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明？（二十三）
“神愿意亲自参加你的成人礼为你赐福, 你总不能让你的成人礼上出现一些惹神厌烦的事情吧。恩修刚刚得到神的馈赠，但他不仅没有心存感激，反而跟另外一个人承诺, 说愿意放弃一切包括对神的信仰跟他一道，如果让神看到恩修如此不重视他的话，神一定会不悦的。”
欧文的这话就是朝着诺一说着了。
他在添油加醋，并且在故意将这件事引向另外一个方向。诺一的出现有些超乎欧文的预料，不过这也很方便让他将这件事闹大。
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 只要在场的这些大人物都相信了就可以了。
欧文脸上的温和笑容愈发深厚了, 俨然一副在为诺一思考着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会跟诺一说这些话, 是因为只有诺一才能决定恩修和戚安能够参加他的成人礼，如果诺一真的将他们二人赶出去的话，这对他来讲绝对是件好事。
在神会降临诺一的成人礼为他赐福的时候, 恩修这位未来的圣子竟然会被赶出去不允许参加。
传言总是会越演越剧烈。
谁知道这件事传得传得就会不会变成是神不愿和恩修这个不虔诚的家伙见面了。
欧文这话一出，其他人的神情都微微地变了变，他们的视线开始在戚安和恩修的身上移转着。
“恩修, 你敢发誓你没有做那些事没有说过那些话吗？你敢说你没有嫉妒安身边的那个人吗？”能够注意到诺一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以为天使是在生气的欧文再接再厉。
诺一肯定已经被他说动了, 毕竟和神明相关的任何一件事都必须万分谨慎。
天使是不可能愿意为恩修冒一点点的风险的，只要他再将这件事坐实一些，天使必定会将他们二人赶出去的。
恩修明显是怔愣得更厉害了。
欧文说的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 但其中真正的含义是不一样的啊。
“我……”
恩修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他这样的神情在不知道真相的众人眼中就是在心虚。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内, 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都闪过了无数想法。
诺一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难看了, 欧文嘴角极快地勾了下，但面上却在瞬间变得极为严肃，“你只需要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
“……是真的。”在恩修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诺一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戚安走了过来。
这句话让欧文的嘴角再度微微勾了勾。
虽然不知道恩修为什么会这么大胆，但恩修竟然承认了！
他承认了他和戚安关系亲密，承认了他心中有着戚安的位置，只要这件事成功传入教皇的耳中，教皇一定会将本该属于他的圣子之位重新交给他的。
欧文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他被册封为圣子时候的场景了，沉浸于欣喜中的他已经没有在意恩修紧接着吐出来的那那个“但是”了。
在欧文稳不住自己神情的同时，诺一此刻的表情也特别不对劲。他暂时忽视了正在对峙的欧文和恩修，而是将视线放在了虽是话题焦点但却一直都很安静的戚安身上。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他们就能发现这位尊贵的天使族的少主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
“诺一似乎是朝着那个少年走去了。”
“应该是想要先向这个没什么背景和靠山的人开刀吧，恩修那边确实不怎么好弄，他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跟着诺一过来的人也都没闲着，他们正在谈论着这件事。
“不是啊，你们仔细看诺一的神态，他刚刚确实是在生气，但现在的他好像没有啊。”说话之人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怎么感觉他是在……”
所有人都在下一秒怔愣住了，他们全部面色大变，犹如翻了滔天大罪般神情剧变。
而欧文扬起的嘴角也僵住了，像是被什么事情惊到了一样，他身形微晃，竟像是快要稳不住自己的身形了。欧文已经隐隐有了要摔倒的趋势里，但那些个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教廷人员却都没有上前搀扶下。
甚至于，一直听命于欧文的圣骑士竟然在欧文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后反手制住了他，将欧文当做罪人一样押住了！
而这一切的反转都是因为诺一的举动。
众目睽睽之下，浑身轻颤着的天使走到了那个穿着简朴的少年面前，旋即恭敬至极地跪了下去！
他没有如众人想象得那般去指责戚安，也还没有对刚刚的那件事做出任何的评论，他恭敬地跪在地上，一连叩了九下。
这是达曼大陆上最崇高的礼节！
就算是面对天使族的族长，以诺一的身份，诺一都不需要行如此大礼！可现在，他竟然行了这个礼，而且还像是生怕这个礼节无法表示他的尊敬似的，将这个礼节做得极为标准极为虔诚，他在行这个礼的时候赫然已经撤去了身体上的护体灵力！
诺一用无法掩饰住颤抖着的声音恭敬地道了一句，“神。”
这一个字里面所包含着的情感太过复杂了，这个字的分量也太过沉重了！
他的这句话刚好和恩修‘但是’后面的话重合了。
“但是，这是因为他是我此生的信仰，他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神！”
那可是神啊！
高高在上受所有人敬仰的神祇啊！
哪怕在场的人都是达曼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哪怕他们是无数人追随前进的目标，哪怕他们特别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因为这句话而猛地大变了！就算是被誉为最冷漠无情的西陆剑圣也瞳孔微缩，向来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开始涌现代表着激动的惊涛巨浪。
他们刚才还在奇怪诺一为何会身体轻颤，可现在，这些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轻颤了自己的身体起来。
是神！
“参见神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天使族的天使。
因为诺一的身份在天使族实在是太高了，就算不知道诺一下跪的原因，在看到诺一跪下的那一刹那，他们也会反射性地全都跪下。
“参见神明！”
在反应过来后，在场的其他人也全都跪了下去，他们喊得一个比一个大，生怕自己的声音会被别人的声音压过去似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之前那位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的青年才终于找到了形容词，他喃喃地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给补齐了，“诺一像是在——兴奋。”
可不就是在兴奋吗？
现在在场的人谁会不兴奋？
那可是神啊，他们心心念念的神啊！
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升高了数倍，如同沸腾般的炙热温度让在场的人状态都变得很激动，有些人的皮肤已经隐隐露出来了些许薄红。
怪不得诺一会急急忙忙地赶到天使城城门处！
他们先前所有的心思都被欧文的那些话吸引住了，竟是忘记了这等重要的事。
诺一是来准备亲自来迎接神的！还好他们都跟了上来，那些没有跟过来的人肯定要后悔死了。
“……您来了。”诺一有些艰难地将剩下的话补齐了。
他的声音在不断地颤抖着，而且颤得越来越厉害了，和往日里那个高贵优雅的天使相比赫然是完全不同的两幅样子。
“嗯，我来了。”
戚安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管一边的哈里斯，而是弯下腰将诺一抚了起来。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戚安顺便施展了可以洗涤在场所有人心灵和体质的大光明术。
温暖的力量在身体内流动着，他们知道这是神明在赐福，所有人身上都冒出来一些幸福的泡泡。
当看到戚安竟然亲自将诺一扶起来后，有不少人都情难自禁地朝天使投去了嫉妒的目光，但他们的眉眼却变得更加温顺了，身上冒着的幸福泡泡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神真的好温柔。
唯一一个和他们有着截然不同感受的人就是欧文。
欧文几乎是下意识地吞咽了吞咽了口水，最受他信任的圣骑士正将自己的圣剑抵在他的后脖颈，冰冷的触感沿着剑刃抵住的皮肤不断蔓延着。
但这种带有杀气和生命危机的寒意却根本比不过他此刻从骨髓中涌现出来的冰寒。
血液都好像冰冻停滞了起来，欧文面如死灰。
完了，他彻底完了。
如果仅仅是得罪了恩修的话那还没有什么，可他现在得罪的可是神！
就算神可能不会在意这件事，但达曼大陆上的其他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感受到已经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部分反感和不满的视线，欧文尝试着攥紧拳头以给自己一点儿支撑，但他发现自己连握紧拳头的气力都没有了。
不是一个两个，是达曼大陆上的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
只要这件事传出去，他就会从之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变成人人都不愿意靠近的丧家之犬。
“欧文，你不是说希望我做些什么吗？”被戚安扶起来的诺一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欧文听到这话后面色开始变白。
他完全没有料到这句话会还在他的身上。
但欧文已经失去了全身的气力了，他只能在圣骑士的压制下听着诺一冰冷地说道。
“你不用这么担心，你是教廷的人，我的手还伸不到你们教廷里去。我只是希望你能识趣点儿，快点离开，你这样的人不配踏入我们天使族。”
欧文脸上的血色变得更白了，因为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身边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骑士们看向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怨恨和迁怒。
他不能进去，这些骑士也不能留下他自己进去，他们有职责将他押到教廷接受惩罚。
他们就不能再和神接触一会儿了！
这也就意味着，欧文回教廷的这段路程中必定要受到他们的迁怒！他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地位和身份了，而且今天的这件事注定让他没有了再翻盘的机会，这些人肯定会拿他出气！那对于他来讲是极其可怕的！
欧文张了张嘴，他想要祈求戚安的原谅。但好像是被什么人施展了禁言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欧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诺一离开，然后被身后的骑士拖着往外面走。
诺一在做完这一切后就重新回到了戚安的身边。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诺一不动声色地看了不远处的一位精灵，而那位精灵在下一秒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诺一下达了一个命令。
“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废掉他的灵力和体质。”
——
再接下来就要热闹多了，虽然流程还是那些常规着的流程，但神在啊！
神就和他们待在同一片天地！
虽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但气氛却无疑热闹到了极致，每个人都环绕着开心的泡泡。
戚安没有管那些不间断的无数的偷偷看着他的视线，他安静地坐在诺一给他安排的位置上，然后在对方成年的那一刻，按照他曾经答应过的那样赐了福。
“希望你能尽快长出六翼，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戚安在赐完福后将声音放得温柔了一些，难得地再主动说了一句。
“我会的，我一定会尽快长出六翼的！”诺一果断地点了点头，语气格外坚定。
戚安朝他弯了弯眉眼。
戚安生得好看，诺一下意识地便看痴了，但他还是呆呆地说出来了他想要说的另外一句话。
“那如果我真的成功长出六翼的话，您可以亲自来接我去神界吗？”
诺一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有些过分了，他在反应过来后抿住了嘴唇，旋即微微仰着头充满期待着的看着戚安。
“你确实希望是我来接……”而不是真正的神？
在戚安还没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诺一便幅度极小地疯狂地点了点头，眼睛也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小心翼翼。
戚安沉默了一瞬，他想了想自己的任务和剧情，然后顶着诺一亮晶晶的双眸下轻轻点了点头，“……好。”
如果诺一能够在杰尔毁灭世界前生出六翼，这件事也不算什么。
诺一似乎一下子变得特别开心，他开始幅度极大地点着头，旋即用快要听不见的声音道，“我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我要走了。”戚安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带着哈里斯离开了。
不过戚安并没有离开天使族，而是进入了珀加所在的天使族圣地。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戚安平淡地跟哈里斯说了一句。
哈里斯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小安安，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你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下限，你又抛弃我了吗！”
“珀加身上有你的传承之力，只要你靠近他，你和他体内的传承之力就会有所呼应。说不定还会弄出来一些麻烦，就算你和我建立了神官羁绊，你现在的意识依旧特别不稳，你应该不希望闹出什么岔子吧。”戚安在说完之后便径直地离开了这里，朝着珀加所在的地方走去了。
哈里斯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只是想要逗逗戚安罢了。
待在原地看着戚安离去的背影，连哈里斯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他的嘴角忽地往上勾了勾。
哈里斯懒洋洋地靠在了一边的一棵树上，“这种一本正经的解释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
戚安过去的时候，珀加正在和已经可以活动的六翼天使像战斗着。
这位气运之子的情况并不好，戚安过去的时候，珀加正倒在地上，天使手中的剑正在朝珀加所在的位置劈去。
珀加的眉头猛地一皱，他飞快地往旁边翻滚着试图躲开这一次攻击。
刚往右一翻，珀加就看到了自己眼前的一双鞋。
与之相伴的，源于六翼天使神像上的杀气和灵力波动也都消失了。微微怔了怔，珀加僵硬地抬起了自己的头。
他看到了戚安和已经回归的天使像。
“安？”珀加一怔。
“嗯。”戚安点了点头。
在和哈里斯接触过后，他其实就已经可以不用管这位气运之子了，但戚安还没有忘记对方帮他的那些事。
“你是来找我的？”珀加在怔愣了片刻后眼睛一亮，声音也稍稍拔高了一些。
“嗯，有些事要跟你说。”戚安点了点头，他将一团白色光团放在了珀加的面前，“当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后，就将这个东西放在这座六翼天使像之内，它可以维持住六翼天使像，不让此处崩塌。”
“这是传送符，可以直接带你回到学院，你到时候就用这个回去吧。”
戚安又给了珀加一样东西。
珀加这时才从戚安的这些举动中看出来了些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吗？”
戚安摇了摇头，“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些事的，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马上就会离开。”
珀加的语气变得有些着急了，“我很快的，我感觉我马上就可以打败这个六翼天使了，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的。”
但戚安依旧轻轻摇了摇头，“现在的你还不适合接触我要做的那些事。”
珀加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你真的要离开了吗，我能在哪里找到你？”
不知道为什么，珀加突然心很慌。
现在的他有点儿害怕戚安的离开。
“有缘自然会再见到的。”戚安不想多说。
“那我会去找你的，你如果太累的话，就停下等等我的，我一定会再找到你的。”珀加心里慌得更厉害了，但他知道他拦不住戚安，所以只能无助地说道，“我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兑现呢，那些特别珍贵奇特的宝物我还没有寻来交给你，你一定要等我将这些东西寻来给你啊。”
“嗯。”
戚安想起来了他跟珀加曾经做的交易。
他告诉珀加如何进入天使族圣地，珀加帮他找一些珍贵的宝物。
想到了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珀加出去的时候这件事可能已经传遍了的情况，戚安顿了一下，“我特别穷、特别喜欢钱可是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
一边说着，戚安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他虽然语气很平淡，但声音极轻，配上这些话语，竟是显得像是在撒娇，珀加明显是怔了一下。
“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究竟是谁吗。”在离开前，戚安朝着珀加弯了弯眉眼，“等你出去后，你就应该知道了，会蛮出乎你意料的，不要太惊讶哦。”
这句话便真的带出来了一些调皮的影子。
珀加怔怔地看着前方，戚安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珀加前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他依旧在看着前面。
是等到六翼天使像重新活过来朝着他再次劈砍过来后，珀加方才回过了神，在这种生死危机下不得不去想办法继续应对它。
——
“结束了？”当眼前重新浮现出戚安的身影后，哈里斯便立马凑到了戚安的面前。
“嗯。”
“我们现在要去哪？”哈里斯漫不经心地说道。
“去搜集你散落在各个地方的意识。”瞬间传播信仰，让达曼大陆上的所有人都相信神是他。
在和哈里斯说话的期间，戚安已经带他重新回到了天使城城外的森林。
“去杰尔所在的云雾之森？”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晦色，哈里斯像是随口一提。
戚安却摇了摇头。
“神！”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戚安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恩修的。
恩修满脸惊喜地走到了戚安的面前，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你是要离开了吗？”
“嗯，要去一下别的地方。”
这次，恩修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去恳求能够待在戚安的身边了，他只是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的，我一定会努力并且尽快成为教皇的。”然后等待着您来为我加冕。
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戚安微怔了片刻，然后在恩修这种现实在立誓的言语中轻轻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
戚安没有立即去云雾之森，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要这么快就和杰尔见面。
他总感觉他和杰尔的再次见面会引发什么他不想发生的事情。
戚安先去了别的地方，因为成为哈里斯的神官后就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神力了，戚安搜集意识和传播信仰的速度很快。
不过是短短一年，他就已经走过了小半个达曼大陆。
戚安照例用神力驱散了边境村落里的魔气。
“您是……”
当目睹了他做出这一切的孩童怔怔地看着他的时候，戚安朝他微弯眉眼，露出来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来，他补足了孩童没说完的那句话。
“我是神。”
——但达曼大陆上的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戚安不得不去云雾之森找杰尔了。
在久久追杀杰尔未果后，达曼大陆上不愿意让神明失望的各大势力联合了起来，他们准备联手缉拿杰尔。
在得知杰尔正在云雾之森后，已经组成的联盟便正朝着云雾之森敢去。
“杰尔能够坚持住吗？”戚安看向了哈里斯。
戚安隐隐知道些这个联盟会采取些什么举动，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有些担心杰尔。
杰尔不能死。
为了任务，无论付出什么，他都得保证杰尔的生命。
哈里斯眼眸一抬。
他很清楚拿到了一部分传承之力的杰尔是不会死的，但想到那句预言，他却笑吟吟地眯起了眼睛，“应该不能吧，他现在身负诅咒，我觉得他大概率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