然笑得很狂妄。
“什么天命?茫茫众生中朕独独遇到他,这不正是天命?”
“朕喜欢王夫,想留着他陪朕。”
“若是天命要惩罚,便惩罚朕好了。与大巫师无关,亦与王夫无关。”
……
夜幕降临,汤钦兰发现崔凌亲她时又温柔又炙热。要知道平日总是她主动,崔凌被欺负得忍无可忍时才会翻身把她压下。可此刻她的王夫像换了个人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和她欢愉,好似要把她刻进心里。
临睡时,汤钦兰抚摸着他的脸,问:“你弟弟今日来找你,是为何事?”
她安排了暗卫监视陈港,发现他最近老老实实,并无什么举动。平日里不是去哥邻国首领那里敲诈就是去酒馆喝酒。
崔凌摇摇头,“回陛下,小弟只是想念臣。”
汤钦兰嗯了一声,笑道:“不如让他住进宫里陪你。省得你无聊。”
崔凌转过脸,定定看着汤钦兰,“陛下是要冷落臣吗?”
汤钦兰一愣,王夫好像有些生气?
“臣哪里做得不好,请陛下直说。臣改正。”
“这些日子,白驹过隙,快得抓不住。”所以怎么会无聊?
崔凌说完这几句话,脸颊比晚霞还红。
汤钦兰抿唇笑起来,“王夫胆子确实大了很多,朕只说一句,你敢说三句。”
崔凌低下头,“是臣僭越了。”
汤钦兰侧身而卧,伸出食指,一寸一寸摩挲着他的肩膀,胸口,喉结,“这些日子,我也很快乐。”
一室旖旎,两人像是赶路人,拼命想从对方身上攫取点活着的力量,提前拿到,好再鼓足勇气前行。
夜半时分,崔凌忽然睁开眼,汤钦兰窝在他的怀里,正睡得香甜。
他轻轻吐了口气。想起今日陈港见他说的那些话。
“节度使大人已经帮你找到了雪莲花。”
“你把金图带回益州,便是你妹妹服用雪莲花的时候。”
崔凌从不相信节度使大人的话。
这人在益州作威作福多年,人称益州王。此人生性贪婪,拿到金图后,他、小妹还有陈港一个都活不成。
然而,节度使大人贪恋金银,他贪恋陛下给予他的爱恋。两人本质上并无不同。
好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十天后陛下要去帝陵祭奠先皇,到时他会带着金图去闲云渡找陈港……
*
道具组在王城背面的山崖上仿造了一处帝陵。古书上对东女国帝陵样式并无明确记载。
在解放前大小金县地区的某些羌族村落里有火坟场,死者同棺木一同烧成灰,逝者灵魂随烟升入天堂。《太平御览》提及“羌人死,焚而扬其灰。”便是佐证。同时大渡河地区普遍存在的悬棺葬,将棺材或是骨灰盒钉于悬崖或是藏于悬崖洞穴内,这是临水而居的民族特有的丧葬模式。
虞娟老师根据这两方面的资料大胆猜测,东女国女王薨逝后应采用火葬形式而后葬于悬崖洞穴处。
道具组在王城建造初始,便找人在这处崖壁造了一条登山的临崖木栈道,盘旋而上,惊险无敌。
帝陵便在栈道尽头的洞穴内,祭台前摆放着三牲五鼎,祭台后是神碑,上书女王谥号以及由汤钦兰亲手撰写的悼文。
羌族信奉苯教,两旁龛洞里供奉着法器和神像。
女王陛下携王夫殿下,众大臣紧跟其后,浩浩荡荡前往帝陵,过山路,爬栈道,终于来到帝陵前。
大巫师亲率众徒,敲着羊皮鼓,在神碑前跳跃旋转,舞步庄重,气氛凝重,嘴里念念有词,似在告慰先皇在天之灵。汤钦兰朝着神碑九叩九拜,崔凌紧跟其上,有些曾被先皇器重的老臣触景生情,不由哭出声来。
叩拜礼毕,一群穿着盔甲的巫师们,分作两队,在帝陵前飞舞着刀矛,做对阵厮杀状。盔甲巫师头戴毡帽,毡帽上插、着野鸡毛,身着牛皮制作的盔甲,盔甲上吊着牛骨,非常诡异。
盔甲舞只有在祭奠女王时才跳,在场的很多人也是头一次见识到。
随着鼓点密集,铠甲巫师越跳激烈,忽然岑宝茜冲了进来,一脸惊悚,噗通一声朝汤钦兰跪下,“陛下,父君殿下……来了。”
崔凌脸色一沉,默默朝汤钦兰身边站去。
汤钦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脸斥道:“你慌什么?父君撑病前来,可见与母皇情深义重。”
话音刚落,外面大臣分成两列,苏铭臣缓步走了进来,身后黑压压跟着全部武装的士兵,锋利的刀刃闪着嗜血的光芒。
瘫在轮椅上十年之久的父君竟然硬硬朗朗出现众人面前。虽然面色不佳,好歹不用轮椅。不然这悬空栈道无人背他,他无论如何也上不来。
汤钦兰冷冷笑起来,这便是父君和母皇二十年的情深义重?全是谎言!
苏铭臣扫过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崔凌身上。
“来人呐!把这个益州奸细给本王抓起来。”
所有人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崔凌。
崔凌直直站着,像松像柏,纹丝不动。
岑宝茜拔出剑,指着苏铭臣道:“父君殿下围攻帝陵是为何意?还不快快退下!王夫殿下是大巫师顺应上天旨意遴选出来的,由不得你污蔑。”
苏铭臣呵笑了一声,“侍女官大人还是这般天真。你以为陛下她不知道吗?还是她不愿意告诉天下人,她娶了个异族人。这个异族人想把金图偷走,破坏我们东女国人的基业!”
他这番话果然把所有人都震得七零八碎,那些准备为了女王陛下和苏铭臣拼命的大臣纷纷犹豫起来。
崔凌抬起头看着一脸冷煞的汤钦兰,“原来陛下都知道。”
汤钦兰唇角勾起,“崔郎是被朕感动了吗?”
崔凌撩袍跪下,朗声道:“臣不配!”
汤钦兰像是听到笑话般仰头哈哈笑起来,从腰间拽出长鞭,径直朝崔凌甩了过去。就在大家以为她要抽在崔凌身上时,忽然鞭尾变换方向。
苏铭臣一跃而起,朝后飞去,鞭尾擦着他的衣角,抽在了地上,青砖炸裂,洞内回荡着震耳的鞭声。
苏铭臣抬手指着汤钦兰,“陛下执迷不悟,今日本王要替天行道,废了你。”
“母皇可知你一直想替而代之?”汤钦兰摩挲着母皇传给她的扳指,“你为了毒害母皇,不惜以身带毒,日日夜夜一点点侵蚀着母皇的身体。母皇为你求遍天下名医的时候,你的心不会痛吗?”在母皇火化前,汤钦兰让大巫师偷偷检查了母皇身体,发现内脏颜色发紫,显然这毒性非一日之功。能让母皇中毒的除了苏铭臣还有何人?
苏铭臣冷眼看着汤钦兰这个女儿。要是放在大唐或是吐蕃,她岂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我从来不愿意做什么王夫。”苏铭臣振臂嘶吼,指着神碑道:“她给我的,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他朝后一退,指着洞内所有人,“杀!全部杀了。”
瞬时刀光剑影,血喷浆爆,哭喊声一片。
苏铭臣冷冷看着崔凌护着汤钦兰往神碑后面躲去。崔凌卑为奸细,竟然在身份暴露后还护着那个逆女。两人感情倒是深厚地很呢。不过有什么用,他占着栈道,除非谁有翅膀才能前来救驾。他们既然恩爱,那便去阴间继续吧。
岑宝茜和崔凌一左一右护着汤钦兰往后撤。今日随驾的士兵不多,能抵挡的时间不多。
神碑后是一面石墙,挡着去路。耳边全是厮杀声。
汤钦兰一把拽住崔凌的手,厉声问:“朕若死了,崔郎可会陪葬?”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哭喊着。
“栈道被烧了。”
“下山的路没了。”
“是哥邻国的人。”
汤钦兰绷着脸看向崔凌。
“陛下不会死。”崔凌轻声道:“哥邻国首领来救驾了。”
汤钦兰眼圈泛红,颤声道:“是你让他来的?你早知道父君会叛变?”
崔凌摇摇头,“臣并不是神仙。提早准备,总不会出错。”
洞口。苏铭臣见崖壁上火光窜天,顿时目眦欲裂,回头冲惊慌失措的士兵喊道:“都给我回去,抓了女王活口你们才能活命。”
大家知道苏铭臣说得没错,这个洞里除了供奉先皇的三牲外什么吃的都没有。现在栈道没了,难道他们真要人吃人吗?
厮杀更加激烈。
汤钦兰走到石墙面前,左右上下摩挲了一会,忽然找到一个凸起的石块,使劲摁进去,一面仅容一人进入的门出现在三人面前。
岑宝茜睁大眼睛,她竟不知帝陵还有密道。
汤钦兰拽住崔凌的手,毫不犹豫地把他拽进石门。
三人一路奔跑,耳边全是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的呼啸山风。水滴声响,洞顶挂着根根钟乳,好似利剑随时会落在三人的身上。
跑到一处岔道口,崔凌停了下来。
汤钦兰喘着气,问:“快走。”她指着左侧的洞口,这里会通向山下,只要和哥邻国首领汇合,他们就安全了。
崔凌后退一步,双膝跪下,双手朝上,高举于头,而后缓缓朝下弓背,匍匐于地,磕头三次。
密道另一端传来山体砸碎的声音,是苏铭臣。
岑宝茜急道:“殿下您何须行此大礼?”
汤钦兰冷冷看着他。
崔凌垂着眸,“陛下既然知晓臣身份,便知……臣不能再追随陛下。自此一拜,臣愿陛下平平安安,岁岁康康。”
汤钦兰走上前,鞭柄抵在他的下颌,一字一顿道:“你是朕的王夫,朕去哪里,你便去哪里!”
崔凌挺直脊背,指了指右侧岔路口,“这里去往闲云渡口。臣还有未了之事,臣不得不去。”
这是哥邻国首领告诉他的,也是他留给自己的退路。
岑宝茜见两人又在这个节骨眼拧巴起来,急得要死。
“殿下,您有什么事还比陛下的性命安危还重要?”
崔凌抿唇苦笑一声,直直看着汤钦兰,“陛下应知臣自始至终本并不情愿。”
汤钦兰心底一颤,眼泪瞬间涌上来。
“陛下,请放臣走。”
“臣走了,陛下便不必受累于臣。”
说完,他不管汤钦兰如何反应,冷着脸拔腿就往右侧路口跑去。
“我派人去益州把你妹妹接回来。不管冒多大险都可以。”
崔凌脚下一顿,只是一顿,便毫不犹豫地继续跑起来,瞬间人影消失在洞口处。
*
那夜,父君殿下苏铭臣意图造反攻入帝陵试图挟持女王陛下。结果帝陵悬崖栈道被人烧得干干净净,连崖壁都炸裂开来,叛军被困帝陵山洞之中,死伤无数。
女王陛下犹如神助,忽然出现在山脚下,和哥邻国首领一起,看着苏铭臣一头跳进弱水河中,瞬间没了生息。群龙无首,没被烧死的叛军悉数跳进河中,淹死者众多。
女王陛下本该安抚众人,树立王威,谁知她不要命地骑上一匹马,朝着黑夜深处奔去。
山谷幽幽,河水畅畅,路绕了一山又一山。
汤钦兰头一次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
马吐着白沫倒在闲云渡口。
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的大树下。
汤钦兰一跃上船,踹开竹门,里面倒着两个人。
一个是陈港,一个是崔凌。
崔凌紧紧闭着眼,嘴唇发乌,像是中了毒。陈港手里攥着一张绢绸,上面画着山河脉络,一个个画着圈的金字赫然在目。
他尚有一丝气息,见到汤钦兰,从喉咙里咕哝着,“金图,我的金图!”
汤钦兰冷煞着脸,一脚踹到陈港身上,噗通一声把他连带着那张金图踹进了滚滚的弱水河里。
汤钦兰跪下,抚摸着崔凌的脸颊,手抖得不行,瞬即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脸颊,可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痛到极致,连哭也无声无息……
镜头外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刺激地泪眼丝丝。
邢为民哽咽着喊了声卡。
纪穆野睁开眼,姜筝还闭着眼抱着他,鼻头哭红,眼睛哭肿,浑身都在颤抖。
大家都不敢说话,有时候演员太过投入感情,即便导演喊卡,一时半会也挣脱不来。这时候要给他们时间慢慢调整。
何况今天拍的是高、潮虐戏,姜筝和纪穆野从早到晚提着心气在演,最后船上这段戏是最虐的地方。
纪穆野只需装死,姜筝需要调动最大的情绪向观众表达“失去”爱人的痛苦。
邢为民让大家悄悄撤离现场。让男女主角慢慢平复心境。
纪穆野不敢动,默默等着,姜筝紧紧抱着他,闭着眼流泪,唇角不停地哆嗦着。
纪穆野怕她哭得太过厉害伤到身体,轻轻喊道:“姜老师。”
姜筝还是哭得不能自已。
他抿了下唇,柔声道:“姜筝,筝筝。”
姜筝缓缓张开眼睛,眸光里填着浓浓的痛苦,她神色恍惚地看着面前的纪穆野。
纪穆野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筝筝,是我。我在。我还活着。”
他转过脸,再次露出漂亮的侧脸,柔声道:“你摸摸耳垂。可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