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陆行云硬是捉着他手指亲了口他的指尖, 然后才放他走：“消停了, 下次见, 别不接我电话。”
“知道了。”
骆满宇背着包推门出去, 刚一下车就看见不少看向他的视线, 这车的确太引人注目了, 他从脚迈下地的那一刻就有人的眼睛黏了上来。
他兀自往前走，对此并不在意, 之前酒吧工作的时候让他对这些热切的视线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到了办公室把程鸣笙留下的早饭到休息间的微波炉加热。
他用左手不熟练地用着筷子，右手失去麻醉的疼痛一阵一阵的麻痹着他的右手，他吃着饭，心里感动得冒泡。
贪得无厌不好, 他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
在此之前, 他从没有遇到过一个跟程教授一样对他这么好的人, 上辈子的陆行云也这么好，所以他听见蒋瑞雪说自己是替身的时候还不相信, 眼巴巴地跑过去问陆行云……
算了。
反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把这些内容清出脑海。
他边吃饭边想着工作的事情, 才刚吃完饭准备把垃圾丢掉, 就看见程鸣笙从外面走了进来。
“教授, 您是来休息的吗？”
程鸣笙点点头：“我是来看你有没有到, 现在看来, 你到的比我想的要早。”
他注意到了骆满宇手上的绷带, 讶道：“你的手怎么了？”
骆满宇朝他挥了挥, 不想让他担心：“割到了，还行，不严重。”
程鸣笙看见他不在意的样子，放心了些：“医生怎么说？”
骆满宇道：“医生说一到两周就差不多了。”
一到两周是能拆线，并不是完全好，完全复原还要一段时间，不过他没说。
“那就好。”
程鸣笙看了眼骆满宇桌上放着的筷子，心神微微一动。
程鸣笙想起来关于血缘的那件事情，他一直以来都没找到机会问骆满宇，这样贸然去问也很容易伤害到别人，所以程鸣笙一直没有动作。
“你吃完了吗？”
骆满宇嗯了声：“刚吃完。”
他觉得，现在或许可以自己先查查看，等有了足够的证据再去解决他现在家庭的问题。
程鸣笙道：“这里我帮你收拾，你先去研究室吧，那边堆了不少数据。”
骆满宇打算自己收拾，他一顿：“这个……”
“不要紧，正好我要丢休息间的垃圾，顺手而已。”
“……好吧。”
“你洗个手去研究室吧。”
“好。”
程鸣笙等他走了之后才把他桌面上的筷子拿了个密封袋收好，把整个桌面清理干净后，他才将自己跟骆满宇的DNA信息一起装进一个文件袋里收好，自己送到了学院的鉴证科。
这个科目是Q大与农大共同建立的一个部门，不少社会人士也会花钱来这个部分检验各种各样的物质，这个部门机械保养就要花费许多，所以价格非常高昂，但仍有络绎不绝过来鉴定的人，而且有不少是做亲子鉴定的。
程鸣笙来的时候，鉴定科只有一个老同事许昌在。
他敲了敲门，站在门口道：“许工。”
许昌抬起头，立马站起来迎接：“程教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最近国家不是下来了一个难题吗？怎么有空来我这看看了？”
程鸣笙走进去，他揉揉眉心：“难题还没解决，不过已经在稳步进行中了。”
许昌也能理解：“最近很辛苦吧。”
程鸣笙嘴角的弧度很优雅：“休息够就好了，研究室每个人都这样，我作为项目组组长，肯定要以身作则才行。”
“是哎，接国家项目的，哪有不辛苦的道理。”
程鸣笙这时候才把手上的文件袋拿给他：“许工，我有点事想要请你帮忙。”
许昌接过文件袋，还以为他是要鉴定什么特殊物质，忙道：“这么客气干什么，大家都是同事，等会我把东西拿到科室，我亲自帮你检测。”
“不是的。”程鸣笙解释说，“这个是亲子鉴定，不属于工作范畴，我会付这笔鉴定费用的。”
“啊？”许昌错愕道，“亲子鉴定？”
他完全无法想象程鸣笙还会来找他查这种东西，以往来亲子鉴定的要么是夫妻一起来，要么是男方一个人偷偷来，都是为了查证孩子跟自己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可程鸣笙来找自己，难不成……他有私生子？！
程鸣笙看着他眼神由错愕转为复杂，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含有DNA的物质就在袋子里，麻烦许工帮我鉴定了，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出结果？”
“检测其实很快，就是要排队，在你前面还有不少做亲子鉴定的，没法插队。”许昌想了想，“要不这样吧程教授，等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把报告送给你，怎么样？”
“好，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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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满宇对这些一无所知，他现在没法操作仪器，左手不是很方便，只能帮程鸣笙去整理那些纷杂的数据，光是一级公式就已经密密麻麻，别说再去输入。
即使枯燥乏味，骆满宇也甘心在这呆着，这比哪个地方都让自己更安心，也许是因为他常常跟程鸣笙待在这里，程鸣笙给他的相处距离非常令人舒适。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开学的时候，每个人都开始变得更加忙碌，就连钟逸也是一样，这一世他并没有出国，他的学校是隔壁的华夏大学，骆满宇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活动轨迹，但结果很好，也不用过多在意。
骆满宇分到了一个四人寝，寝室里面的几个人性格都还可以，一开学骆满宇就搬到了寝室住，剩余的时间就是做程鸣笙的助理。
程鸣笙本来是要带班上课的，但因为研究空不出时间，上课事宜就被院长三申五令取消了，他只需要专心做研究就好，学院里的人只称呼他为程教授，这大半年下来，全院知道他全名的除了几个同事剩下的寥寥无几。
剩下的时间就是跟陆行云的相处。
骆满宇一直在自己改善睡眠问题，一点点把陆行云从自己必要的生活中移开。
以前他需要陆行云陪他睡觉才能压制噩梦，现在他已经能不那么经常做噩梦了，梦里也会多一些挂在天上亮晶晶的东西。
陆行云比他还要忙，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月就只能通几个电话，陆行云只要有时间就死皮赖脸扒着他开视频，偶尔环境不方便的时候就跟忘了似的提也不提开视频的事。
距离开学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陆行云因为被陆川买了黑料热搜的事情在自家的练枪场练枪发泄，即使带了耳罩也能听见“砰砰砰”直射出去的枪鸣。
最近CL的项目告一段落，连同张潜的事也一并解决了，公司里的人都以为张潜是被生活的重担以及变故压垮所以才导致后面上庭的时候疯疯癫癫，陆行云都没出庭。
一组十发，共六十发，几乎枪枪都命中红心。
就连之前老爷子都说，他不从军可惜了。
枪械的后坐力太强震得人手发麻，使用了多次的枪壳子烫的他虎口发红，陆行云就跟毫无所觉一般，透过防护镜只盯着那中心的红点，就像是一匹蛇的竖瞳紧盯着猎物一般。
天气渐渐转冷。
陆行云把枪放下，摘下护目镜往后站，掏出手机看着信息。
一旁等了半天的人上前来：“那枪壳子都烫了，我让他们给你准备了冰袋，你要不先敷一敷……”
陆行云嗓音低沉，但话就不那么好听了：“让一让，没看见我有事？”
旁边人的讷讷地闭嘴站到一边，工作人员看情况也不敢上前来触这个霉头，这位可是投行界大拿叶赢的弟弟，现在眼巴巴地凑到跟前连句好话也捞不着，别说他们，连叶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工作人员就只能跟在叶君身边说说好话。
陆行云离开了这里，上楼，这里信号不好。
他找到休息室坐下，打开水瓶灌了口水，说话口气简直跟刚才判若两人，他问道：“下班了吗？”
“下了，正在回寝室的路上。”
陆行云的语气不容置喙却又很柔软：“开视频，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好想你。”
“这里太暗了，看不清。”
“看不清也开，等会你回了寝室你还能开得了视频吗？一天到晚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这也不告诉那也不说，我要是你，我跟陆行云谈恋爱，我巴不得昭告全世界。”
“有你这么自己夸自己的吗？”
陆行云嘴角扬起一个笑：“快点，我想看看你。”
骆满宇开了镜头，周围是一片黑，路灯的光也不是也别亮，这情况下画质显得很低，他随手拿着手机，一会录到耳朵一会儿录到半张脸，但都跟幅画似的好看。
陆行云撑着下巴，看着跟喝了两瓶酒一样：“你快成年了吧，你怎么办这个成年礼？”
“这有什么好过的，那天是工作日。”
“这很重要，别对自己那么不在意。”
骆满宇不在意这个，在他看来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程教授对自己特别好，研究室的进程也无比飞速，多余的事情做不做已经无所谓了。
陆行云埋怨道：“你最近晚上找我越来越少了，以前还带着耳机让我跟你说说话，现在次数越来越少，我感觉你没以前那么黏我了。”
骆满宇看向屏幕里那个一脸跟外表不符的埋怨相：“欸，你能不能别恶人先告状，你忙的时候比我还多。”
陆行云笑了笑，他的镜头不像骆满宇那那么暗，他的休息室很明亮，光照在脸上显得他精英的气质削弱了几分，有了些居家感：“反正你只要有空就来陪我就对了，最近我这刚办完几件棘手的事情，每次一想到你，我就想把手上一切丢下来找你，可没办法，事情总要有人解决。”
骆满宇注意到了他的背景，问道：“你不在家吗？”
“不在，等会就回去了，你成年那天我把晚上空出来，我把酒店订在S市吧，到时候我去找你。”
“不用那么麻烦。”
陆行云眯起眼睛：“麻烦个屁，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不想我的吗？不想看我？”
骆满宇答应了：“行吧，你订，到时候我过去。”
陆行云要是在他跟前得给他一个熊抱，他开心得不行：“爱你宝贝儿，别迟到啊，我不喜欢别人迟到。”
“知道了。”
陆行云舍不得挂电话，他看着镜头里的脸，心动就跟狂风浪雨似的把他席卷，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蒋瑞雪的一个无心的举动，能让他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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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就在门口等着。
他哥给他这个跟着人的机会他不想失去，可目前为止一点进展都没有，陆行云好像对他完全不感兴趣，也不想跟他一起。
陆行云是上流社会有名的天之骄子业界精英，给人的距离感非常重，他从十岁开始，就不停地听闻有关于陆行云的事，那种崇拜感几乎是他们这一代的小辈都会有的，慕强心里人人都有。
门陡然被打开，陆行云跟他面对面碰上，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张扬展现了他天生掠夺者的气势。
叶君有些尴尬，他后退了两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刚到……”
陆行云因为刚才打了电话，心情还不赖，没有为难他：“让工作人员把靶场清理干净，自己去练技术。”
叶君没被人放进眼里，的确很难受，他说：“好，知道了陆哥。”
陆行云抬脚离开，叶君立马对着他宽肩窄腰的背影说了句：“下次见！”
陆行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没给回应，自己拿了车钥匙下楼。
他让周焱替他安排好这些事情，17号那天空出来，留着他回S市给人过成年礼。
开车回家的时候，耳机塞在耳朵里通话，一个特爽朗的男性青熟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行云，张潜疯了的事三十分钟前被人买上头条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知道？要是这事控不住，对你们公司影响不小啊。”
陆行云开着车：“公关部门已经在跟发布新闻方去谈了，陆川那孙子，一天都不想让我过得舒坦点。”
作为华星影业的股东，艺人满天飞的黑料都能瞬间全网清空，更别说这个只上了半小时的热搜了，华星的公关能力一流。
“你知道就好，我今天看见这新闻的时候都快傻眼了，你居然还能让它飘半个小时，陆川真不是个东西，你们都姓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非得搞成今天这样。”
陆行云嗤了声：“别提了，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你能别扫我的兴么。”
“哟。”蒋瑞雪乐呵道，“真难得啊，是叶君吗？”
“不是他。”
蒋瑞雪试探性地问：“骆满宇？”
没得到否定答案，蒋瑞雪比看见那个热搜还要震惊：“你们在一块这么久了？！几个月了你都没去S市，我还以为你们早断了。”
陆行云斥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过几天他成年，我得了空正好去找一趟程鸣笙，把源头问题对好了，以后也就没顾及了。”
蒋瑞雪觉得这事没辙：“程鸣笙？骆满宇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你担心这个干嘛？况且，他还愿意见你吗？”
陆行云云淡风轻道：“他现在在Q大上学，你说他们打不打的着。”
何况小孩还是程鸣笙的助理，到时候事情败露特伤人心，程鸣笙这个老好人怎么可能舍得他学生这么难受，只要去谈，那就是铁定成功的份。
“我去！”蒋瑞雪觉得今天知道了个大八卦，“他俩一个学校？！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们两个人我以为一辈子也碰不上，那是得尽快解决了，要是让他自己发现你们的事，那你这车就稳不住了。”
“所以我这不解决呢么。”
蒋瑞雪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
“17号，那天我有时间。”
蒋瑞雪佩觉得这是要让他来他绝对不会这么干，他都是走肾不走心，打一炮睡一觉，轻轻松松，哪会跟陆行云一样专门为了不让人伤心去解决这个？
吃了爱情的甜，就得受爱情的罪。
蒋瑞雪啧啧感叹。
他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天，对了，我17号也要去S市，我家老爷子怕我收不住心给我介绍了个结婚对象去看看，我感觉有点不幸，我可能我们这帮人里，最早进入婚姻坟墓的人。”
“得了吧，结了婚你就能收住心？”
蒋瑞雪哈哈直笑：“还是行云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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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订在S市一家非常老牌的餐厅里，这店设了包间，但大厅比包间装修要更加赏心悦目，陆行云发地址发给骆满宇，让他17号那天下班之后过来。
程鸣笙知道这件事，所以给他提前放了假，可骆满宇刚走后不久，一辆豪车就驶进了Q大的校园内，最后悠悠转停在研究室附近的停车位上，他算好了程鸣笙会给他提前下班。
骆满宇下了班之后也没别的事，就自己先去了餐厅，他找到位子，订在了大厅，但位子分布很合理，装修雅致，每桌都有每桌的私人空间。
手机里面很多消息，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的，不少都是系统一键发送，看内容就知道了。
【钟逸】：［可爱］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本来想寄给你但是这么近还是算啦，我递给你吧，你有时间吗？
【鹏飞】：约酒吗帅哥？七点老店不见不散，这里来了很多新人哦~我帮你看过了，真绝，正好趁着今天，试试吗？
【趑由】：成年快乐，你老了。
【阿库】：Meredith House没你快倒闭了，点歌给小费的客人好少，我换店了，这家店晚上不来了。
……
阿库就是他之前在Meredith House打工的绿毛同事，一直对他很照顾，自从为了竞赛辞掉Meredith House的工作后已经很少聊天了。
骆满宇挨个回复，他刚把阿库消息回复完，正准备拒绝鹏飞的邀请的时候，就听见一声耳熟的声音。
“小宇？”
他抬头，就看见蒋瑞雪身后跟着个女伴迎面过来，女伴妆容精致衣着光鲜，蒋瑞雪今天也跟以往的轻松打扮很不一样，正经了不少，头发全被梳到了后面，露着的一张帅脸上写着脾气十分好的笑意。
蒋瑞雪上下看了他好几眼，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穿的虽然很学生气，但还是帅得不像话，简简单单的衣服穿得像是高定，大老远就能注意到他。
蒋瑞雪对他印象还不赖，就因为上次那个比赛，他心服口服。
他搭着话：“你在这等行云的吗？他怎么会让你等？他不是17号一天都有空吗？”
骆满宇本来没准备和他说话，但一听见他说的一天都有空，疑惑地问：“他不是只有晚上有空吗？”
蒋瑞雪帮他解释道：“那他应该先去找程鸣笙了，过会儿就来了，你再等等。”
骆满宇如同冷水浇头：“程鸣笙？”
蒋瑞雪见他问出口才想起来，这小孩跟程鸣笙一个学校的，程鸣笙作为一个教授在学校是不会有人称呼他全名的，都是职称互相称呼。
说个名字，应该没什么吧？
蒋瑞雪打了个掩护：“没什么，行云生意上的客户，跟我们都很熟了，他谈完估计就会到了。”
旁边的女伴催了催他，不想让他再跟人闲聊，于是蒋瑞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挽着他的女伴，对着根本不理人的骆满宇道。
“那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餐厅里的法国庭院风装修显得无比典雅，穿着白色衬衫的骆满宇跟这浪漫的场景很搭，可他的情绪却在如同被掀翻了的墨一般，杂乱无比。
如果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那么他还有可能被蒙混过关，但他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他根本没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什么都知道。
陆行云跟他撒谎说晚上抽空过来，所以上午是留给程鸣笙的吗？
他这一瞬间几乎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难以喘息。
上辈子当了七年替身的教训还不够他清醒吗？还不够他对陆行云认知清晰的吗？陆行云根本没变，他以为的不同都只是表面，他居然没能够透过表面看透他的本质。
……
“对，难道这么多年你感觉不到吗？爱跟不爱的差距很明显的吧，你既然是行云花钱买的玩物，那么就要看准自己的位置，如果不是行云，就你那样的家庭条件，你以为能上得了A大？”
“你看见了吧，要是他真的想让你进去，这么久不会让你进去吗？你进去只会打扰到他们的相处。”
“别傻了，不是陪的久就是真爱，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
骆满宇甩了甩头，把汹涌而来的上辈子的印象全部抹去。
他又不是活在以前，他现在是Q大的学生，他有对他好的老师，关系好的朋友，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迷失了自我。
两辈子了，他没法让陆行云改变一丝一毫，还傻什么。
他这一刻觉得没意思透了，他果然高估了自己，他没法让一个浪子爱上他，陆行云口口声声的喜欢就像是一阵烟，来去无影，他玩的爱情游戏根本没有让陆行云上套，他也没机会把自己那份苦楚报复在他身上，他还没来得及报复，就被蒋瑞雪点醒了。
浪费时间做什么，他自己工作，学习，为什么还有郁结在上辈子跟陆行云过不去？这样一点儿都不好玩，陆行云有无数张面具，他扯下再多，也都是一张假面孔。
他站起身，径直从餐厅里走了出去，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
他给鹏飞回了消息，在楼下打车去了他们高中时最常去的那家店，钟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了。
钟逸心心念念，语气带着雀跃：“你在学校吗？我下午的课上完啦，可以去找你。”
“不在。”骆满宇报了地址，“好久不见了，老同学大家一起聚一聚吧。”
钟逸高兴道：“好啊！”他还特地把礼物带上了，毕竟已经准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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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鹏飞一行人已经早早地就到了，令人惊讶的是，阿库也在其中，他看见骆满宇的时候也很惊讶：“你是他们的朋友？”
骆满宇点头：“你在这上班？”
阿库那头绿毛在灯光下不太清晰，他上前把人揽坐到位子上：“唱歌不来钱，正好有人介绍，我就来这当男模了。”
鹏飞给他倒了杯酒，酒杯里的冰块哐当哐当清脆地撞着杯壁，见着让人眼花缭乱：“欢迎欢迎，你终于来了，咱们这就等你来了，我叫了几个新来的，正好，你挑挑？找个人陪你喝？”
骆满宇拍了拍阿库的肩，接过那杯酒：“就他好了。”
鹏飞跟他碰杯，音乐声被他们调大：“好勒！满哥咱们今天就是来给你放松的！喜欢哪个就带哪个。”
室内陷入热闹的气氛中，阿库给骆满宇手心里塞了个药丸，朝他眨眨眼睛：“护肝的，喝酒之前喝。”
骆满宇把药丸跟酒水一饮而尽：“谢了。”
钟逸经过他们跟他们玩的那场也不那么畏惧生人了，他身边坐着个漂亮的小姐姐，逗得他直脸红，屁股就跟粘沙发上了一样动弹不得，他老是望向骆满宇的位置，看见那个阿库揽着人，心里着急却又被缠着过不去。
灯红酒绿，包间的炫丽的灯光和各色漂亮的脸蛋交相辉映，显得迷乱又令人心生向往，吵闹声笑骂声碰杯声组成了一段青春交响曲。
阿库按着他男模职责陪酒聊天，他脸上神情无比自然：“在这可比在Meredith House要好多了，来钱快，还轻松，就是想不到今天会接到你，要是知道有你，我就直接免费出来陪酒了，哪还收钱哦~”
阿库笑嘻嘻道：“不过，我陪酒八百，陪你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