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莫沫，你……有男朋友吗？”
欲语还休的眼神，无处安放的双手，躁动忐忑的呼吸……
黎潜的所有动作神态表现，都和小时候邻居家的鼻涕男孩跟她告白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黎潜……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莫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刚刚打雪仗脑袋进水了。
黎潜这么一个要颜值有颜值要钱有钱的大佬，怎么会喜欢她？
再说了，大半个娱乐圈几乎都是黎潜的，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小助理动心？
难道说……
黎潜其实是想要潜规则她？
这个答案倒是比较靠谱。
也对，她每天活跃在黎潜周围，以他的开心为己任，没准就给了黎潜某些错误的暗示，让他以为自己想要通过某种手段获得些金钱利益……
她是来拯救男配攻略任务的，绝对不可能成为被包养的金丝雀！
于是莫沫毅然决然地回望他：“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黎总，您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爱钱的人，所以您也不要想通过金钱的诱.惑让我做一些败坏道德品质的事情！”
黎潜：？？？
莫沫见自己这番坚决的表态还算有成效，又开始循循善诱：“您可能觉得我每天对您非常殷勤，但是黎总，您要明白，这是我身为总裁助理的责任！“
“任何一个人做您的助理，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您开心的，所以您千万不要想歪了！“莫沫的眼神刚正不阿，说着又拢了拢自己的衣领，防备的样子仿佛黎潜是个随时会扑上来扒她衣服的变态。
黎潜：……
噗呲——
黎潜仿佛听到了自己胸口被扎了一刀的声音。
还没表白，就得到了拒绝的回答，而且对方还把他当成潜规则成性的猥.琐男。
这么多年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黎潜，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
短短一瞬，黎潜就经历了从诧异到愤怒，从愤怒到伤心，从伤心到看破红尘的转变。
最后，为了自己的面子，他只能忍痛扯谎：“我就是……想找你借鉴一下恋爱的经验。”
莫沫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借鉴这种经验？”
黎潜：“……因为我年纪不小了，该谈恋爱了。”
“确实有点老了。”三十五岁的中年男人，如果是普通人，这会儿二胎都有了。
黎潜：……
第二刀。
“不过黎总，恋爱这种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如果硬来容易影响自己的心情。”
莫沫还是有私心的，她当然不希望黎潜谈恋爱。
虽然谈恋爱会获得短暂的开心，可吵架了，开心值会降，误会了，开心值也降，要是一不小心分了手……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所以莫沫还是希望黎潜暂时不要恋爱，等她达成了100分的开心值目标功成身退的时候，黎潜愿意怎么恋就怎么恋，她一定会在下一个世界好好祝福他。
在这之前，黎潜还是做一只快乐的单身狗比较好。
“快乐的方式有许多种，恋爱是下下策！”莫沫道，“而且……恋爱是最低俗的快乐。”
黎潜：“为什么低俗？”
莫沫咂咂嘴，一副知心阿姨的模样：“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有时候所谓的想恋爱不过是X冲动，您应该理智一点，这么大年纪了不要被自己幼稚的情绪左右。”
黎潜：……
第三刀。
黎潜深深地为自己惋惜，为自己居然喜欢上这么一个憨憨而惋惜。
他转过身摆了摆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大厅的休息室静一静。”
虽然遇到了点挫折，但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黎潜早就练就了一身愈挫愈勇的品格。
他认为更大的可能是莫沫还没有开窍，和自己的个人魅力并无关系。
所以只要他努力，莫沫总有一天能意识到他的真心。
于是黎潜开始搜寻解决办法。
他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网上的爱情导师一大把，总有一个能给他一点建议。
他在自己常逛的论坛上发了一条帖子，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情况，希望能得到一些正向反馈。
这个论坛还是有不少夜猫子的，帖子发了没多久，下面就跟了许多回复。
【1楼：现在这个年代，想要追女孩子，必须要有钱，没钱根本没人看的上你。】
黎潜想了想，他生活还算富裕，应该属于这个有钱的行列。
【2楼：楼主不会长的丑吧？现在的女孩子都是颜控。】
丑？没有几个男人会觉得自己长得丑。而且莫沫还夸过他帅来着，所以他不丑。
这条也通过。
【3楼：有钱长得帅，女孩子还对你欲擒故纵？楼主怕是遇到高手了，小心被套路。】
【4楼：是啊，往往太有钱的男人都得不到爱情，身边的女人爱的都是你的钱。】
【5楼：楼主这个情况，我怀疑那个女孩子目的并不单纯。八成是想钓着你，让你死心塌地离不开她，最后她不但能拿捏你，还能拿捏你的钱。】
黎潜皱着眉看完这几层的回复，觉得莫沫肯定不是那种拜金女，什么贪图富贵故意套路他，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在莫沫身上。
于是他直接跳过了这些负面言论。
直到他看到一条：【想要得到喜欢的女孩子的青睐，首先要多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情。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电影、喜欢什么礼物，细节决定成败。】
细节……
黎潜勾了勾唇，心中有了决定。
……
快乐的团建时光总是很短暂。
雪乡之旅很快结束，虽然晚上在雪地里莫沫和黎潜进行了一番不怎么愉快的对话，但后面莫沫又特意查看了黎潜的开心值，仍然保持在45分上下，影响倒也不算大。
莫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更多能让黎潜开心的办法。
集体团建活动也算有成效，莫沫把这一次的成功记录在了那个“黎潜攻略计划表”上。
看着自己这段时间一点一滴的进步，她对于完成任务的信心也足了不少。
因为昨天刚刚结束团建，今天大家上班的样子都有些懒散。
莫沫正在“黎潜攻略计划表”上部署下一步计划，黎潜的内线电话就打来了。
她连忙把这张计划表塞进一堆文件夹的底层，然后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黎潜今天穿了一身雾蓝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低着头看文件，既专注又帅气。
莫沫抬手敲了敲门，黎潜这才抬起头来，眼神示意她过来。
“黎总，您有什么需要？”
黎潜咳了咳，然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盒子，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这个……给你的。”
盒子包装的十分精致，还扎着浅紫色的缎带，像是什么精致的礼物似的。
只是……透过盒子的缝隙，莫沫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莫沫把盒子接过来，狐疑地看了黎潜一眼，然后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打开。
难怪她闻到了香味！
这个漂亮的礼盒里，居然满满当当地装了二三十盒鸭脖！
黎潜看她开心的模样，以为自己初战告捷。
他顿了顿，正打算开口说你不是喜欢吃鸭脖吗，这些都给你，却没想到莫沫先他一步：“黎总，这是员工福利吗？”
黎潜：？？？
莫沫：“我数了一下，楼上办公室一人一盒，正好！”
黎潜：……
“谢谢黎总！”没等黎潜解释，莫沫就兴冲冲地抱着鸭脖盒子窜出去了。
还听到她在门口跟别的同事吆喝：“黎总大好人给我们买鸭脖吃了！”
黎潜：……
突然很想死一死……
什么送喜欢的礼物，这主意根本不靠谱！
莫沫不是最喜欢吃鸭脖了吗？为什么她还要分给别人？
黎潜百思不得其解，叹了口气，只能重新投入工作中，暂时靠工作麻痹自己。
晚上再想想办法吧，争取能挖掘一些莫沫的新爱好。
和乐娱之间的纠纷也算是告一段落，何星耀已经被相关部门带走处理了，星辉的律师最近正在跟进这些事。
乐娱的几个合作商也纷纷撤资，现在都向星辉投来了橄榄枝。
黎潜记得其中有一个制片项目他还挺感兴趣的，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达成协作。
合作方的企划书应该已经递过来了，应该还在莫沫那里。
黎潜正准备给她打电话，突然想起她刚刚出门时的兴奋模样。
算了，还是自己去找吧。
她这会儿肯定跟同事们快乐地分享鸭脖呢。
于是黎潜来到莫沫的办公室，她果然没在座位上。
各类文件在他背后的柜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而那份企划书是最近的东西，应该就在她的桌子上……
黎潜在莫沫桌上的文件夹里翻了翻，没有找到企划书，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
一张装在文件袋里的A4纸。
上面是手写的大字标题：【黎潜攻略计划表】
表格里的内容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听相声：6%】
【帮忙赶走白月尘：10%】
【情.人节夜喝酒讲笑话：30%】
【游轮上打游戏：35%】
【滑雪：50%】
【……】
【100%：任务完成】
明明只有几行字，黎潜却盯着看了很久。
就像一桶冷水彻头而下，将他心中所有期待和欣喜火焰彻底熄灭。
这是什么？攻略？
是接近他的目的吗？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让黎潜动心的事情，其实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她……到底为了得到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那条帖子下面的评论。
“小心被套路……”
“往往太有钱的男人都得不到爱情……”
“目的不单纯……”
黎潜颓丧地垂下手，将那份刺眼的计划书放回原位。
他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甚至忘了自己刚刚出去一趟是为了什么。
所以不论莫沫的目的是什么，至少那一份计划书就足以证明，她对他的好……是有目的的。
并非真心，都是……套路。
绝望过后，黎潜心如死灰。
他拨通人事经理的电话：“把上周毙掉的裁员计划重新启动。”
“加上……莫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