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说完, 秦司屿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季慕言看着秦司屿的背影发愣。
秦司屿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爱吃酸？
如果秦司屿不是个女的，他就往怀孕那上面想了。
季慕言放下水杯，又想起这是秦司屿给他倒的，仰头一口气喝光后, 才追了出去。
季慕言感觉到秦司屿情绪不好, 但他跟秦司屿说话, 秦司屿都会回应他, 而且秦司屿待他还像平时一样, 他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或者说他第一次这么在意别人的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上飞机之后，秦司屿戴上眼罩准备睡一觉, 季慕言坐在他旁边，侧头看着秦司屿。
深邃锐利的双眸被遮住后，硬朗的脸部轮廓丝毫没有减弱秦司屿气质中侵略性，鼻梁高挺, 薄唇性感, 慑人的气势让人难以接近，但季慕言却能感受到他藏在刀锋下的温柔。
季慕言看着秦司屿微微愣神。
有种莫名的情绪包裹着他, 仿佛干涸的内心, 涌入了一股清泉。
秦司屿戴着眼罩, 突然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极为强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顿了一下，摘下眼罩, 转头看到季慕言正在低头看书，样子很是专注。
秦司屿蹙眉，刚才难道是错觉？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空姐就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
秦司屿转头问季慕言：“你渴吗？”
季慕言顿了一下，说道：“稍微有一点。”
秦司屿点点头，对空姐说道：“麻烦你给他一杯柠檬水。”
“……”季慕言听见柠檬水三个字猛地抬眼看着秦司屿，眼神迷茫又懵懂。
秦司屿差一点就心软了。
空姐很快送来了柠檬水，秦司屿目光炯炯地看着季慕言，在这样的目光下，季慕言拿起杯子，小口地喝着。
秦司屿又问道：“好喝吗？”
季慕言不明地所以的看着秦司屿，问道：“你为什么总让我喝柠檬水？”
秦司屿深深地看了他一样，重新戴上眼罩，不说话了。
下飞机后，季慕言背着秦司屿查百度：“柠檬水的功效。”
网页上回答：柠檬中含有较多的维生素c元素，经常喝柠檬水可以起到美容养颜的效果。
季慕言摸摸自己的脸，有点明白秦司屿为什么让他喝柠檬水了。
是不是他最近被晒黑了一点，在镜头面前不是那么好看了，秦司屿这才委婉地让他喝柠檬水。
秦司屿这是在关心他。
季慕言明白了之后，感激地看了看秦司屿。
秦司屿感受到季慕言的目光后，微微一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来。
他见季慕言乖乖地坐在自己旁边，仰头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可爱，秦司屿吃着醋也把持不住，勾了勾唇问道：“想吃芒果慕斯吗？”
季慕言点点头。
秦司屿对司机说道：“去买芒果慕斯。”
买上芒果慕斯后，两人回了家。
季慕言去弹琴，秦司屿去楼上看剧本。
他之前答应安导接的那个本子，马上要开拍了，因为他拍的戏比较独立，跟其他演员交集不大，所以先拍他的部分，拍完了再让其他演员进组。
秦司屿给安导打电话：“跟我拍对手戏的演员定下来了吗？”
提起这个安导就头疼不已：“还没定下来。”
秦司屿一向知道安导吹毛求疵，以为他是没有找到好的演员，便说道：“面试了几个了？一个也没有让你满意的？？”
“面试了几个？”安导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个也没能面试！”
秦司屿蹙眉，追问道：“怎么回事？”
“我这部电影为了赶明年年初的国际电影节，要尽早开拍，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可还差一个投资商，我也是着急，有人要投资，我就直接答应了。”安导接着说道：“这人麻烦事贼多，把跟你拍对手戏的角色还有几个小角色要过去了，说是要亲自选拔，呵，都是在圈子里混的老狐狸了，我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安导电影里的角色一向是明星追捧的对象，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为此争抢的明星也不在少数，这制片人估计要趁机沾点好处，搞潜规则一类的。
秦司屿语气重了几分：“你知道我不跟一些乱七八糟的演员合作的。”
这句话扎在安导心的软肉上，安导直接发了火：“我更不会让乱七八糟的演员拍我的电影！我这难得遇见一个好本子，我可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毁了！！！”
安导生气起来，音贝高得吓人，秦司屿把手机拿到远远的，都能听见安导的怒吼。
秦司屿揉了揉刺痛的耳朵：“都多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爱生气，别一不小心高血压了。”
安导冷哼了一声：“演员的事交给我，你吃透你的角色。”
秦司屿笑了声。
安导忍不住查进度：“剧本你看了多少了？这角色挺复杂的，你有空多研究一下，特别是那几场重头戏。”
“那几场重头戏？”秦司屿痞里痞气地笑了，非常不正经地说道：“那可都是激情戏，我要怎么研究，找人真刀实枪练一下？”
安导：“……”
“啪”的一声，对面传来嘟嘟的忙音。
秦司屿笑了声，继续低下头去看剧本。
安导说得对，这角色确实很复杂。
说他是个人渣吧，他还有人性的光辉面，可他做的事情却是渣得要钉在耻辱柱上，受人唾弃。
几场重头戏虽然都是激情戏，但这几场戏都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还是重要的剧情转折点，安导那吹毛求疵的个性，秦司屿跟他合作过好几次，虽然是激情戏，安导也不可能糊弄过去，拍激情戏对秦司屿来说没什么，他刚进圈，拍的第一步电影就有激情戏，秦司屿好似天生缺少害羞的情绪基因，拍的时候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拍完了之后还能跟导演开玩笑，
他最拍的就是搭档搞事，只求安导能给他找个安分一点的搭档。
秦司屿把剧本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看完后才发现已经十点半了，这个点季慕言应该要睡觉了。
想起今天白天的事，秦司屿捏了捏眉心。
他都用柠檬水暗示了那么多遍，季慕言应该是懂了吧。
秦司屿推开门，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
秦司屿轻笑了一声，季小朋友不会又在像小仓鼠一样偷吃芒果慕斯吧。
他走过去，果不其然看到季慕言正坐在吧台旁吃慕斯，旁边还摆着三个已经空了的盒子。
秦司屿无奈地他勾了勾嘴角，他给买多少盒季慕言就吃多少盒，不管买多买少，芒果慕斯都不可能过夜。
他抱着手臂懒懒地靠在门上，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又偷吃呢？”
季慕言放下勺子摇了摇头，“我没偷吃，我是光明正大地吃。”
秦司屿走过去坐在季慕言身边，笑道：“今天晚上打算都吃完？”
季慕言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留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秦司屿见季慕言手边还有最后一个，故意逗季慕言：“你都吃了那么多了，最后一个给我吃呗。”
季慕言看了秦司屿一眼，把慕斯盒放在了手边，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道：“给你。”
秦司屿看着手边的慕斯盒子哭笑不得，季慕言刚看他的那一眼可是充满杀气，杀气重得都快跟锋利的刀尖一样了，可表面上还云淡风气，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小狼崽子护食也是可爱的。
秦司屿把芒果慕斯退回去，“我跟你开玩笑呢，说好是给你买的，我怎么会跟你抢。”
季慕言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看秦司屿。
秦司屿怕他吃多了胃会不说服，便说道：“你睡觉之前别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季慕言误会了：“我吃什么都不会胖的。”
“我不是说你胖瘦，你这体型偏瘦，身上都没个几两肉。不用刻意减肥。”秦司屿纠正道：“我是怕你吃这么多又凉又甜腻的东西，胃会不舒服。”
“不会。”季慕言摇摇头。
他站起来，啪嗒啪嗒地跑去厨台上，抱着玻璃凉水壶过来，献宝式地放在秦司屿面前说道：“我吃完后会喝一杯温温的柠檬水，我今天晚上已经喝了三四杯了。”
秦司屿：“……”
总感觉那里不太对。
他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对季慕言说道：“你过来坐。”
季慕言乖乖坐下，秦司屿看着季慕言，。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喝柠檬水吗？”
季慕言顿了一下，“因为你觉得我晒黑了，多喝柠檬水可以美白养颜。”
“美……白养颜？”秦司屿看了一眼季慕言瓷白无暇的皮肤，真诚地说道：“你不用再美白了，给其他明星门留条活路吧。”
季慕言傻了，喃喃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秦司屿看着季慕言懵懂呆傻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他当面承认自己吃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他咳了一声说道：“你想想我今天第一次让你喝柠檬水是什么时候？”
季慕言顿了一下说道：“在古堡。”
秦司屿诱导他：“你之前在做什么？”
季慕言想了想，“我在和安娜聊天。”
秦司屿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你联系起来想一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柠檬水了，吗？”
季慕言认真琢磨了足足半分钟，都没想明白这两种的关联，他见秦司屿还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才说道：“难道是因为那颗树是柠檬树？”
秦司屿：“……”
秦司屿：“……”
秦司屿：“……”
怎么会跟柠檬树扯上关系！！！
秦司屿只能说的更明显一些，而且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酸，“你们当时很亲密，她还抱了你一下，你们最后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季慕言不明白秦司屿为什么提起这个，说道：“安娜想让请我当她钢琴老师，我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就拒绝了她，我说她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所以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她抱了我一下，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吧。”
遮挡在秦司屿心上的那片乌云瞬间散去了，秦司屿神清气爽，也不酸的难受了。
其实酸归酸，他还是很清楚季慕言的性子的，也相信他跟安娜之间没什么，但酸这东西是他控制不住的。
季慕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秦司屿失笑：“我以为你跟他在一起了。”
“在一起？”季慕言下意识地反问道，他样子平静清冷，眼神中的那丝小懵懂却可爱极了。
秦司屿被勾得心痒痒，忍不住逗弄道：“我以为他跟你告白了，而且你们之后的动作还那么亲密，我还以为你们……”
秦司屿话说七分，季慕言已经猜到了十分，他解释道：“不会的，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我会远离他，不给他任何机会。”
秦司屿听季慕言说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季慕言气质清冷疏离，不喜与人亲密接触，情感纠葛更是如此，如果不喜欢的人追他，恐怕会惹他厌烦，就算不厌烦也会躲得远远的，不给对方一个机会。
他挺欣赏这种感情观的，既然没有可能，就别给对方希望，省得耽误对方。
“其实你如果不想再有，被人告白却无法回应的困恼，你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什么？”
“公开我们的关系。”
季慕言楞了一下，下意识重复道：“我们的关系？”
秦司屿见季慕言清冷中透着懵懂迷茫，故意坏心思地说道：“对，是我们的关系。”
季慕言一脸问号，他不明白秦司屿为什么建议公开他们的关系，而且他们的关系有什么特殊，会让人不再跟他告白，难道是他的临时监护人特别凶，特别流氓？
季慕言这幅样子被秦司屿理解为了害羞到说不出来话了，便故意说道：“突然好意思承认了？”
“不，不好意思？”
秦司屿故意不把话说透，只是问道：“其实你并不怕黑，也不怕噩梦是吗？”
季慕言一顿，点点头，很直接地承认了。
秘密早晚都有守不住的那一天，，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如果秦司屿很生气，他愿意道歉赔罪，他会主动跟爷爷说，不用再麻烦秦司屿照顾他。
他以为自己很淡定冷静，但心里那丝慌乱和伤心却是那么明显。
季慕言选择直接摊牌：“我有皮肤饥渴症，需要和人亲密接触才能缓解症状，只不过我的比较特殊，只有你才能帮我，我很抱歉隐瞒了你，你生气是应该的，如果你想再看见我了，我可以主动跟外公打电话，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缠着你。”
“……”事情的急转直接让秦司屿傻了眼，虽然季慕言说得话他都能听懂，但他的大脑却无法消化，“你说是因为皮肤饥渴症，难道不是因为……
你喜欢我？
秦司屿说不下去了。
季慕言等了两三秒，见秦司屿没有把话说完的意思，便说道：“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医生的诊断书，或者我可以去你指定的医院检查。”
秦司屿捏了捏眉心，“我不是没有不信你的意思……所以说你找借口亲近我，只是因为皮肤饥渴症，没有其他的理由？”
季慕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
说完，他想起了刚才没搞懂的问题：“我们的关系有什么特殊吗，为什么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秦司屿：“……”
秦司屿：“……”
秦司屿：“……”
作者有话要说： 秦司屿：“我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