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人格（十四）
“怎么了吗？”女生一怔，凑近了青年面前的电脑。明明灭灭的屏幕上折射着一堆字码，无数的数据在跳动着，女生因为看不懂只得在瘪了瘪嘴后看向了青年。
青年在电脑上快速敲动了几下，眉心却锁了起来，“有问题，数据好像在被攥改。”
“什么！”女生微微怔了怔，脸和电脑挨得更近了，她的声音里带出来了一些不可置信，“大神，你确定了吗？真的有人在动手脚吗？”
“嗯。”
“大神，可以将数据改成正常的吗？”女生急急忙忙地道。
青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可以是可以，但现在不能改，而且我现在最好什么事情都不要做。我要是有什么举动的话，那个攥改数据的人同样会发现的。如果真的要改的话，也只能到投票通道截止前的那一刻再改成正常的。”
少女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是就算改成正常的也不一定有用。”青年继续说道，“这个票数终归是要由节目组来宣布的，节目组说谁得了多少谁就得了多少。倘若这是节目组自己动的手脚，那就算我在最后一刻成功改过来了也没有用。”
“难道不可以将他们攥改数据的证据搜集到吗？如果节目组真的没有按正确的数据宣布，我们就当众直播把证据摆出来，那个时候节目组总归没辙了吧。”少女皱着眉头道。
黑进系统去看每个选手的排名说出去总归是不好的，虽然大神真的很厉害，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到万不得已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将这件事暴露出去。
青年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好。”
“大神，那你看出来是谁的得票动了手脚吗？是所有人的得票都变了还是只有几个人啊？”少女继续问了一句。
“只有戚安的。”
在得到回答后，少女便被一个电话弄得离开了这里。
一边匆匆忙忙地往一个地方赶着，少女在心里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
“悦，你看《百分之七》了吗？这档节目超级超级好看的，啊啊啊啊，我好喜欢戚安，他真的好软好可爱，单是看到他，我的保护欲和母爱便开始疯狂地泛滥了。”刚一回到学校，少女的一个朋友便凑到了她面前，“答应我，去看好不好，我们一起做安安的妈妈粉。”
朋友眼里闪烁着兴奋和慈爱的光芒，滔滔不绝地讲着，“他长得好好看，五官超精致，超级超级乖，而且超努力。可惜身体不太好，呜呜呜，好担心他会再次晕倒啊。”
李丽悦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了些什么，若有所思地打开了微博。
自从节目开播后，这档综艺的热度便再不断上升。
和节目有关的好几个话题都登上了热搜。
其中排名最高的便是和戚安有关的那个话题，甚至都压过了和林寒首A、导师表现、节目收视率相关的话题。
李丽悦点开了话题，里面全是夸戚安的。
“怎么了吗？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竟然不理我了。”朋友见她心不在焉，故作忧伤地开玩笑道。
“没什么。”李丽悦眉头一皱。
这样的情况很正常，就连她，当时在看完综艺后都想给戚安投票。
节目组对戚安的剪辑实在是太讨巧了，真的特别乖，而且看起来特别孱弱，完全一副让她想要化身大灰狼嗷呜叫的小白兔模样。
但是——
一言一语：啊啊啊啊啊，好可爱，晕倒后努力装成没事的样子真的好让人心疼。
嘤嘤嘤：你们看到其他选手的神情没有了，团宠，团宠，安安团宠无疑了！
云雾缭绕：你一票，我一票，安安明天就出道。
看着评论上全是夸戚安的言论，李丽悦轻抿了下唇。
但是戚安的得票数竟然有问题。
节目组的剪辑方式明显就是偏爱戚安的，给的镜头很多，完全是一副想要捧戚安出道的表现。
所以，戚安的得票数会被变也只能是朝着更高的票数变了。
“悦，你说节目组是不是很过分，他怎么可以不把排名和得票数标出来！这样我怎么知道我家安安能不能在高位圈，好担心啊。”朋友依旧在说着这件事，语气中全是对万恶的节目组的抱怨。
是到了这个时候，李丽悦才恍然想起一件事，喃喃道，“竟然忘了问了。”
她刚刚的注意力全被得票数据被攥改这件事吸引住了，倒是忘了她最初的目的是想要知道每个人的排名。
“什么？”
“……没什么。”不过没问也没什么了。
她本就是想知道戚安的排名，现在得知戚安的得票有问题后，她也便不太想知道了。
——
和戚安预料得没错，关于林寒的黑料很快便被曝了出来。
是一个拥有很多粉、曝过很多料的自称是圈内的大V。
今天的瓜坏了吗：说一下最近很有热度一下子便爆红的某综艺的A级选手，那个看起来很干净，舞台表演和他比赛前的表现差别很大的那个选手。不简单，真的不简单哦，他是空降到节目组的。从未报名、没有参加任何选拔，在名单确定的前一刻才被投资商塞进来的。
直接让一个已经定好了的、没有任何背景、单靠实力的选手被迫让出了位置。
而且他是有公司的，他们家公司也让其他人参加了，但他却是以个人训练生的身份参加的，背后的水真的很深。
他的性格真的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好，也刚拍摄的时候就跟节目组闹了冲突，但你们去看成片，是不是没有播放出什么他的黑点来？你们猜猜是什么让节目组敢怒不敢言、将属于他的片段剪辑得那么圈粉的？而且他的手段真的不简单，同综艺的那个太子爷和他关系不一般哦。
几乎是瞬间，网络上便流传起了一些关于林寒的视频。
是林寒上台表演时发现自己的曲目被换，然后和工作人员理论的时候。
但没有全部的声音，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沙沙沙的声音，只能偶尔听见工作人员几句公事公办和略显不满的声音。
“……不要耽误时间……你该上场了……这件事我们也没有办法。”
剪辑也十分巧妙，戚安晕倒后林寒返回现场的那个略带晦色的回眸被剪到了这里。
颇有一种对节目组不听他的话而格外不满的一种表现，和他上舞台时那僵硬和手作无措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戚安他们和林寒同公司的人上台时，林寒的表现也被无限放大。那攥紧的手心，眼睛里的复杂都可以诠释成对戚安他们的不屑和恶意。
越来越多的事情被传了出来。
林寒在A大被剧组换角时，尚还是杀马特打扮的慕远给他送糖时的视频。
林寒在各个剧组被弄得像是在耍大牌的表现，以及自称是他同学的人曝的一些曾经的事情。
那个被挤出去的选手也转发点赞了关于说林寒人品有问题的微博，还说他真的很珍惜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但是没有想到社会竟是这般黑暗。
瞬间，网络便被点燃了。
卑微落泪：什么，林寒竟然是这样的人？太过分了吧，亏我还觉得他表现得不错，没想到啊。
隐隐约约：没错没错！真是戏精一个，那脸怎么就能变得这么快？对工作人员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一转眼的功夫，一上台竟然就变成手足无措的小白兔了？呸！
云巅：哭了，我已经给他投了几天的票了。太不要脸了吧，他有公司的事我之前就知道了，但我以为是公司在排挤他，是故意针对他，还心疼他来着。现在想来，竟是完全错了，他这样背后有背景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公司打压，还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参加。他估计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脸伤：白眼狼＋1
……
远远：快把这件事传播出去，不要让其他选手被林寒这恶心的外表欺骗了！他就是个垃圾！
——
不管外面怎么样，节目还是照常录制的，外面的事情暂时还没有被这些训练生知道。
他们依旧在练习着主题曲。
“好奇怪，我怎么感觉林寒的状态不太好啊。”
“是吧是吧，我也感觉到了。他表现得也还可以，也是可以达到A班的标准的，但好像没有了他初舞台时的惊艳感了，就感觉很平常。”
“可能是主题曲的风格和他初舞台时那首不一样？”
耳边响起练习生的闲聊，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戚安眼眸微抬了下。
他看向了林寒，虽然不知道林寒有没有听到这些话，但林寒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僵硬了。
戚安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再度激活了快穿局给他的那个金手指。
戚安看了变成灵魂状态的林寒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好，然后拿起了放在桌子上属于林寒的笔和纸。
他写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请相信我，在你变得足够优秀前，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
我坚信着，你终有披星戴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