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秋秋送的玩具枪
凌依依有点不太甘心想留下来看, 但是导演都发话让她们别打扰拍摄，她们的确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只好悻悻地走了。
录制厅现在只剩下节目组的人和陈秋贺博，再加一个宁清导师，还有一个胆子最肥的陈萱萱在门外偷看。
姜小圆已经在台上准备了, 于是也就没有注意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陈秋。
贺博搬了一张椅子给他坐下，他交叠着双腿, 盯着舞台中央的人，目不转睛。
宁清本来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陈秋会来, 毕竟这只是一个小环节，陈家的这位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会闲得连这小场面都要亲自来了？可是宁清很快就明白了，因为陈秋从进门到现在，视线都没有从姜小圆的身上挪开过。
宁清回过神来的时候，音乐已经响起来了。
这个舞其实不太难，但是要跳好也不容易, 但是当第一个走向舞台中央的动作开始之后, 宁清就眼前一亮——这个力度和节奏感，竟然还不错？
每一个眼神都到尾, 笑容自信而漂亮，随着节拍的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再也没有那股子的喀秋莎的味道了，简直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 舞姿宛如脱胎换骨。
节目组的人都惊呆了, 等等, 这真的是那个前天跳舞还是一股子喀秋莎味道的姜小圆么？
江萧远当然不会按照原来的版本去教姜小圆，所以姜小圆学习的版本虽然大致动作不变，但是改变了力度和动作的幅度，这个方法很取巧，让这个本应该非常性感甜美的舞蹈多了一丝的帅气。
姜小圆能够做到百分之八十水平的复制，表情管理也不用她自己挤眉弄眼了，直接学习江萧远就是了，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多余，成品非常惊艳。
当帅气和性感结合在一起，随着节拍，她圆圆的小脸蛋洋溢着甜甜的笑，竟然还能够从那张圆脸上看出来一丝丝的妩媚。
最后一个定点的动作，是转身眨眼，比了一个□□的动作，眨眼都带上了别样的俏皮。
不光是宁清老师，其他人都惊呆了——舞台上的姜小圆和台下简直是两个人，他们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江萧远，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姜小圆的。不光是改掉了所有的坏毛病，而且风格独特，整个儿的直拍直接放进唱片专辑都是够格的。
音乐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好一会儿，一直到陈秋的掌声响起来，其他人才回过神来。
副导演问了一遍宁清老师，“导师，能过了么？”
宁清还没回过神来，被问了两遍才缓过来，好一会儿才道，“挺，挺好的……我能看一遍回放么？”
导演当然同意了，宁清凑过去看了一遍，陷入了沉思当中。
宁清是教过姜小圆的人，所以她非常了解姜小圆所有的问题，这么短时间里面就能彻彻底底改掉那种风格，甚至力度和节拍每一个都是那么恰当，只能说是一种天才了。
只不过……这个天才，需要一把钥匙，只有掌握了钥匙的人，才能够打开天才的匣子。
而能够打开姜小圆的匣子的人，就是江萧远。
宁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她的好奇心都要爆炸了，但是江萧远不在此地，不然她真的要好好请教一番，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只不过，宁清秉承着自己精益求精的职业精神，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问题：姜小圆的那个最后的转身wink眨眼的动作，还是没有变化，她压根儿就不会眨眼，最后只能做到两只眼睛一起眨，虽然看上去也挺活泼俏皮的，就是莫名地透出一股子不太聪明的感觉，尤其是单独被调出来看了两遍之后，宁清都有种直觉，这个片段会被做成表情包到处传播……
宁清招招手，把姜小圆叫了过来，让导演先录一下一位的，先教教姜小圆如何wink。
宁清让姜小圆学着她的样子调动面部肌肉试试，她演示了一遍，朝姜小圆眨了眨眼，姜小圆也觉得这个wink的动作好媚好好看，姜小圆一脸认真地学了，然后在宁清的注视下，用力眨了两只眼。
宁清：……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聪明了。
姜小圆也有点着急了，但是练习了好几遍把眼睛都要眨抽筋了还是不能单眼眨，别人的媚眼抛得魅惑，她就像是在拍眼药水广告，生动活泼地展示了什么叫做眼干眼涩、眨眼如眼抽筋。
宁清感觉到了熟悉的绝望感，她刚刚到底是怎么觉得姜小圆是个天才来着的？
姜小圆甚至努力地开始用手按住一只眼睛不动，试图用这种方法方法学会单眼眨，但是还没开始试一会儿，身后就有人突然间笑了出声，姜小圆刚刚想生气，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教你。”
姜小圆本来被嘲笑还有点不开心，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虎躯一震，就看见了在一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陈秋朝她招了招手。
她嗖地一声躲到了宁清老师的后面，宁清对上了陈秋的眼神：……
宁清默默地把姜小圆推了过去，“你去陈制片那边练练，这边后面还有人要录。”
姜小圆看了看副导演，副导演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看看在门边偷看的陈萱萱，陈萱萱退出了录制厅，把门也顺手给带上了；
只有陈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朝她“和蔼可亲”地招招手。
姜小圆：……
孤立无援的姜小圆只好忍辱负重，忿忿地迈着小短腿跟上了他。
她的内心十分忐忑，脑海里回想起来那天的画面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慌得一批，不停地偷瞄他：他不会是来找她赔钱的吧？她那天也不是故意流口水的，好歹也救他一命，这能不计较这种小细节么QAQ？四万八，好贵。
他带着姜小圆走到了后台，刚刚停下步子，姜小圆就害怕他提起赔钱的事情，先发制人试图壮大声势，“陈制片这儿人好少啊，你不是要来教我的么？那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陈秋高大的身子转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是人少的地方，才好教。”
后台的灯光不是很明朗，衬托着一身的黑西装的陈秋也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真的要教她眨眼？
姜小圆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非常怀疑，还是问了出来，“陈制片，你以前当过明星？这也会？”
你们这种黑化男主什么的，还要掌握抛媚眼的技能？
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我没当过明星，但是我会。”
姜小圆一愣，下一秒，他的手心就多了一个小匣子，他按下了开关，咔咔咔的声音响起，就自动组装出来了一把手/枪。
他拿起来枪，歪歪头，眯着一只眼睛，瞄准了她边上的道具，“这是玩……”
姜小圆一秒钟抱头蹲下，仓皇鼠窜，十分之惊慌，“大佬大佬！别杀我！”
陈秋：……
他把后面两个字给说完了，“具枪。”
他一扣扳机，□□里面就喷出来了一串泡泡水。
姜小圆：……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仿佛刚刚那个抱头鼠窜的家伙不是她一般，语气十分严肃，“这个，以后说话还是不要大喘气的好啊，人吓人容易吓死人的……”
表面若无其事是想要维持仅有的尊严，其实姜小圆内心的小人丝毫不淡定，都要原地嚎啕大哭了：呜呜呜！陈秋你妈哒！吓死劳汁了！你对你自己的气质心里没有点数么？！玩具枪什么的就好好说！
陈秋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么严肃的语气教训，大概是这种感觉太奇妙了，竟然也没有反驳，他伸手把玩具枪丢给她，“瞄准会么？”
姜小圆今天觉得自己很丢人，刚刚想要说自己不会，他走绕到了她的背后，从后面搂住了她，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带着她抬起了玩具枪，他的长发垂在她耳边，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仿佛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低声嘱咐道，“闭眼，看着瞄准器。”
刚刚抛媚眼死活抛不会的姜小圆闻言下意识地闭上了一只眼睛，大概是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像是刚刚那样同时闭上两只眼。
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微微的震动，“接下来，瞄准目标。对准那个瓶子，把它放到你的准心上去。”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她软软的小手，“扣动扳机，手不要抖。如果是真枪的话，会有很强的后坐力，这个时候要小心不被伤到虎口——不过，这只是一把玩具枪，直接扣下扳机。”
“非常好，睁开眼睛。”
姜小圆几乎是机械一般地听着他的命令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扣着她的手指，微微凉的触感在她的手上覆盖着，她就傻傻地听着他的指挥，竟然也学会了这一套。
他的笑声从耳边传来，“眨眼就是这么眨的，会了么？”
姜小圆呆呆的点头，他道，“那……我们再复习一遍。”
姜小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她来说很难的眨眼动作，在他这么教了两遍之后竟然学会了，仿佛一旦把这个动作当做射击，倒也不会那么难了。
陈秋教会了她，这才松开她的手。姜小圆手上还有一点他凉凉的手指的触感，她缩了缩手指，怎么也想不到他教她的方式那么不拘一格。
只不过，她内心竟然还有点小遗憾，要是可以看见陈秋抛媚眼的话……姜小圆幻想了两秒钟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
姜小圆其实还有点好奇他手里的玩具枪——长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惜只能够喷水吐泡泡，颜值倒是很高，花纹非常精致，结构也很巧妙。
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蓦地笑了，“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他伸手把刚刚装着枪支的匣子打开，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如何把这把玩具枪折叠起来，更加神奇的是，这把玩具枪竟然按一下就能够自动组装成原样，缩小起来，整把玩具枪只有巴掌那么大。
他演示完，把玩具枪递给了姜小圆，“收好。”
姜小圆一愣，给她的？
陈秋有点不耐烦，把枪抛了过去，姜小圆怕被砸头，只好接住了玩具枪。他神色晦暗不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微微低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却是实打实的威胁，“下次见到你，如果我发现它不在你身上的话……”
他笑了一声，姜小圆脑子里面已经自动脑补出来了一万种死法，立马求生欲很强的抱住了枪匣子，竖起四根手指头，“一定在一定在！人在枪在！我洗澡都带着它！”
他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回答，这才收回手，直起了身子。
临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以后遇见了什么危险的话，记得打开试试——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
姜小圆因为他这句话，蓦地觉得手里面的玩具枪有点烫手——不会吧，这难道是把真枪？
姜小圆惴惴不安，心中回顾了一下刑法，觉得心里面越发不踏实起来，毕竟陈秋就有那种气质，玩具枪但凡是他送的，总让人觉得带上了一点神秘的色彩，让人觉得这和违法乱纪有点关系。
一直等到他走后，姜小圆才悄咪咪地走到了角落里面仔细地端详起来这把枪，这把玩具枪其实还挺沉的，花纹精致，入手冰凉，她伸手比了比，又觉得这把枪的确是不太像是真的。姜小圆的手比较小，而这把枪和她的手几乎是一般大的，握在手里，刚刚好。
在玩具枪的角落里，姜小圆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秋字，外面套了一个圆圆的框框，别说，还挺精致的，像是一个刻章。
姜小圆手痒很想试试，四顾无人，就扣下了扳机，她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等会要是真枪的话，不会被警察抓走吧!
一分钟过去了……无事发生。
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姜小圆怀疑是不是这枪哪儿卡了，她抬起枪看了看，下一秒，枪动了——就在姜小圆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里面喷出来了一股水，滋了她一脸。
姜小圆：……
@#￥%……&*！
陈秋！我恨！！！！
等到重新回去录制的时候，姜小圆把玩具枪藏在了口袋里，心里面非常愤怒，但是这愤怒不敢对着坐在下面笑得意味深长的陈秋发，只好暗搓搓地在心里对着玩具枪发——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把伤害了她的尊严的枪卖掉！一百块就卖掉的那种羞辱它！
江萧远姗姗来迟，刚刚好赶上了姜小圆的最后一波录制，他对于姜小圆的舞跳得恍如脱胎换骨这件事情一点也不稀奇，倒是最后的定点动作有点惊讶——他教了半天这个家伙都没有学会的眨眼，怎么突然间学会了？
他问了问宁清，宁清指了指陈秋的方向，“我可教不会她，教她的人是陈制片。”
江萧远看着陈秋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竟然去教姜小圆眨眼了？他到底是怎么教的？
宁清憋了一个上午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打断了他的思考，小声问他，“你到底怎么教的圆圆的啊？这进步简直是飞速了，我能借鉴借鉴么？”
江萧远：……
江萧远脸色不太好看，面对宁清的好奇，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他可不想别人知道姜小圆之所以这么会跳，完全是因为他跳了一遍女团舞。不光是拒绝了宁清，他还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要不是那个人是姜小圆，他说不定早就撒人灭口了。
恰好瞥见了陈秋，他有一些不爽，眼神不太友善地看向了陈秋，他也很好奇陈秋是怎么教圆圆眨眼的，于是道，“陈秋怎么教的，我就是怎么教的。”
陈秋闻言，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江兄还有这样的爱好？”
江萧远一听就愣了，随即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但是他想着的不是自己被讽刺了，而是——陈秋难道给姜小圆抛媚眼了？
江萧远不爽极了，冷笑道，“那还是比不上陈兄，为了勾引小姑娘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陈秋一顿，笑了笑，“彼此彼此。”
最先抛出来这个问题的宁清导师感觉到了这个两个男人中间的刀光剑影，看似在说教学问题，实际上也不知道在内涵什么，宁清导师只能选择默默退出群聊。
姜小圆这次是一遍过的，她跳完了就看见了江萧远来了，她刚刚想要去找江爸爸，但是还没有靠近他们两个，都仿佛能够闻到他们两个中间的硝烟味……唯一庆幸的就是，两位的海拔高，对峙只停留在姜小圆的头顶以上，她还没有受到太多的目光压力。
江萧远送她回宿舍，姜小圆把今天凌依依的事情告诉了他，她当然感觉到了凌依依莫名其妙的恶意。
江萧远闻言，有点厌恶地皱起了眉，他当然知道这个凌依依是怎么回事了，“你提防着着一点她，不要和她多做接触。她要是欺负你……”
江萧远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凉意。
姜小圆眨了眨眼睛，有点想不通，“好奇怪，我也没有招惹她啊……”
江萧远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你才来多久她讨厌你，自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了。她估计是把你当成了江家的私生女，为她的闺蜜打抱不平，这才看你不顺眼。”
“她的闺蜜？”
“江璇，她是我爸在外面生的女儿，在这里是个挺有名的女明星，我爸也一直没有承认她，准确来说，这些年因为我的存在，我爸爸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私生子女放在明面上。”
“大概她们以为你也是的，所以才这么看不顺眼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当我的妹妹。”
江萧远这话说得淡淡的，但是姜小圆听完之后，突然间回忆起来了一件事：
她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被陈助理当成了江家的私生女，后面也含糊地提起了这些事情来，说是大少爷对这些找上门来的私生子的态度都不是很好……都到了找上门来的程度了，还是“这些”，可以见得江萧远的爸爸到底是个多么渣的人了。
姜小圆看了看江萧远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的嘴唇，突然间觉得他也很不容易。
姜小圆虽然穿书之后开局就是父母双亡，只是和舅舅舅妈住在一起，其实过得也挺孤单的，在穿书之前的记忆她有点模糊了，但是她还记得自己和爸爸妈妈是很幸福的一家，不然也不会养成她这样知足常乐的性格。
可是眼前的这个江萧远，显然要比她冷硬得多。
江萧远注意到她的眼神，拍拍她的后脑勺，“别想太多，回去吧。”
姜小圆被他送到了宿舍门口，看着江萧远远去的时候，她突然间出声叫住了江萧远，“江爸爸！！”
江萧远回过头来，她朝他举起手，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笑得灿烂极了，还朝他傻乎乎地招招手。
江萧远一愣，看着她那傻样儿，本来不太好的心情，和因为江璇这个人的出现而产生的烦闷，也统统一扫而空。
他隔了老远了还看见她在挥手，难得的，他也伸手，也给她做了一个比心的手势。姜小圆顿时开心地和个小傻子似的，一边上倒着上楼梯一边给他笔芯，然后一个没看路，栽下去了。
刚刚还觉得这个家伙其实还挺贴心还有点感动的江萧远：……
在江萧远走后没有多久，黑色的车缓慢地驶离了这里。
“您把那把枪给她了？我记得您一直很珍惜那把枪，如果是找不到合适的礼物的话，我可以帮您参考参考……”
枪是陈秋设计的，花了三年，废了无数个版本才打造出来的，贺博经常看见陈秋闲来无事就喜欢拿着把玩，知道他爱不释手，故而此问。
“没事。”
贺博闻言一愣，好像知道自己多问了。
许久之后，后座的垂眸闭目养神的陈秋问道，“贺博，刚刚她那个姿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