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通往第四层的路
轰动一时的第三层角斗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在无数贵族、平民的讨论声中,一时间夏归名声鹊起,成为九侯山庄里最为声名显赫的人物,而他的入庄以后的事迹也被深扒,在山庄内广为流传。
一个曾经身为最底层的奴隶少年,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取到了上任奴隶小组长,并且干得风生水起,屡屡立功。而在少年入庄三个月的时候,又完成了一个四星的高难度任务,直接恢复平民身份,被提拔为家仆。
这位年轻的小家仆,更是在角斗场上成为特邀角斗士,在一场接一场目不暇接的战斗中大放异彩,直登第四层。
山庄里不少贵族、官员都对夏归的来历起了疑心,开始着手调查此人的背景。但他们发现,此人的身世来历非常普通,只有一个简单的姓名和家乡,也不知是不是战乱中逃散的流民。任凭他们如何深挖,也挖掘不到更多的信息。
此刻的曹明,高兴得满面红光,见人就吹,甚至拉住面露忧色的紫萝,一顿大夸海口。说什么自己和夏归是同乡啊,夏归有福星高照,就算进入第四层也不会有事,大不了再来一个突破,直接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云云。
紫萝却是苦笑一声,这少年想必是太过乐观了。
夏归能在第三层突破到涌泉境,已经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要让他再创造一个奇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好在对夏归感兴趣的贵族越来越多,不少势力开始劝说芈武纵留下此人,不要让其被杀死。芈武纵也只是打了个哈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小湖畔。
一只鞋头尖尖的纯白布鞋,轻轻在湖面上点了一下,荡起了圈圈涟漪。一个极美的少女身段正踏水儿俩。透过那只素净的布鞋,甚至能看到鞋子里那双晶莹秀美的玉足,在一起一落之间当真是仪态万千。
叮叮。
听到这清脆的踏水之声,坐在湖畔的青年也是慢慢转过头,只见一个绝美的身姿已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睑之中。
“哟,什么风把你刮来了。”这青年正是芈武纵。
今日,他见到芈雪赋之后,已不复往日的爱慕与惊喜,取而代之是嫉恨的神色。
很显然,雪赋对他态度疏离,宁愿为一个小奴隶求情也不搭理自己,此等区别当真令他恼怒,他也没必要非得舔着热贴上去。
芈雪赋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芈武纵,你说了不做手脚的,却两次用丹药帮助其他角斗士。”
芈武纵气苦,冷声道:“他不过一个小家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芈雪赋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心肠,竟是为不相干的人来声讨我。”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服药了,除了你指使的还能有谁?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芈雪赋反唇相讥。
“比赛而已,有什么丢人!倒是雪赋妹妹你,要多注意自己的举止。你贵为小姐之尊,屡次出手帮助这小杂种,已经传遍了山庄上下了,就连鬼侯都开始调查此人的来历。更有趣的是,你已经成为这山庄上下无数家仆奴隶羡慕yiyin的对象了。他们都希望你啊,也能屈尊下驾,疼爱他们一次。”这芈武纵当真是越说越来劲,就连尾音也故意拖长了,显出一副有所企图的样子。
芈雪赋眉头一动,登时怒从心起,“芈武纵,你满口污言秽语说的什么!”
芈武纵就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又不是我说的,你冲我发火做什么!你若是想堵住这悠悠之口,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对了,下一场比赛,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给第四层那位战士施以任何的援手。”
芈雪赋冰冷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
“想问我为什么?呵呵,长河境,还需要我帮忙吗?哈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芈武纵得意地笑了。
小杂种啊小杂种,任凭你再天才、再有能耐,面对长河境的高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再连跳两阶不成,不可能!
你也终于来到生命的终点了!
一丝阴霾掠上了芈雪赋的眉梢。
她平日里沉浸于修行,并不怎么关心角斗场的事,包括这位被囚禁于第四层的高手究竟是何许人,修为又是何许程度,她几乎从未了解过。
她想过这第四层里囚禁的可能是涌泉境大巅峰的,或是潺溪境的,再有甚至或许是潺溪境大巅峰的高手,但万万没想到竟是长河境的!
长河境有多么厉害,这恐怕不用多想。如果要打比方的话,这两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大象碾死一只蚂蚁。
“无耻。”芈雪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芈武纵不怒反笑,“雪赋妹妹,你也是长河境的,恐怕比我更能理解长河境有多么恐怖吧。不知道是你厉害,还是第四层那位战士更厉害呢?明天,这小子只能好好祈求,有没有痛快一点的死法了。”
……
角斗场外圈。
一条旋转的长长的阶梯绕着这座巨大的古建筑盘旋向上,蜿蜒通往第四层的长廊。
第四层,唯一一个不可通过天梯到达的神秘高点,一向被视为禁地一般的存在。在其入口,可以看到一道道光华流转的阵法加持左右,镇压着被囚禁于此的战士。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夏归此行的终点。
作为一名新晋的角斗士,不得不说,他创造了奇迹,仅凭一轮比赛直通第四层,当真是相当辉煌的战绩。
夏归在两名士兵的带领下,踏上这斑驳磨损的阶梯,向着这至高的第四层走去。
一阶、一阶,三人走得极慢,好似每多走一步,就会到达生命的终点。
而高台之下,聚集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这里有不少夏归的“粉丝”,也有一些对第四层好奇的平民,想看看夏归是如何进入到这神秘的第四层。
“卜哥,上次走上这石阶是多久之前?”夏归前方那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士兵说道。
“好像是四个月前吧。”夏归身后那个年纪稍长的士兵说道。
“对!”年轻士兵拍了拍脑门。
夏归不动声色地聆听着,这意味着上一次出现登上第四层的角斗士,是在四个月之前了。
“四个月了,这位盘踞在第四层的角斗士还没换过人呢,那一波一波的挑战者都无法撼动他的位置,角斗场里几乎死了一半高手。想来,还当真惨烈。”前面那个士兵说道。
“战胜他就能获得自由,挑战者自然前仆后继。”年长士兵道。
“只可惜,并未有人如愿啊。这位长河境的高手,几乎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比到后来,角斗场里的高手尽数凋零,剩下的角斗士也不再愿意挑战他,都采取了混日子的战术。”年轻士兵说道。
“比起自由来说,还是生命更重要啊。”年长的士兵说道。
听到这儿,夏归心中一震,这藏在第四层里的高手,竟然是个长河境的绝顶高手!
一瞬间,夏归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天要亡我吗……
自己的父亲,南荒国的首领,也是一位长河境后期的修行者。虽说距离怒江境、沧海境的那群老怪物们还有一定差距,但这个水平已经足够他南征北战、治理国家了。
年幼时,父亲向来就是夏归崇敬的对象,他也曾立誓,长大后至少也要进入到长河境,成为一名不弱于父亲的高手。
现如今,这四层角斗场之内,竟然囚禁了一名长河境的高手!
这是不是意味着,啥也不用多想了,赶紧认输投降吧……
噩耗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只听那名年轻的士兵说道:“这位凶神似乎期盼着赶紧离开角斗场,故而杀人如麻,犯下无数杀孽。我听说,他已先后斩杀七百九十九人,直升这角斗场第四层。武纵少爷下令了,只要再添一个人头,凑够八百,就给他自由。”
夏归心头一颤,八百条人命!
“据说这位战士之前也是出身沙场,刀口上舔血惯了的,杀百把个人也不算得什么大事。”年长的卜哥说道。
走在前方的那名年轻战士回过头,忽然心念一动,对夏归道:“哎,我们说这么多,会不会影响你的心情?”
这位年轻士兵倒也是心肠不错,他考虑到夏归已经算是半只脚迈入坟墓之人了,是以对夏归抱有一丝同情,便关切地回头问了一句。
“还好。”夏归苦笑一声,“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哎,是啊……”那位年轻士兵遗憾地点了点头。
夏归脸上那丝苦涩的笑容也是凝固了下来,一抹略显苍白的神情浮上了他的脸颊。
前方那个年轻士兵道:“阿龟,我们看了这么多场比赛,其实挺服你的。你是登到第四层的所有战士里,年纪最轻,潜力最强的一个,可惜……哎……”
后面那个士兵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那么多了,一切都是生死有命。你现在跟他说这些,除了让他更难过,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也是,卜哥你说的对,我不多嘴了。”前面那名士兵说道。
三人沉默地往上再走了几十级台阶,便是抵达了第四层的门口。
走到此处凑近看去,这才发现贴在石墙之上的,竟然是四个流光溢彩的三阶大阵。
神秘的阵法徐徐流转着,一股极其骇人的灵力如同暗流般涌动。
并不难理解,只有强悍的三阶大阵才足够困住这位长河境的高手。
“钥匙呢?”那位年长的士兵问道。
“哦。”年轻的士兵从怀里摸出一张特殊的符纸,迎着长风展开。但见符纸上镌刻着一个神秘而复杂的阵法,荧光流转,充满玄妙。
与此同时,年长的士兵也摸出另一张对称的符纸,两张符纸在风中哗哗作响,上面的阵法灵气流转,波动强烈。
一老一幼两名士兵将阵法符纸放在了四个三阶大阵上,一道道光环如同水银般从两张“钥匙”上流下,汇入到另外四个大阵之上。不同的色彩的灵气互相侵蚀、中和着,斑驳好看,直到最后,大阵上的灵力终于被尽数冲淡。
夏归恍然,原来这两个阵法,就是钥匙。
这并不奇怪,既然是用三阶大阵将此人围困,同样的,要想开启这个大阵,就得用另一个阵法来破解了。
随着“吱——”一声轻响,墙上出现了一扇木门,而这扇木门慢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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